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作者美篇號║鞏子1614610</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圖片║網絡</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15px;">青春是一枚倔強的繭，黑暗里積蓄破殼的勇氣。當歲月終于剝落堅硬的外殼，我們才懂得——那些曾以為的困局，都是翅膀成形的印記。</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 style="font-size:15px;">—— 題 記 </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梧桐葉落的時候，我轉學到了沛城高中。站在陌生的校門口，我下意識將書包帶往胸前拽了拽，仿佛這樣就能擋住那些探尋的目光。自我介紹時，我的聲音卡在喉嚨里，最終化作一聲含糊的囁嚅。教室里響起零星的笑聲，像細針扎在我的耳膜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成了教室后排的透明人。課間時，同學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笑，我則把臉埋進課本，假裝對古希臘文明產生莫大興趣。歷史老師總說雅典學院如何自由開放，可我的喉嚨卻像被看不見的絲線層層纏住，連舉手回答問題都成了奢望。</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文學社招新那天，宣傳欄前擠滿了人。我遠遠望著海報上"朗誦比賽"四個燙金字，突然想起小時候在鄉下，我常對著麥田背誦課文，金色的麥浪會為我的抑揚頓挫輕輕搖擺。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里的報名表，直到它變得潮濕皺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同學要報名嗎？"清脆的聲音驚得我渾身一顫。轉頭看見扎馬尾的女生正沖我微笑，她胸前的名牌寫著"文學社長蘇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蟬鳴聲突然變得震耳欲聾，汗水順著脊背往下淌。蘇雯卻忽然指向我手中的《飛鳥集》："你也喜歡泰戈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就這樣，我成了文學社唯一不開口的成員。每周三的社團活動，我總縮在角落記錄會議內容。蘇雯常常"恰好"多帶一杯奶茶放在我桌上，杯壁上凝結的水珠像極了我不敢流出的眼淚。</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初冬的朗誦選拔賽前夜，我躲在熄燈后的宿舍衛生間，對著鏡子一遍遍練習《青春》的段落。月光從氣窗斜斜切進來，把我的影子劈成兩半。忽然聽見門外有窸窣聲響，推門看見室友小林端著搪瓷杯愣在原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熱流涌上眼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你念得真好。"小林把冒著熱氣的杯子塞到我手里，"比廣播站那些人強多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比賽當天，禮堂的頂燈晃得人睜不開眼。輪到我的時候，話筒發出刺耳的嘯叫。臺下黑壓壓的人群里，我看見蘇雯突然站起來鼓掌，接著是小林，接著像波浪般蔓延開去。那些曾讓我窒息的視線，此刻突然變成了托舉的力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青春啊，不是年華，而是心境..."我的聲音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回蕩在空氣里。原來破繭而出的瞬間，最痛的從來不是撕裂的繭殼，而是翅膀初次舒展時的顫栗。</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后來我在校刊發表了一篇《沉默者的自白》，收到許多匿名紙條，上面寫著"我也是"。畢業晚會上，曾經的"透明人"站在聚光燈下主持節目，看見觀眾席有個女孩正死死攥著節目單——那神情如此熟悉，就像三年前鏡子里的我自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今每當我路過中學，總能聽見梧桐樹下傳來隱約的誦讀聲。那些聲音有時清亮如溪水，有時生澀如新蠶食桑，但都在春風里舒展著，生長著。原來每只繭里都藏著一雙翅膀，只等某個時刻，掙斷所有自縛的絲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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