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strong>"娘,這么遠的路,您真要去找他嗎?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連一封信都沒寄回來!"陳水生雙手握著李秀蘭粗糙的手掌,眼里滿是擔憂。</strong></h3></br><h3><strong>李秀蘭嘆了口氣,眼角的皺紋像是刀刻的一樣深:"水生啊,你也長大成人了,該懂事了,這是娘這輩子唯一的執念了,我不去找他,這心里啊,永遠都是個疙瘩。"</strong></h3></br><h3><strong>"可他本就不值得啊!爹當年說得好聽,十年后回來接您,可這都十年過去了,連個人影都沒見著!"水生眼眶通紅,幾乎要哭出來。</strong></h3></br><h3><strong>李秀蘭抬手摸了摸兒子的臉:"值不值得都不重要了...娘就是想看他最后一眼...</strong></h3></br><h3> <h3><strong>01</strong></h3></br><h3>1983年深秋,江西某村落被濃霧籠罩,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稻草的氣息。</h3></br><h3>45歲的李秀蘭蹲在自家斑駁的木桌前,手指輕輕摩挲著一張泛黃的老照片。</h3></br><h3>燈光昏黃,照在她滿是皺紋的臉上,曾經那個活潑開朗的村姑,如今已變成了一位飽經風霜的中年婦人。</h3></br><h3>照片邊角微微卷起,還沾著些許泥土,那是1963年陳建國在田間沖著她笑的樣子。</h3></br><h3><strong>那時候,他穿著洗得發白的藍布衫,眼睛亮得像星星一樣,嘴角永遠帶著那抹讓她心動的笑容。</strong></h3></br><h3>她的眼淚無聲滑落,滴在照片上,慌忙用衣袖擦去。</h3></br><h3>她的目光落在照片中那個年輕帥氣的知青臉上,喃喃自語:"建國,整整十年了,我該去找你了。"</h3></br><h3> <h3>二十年前,知青下鄉的浪潮席卷全國,陳建國從北京來到了李秀蘭所在的江西小山村。</h3></br><h3>他背著一個褪色的帆布包,手里拎著一個小皮箱,站在村口的大樹下,滿臉茫然地四處張望。</h3></br><h3>初來乍到的陳建國,對農村的一切都充滿了陌生與好奇。</h3></br><h3>鄉下的茅草屋、泥濘的小路、田間勞作的村民,還有那永遠也洗不干凈的手腳,都讓這個城里來的知青感到不適。</h3></br><h3>陳建國剛到村里那天,天公不作美,下了一場大雨。</h3></br><h3>他拖著行李,踩著泥濘的小路,好不容易找到了村長家。</h3></br><h3><strong>村長安排他住在村部一間閑置的小屋里,屋頂漏水,墻上有裂縫,一張破舊的木板床,就是他全部的家當了。</strong></h3></br><h3>"北京來的知青,聽說在北京還是大學生呢!"村里人都好奇地圍著他打量,議論紛紛。</h3></br><h3>晚上,陳建國餓著肚子躺在床上,聽著屋外的雨聲,想著遠在北京的家,眼淚不禁流了下來。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h3></br><h3><strong>"誰啊?"陳建國慌忙擦干眼淚,打開門。</strong></h3></br><h3>門外站著一個扎著麻花辮的姑娘,手里提著一個竹籃,腳上沾滿了泥巴。</h3></br><h3>"我爹是村長,他讓我給你送點吃的。"姑娘把籃子遞給他,"我叫李秀蘭,你呢?"</h3></br><h3>"我叫陳建國,謝謝你。"陳建國接過籃子,里面是熱騰騰的米飯和幾個咸菜。</h3></br><h3>"你屋子漏水嗎?"李秀蘭看了看屋內,"我爹說明天讓人來修。"</h3></br><h3><strong>"嗯,謝謝。"陳建國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不停地道謝。</strong></h3></br><h3>李秀蘭笑了笑:"客氣啥,咱們村就這樣,有啥都會互相幫襯。好了,你吃吧,我先走了。"</h3></br><h3>看著李秀蘭的背影消失在雨中,陳建國的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絲溫暖。</h3></br><h3>02</h3></br><h3>第二天,陳建國第一天下地干活就累得腰酸背痛,手上磨出了好幾個血泡。</h3></br><h3><strong>村里人都笑話他,說這城里來的娃娃,連鋤頭都拿不穩,怎么種地???</strong></h3></br><h3>"哎喲,你們別笑話人家了!"李秀蘭擠過人群,走到陳建國身邊,</h3></br><h3><strong>"誰第一次干活不是這樣啊?你們當年還不是一樣?"</strong></h3></br><h3>村民們被她懟得說不出話來,只好散開了。</h3></br><h3><strong>"別理他們,你手怎么了?"李秀蘭看到陳建國手上的血泡,皺了皺眉。</strong></h3></br><h3>"沒事,干活磨的。"陳建國勉強笑了笑,想藏起手,卻被李秀蘭一把抓住。</h3></br><h3>"這哪行??!走,跟我回家,我給你上點草藥。"李秀蘭不由分說地拉著他往自家走。</h3></br><h3>在李秀蘭家的小院子里,她從墻角摘了幾片草藥,搗碎后敷在陳建國的手上。</h3></br><h3>"這是什么?。?quot;陳建國好奇地問。