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又見家鄉(xiāng)映山紅（原創(chuàng)）肖源 <p class="ql-block">☆ 又見家鄉(xiāng)映山紅 ☆ </p><p class="ql-block"> 文/蕭源（湖北宜昌） </p><p class="ql-block"> 暮春四月，美麗的江南宜昌，到處是一片柳岸花明，鶯歌燕舞的景象。而我的家鄉(xiāng)分鄉(xiāng)呢，更是風(fēng)景迷人，每當(dāng)田野中金黃的油菜花剛一凋零，菜莢開始灌漿鼓腹的時候，于是，滿山遍野映山紅呀，便接二連三地開花了。 </p><p class="ql-block"> 如果乘車或是步行的話，你一到黃花，從吳家崗至分鄉(xiāng)的江岔子坡道路上行走，再到棠埡與遠(yuǎn)安的交界之地的界嶺，一條寬敞的交通大道，由南至北，幾經(jīng)七彎八拐，在長達(dá)幾十公里的大道兩側(cè)丘陵山脈處，那些綠如翡翠的叢林深處，隨時可以看到在諸多的山坡上，或是溪溝的山坳處，還有東支黃柏河流兩岸的懸崖峭壁上，一叢叢的映山紅，（又名杜鵑花），不是這兒一簇，就是那兒一叢。猶如星落密布，繁花點點，在春光明媚之下，花朵綻放，樹樹搖曳生姿，大放異彩。 </p><p class="ql-block"> 每值花期，城里那些少男佳女們呀，就忙碌得不亦樂乎，總是坐著鄉(xiāng)村巴土公交車或是自駕游的電動車，成群結(jié)隊的到鄉(xiāng)下來春游爬山觀景，折枝賞花，幾乎成了最為時尚的開心樂事。 </p><p class="ql-block"> 而在我的家鄉(xiāng)呢，一些最有經(jīng)營頭腦的鄉(xiāng)鄰們，為了招攬生意，留住客人，也把野生的映山紅，紛紛地移植到自家的房前屋后，進(jìn)行剪枝修葉，裝點為各種各樣的盆景，構(gòu)成一道道最打眼的風(fēng)景畫廊。 </p><p class="ql-block"> 四月十二日，我上街到東方超市去購物，從同堂弟兄蕭軍的住家門前路過，剛一拐彎下坡，就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一幢住家樓房處，在通往分鄉(xiāng)場西側(cè)道道的太陽山腳石橋左邊的50米處。只見他的樓房前庭和后院，乃至左欄右舍，到處都擺滿了大盆小缸的盆景。一株株的映山紅，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正在大放異彩。 </p><p class="ql-block"> 這些紅彤彤的映山紅啊，美麗的似穿紅著綠的仙女一般。一株株的映山紅，都儀態(tài)萬方，大展風(fēng)采，在燦爛的陽光下紅光閃閃，熠熠生輝。庭院的場地中間，前來賞花觀景游玩的男男女女，三三兩兩，川流不息，絡(luò)繹不絕。他們一邊賞花觀景，贊美不絕，一邊又駐足留顏，紛紛留影攝像，仿佛身在仙山瓊閣之中，無不心醉神迷，大飽眼福。 </p><p class="ql-block"> 看到眼前此景，我也情不禁地駐步停足，一邊賞花，一邊觀人，身心也仿佛到了亭臺樓閣的仙景之中，一下子又勾起了我對那個令人永遠(yuǎn)懷念的童年時代，想起當(dāng)年我與小伙伴們是如何在春日賞芳的時候，如何爬山去采映山紅的往事來。 </p><p class="ql-block"> 至今還記得當(dāng)年我七八至十歲的時候，每年一到春天，我的家鄉(xiāng)啊，便成了花的期會海洋。 </p><p class="ql-block"> 當(dāng)過了新年一個來月之后，大約還是初春的時節(jié)，最先撲入眼簾開放的是李子花。花兒一開，滿樹的李子花，星星點點的點綴在樹梢上，似碎銀一般，讓人感到了春到人間，已遠(yuǎn)離了冬天的凄風(fēng)嚴(yán)寒。 然后呢，稍后一點的，就是杏花了。只見在鄉(xiāng)下原野的田邊地頭處，一樹樹杏花也次第競相開放。每朵花顏色粉中帶點羞紅，似一朵朵美麗的五角星花樣，在溫暖的陽光中，登臺亮相，讓人目不暇接。 再過幾天，就是櫻花浪漫盛開的時候了。只見家家戶戶的庭院或是田邊地頭旮旯處，一棵棵粗壯的櫻桃花樹都開滿了鮮艷的銀花，大秀風(fēng)采。在千枝萬朵的花瓣上，一顆顆晶瑩的露珠兒，在金黃的陽光下，也閃現(xiàn)著誘人的光澤。花兒濃濃的清香氣息，也隨風(fēng)撲面地吹來，讓人賞心悅目，留戀忘返。 </p><p class="ql-block"> 不久， 隨之而來的，便是梨子樹花也來開花趕趟了。那些雪白的梨子樹花呀，仿佛漫天的雪花一般，從天而降，風(fēng)一吹，到處是一遍粉妝銀花，讓人頓生出一種“冬寒還未盡，春暖即將至”的情愫來。 </p><p class="ql-block"> 接著，若再過十天半月，便是盛春的時候了。數(shù)不盡的桃花也開了。不管是在田邊或是地角，無論是在山坡，或是在野嶺深處，一株株的桃樹呀，都開滿了五彩繽紛的花兒。每一朵桃花，紅里帶白，粉而有妍。加上原野中金黃金黃的油菜花映襯，還有大大小小的蝴蝶，飛來飛去，翩翩舞蹈。蜜蜂們呢，則在菜花上不停地采花粉釀蜜，發(fā)出嚶嚶嗡嗡的聲音，讓人一見，登時思緒萬千。 </p><p class="ql-block"> 最后，便是春深的時候，滿山的映山紅便粉墨登場露臉了，大展其異彩。花兒們不僅紅的像火，粉的像霞，也有少量銀色的，像是點綴的雪花，偶爾還有淺藍(lán)色的，一樹樹，一枝枝，一簇簇，花兒們在叢山密林中各顯其能，大放光彩。仿佛一樹映山紅，便是一樹五彩繽紛的詩。那時候，我們這些男男女女的娃娃們，就開始拉幫結(jié)派了，三個一伙，五個一群，到離住家附近不遠(yuǎn)的太陽山坡的紅巖頭處去玩打仗的游戲了。 </p><p class="ql-block"> 特別是上世紀(jì)的六十年代里，當(dāng)我們看了電影《閃閃的紅星》之后，就學(xué)著影片中潘冬子當(dāng)紅軍的模樣，人人挎著用木頭做的各種槍支，大的孩子拿手槍，小的則拿長一些木步槍，還有木砍刀和竹杖做的紅纓槍之類的物件，然后把采來的一些映山紅樹枝折疊成草帽，配戴在頭上，就開始在滿山遍野的映山紅叢林中鉆荊棘，伏樹叢，躲躲藏藏，不時尋覓戰(zhàn)機(jī)，沖鋒陷陣，搶抓戰(zhàn)俘，消滅敵人。那時候，一個個娃娃們，就像影片中的紅軍戰(zhàn)士們，個個紅光滿面，汗流浹背。不管男生或女娃，人人都精神抖擻，威風(fēng)凜凜，一玩大半天。有時候，娃娃們偶爾遇上山中逃竄的野兔或是飛起的野雞，甚至見到了棲息在潮濕低洼樹叢中的毒蛇，便驚慌失措地驚叫起來，響亮呼喊聲，在山野中久久地回蕩不已。 </p><p class="ql-block"> 自然，由于樂而忘返，玩過了頭，往往連回家吃飯的時間也忘記了。實在饑餓難耐之下，就去折一些映山紅的花瓣放在口中去嚼食吞服，以此來解決肚饑口渴。于是，映山紅花的清香和甘甜的滋味，瞬間就成了孩子們口中的美味佳肴。臨到散場回家的時候，孩子們每人一手拿著戰(zhàn)斗的武器，一手拿著一束束映山紅，一路哼唱著《閃閃的紅星》里的歌詞：“夜半三更喲盼天明，寒冬臘月喲盼春風(fēng)。若要盼得紅軍來，嶺上開遍喲映山紅……”。孩子們仿佛要把對家鄉(xiāng)滿山遍野的映山紅的喜愛和對紅軍思念深深移植到心里去。