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涵涵:</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前些時間,翻看電話簿看到久未聯系的同事聯系電話便隨即撥打了過去,手機提示號碼是空號,落得個綿綿惆悵。其實也無事,就算通話了無非也就三言兩語說些不搭腔的話,或者只想聽聽對方的聲音,或者知道對方境況還好,如此而已。但是,被告知是空號就難免一陣惆悵了——就像去看一個久未謀面的朋友,臨到家門卻不想進去:如王子猷見戴安道般“乘興而來,興盡而返”,此一種;知趣而退,怕冒昧打擾,此二種。然而朋友的家已不在此處,心境就不同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忙上QQ,同事顯示不在線。看他簽名:“過客”。冷若冰霜的字眼,吸引我進入了他的空間。最近更新的日志顯示時間是2010年10月5日,《下一站的傷感》的標題依然灰色,我點進去閱讀了起來,知道了他已經結婚,似乎并沒有想象中那種幸福感。工作也并沒有給生活帶來激情,相反,朝九晚五的單調節奏讓他產生莫名的孤獨感,他在逃離,逃離喧囂的城市。我確信。</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我所想,他離開了這座打拼多年的城市。我是從另一個女同事AI那里得知的——他2010春節回家就沒有回來。8年,這是我待在這個城市的時間。8年前,我和他來到之前的那家公司。經過多輪面試,入選3人,從競爭對手到成為同事,總覺得是種緣分。和我一樣,他也是從外地來到這個城市的,沒有親朋好友,在找到這份工作之前幾乎瀕臨彈盡糧絕。相同的境遇,讓我們自然走得比其他同事近,上下班、午餐時間,也就和他聊得開些。相處了兩年,后來我離開了。開始還電話聯系,卻從未再見,后面漸漸疏離,偶爾在QQ上遇見也是淡淡地打個招呼,寒暄幾句,便隱身不見。直到近年,我也有了妻子,卻未曾想過給他片紙消息。也難怪他結婚沒有電話或短信告知,也許未曾想起,也許似曾想起卻又放棄。“過客”,他冷冷的簽名又跳入了我的腦海。其實,我又何曾不是過客?在這座城市,我和他原本是一路人。既然都是過客,你又何必對彼此抱有期望,互不相欠是再好不過的。緣是一枝花,花開花落,絢爛是他人眼里的,空是注定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其實,每一個過客都希望這一站是最后一站。和我一樣,他又何曾不想停下來,在這里扎下根,不再作客他鄉?如我所知,他是一個典型的理想主義者,從小到大有一個江南夢,正是這個夢把他帶到了這座城市。那時,每逢周末他總要騎車到風景區去逛,春天的細柳,夏天的風荷,秋天的丹桂,冬天的湖雪,被他虛虛實實、引經據典一番,總有一番江南韻味。之后,我們多會笑他是不是剛從一只叫“江南”的蜜罐里跑出來的。就這樣一位理想主義者,想留下來的愿望有多么強烈是可想而知的。然而,現實總是殘酷的。在年年高漲的房價下,想要通過畢業上班、安分守己的道路實現定居,很難。久而久之,理想越強烈,心理沖擊越大。工作生活在這座城市多年,結婚生子,孩子上學,你卻始終是一個過客,如同一個私生子,沒有一個正式的名分。他心冷了,也在情理之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對于過客,城市是一個背景。人們來去匆匆,在它面前擺出各種各樣的表情,擠眉弄眼,裝腔作勢,只為留下一個值得驕傲的鏡頭。或許,背景已經成了你記憶的重要一部分,而你對于背景只是一個過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終有一天,我也將離去,和他一樣。對于這座城市,我將抱著怎樣的心情離開呢?是“說過的,或沒說過的話,都已忘記,我將我的哭泣也夾在書頁里”,還是“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也許,都不是。我會安靜地離開,就好比我從未曾來過,也從未曾離去,只站在你的背影里,遠看朵朵煙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right;"><b>2012年6月于西湖苑</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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