</h3></br><h3>"蒲公英葉,消炎止痛的。"李秀蘭一邊包扎一邊說,"你們城里人是不是沒見過這個?"</h3></br><h3><strong>"見過,但不知道可以這樣用。"陳建國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你懂很多草藥??!"</strong></h3></br><h3>"我們鄉下人,什么都要會一點。"李秀蘭笑了笑,"不像你們城里人,什么都不會,出了城就跟瞎子似的。"</h3></br><h3>李秀蘭的爽朗讓陳建國感到輕松,他笑著說:"那是,我們只會讀書寫字,種地我們可真不行。"</h3></br><h3><strong>"讀書寫字?"李秀蘭的眼睛亮了起來,"你會寫很多字嗎?"</strong></h3></br><h3>"嗯,大學里學的。"陳建國點點頭。</h3></br><h3>"那你寫給我看看唄!"李秀蘭興奮地說。</h3></br><h3> <h3>陳建國環顧四周,找了塊平整的地面,用樹枝在地上寫下"李秀蘭"三個字。</h3></br><h3>"這是什么字啊?"李秀蘭好奇地問。</h3></br><h3>"這是你的名字,李秀蘭。"陳建國笑著解釋。</h3></br><h3><strong>"真的嗎?這就是我的名字?"李秀蘭驚訝地看著那三個字,像是發現了什么寶貝一樣,"我從來沒見過自己名字的樣子呢!"</strong></h3></br><h3>陳建國看著她純真的樣子,不禁感到一絲心動:"秀蘭,你沒上過學嗎?"</h3></br><h3>"我啊,家里窮,供不起,就讀了一年,啥也沒學會就輟學了。"李秀蘭嘆了口氣,</h3></br><h3>"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更別說認字了。"</h3></br><h3>聽到這里,陳建國心里一陣酸楚。</h3></br><h3>在北京,他從來沒想過有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h3></br><h3>此時,他突然覺得自己這些年來的那點學問變得珍貴起來。</h3></br><h3>接下來的幾天,陳建國總是笨手笨腳的,干什么都不得要領。</h3></br><h3>村里人原本分配給他的活兒,最后大多數都落到了別人身上。</h3></br><h3>大家對他越來越不耐煩,只有李秀蘭總是幫他。</h3></br><h3>"城里來的,這個活都干不好,要你何用??!"有人不屑地說。</h3></br><h3><strong>"就是,不如回北京去吧,別在這里添亂了!"又有人嘲諷道。</strong></h3></br><h3><strong>每當這時,李秀蘭總會站出來替他解圍,有時甚至幫他完成分內的工作</strong>。</h3></br><h3>"你為什么總是幫我?"有一天,陳建國終于忍不住問道。</h3></br><h3>"我覺得你是個好人。"李秀蘭直率地回答,"而且,我們村里人應該互相幫助。"</h3></br><h3>又一次,陳建國在田里除草時,不小心連著幾株秧苗一起拔了出來。</h3></br><h3>隊長大發雷霆:"你這城里來的,連秧苗和雜草都分不清,要你何用?。∠麓蝿e來地里添亂了!"</h3></br><h3>陳建國滿臉通紅,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眼看著村民們的目光越來越冷漠。</h3></br><h3>這時,李秀蘭又一次站了出來:"隊長,他是第一次下地,不懂很正常。我可以教他,您就別生氣了。"</h3></br><h3>隊長看了看李秀蘭,又看了看陳建國,擺擺手:"行吧,那就交給你了。但是告訴你,要是他再出岔子,你也別想拿工分!"</h3></br><h3>傍晚收工后,李秀蘭拉著陳建國留在田里,太陽西斜,金色的光芒灑在田野上,給一切都鍍上了一層溫暖的色彩。</h3></br><h3> <h3>"你看,這是秧苗,根部是白色的,葉子是這個形狀的;這是雜草,你摸摸,莖是硬的,葉子也不一樣。"李秀蘭耐心地教導他。</h3></br><h3><strong>陳建國認真地學著,心里滿是感動:"秀蘭,謝謝你一直幫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報答你。"</strong></h3></br><h3>李秀蘭看著他,突然靈機一動:"其實...我有個想法。"</h3></br><h3>"什么想法?"</h3></br><h3>"我教你干農活,你教我認字,這樣咱們就扯平了!"李秀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h3></br><h3>"反正晚上也沒啥事,你不是說你有很多書嗎?"</h3></br><h3><strong>陳建國一愣,隨即笑了:"好啊,這個主意太好了!"</strong></h3></br><h3>就這樣,兩人達成了協議:白天,李秀蘭教陳建國農活;</h3></br><h3>晚上,陳建國教李秀蘭認字。</h3></br><h3>這個約定,成了他們友誼的開始,也是愛情的萌芽。</h3></br><h3>03</h3></br><h3>"秀蘭,你看我這樣插對不對?"陳建國小心翼翼地將秧苗插入泥土中。</h3></br><h3>李秀蘭走過來,蹲下身子,仔細看了看:"嗯,比上周好多了!不過,手腕還要再靈活點,這樣才能快。"她示范了一下,動作輕快又利落。</h3></br><h3>"你這么一教,我都明白了。"陳建國笑著說,"秀蘭,你真是個好老師。"