那情景，真是好難忘懷呀。 </p><p class="ql-block"> 后來，隨著一年年時間的推移，我們這些娃娃們，便送走了童年，又迎來了少年，然后又走進(jìn)了青年時代。我們上完了小學(xué)，又讀中學(xué)，最后，開始分手了。一部分人進(jìn)了中專和大學(xué)深造，走上了新的工作崗位。另一部分人便留在了農(nóng)村，成為農(nóng)村家庭的骨干勞動力。就連我這樣的人也通過讀書，成了教育戰(zhàn)線上一名的的辛勤園丁。由于各種主客觀原因，當(dāng)年我們這些娃娃們聚會少了，去爬山折映山紅的時間也沒有了。但是，每到映山紅要盛開的時候，心里不油然然地卻多了一份對家鄉(xiāng)映山紅的思念情懷。 </p><p class="ql-block"> 至今我還記得當(dāng)年讀師范的時候，當(dāng)看到教科書中有一篇毛主席的兒子和媳婦毛岸青和邵華寫的散文作品，題目是《我愛韶山的紅杜鵑》時，不由得愛不釋手，反復(fù)吟讀成誦，自然而然地把家鄉(xiāng)的映山紅和作品中的映山紅緊緊牽連到一起，對映山紅的認(rèn)知境界又深了一個層次。仿佛現(xiàn)實中映山紅和文中的映山紅，不僅僅出自天然，而且還滲透著人的精神力量，因為它們是英雄先烈們用鮮血和生命來澆灌滋養(yǎng)而成的，所以才更加鮮艷奪目，令人懷念不已。 </p><p class="ql-block"> 再后來，到了八十年代初期，我在原宜昌縣黃花中學(xué)任教時，有一次帶領(lǐng)學(xué)生們?nèi)ゼ夥鍘X搬運(yùn)木柴時，當(dāng)沿途看到各種各樣的映山紅，不禁又心情異常激動，文思尤如泉涌。回校后，連夜寫了一篇敘事寫景散文《峰嶺杜鵑》，寄到了《中學(xué)語文》雜志編輯部，參與全國教師作文下水大賽，竟榮獲一等獎。于是，我對家鄉(xiāng)的映山紅喜愛之情又有了新的升華。 </p><p class="ql-block"> 如今，幾十年過去了。當(dāng)年的小伙子已成了兩鬢斑白的退休老人。還有當(dāng)年在叢山峻嶺中采映山紅的娃娃們，雖然都不再年輕了。但是，現(xiàn)在一看到這些農(nóng)村住家庭院里移栽的映山紅，創(chuàng)辦的映山紅庭院時，不由感慨萬千，真是人生似夢啊。時光如流水，歲月不由人。此時此刻，我心里情感的浪花也在不斷翻滾，洶涌澎湃，久久不息。仿佛眼前的映山紅，在我心中不僅娉娉裊裊，亭亭玉立，天生麗質(zhì)，美若天仙。而且越來越多，越來越紅，越來越艷，越來越靚。于是，一首散文詩便油然而生，附錄如下，以表情懷：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散文詩一首（原創(chuàng)） 故鄉(xiāng)杜鵑紅 </p><p class="ql-block">文/蕭源（湖北） </p><p class="ql-block">故鄉(xiāng)杜鵑紅，色澤似血濃。 英成五星瓣，清香風(fēng)相送。 食之味美甜，葉綠也殊榮。 春來滿山艷，花開一片紅。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取名為杜鵑，帝子杜預(yù)封。 莊周夢蝴蝶，王候有春夢。 相會無時日，到頭是虛空。 此物成花卉，遍植滿山中。 </p><p class="ql-block">春來花盛放，人稱滿山紅。 花開尤艷麗，朱光映蒼穹。 子規(guī)啼不已，歸來猶夢中。 一花寄相思，千秋萬代紅。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