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龔維強 曾小勇 △南壩塘灣水庫,龍潭攝 <p class="ql-block"> 地名是歷史的承載,是文化的符號,亦是鄉愁的記憶。在益陽這片浸潤千年文脈的土地上,先民以智慧與汗水筑就的形制獨特的古石橋星羅棋布:桃江石牛江鎮的牛劍橋橫跨馬橋溪,資陽區新橋河鎮的烈公橋靜臥阡陌,赫山區歐江岔鎮的侍郎橋與衡龍橋鎮的衡龍橋遙相輝映。這些橋梁皆以花崗巖為材,采用墩跨交織的平板結構,橋墩雕琢成船形以分水勢,兩側浮雕蜈蚣、蝎子、壁虎、青蛇、蟾蜍等"五毒"圖騰,暗含"以毒攻毒,鎮邪祈福"的民俗寓意。</p> △侍郎橋,張海燕攝 △衡龍橋,張海燕攝 <p class="ql-block"> 南壩益壽橋的歷史光輝,雖被歲月塵封已久,其深意仍待探尋。近期通過實地踏勘、村民訪談,并結合《益陽縣志》及文史專家喬山先生提供的民國報刊、族譜、縣志等珍貴史料,筆者對南壩村承載的陶氏家族文化產生濃厚興趣。這座始建于清代的益壽橋,恰似一把打開南壩歷史之門的鑰匙。</p> △民國報刊,喬山提供 <p class="ql-block"> 南壩村在明清時期屬益陽縣第十四里,民國時歸太古鄉管轄。1944年日寇侵境,益陽縣政府曾遷駐于此。村落地處雪峰山余脈,丘陵地貌間溪流縱橫,自古為寧鄉、桃江、安化、新化四縣通衢。大佛嶺古驛道上,先民逢山開路、遇水架橋的智慧至今可循。同治《益陽縣志》明確記載:"益壽橋,治西南六十六里,安化陶母賀夫人建"。據當地耆老口述,此橋原為七里江古驛道上的平板石橋,1958年因益南公路擴建拆除,縣志地圖標注與民間記憶完美契合。1999年《益陽縣志》載:"七里江發源于泥江口,全長12.9公里,上世紀70年代尚可通航",這條滋養兩岸的河流,見證了益壽橋的興衰。</p> <p class="ql-block">△同治巜益陽縣志》,喬山提供</p> <p class="ql-block">△同治《益陽縣志》,老漢提供</p> <p class="ql-block"> 這座石橋背后,藏著陶氏家族的傳奇故事。陶澍第四側室賀元(1791-1864),益陽十四里光鑒公之女,因次女嫁予湖北巡撫胡林翼,母憑女貴獲封一品夫人。其74載人生軌跡與益壽橋緊密相連——據《資江陶氏族譜》載,賀夫人晚年捐建此橋,既為便利鄉梓交通,亦寄寓"益壽延年"之愿。巧合的是,村中另有一座一墩二跨的平板石橋"雙葉橋",村支書曾小勇證實亦為賀夫人捐建,足見其對家鄉公益的持續關注。</p> △喬山查找網絡族譜資料 <p class="ql-block"> 陶氏家族與南壩的淵源遠不止于此。賀夫人原名賀元秀(字蕙生),其命運與兩座石橋共同扎根南壩的暮色里:十七歲入陶門時,陶澍已官至兩江總督,而她不過是四房側室之一。命運賜她四子五女,卻也讓她嘗盡宗法社會的冷雨:三子早夭,獨葆賢(小字慧壽)十齡而逝,遺詩如未綻的梨花墜入硯池;五女卻織成一張晚清政局的蛛網——長女嫁云貴總督賀長齡之子,次女嫁湖北巡撫胡林翼,四女嫁翰林院編修陳彬綬,五女許襄陽知府鄭敦允次子。女婿們的官袍補子映著陶門燈火,倒讓"益壽橋"三字成了某種隱喻:一個側室女子,以石橋之固渡蒼生,既為母族積福,亦為自己在禮教夾縫中求一份"益壽延年"的體面。更耐人尋味的是,其女嫁予胡林翼的聯姻,為這座石橋增添了歷史厚重感。</p> △胡林翼故居,思益攝 <p class="ql-block"> 漫步南塘河畔,雙葉橋斑駁的石板仍通行如常。花崗巖條石嚴絲合縫,船形橋墩劈波斬浪,這些細節不僅展現古代工匠的智慧,更寄托著先民對平安康泰的永恒追求。如今,隨著現代化交通網絡的發展,益壽古橋雖退出交通舞臺,卻成為凝固的時光標本,訴說著南壩村"龍生龍,鳳生鳳"的耕讀傳家傳統,見證著陶氏家族"修橋鋪路,蔭庇鄉里"的仁德風范。</p> <p class="ql-block">△雙葉橋、兩山理論基地,劉立雄攝</p> <p class="ql-block">△民國報刊,喬山提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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