</h3></br><h3><strong>李秀蘭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哪有,我就是村里干活快的。"</strong></h3></br><h3>日子一天天過去,陳建國漸漸適應了農村的生活。</h3></br><h3>他與李秀蘭的相處也越來越自然,從最初的互相幫助,慢慢變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h3></br><h3>夏天的一個午后,烈日炎炎,他們在田里勞作。</h3></br><h3>陳建國看著李秀蘭在陽光下忙碌的身影,不知不覺看得入了神。</h3></br><h3><strong>汗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她隨手一抹,留下一道泥痕,卻絲毫不在意,又投入到勞作中去。</strong></h3></br><h3>"秀蘭,休息一下吧,太熱了。"陳建國走過去,遞給她一瓢水。</h3></br><h3>"謝謝!"李秀蘭接過水,一飲而盡,又把瓢還給陳建國,"你也喝點。"</h3></br><h3>陳建國接過瓢,在她喝過的地方輕輕地抿了一口,心里泛起一陣甜蜜。</h3></br><h3>"你能告訴我北京是什么樣子的嗎?"李秀蘭突然問道。</h3></br><h3>陳建國坐在田埂上,開始描述北京的高樓大廈、繁華的街道、熱鬧的夜市、五光十色的霓虹燈...</h3></br><h3>李秀蘭聽得入迷,眼里滿是向往:"真好啊,有機會我也想去看看。"</h3></br><h3><strong>"會有機會的,我帶你去。"陳建國不假思索地說出了這句話,說完自己也有些驚訝。</strong></h3></br><h3>李秀蘭紅了臉,低下頭,小聲說:"真的嗎?你不會騙我吧?"</h3></br><h3>"當然是真的,我陳建國說話算話。"陳建國認真地說。</h3></br><h3>這一刻,兩人之間似乎有什么東西悄然改變了。</h3></br><h3>晚上,陳建國教李秀蘭識字,兩人坐在曬谷場上,借著油燈的光亮,吹著涼爽的晚風。</h3></br><h3>月亮掛在樹梢,照亮了兩人的臉龐。</h3></br><h3><strong>"來,跟我讀,這是'李'字。"陳建國手執筆,在本子上寫下一個字。</strong></h3></br><h3>"李。"李秀蘭乖乖地跟著念。</h3></br><h3>"這是'秀'。"</h3></br><h3>"秀。"</h3></br><h3>"這是'蘭'。"</h3></br><h3>"蘭。"</h3></br><h3><strong>"這三個字連起來,就是你的名字,李秀蘭。"陳建國微笑著看向身旁的姑娘。</strong></h3></br><h3>李秀蘭看著白紙上雋秀的字跡,看著自己的名字微微出神。</h3></br><h3>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自己名字的模樣,心里涌起一股說不出的感動。</h3></br><h3>"你的字真好看。"李秀蘭由衷地贊嘆道。</h3></br><h3>"那是因為寫的是你的名字。"陳建國不經意間說出了這句話,一說完就后悔了,生怕被李秀蘭笑話。</h3></br><h3> <h3>但出乎意料的是,李秀蘭沒有取笑他,而是低下頭,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你...你又說這些肉麻的話。"</h3></br><h3><strong>"我說的是實話啊。"陳建國大著膽子靠近了一點,"秀蘭,我覺得...你很特別。"</strong></h3></br><h3>"特別?"李秀蘭抬起頭,有些困惑地看著他,"特別在哪里?"</h3></br><h3>"特別在...你總是那么熱心幫助別人,特別在你做事那么認真,特別在你笑起來的樣子那么好看..."陳建國的聲音越來越小,但心跳卻越來越快。</h3></br><h3>李秀蘭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眼睛亮亮的,像是盛滿了星星。</h3></br><h3>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的感情悄然滋長。</h3></br><h3>村里人開始議論紛紛,說城里來的知青和李秀蘭走得太近了,不像話。</h3></br><h3>李秀蘭的父母也開始擔心起來,怕女兒受傷。</h3></br><h3>"秀蘭啊,那個陳知青遲早要回城的,你別太走心了。"李秀蘭的母親憂心忡忡地說。</h3></br><h3>"娘,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李秀蘭固執地說,但心里卻也忐忑不安。</h3></br><h3>一天,村里來了個說媒的,要給李秀蘭說門親事,對象是鄰村的一個小伙子,家境不錯,人也老實。</h3></br><h3><strong>李秀蘭的父母很是心動,當晚就和李秀蘭談起來:"秀蘭啊,王家那小子條件不錯,你也該到了說親的年紀了,要不..."</strong></h3></br><h3>"爹,娘,我不想嫁人。"李秀蘭斷然拒絕。</h3></br><h3>"怎么不想嫁人?難不成你想一輩子留在家里啊?"李母不解地問。</h3></br><h3>"不是...我只是...現在不想。"李秀蘭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實話。</h3></br><h3>李父似乎看出了什么,嘆了口氣:"是因為那個知青吧?