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晨步時瞥見溝坡上的玫瑰花開了,粉紅花瓣裹著露珠,像是揉碎的晚霞。我俯身輕嗅花香,指尖剛觸到絲絨般的花瓣,一陣刺痛便從指腹竄上心尖。殷紅血珠在晨光中顫動,恍然間想起往年深秋在敦煌莫高窟看到的壁畫:飛天衣袂飄飛處,朵朵蓮花綻放,花莖上分明生著細密的尖刺。</p><p class="ql-block">古希臘人將玫瑰視為阿芙洛狄忒的圣花。當美神赤足奔向受傷的愛人阿多尼斯,荊棘刺破她雪白的雙足,鮮血染紅白玫瑰的傳說里,早已埋下命運的隱喻。美從來不是柔弱的代名詞,正如希臘衛城殘存的廊柱傷痕累累卻屹立千年,帕特農神廟檐角的玫瑰浮雕在戰火中愈發清晰。那些尖刺是歲月淬煉的鎧甲,讓易逝的美獲得與時間抗衡的力量。</p><p class="ql-block">張愛玲在《紅玫瑰與白玫瑰》里寫:"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墻上的一抹蚊子血。"但被遺忘的是,蚊子血般的紅恰是玫瑰用尖刺守衛的勛章。就像居里夫人在提煉鐳的歲月里,那些被化學試劑灼傷的手掌,那些被世俗偏見刺傷的自尊,最終都化作她諾貝爾獎章上永不褪色的光芒。</p><p class="ql-block">暮色四合時我又經過那片花壇。晚風拂過花枝,刺尖在余暉中閃爍如星子。忽然懂得敦煌畫師為何要在極樂世界的蓮花上添刺——最純凈的美總要穿越荊棘而生。當我們在塵世中追逐美好,或許都該學會像玫瑰那樣,在綻放時坦露芬芳,亦不忘用鋒芒守護內心的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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