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州

天湖山

2017年，兒子在鄭州，讓我們去幫忙帶孫兒，住了半年。鄭州是中原腹地，濱黃河。為交通樞紐，現代新城。 初到鄭州，為遍地高樓所驚詫。我們住33層。望地面遙遙，人在半空。 那時候為小孫兒，常穿梭于各大醫院，我導航不熟，在縱橫交錯的豫都反復錯道，有一次竟誤入中共河南省會。 鄭州醫院多，且都是九鼎三甲。像鄭州大學附一、附二，河南省中醫院等，皆是氣派，進醫院如入迷宮。在醫院，就醫隨到隨看。主任專家空閑，病人就醫先拉呱，有一次一何姓女醫生，為我們來豫所觸動，竟大倒苦水，言婆婆不肯帶小孩。鄭州，最大的體會，是看病就醫方便。 記得鄭州的物價便宜，產糧大省多豬肉。肉一多，其它物價，應聲而落。十幾元一只雞。青魚八元一斤。青魚是好魚，我們買魚曬魚干，在窗口掛三天，恐太干，拿進屋，孰料一周后，干如木柴。領教了北方氣候的干燥。難忘鄭州冬天多雪，雪落不化。用我們的紹興話，叫“曬雪干”。在河南工業大學的湖上，見到了小時候見過的厚冰，拿一塊擊去，“咚咚咚咚……”，童年少年，瞬間回歸。是冬，我黎明摸黑起床，圍小區轉，尺把厚的積雪，被踩撲撲響。因氣候干燥，零下十度不覺冷。 在鄭州，冬天集中供暖，熱水管引入，白色瓷管熱水汀，裝潢般地好看，供暖有補貼，自費300元一月，穿一件薄毛衣過冬，好不瀟灑。 小區物業，上門指導水電供熱使用。并告知，若不慣自來水，樓下有機制直飲水。如此，我樂此不疲。 行在街區，往昔畫面，紛至沓來。我們的住處臨大門，買菜購物，十分方便。并小區后門也有市場，雞鴨魚肉，饅頭面條，應有盡有。當地人買饅頭，一買一大袋，吃幾天。我們買豬肉，一次買半斤，至多一斤。豬肉師傅笑著說，“每天買，不嫌麻煩呀！”地域文化，南方小橋流水，北地大刀闊斧，連大蔥也是整捆整捆地買。 門口有“逍遙鎮胡辣湯”。其隔壁是“老張大盤雞”。有一次，恐大盤吃不完，要了中盤，誰知倆人也只吃了三分之一。 事隔八年，今特地繞道舊地，門前街道，綠蔭如蓋，東西南北，商業店鋪全開張，以前門前可停車，現在車輛鋪天蓋地，虧我熟門熟路，在后面小路停下。不由沾沾自喜。街上牛奶店，以前叫“花花牛奶”，問姑娘，“開幾年了？”答六年。遂告，“以前這里是‘花花’”，姑娘睜大了眼。 丁字街口，“欒師傅鹵肉”仍在，以前，買牛肉送西瓜，我亦常客。至于賣魚的“江河海鮮”店，店仍在，只是店主已易人。那時候，“魚老板”三十多歲，中等個子清瘦臉，殺魚刮鱗，十分專手。且買賣大方，五毛八毛的，一概舍去。我們成了朋友。他妻子年約二十，嫵媚漂亮，干活照樣利索，一點沒有姑娘嬌氣。袖子管濕也不顧。她的圓臉婆婆，笑瞇瞇悄悄地：“這妞，俺中意”。我說你小孫女可愛，她更笑逐顏開：“家有孫子，十歲了！”原來，魚老板是“二度梅”，前妻離婚，又娶個小嬌肯干的媳婦。 魚老板是焦作人，鄭州過黃河是他的家。今天沒見，江河仍在，估計過河回家去發展了。我們都有他的微信，得找個時間問候一下。 魚老板的隔壁是豬肉店，我第一次購肉即是在此，店主女，清秀干練，幾年不見，貌仍如前。在店門口，悄悄拍她的照。忙碌中她下意識看我一眼。愿她知道，我們亦舊人。 小區銀行仍在。“雙匯生鮮”仍在。在“雙匯生鮮”，我們曾請做香腸，誰知香腸如魚干，亦成柴火。！回憶樁樁，往事件件。白駒過隙，眨眼八年，雙鬢又添白發，今我駕車穿行鄭州，二七廣場尋身影，清真寺覓舊夢。“花花牛奶”，“逍遙鎮胡辣湯”，“丹尼斯”（超市），別來無恙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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