秀蘭,他們這些城里人,和我們不是一路的,遲早要回城的。"</h3></br><h3>李秀蘭沒有反駁,但內心卻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感情。</h3></br><h3>第二天,李秀蘭主動找到陳建國,把這件事告訴了他。</h3></br><h3> <h3>"秀蘭,你拒絕了?"陳建國驚訝地問。</h3></br><h3><strong>"嗯,我不想嫁給不喜歡的人。"李秀蘭直視著陳建國的眼睛,聲音堅定。</strong></h3></br><h3>陳建國心中一陣激動,但隨即又被憂慮取代:"可是...我確實要回城的,政策規定..."</h3></br><h3>"我知道。"李秀蘭打斷他,"但那又怎樣?我愿意等你回來接我。"</h3></br><h3>陳建國被她的話震撼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h3></br><h3><strong>李秀蘭如此堅定的態度,讓他既感動又害怕,害怕自己辜負了她的真心。</strong></h3></br><h3>"秀蘭,你真的愿意等我嗎?回城后,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有條件接你過去..."</h3></br><h3>"只要你心里有我,哪怕等十年、二十年,我都愿意。"李秀蘭的眼神清澈而堅定。</h3></br><h3>那一晚,月色如水,他們坐在村外的小山坡上,遠處的村莊已經陷入了沉睡,只有幾點零星的燈火還在閃爍。</h3></br><h3>"秀蘭,星星真美。"陳建國抬頭望著漫天繁星,喃喃道。</h3></br><h3>"嗯,從小到大,我最喜歡看星星了。"李秀蘭也仰起頭,</h3></br><h3><strong>"小時候,奶奶告訴我,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一顆星星,它會默默地守護著你。"</strong></h3></br><h3>"那你知道哪顆是你的嗎?"</h3></br><h3>"不知道,"李秀蘭笑了笑,"但我相信它一直在那里。建國,你說,是不是有一天,我們的星星會連在一起?"</h3></br><h3><strong>"一定會的。"陳建國輕輕握住李秀蘭的手,"秀蘭,我喜歡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嗎?"</strong></h3></br><h3>李秀蘭一怔,她感覺世界好像突然安靜得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快得幾乎要跳出胸膛。</h3></br><h3>盡管她早已在心里默默地接受了這份感情,但真正聽到表白的那一刻,她還是感到一陣眩暈。</h3></br><h3><strong>"嗯。"李秀蘭輕輕地應了一聲,臉頰泛起了紅暈。</strong></h3></br><h3>"我沒聽清,你說什么?"陳建國故意逗她。</h3></br><h3><strong>"我說...我也喜歡你!"李秀蘭鼓起勇氣,大聲說道,聲音在山谷中回蕩。</strong></h3></br><h3>陳建國喜出望外,小心翼翼地牽起李秀蘭的手,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誰也不說話,卻都能聽見對方的心跳聲。</h3></br><h3><strong>天空中,兩顆明亮的星星似乎靠得更近了一些。</strong></h3></br><h3>04<br></br></h3></br><h3>隨著兩人關系的公開,村里的閑言碎語也多了起來。</h3></br><h3><strong>有人說李秀蘭不自量力,攀上了城里知青;</strong></h3></br><h3><strong>有人說陳建國只是玩玩而已,終究要回城的;</strong></h3></br><h3><strong>還有人說兩人門不當戶不對,注定沒有好結果。</strong></h3></br><h3>李秀蘭的父母起初也是反對的,尤其是李父,臉色陰沉了好幾天,連飯都不愿和女兒一起吃。</h3></br><h3>"爹,您就是這樣對待您女兒的幸福嗎?"一天,李秀蘭終于忍不住問道。</h3></br><h3>李父放下碗筷,嘆了口氣:"秀蘭啊,爹不是不想你幸福,而是怕你受傷害啊。那陳建國是北京人,早晚要回去的,到時候你怎么辦?"</h3></br><h3><strong>"他答應我了,會回來接我的。"李秀蘭固執地說。</strong></h3></br><h3>"傻丫頭,這世上的男人,嘴上的承諾多的是,可有幾個當真的?"李父搖搖頭,</h3></br><h3>"我不是看不起他,但城里和鄉下,真的是兩個世界啊。"</h3></br><h3>李母坐在一旁,也勸道:"秀蘭,聽你爹的話,別犯傻了。村西頭的王家小子多好,家里有地,為人老實,你嫁過去,一輩子都不會受苦。"</h3></br><h3><strong>李秀蘭倔強地搖頭:"我不嫁!我只喜歡陳建國,非他不嫁!"</strong></h3></br><h3>看著女兒堅決的樣子,李父李母也是無可奈何。</h3></br><h3>最終,李父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你這倔脾氣,隨了你娘。不過,我得先見見這個陳建國,看看他是不是真心的。"</h3></br><h3>第二天,陳建國被李秀蘭帶到了家里,正式拜見了岳父岳母。