【萬能的手】孩時有點淘氣嘉亞子 <p class="ql-block">美篇號：3145801</p><p class="ql-block">文字/圖片：嘉亞子</p> <p class="ql-block">小時的我，看似文靜，其實有點淘氣。</p><p class="ql-block">記得那年暑假，母親把我送到外婆家的老虎沖。外公外婆已經都走了，老屋由大舅媽一家住著。</p><p class="ql-block">大舅媽非常慈善，別看她一雙裹小腳，一顛一顛的，家里所有的事都由她做主，燒飯炒菜也是她親自掌勺，非常利索。記得大舅媽最拿手的是陶罐煲野蘑菇燉豬肉，那好吃的味道至今還在我的舌尖上留香。</p> <p class="ql-block">有一天，我守在廚房看大舅媽忙活兒，突然發現柴堆上有一根極像古劍的柴棍，我趕緊將其抽了出來。</p><p class="ql-block">“大舅媽，有沒有柴刀？”我問。</p><p class="ql-block">大舅媽指著左邊廂房說：“那個房間的門后面有。”</p><p class="ql-block">找到柴刀后，我就開始慢慢劈削柴棍。</p><p class="ql-block">大舅媽好奇地問：“你想干什么？”</p><p class="ql-block">“做劍。”我沒有抬頭，繼續劈削。</p><p class="ql-block">“木頭劍？干嗎？”大舅媽瞪大眼睛。</p><p class="ql-block">“我看小人書，特別喜歡金劍先生，玉麒麟都打他不贏。所以我要做劍，學劍術。”</p><p class="ql-block">大舅媽云里霧里了：“唉呀，說些什么東西，我聽不懂，沒有讀過書。”</p><p class="ql-block">我笑了：“哈哈哈，他們都是水滸英雄。”</p><p class="ql-block">“什么水虎、山虎的，城里人，名堂多。你削吧，別傷著了手。”大舅媽搖搖頭，背著手走開了。</p> <p class="ql-block">我開始專心起來，重點是將劍柄挖削出來。劍身只要像就行了。劍套做不了。雕龍刻鳳的事，更是甭談了。</p><p class="ql-block">我胡挖亂削，鼓搗了半天，弄得一身汗水，自得其樂，以為是完成了。</p><p class="ql-block">哪知，住在一箭之地的九舅舅來串門，一看我削的劍，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懂木工活，拉著我到了他的家里，用工具給我的木劍修理了一番，這才像模像樣了。</p><p class="ql-block">我一下神氣了，耀武揚威地走到曬谷坪上，無套路地一頓亂舞起劍來。惹得沖里的一幫孩子們紛紛跑來觀看。</p><p class="ql-block">母親在老虎沖里輩分大，與我年齡不相上下的都叫我滿滿（方言，叔叔），他們是你一句我一言的，說我的劍舞得好看。</p><p class="ql-block">突然，我看見小我幾歲的小云擠了進來，我迭步上前，用劍指向他：“看！絞劍，上刺！”</p><p class="ql-block">哪知小云大驚失色，轉身就跑：“滿滿，別殺我！別殺我！！”</p><p class="ql-block">滿坪的人見此情景，都捧腹大笑了起來。</p><p class="ql-block">笑聲回蕩在山谷中，驚飛了鳥雀，呼哧呼哧四竄。</p> <p class="ql-block">歲月荏苒，幾十年一晃而過。</p><p class="ql-block">我一直愛玩劍，每天玩太極劍至少兩套。這段做木劍的經歷本來在我的記憶中早就淡忘。是退休的中學校長小云在一次聚餐時，觥籌交錯，他舊事重提，喚醒我的回憶。沒有想到他一直對我的淘氣耿耿于懷，到老了才寬容釋然。</p><p class="ql-block">他舉杯：“滿滿，說出來，我如鯁在喉的結沒了。”</p><p class="ql-block">我碰杯，仰脖而盡：“一切的一切，都在酒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