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母記之三十六：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獨舞者

其實我知道姐姐夠好了，因為要照顧兩個孫女上學，她只能選擇每周日過來替我照顧一天母親。我也偷懶了，有意把一些零碎活留給姐姐，比如給母親洗澡，以前都是我洗的。雖然每天給母親換紙尿褲，每次上廁所，都是我幫母親擦拭，但母親身上味道很大，洗澡的時候把我嗆得夠數。一周洗一次她還嫌多，總想以各種理由拒絕。給母親洗澡，從最初我尷尬，到現在我徹底放開，母親也習慣于讓我給她洗了。姐姐給母親洗完澡，又幫我把屋子打擾干凈，天黑之前才走。我也心疼姐姐，每次她走之前，我都給姐姐買點西瓜甜瓜哈密瓜等，讓她帶回去和孫女一塊吃。每月我悄悄給姐姐塞點錢，不讓母親知道，母親知道了就會把每周姐姐來照顧她理解成姐姐的義務，偶爾姐姐來不了她還會發脾氣。姐夫去世早，姐姐一個人操持一家不容易。五一放五天假，姐姐說讓我把母親和她送村里，她照顧幾天。上次國慶七天假，就是姐姐照顧的。姐姐68歲，本身也到了養老的年齡，但她總是替我著想，分擔照顧母親的責任。昨天姐姐打電話說，母親給村里人說我照顧得好，村里人都羨慕。但母親又私下給她說，說我脾氣不好，經常嚷她。我沒有把姐姐的話當回事，我是怎樣的弟弟，姐姐心里清楚。其實我現在呵斥母親的次數已經非常少了，母親把我“折磨”得受不了的時候，我背過母親自己打自己臉，偶爾也偷偷一個人哭。哭過之后，依然耐心地待母親。我知道我是母親的兒子，我不能嫌棄母親，但我又不能做到極致，有時候還會吼兩聲母親。 以前只是每天早晨母親起床上廁所我得攙扶母親，晨起后她腿腳僵硬怕摔倒，我得給她退褲子提褲子擦屁股，但現在她全亂了，大便不定時，專門在我出門的空隙大便，每次我進門，只要聞到屋子里有味道就知道壞了，趕緊到衛生間查看，有時候坐便器上、地板上有屎，我一下暈了。不僅要收拾坐便器上和地板上的屎，她褲子里、褲子外、沙發上、手上。我控制不住吼了母親，但沒用，該發生還會發生。每次把母親收拾干凈，都覺得是一場勝利，又覺得母親可愛可親。母親給了我這么多年行孝的機會，讓我每次開啟門都有媽可叫，只要進門看見母親躺在沙發上，都是一種幸福。推母親去外面曬太陽，和幾個老太婆在一起說會話，母親很干凈，我臉上有光，那幾個老太婆時常夸我孝順，我心里舒服。偶爾我批評母親，但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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