</h3></br><h3><strong>他準備了一些小禮物:一包上好的茶葉給李父,一條漂亮的頭巾給李母。</strong></h3></br><h3>"叔叔阿姨好,我是陳建國。"陳建國恭敬地說,"我知道您們擔心什么,但請相信我,我對秀蘭是真心的。"</h3></br><h3>李父上下打量著陳建國,目光嚴厲:"小伙子,我就問你一句,你是真心要娶我女兒,還是玩玩而已?"</h3></br><h3>陳建國直視李父的眼睛,堅定地說:"叔叔,我陳建國對天發誓,一定好好待秀蘭,不讓她受一點委屈。就算將來我回城了,也一定回來接她。"</h3></br><h3><strong>李父聽了,臉色稍霽:"好,我姓李的這輩子沒求過人,但今天,我求你一件事:別辜負我女兒。"</strong></h3></br><h3>"爹!"李秀蘭感動得熱淚盈眶,撲進父親懷里。</h3></br><h3>就這樣,在李家的默許下,陳建國和李秀蘭的戀情得到了認可。</h3></br><h3>兩人的感情也越來越深,在田間地頭,在小河邊,在月光下,他們一起憧憬著未來。</h3></br><h3>然而,意外總是猝不及防的降臨,陳建國收到了消息,他的父親病重,需要他回北京照顧。</h3></br><h3><strong>"建國,你爹病得厲害嗎?"李秀蘭擔憂地問。</strong></h3></br><h3>"嗯,信上說住院了,情況不太好。"陳建國皺著眉頭,"我得回去看看。"</h3></br><h3>"那...要多久才能回來?"李秀蘭小心翼翼地問,心里已經開始不安。</h3></br><h3>"不知道,可能要一段時間。"陳建國握著李秀蘭的手,"秀蘭,你信我嗎?"</h3></br><h3><strong>"信,我當然信你。"李秀蘭點點頭,眼眶卻已經濕潤了。</strong></h3></br><h3>"那就等我回來,好嗎?"</h3></br><h3>"嗯,我等你。"</h3></br><h3> <h3>就在陳建國準備離開的前一天晚上,兩人坐在村外的小山坡上,望著滿天繁星。</h3></br><h3>"秀蘭,等我爹的病好了,我就回來,回來娶你。"陳建國真誠地說。</h3></br><h3><strong>李秀蘭靜靜地聽著,心里卻有些不安:"建國,你真的會回來嗎?北京那么好,你不會...不會忘了我吧?"</strong></h3></br><h3>陳建國緊緊握住李秀蘭的手:"傻瓜,我怎么會忘了你呢?你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h3></br><h3>那一晚,月色如水,星光璀璨,兩顆年輕的心在月光下許下承諾。</h3></br><h3>第二天一早,全村人都來送陳建國。</h3></br><h3>李秀蘭強忍著淚水,為他整理行裝,塞了一個布包在他懷里:"這是我給你做的幾件衣服,還有一些我做的點心,路上餓了就吃。"</h3></br><h3>陳建國鼻子一酸,將李秀蘭緊緊抱在懷里:"秀蘭,等我,我一定回來。"</h3></br><h3>目送著陳建國遠去的背影,李秀蘭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h3></br><h3>時間一天天過去,李秀蘭每天盼著陳建國的信。</h3></br><h3>終于,第一封信來了,信上說他父親的病情有所好轉,但還需要照顧,暫時不能回來。李秀蘭松了一口氣,只要人平安就好。</h3></br><h3>又過了兩個月,第二封信來了,陳建國說他在北京找了份臨時工作,為了照顧父親,也為了攢錢,準備回來娶她。李秀蘭高興得一整天都在笑。</h3></br><h3>就這樣,兩人書信往來,雖然相隔千里,但心卻越來越近。</h3></br><h3>半年后的一天,陳建國突然回到了村里,帶著一個小小的紅木盒子。</h3></br><h3><strong>當他出現在李家門口時,李秀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strong></h3></br><h3>"建國!真的是你嗎?"李秀蘭激動地撲進他懷里。</h3></br><h3>"是我,秀蘭,我回來了。"陳建國緊緊抱住她。</h3></br><h3>當晚,陳建國正式向李父李母提親,并打開那個紅木盒子,里面是一對普通卻樸實的銀戒指。</h3></br><h3>"叔叔阿姨,我想娶秀蘭。"陳建國恭敬地說,</h3></br><h3>"我知道條件不好,但我保證會一輩子對她好。"</h3></br><h3>""好,我答應了。不過,你得保證,將來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能辜負她。"</h3></br><h3>"爹!"李秀蘭又喜又羞,撲進父親懷里,"謝謝您!"</h3></br><h3>就這樣,一個月后,在全村人的祝福下,陳建國和李秀蘭舉行了婚禮。</h3></br><h3>05</h3></br><h3>婚后,他們住在李家分出來的一間土坯房里。</h3></br><h3>"秀蘭,未來我一定給你蓋磚房,比這個大十倍的磚房!"新婚之夜,陳建國摟著李秀蘭承諾道。</h3></br><h3>李秀蘭依偎在他懷里,滿足地笑了:"房子大小無所謂,只要我們在一起就好。"</h3></br><h3>"娘,今天李奶奶夸我識字快呢!"小陳水生興奮地跑進屋,他是兩人愛情的結晶,取名為水生,寓意能像水一樣生生不息,茁壯成長。</h3></br><h3> <h3>"真的嗎?那太好了!"李秀蘭摸摸兒子的頭,轉向陳建國,"這都是你教得好。"</h3></br><h3><strong>陳建國笑著抱起兒子:"水生,爹明天教你寫'陳'字,好不好?"