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遙遠的過年記憶系列之四（1983年）

胡茂文

時針飛速旋轉，日歷一頁頁翻飛，人生的航船在時光的洪流中疾速前行。1983年的春節來得格外迅速，也比往年的過年更加令人回味。那一年的年初二月十二，正值花朝日，我和愛人新花訂下了終身之約。因此，這一年過年，我多了一處要去吃年飯的地方。 大年三十那天，天空陰沉沉的，氣溫有些低。九點多鐘，我便騎上家中那輛老舊的“飛鴿”自行車，趕往岳父家吃年飯。不料到得早了些，大姐和三妹都還沒到，岳父和哥哥則去了饒河老屋祖廳還年福。家中5歲的園子正吹著一個絲瓜形狀的氣球，可吹了半天也沒吹起來，便朝著正在洗衣服的新花嚷道：“二姐，幫我吹氣球吧！”新花無奈，只好放下手中的活計，幫他吹氣球。誰知剛吹足氣，“啪”的一聲，氣球炸裂了。園子頓時滾在地上撒起嬌來，哭喊著要新花賠他氣球。見狀，我便用自行車載著小舅子去縣城，為他買了一個帶聲的大氣球。這下園子開心得不得了。 吃年飯前，我還幫忙將岳父家以及東邊隔壁正源伯家的年畫與對聯貼上了墻。開飯時，岳父燃放了一封“千子頭”鞭炮，我們十三人圍坐一桌，婆、岳父岳母、大姐、哥哥、我和新花、三妹、臘子妹、園子、侄女老巧、外甥及外甥女齊聚一堂，唯獨大姐夫、嫂子和山里妹夫三人缺席。岳母做的菜味道極佳，數量也多得實在，滿滿一桌子都是。那時岳父家經濟條件較好，過年自然比我家豐盛許多。作為新女婿，岳母不停地往我碗里夾肘子肉和雞肉，我推脫不得，只能恭敬不如從命，將它們吃下去。我主動起身，向婆、岳父岳母、哥哥姐姐弟妹等敬酒，祝福大家新年快樂、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新花家規矩頗多，吃年飯時，每人碗里都得留些飯，寓意年年有余。我對此一無所知，將碗中的飯扒了個干凈，幸得新花及時阻止，碗里才勉強留下了幾顆飯粒。這讓我有些尷尬，許多年后，愛人還時常拿我當年在她家第一次吃年飯的糗事取笑我。飯畢，要給臘子妹、園子、侄女巧珍、外甥女春妹和外甥亞兵發壓歲錢，每人四塊，兩張嶄新的貳元票子。 到了下午四點鐘，岳父讓我們回家吃年飯。于是，我載著新花返回家中，開始吃第二餐年飯。兩個弟弟見我們回來，高興極了，他們從早上一直等到現在，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母親趕緊熱菜，父親則一碗碗地將菜端到堂屋桌上，慶弟燃放了鞭炮，開席了。今年家里的對聯也是慶弟貼的。姐姐、姐夫和外甥因天氣原因未能前來，因此我們六人吃年飯，父親母親、慶弟、生弟、我和新花。依舊是肘子、雞、魚等十來個菜，母親也拼命往新花碗里夾好菜，可憐天下父母心。大家開心快樂地熱鬧過大年，我還把在新花家學到的“規矩”講給兩個弟弟聽，從今年起，我們家也開始在吃年飯時碗中留剩飯，這一規矩一直延續至今。 吃完年飯，天色已近黃昏。岳父來到蔣家，在上面爹婆墳前敬完飯后，已在后面公路上等著新花。因是大過年，他并未進屋來坐，只在路上喊著新花的名字。父親趕緊給了新花壓歲錢，新花也給了兩個弟弟壓歲錢。隨后，新花隨岳父回了她家。夜幕降臨，新的生活在向我們招手。 （未完待續）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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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遙遠的過年記憶系列之四（198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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