</strong></h3></br><h3>"好啊好啊!"小水生興奮地直拍手。</h3></br><h3>"娘,爹說他明天要教我釣魚呢!"小小的陳水生又一天興奮地喊道。</h3></br><h3>"是嗎?那可真好啊!"李秀蘭笑著應道,轉頭看向陳建國,</h3></br><h3>"你可別把孩子弄丟了,我可不想半夜去河邊找人!"</h3></br><h3><strong>"放心吧,我會看好他的。"陳建國揉了揉兒子的頭,眼里滿是慈愛。</strong></h3></br><h3>本以為日子會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下去,沒有那么多紛紛擾擾,只有安安穩穩的幸福。</h3></br><h3>然而,風云突變,一個消息打破了這份平靜。</h3></br><h3>隨著知青返城政策的實施,陳建國不得不回到北京。</h3></br><h3>"建國,真的非走不可嗎?"李秀蘭緊緊抓著丈夫的衣袖,眼淚在眼眶里打轉。</h3></br><h3>"秀蘭,政策規定,我們這些知青都要回城了..."陳建國眼眶也紅了,聲音哽咽,</h3></br><h3><strong>"我不想走,真的不想走,但是..."</strong></h3></br><h3>"那帶上我和水生一起走?。∥覀円患胰嗽谝黄?.."</h3></br><h3>"現在條件不允許啊!我得先回去安頓好,有了工作和住處,再來接你們..."</h3></br><h3>臨行前的晚上,兩人相擁而眠,誰也不愿意先閉上眼睛,生怕一覺醒來,就要面臨分離。</h3></br><h3>"秀蘭,你放心,等我回北京安頓好了,就回來接你和水生,</h3></br><h3>"陳建國緊緊握著李秀蘭的手,紅著眼眶承諾,"山上的梧桐樹,再開十次花,我就回來!"</h3></br><h3>李秀蘭含著淚點頭,把自己親手繡的荷包塞進陳建國的口袋,里面還藏著一張兩人的合影:"這是我給你做的平安符,你帶著,保你一路平安。我和水生在家等你回來。"</h3></br><h3>那一天,李秀蘭和陳水生一起,站在村口,望著陳建國遠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h3></br><h3> <h3>陳水生哭著喊著要爹爹,李秀蘭卻只是緊緊抱著兒子,不讓他追上去,心里的痛苦像是一匹餓狼要將她吞噬。</h3></br><h3>或許,那時候她就有些預感吧,有些人離開了,就不會再回來。</h3></br><h3>06</h3></br><h3><strong>起初,兩人還有書信往來,陳建國在信里講述著北京的新奇事物,也訴說著對李秀蘭和兒子的思念:</strong></h3></br><h3>"秀蘭,北京的房子可真高啊,有十幾層呢!我每天坐著公交車去上班,車上人可多了...我現在住在單位的宿舍里,條件不是很好,但我會努力攢錢,爭取早日有自己的房子,到時候就接你們過來..."</h3></br><h3>李秀蘭不識字,就請村里的教書先生幫忙念信,再把自己的心里話寫下來寄回去:</h3></br><h3>"建國,家里一切都好,你別擔心。水生已經上學了,老師說他很聰明,是塊讀書的料。我們娘倆盼著你早日回來,全家團聚..."</h3></br><h3>但漸漸地,陳建國的信越來越少,最后竟然徹底斷了聯系。</h3></br><h3>李秀蘭寫了一封又一封信,卻再也沒有收到回音。</h3></br><h3><strong>"嬸子,你就別再等了,城里人都是這樣,三心二意的,哪能靠得住呢?"村里的婦女們紛紛勸道。</strong></h3></br><h3><strong>"就是啊,秀蘭,你還年輕,再找個人嫁了吧,總這樣拖著也不是個事兒。"</strong></h3></br><h3><strong>"我信他,他說了會回來的,我就等他。"李秀蘭倔強地說。</strong></h3></br><h3>村里有人勸李秀蘭,說陳建國在大城市里可能有了新的生活,讓她別再等了。</h3></br><h3>但李秀蘭堅信丈夫對自己的感情,她不相信陳建國會拋棄她和兒子。</h3></br><h3>"水生,你爹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他一定會回來的。"李秀蘭每晚都這樣對兒子說,仿佛是在說給自己聽。</h3></br><h3> <h3>這些年,李秀蘭一個人在村里辛苦勞作,照顧父母,撫養孩子。</h3></br><h3>為了維持生計,她白天在地里干活,晚上就著油燈納鞋底,拿到集市上去賣。</h3></br><h3>風吹日曬,雨打雷劈,她的手上滿是繭子,臉上爬滿了皺紋,但她始終保持著對丈夫的那份信任和期盼。</h3></br><h3>"娘,您別熬夜了,眼睛都熬壞了。"已經長大的陳水生心疼地說。</h3></br><h3><strong>"沒事,再做兩雙鞋,明天拿到集市上賣了,給你買本新書。"李秀蘭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繼續低頭納鞋底。</strong></h3></br><h3>日子再苦,她都咬牙堅持,心里始終盼著丈夫能回來。</h3></br><h3>如今,父母已經離世,孩子也漸漸長大懂事,李秀蘭終于下定決心,要去北京尋找自己的丈夫。</h3></br><h3>"娘,真的要去嗎?這么多年了..."陳水生擔憂地問。</h3></br><h3><strong>"嗯,水生,娘想去看看,你爹到底怎么樣了。你放心,娘會小心的。"</strong></h3></br><h3>"那您帶上我吧!我陪您去!"</h3></br><h3>"不行,家里的地還得有人照看,你留在這里。我去去就回。"</h3></br><h3>她向鄰居借了些錢,簡單收拾了幾件換洗衣物,就踏上了尋夫之路。</h3></br><h3>出發那天,整個村子的人都來送她,都知道她這十年來的不易。</h3></br><h3>臨走前,兒子陳水生拉著她的手,哽咽著說:"娘,要是找不到爹,就早點回來,家里有我呢,以后我養您,不用再受苦了。"</h3></br><h3><strong>李秀蘭摸了摸兒子的頭,臉上滿是慈愛:"放心吧,水生,無論結果如何,娘都會回來的。你照顧好自己和家里,別讓娘擔心。"</strong></h3></br><h3>"娘,這是我攢的一點錢,您拿著,在北京別委屈自己,餓了就吃飽,累了就好好休息。"陳水生塞給母親一個布包,里面是他這些年攢下的錢。</h3></br><h3>看著兒子如此懂事,李秀蘭眼眶濕潤了:"好孩子,娘的好孩子..."</h3></br><h3>李秀蘭從未出過遠門,更沒去過北京這樣的大城市。</h3></br><h3>一路上,她靠著問路和打聽,輾轉來到了北京。</h3></br><h3>火車上的擁擠和嘈雜讓她感到害怕,她緊緊抱著裝著照片和信件的包裹,一刻也不敢放松。</h3></br><h3>周圍的人來來往往,各種口音的交談聲,讓她感到陌生和不安。</h3></br><h3><strong>"大姐,你一個人出來啊?去哪兒?"同車廂的一位中年婦女問道。</strong></h3></br><h3>"嗯,去北京找人。"李秀蘭簡短地回答,不敢多說。</h3></br><h3>"喲,找誰啊?親戚?"</h3></br><h3>"找我...找我男人。"李秀蘭低聲說,眼神有些閃爍。</h3></br><h3>"噢,那你小心點,北京可大了,人也多,別被騙了。"那婦女善意地提醒道。</h3></br><h3>下了火車,北京的繁華讓她感到無比迷茫。</h3></br><h3>高樓大廈鱗次櫛比,寬闊的馬路上車水馬龍,嘈雜的喇叭聲和說話聲交織在一起,讓她頭暈目眩。</h3></br><h3><strong>"這就是北京啊..."李秀蘭站在車站門口,被眼前的一切震撼得說不出話來。</strong></h3></br><h3>她好想逃離,回到那個安靜的小山村,但想到丈夫就在這座城市的某個角落,她又鼓起了勇氣。</h3></br><h3>"同志,請問知青辦在哪里???"她攔住一個路人,怯生生地問道。</h3></br><h3>"知青辦?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吧,現在不知道還在不在..."路人皺著眉頭,上下打量著這個鄉下婦女。</h3></br><h3>"求求您,告訴我在哪里,我要找我丈夫..."李秀蘭急切地說,眼淚都快掉下來了。</h3></br><h3>那人見她著急的樣子,嘆了口氣,指了指一個方向:"你可以去那邊的街道辦問問,他們或許知道。"</h3></br><h3>她四處打聽知青辦的位置,終于在好心人的幫助下找到了知青辦。</h3></br><h3>知青辦已經很少有人來了,門口掛著的牌子都已經褪色,顯得有些破舊。</h3></br><h3>"您好,請問...這里是知青辦嗎?"李秀蘭怯生生地推開門,屋里坐著一個戴眼鏡的中年女子。</h3></br><h3>"是啊,有什么事嗎?"女子抬頭看了她一眼,語氣不冷不熱。</h3></br><h3>"我,我是來找人的..."李秀蘭走上前,從懷里掏出那張泛黃的照片,</h3></br><h3>"我要找我丈夫,陳建國,他二十年前是北京知青,下放到江西的。"</h3></br><h3>當她走進知青辦的大門,向工作人員說出丈夫陳建國的名字時,工作人員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h3></br><h3>工作人員看著這個農村婦女,抖了抖手中的照片,鄭重地問道:"您確定,您要找的是陳建國?陳建國同志?"</h3></br><h3>"是啊,這就是他,你看,我還有照片呢。"李秀蘭急切地把照片推到工作人員面前。</h3></br><h3>工作人員看到照片后,嚇了一大跳:"您的訴求我們知道了,不過,您可能需要等久一點。陳建國同志現在...不太方便見人。"</h3></br><h3>"要等多久呀,他不在這里嗎?是有什么事嗎?"李秀蘭滿心疑問,心里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h3></br><h3>"這個,我實在不能透露...您先去附近找個地方住下吧,等有消息了,我們會通知您的。"工作人員為難地說。</h3></br><h3>看著工作人員為難的樣子,李秀蘭沒有再多問,點點頭表示理解,跟著工作人員給的地址,去附近的招待所住下。</h3></br><h3>招待所很簡陋,一張小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就是全部的家具了。</h3></br><h3>李秀蘭坐在床沿,看著窗外陌生的城市,心里五味雜陳。</h3></br><h3>"建國,你在哪里???"她輕聲呢喃,淚水無聲滑落。</h3></br><h3>07<br></br></h3></br><h3>時間過去一天,兩天,三天...卻仍然沒有任何消息。</h3></br><h3>每天,李秀蘭都會去知青辦詢問,得到的都是同樣的回答:"再等等,還沒有消息。"</h3></br><h3><strong>李秀蘭實在忍不住了,第四天,她又回到知青辦,這次她不再那么溫和。</strong></h3></br><h3>"同志,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我丈夫不在北京嗎?還是...他不愿意見我?"李秀蘭直視著工作人員的眼睛,聲音帶著顫抖。</h3></br><h3>"這個...我們也沒辦法,陳建國同志現在的情況比較特殊..."工作人員支支吾吾地說。</h3></br><h3><strong>"特殊?什么特殊?他到底怎么了?是生病了嗎?還是出了什么事?"李秀蘭焦急地追問。</strong></h3></br><h3>"我真的不方便說...您再等等吧。"</h3></br><h3> <h3>李秀蘭焦躁地在原地反復踱步,與剛來時的興奮緊張不同,此刻她心里隱隱不安。</h3></br><h3>她不知道丈夫身上發生了什么,但直覺告訴她,事情不簡單。</h3></br><h3>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一批西裝革履的人走過來,最前面的人穿著一身軍裝,面容嚴肅,舉止威嚴。</h3></br><h3>李秀蘭知道,要靠這個年輕女工作人員是沒法找到陳建國了,于是她心一橫,往那個穿著軍裝的人面前跑去。</h3></br><h3><strong>"誒誒!李女士,您不能過去,那可是首長!"工作人員驚慌地喊道,想要攔住她,但已經來不及了。</strong></h3></br><h3>李秀蘭已經跑到首長跟前,"首長,求求您幫幫我!我是來找我丈夫的,陳建國,北京這么大,我找不到他,求求您..."</h3></br><h3>首長被眼前突如其來的農村婦女搞得一愣,但為人善良的他并沒有呵斥,而是禮貌地詢問:"您好,請問您找我有什么事嗎?"</h3></br><h3>李秀蘭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奪眶而出:"求求您,幫幫我,我是來找我丈夫陳建國的。我是江西人,一路千辛萬苦來到北京,就為了見他一面??墒乾F在知青辦的人不告訴我他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h3></br><h3>"您先起來,先起來。"首長忙不迭地將李秀蘭扶起,"哪有這樣的,有話好好說。"</h3></br><h3><strong>李秀蘭擦了擦眼淚,從懷里掏出那張泛黃的照片:"就是他,我的丈夫陳建國。您認識他嗎?"</strong></h3></br><h3>看到照片,首長微微一愣,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接過照片仔細看了看,若有所思。</h3></br><h3>"陳建國不是約我今天見面嗎,怎么對這個女人避之不見,還有,她為何稱陳建國為丈夫..."</h3></br><h3>首長微微思索后,覺得其中另有奧秘,他對身后的人說:"你們先走吧,今天的會議暫時取消。"</h3></br><h3>而后拿出電話,緊皺著眉頭:"喂,陳建國,有人找你,我給她帶上來,這個人,你不能不見。"</h3></br><h3>掛了電話,首長轉向李秀蘭,語氣溫和:"女士,跟我走吧,我帶你去見陳建國。"</h3></br><h3> <h3><strong>李秀蘭不知道哪里來的信任,直接跟著首長進了電梯。</strong></h3></br><h3>這是她第一次坐電梯,心里既緊張又害怕,緊緊抓著電梯扶手,生怕自己摔倒。</h3></br><h3>看著電梯上顯示的樓層數字越來越高,李秀蘭的心跳也越來越快,她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可看著窗外的高樓大廈,她突然害怕起來,害怕即將見到的丈夫已經不是記憶中的那個人。</h3></br><h3>"你害怕了?"首長看出了她的忐忑。</h3></br><h3>"有點...我已經十年沒見過他了..."李秀蘭低聲說,眼睛濕潤了,</h3></br><h3>"我怕他不認我了,也怕..."</h3></br><h3><strong>首長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論結果如何,總好過一輩子的牽掛。"</strong></h3></br><h3>終于到了,這幾分鐘對李秀蘭來說,無比漫長。</h3></br><h3>電梯門打開,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旁都是辦公室。</h3></br><h3>"走廊盡頭的第一間辦公室,那里有你想見的人。"首長指了指前方,</h3></br><h3>說完,首長便搭乘電梯離開了。</h3></br><h3>李秀蘭感覺雙腿被灌了鉛,每走一步都無比沉重。</h3></br><h3>她的手心冒汗,心跳如鼓,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h3></br><h3>"建國,十年了,你變了多少呢?還會認得我嗎?"她在心里默默地想。</h3></br><h3><strong>終于快到門口,她發現門已經打開,里面傳來輕微的腳步聲。</strong></h3></br><h3><strong>李秀蘭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strong><br></br></h3></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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