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能的手】我在家帶妹妹

雨燕169385171

圖片來自網絡，感謝作者。 美篇昵稱：雨燕美篇號：169385171盡管過去了近六十年，我小時候帶妹妹的事仍記憶猶新。我出生在河北的一個農民家庭，是家里的第一個孩子。奶奶重男輕女，我從小就不受她待見。我七歲那年，小妹咕咕墜地，“又是個小丫頭片子”（奶奶的原話），爸媽哪敢奢望奶奶給帶娃呀？可生產隊里要求產婦坐完月子就下地參加集體勞動。生產隊的地塊遠的離家有幾里路，媽媽一走就是半天，不能回家喂奶。于是，我七歲就做起了“小媽媽”。媽媽上工前的幾天里開始訓練妹妹吃面糊。她從面袋里取出一小撮白面，放在舀粥用的大鐵勺里，再加上一些水，攪拌到沒有干面粉后架在一個大碗上待用，倒出手來劃火柴，點燃灶火坑里的兩個棒子包（玉米的包皮），再端起面漿勺子，邊在火上烤邊攪和。面糊越攪越粘，媽媽告訴我，勺里的糊糊一發亮就熟了。勺子離火后涼涼，用食指沾了往妹妹嘴里抹。媽媽問我，“學會了嗎？”我點點頭，“學會了。”媽媽上工的時間到了，她在地上鋪了個草墊子，又在上邊鋪上小褥子，把妹妹從炕上抱下來，放在小褥子上，再給她搭上個小被。可能媽媽擔心我端著勺子上炕時會把面糊撒了，就想了這個辦法。媽媽說，妹妹醒著的時候，讓我坐在她邊上跟她哼啊哈地說說話，她餓了，哭了就打點漿糊喂喂她。媽媽又讓我把做糊糊的步驟說一遍，臨下地之前還特別囑咐我，涼涼了再喂，別燙著妹妹。媽媽走后，我一邊跟妹妹哼，哈，一邊想著給她“做飯”的事，即怕她哭，又盼著她哭（我想馬上自己動手做一勺糊糊喂她）。第一次做糊糊還算成功，當時聽妹妹不住地哭，慌得我都忘了洗手。當我沾了面糊的食指接觸到妹妹的小嘴時，她拼命地嘬，吃得那叫一個香甜。轉眼一年過去了，妹妹已經開始蹣跚學步。因為我自己也還是個孩子，帶個一刻都不消停的妹妹是不大勝任的。有一次我沒扶好，妹妹摔破了鼻子，她疼地哭，我嚇地哭。哭著哭著，妹妹不哭了，只見她掛著淚珠兒的雙眼正好奇地望著我，好像在問，你又沒摔疼你哭什么？妹妹止住了哭，我破泣為笑，她也對我笑起來。妹妹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粉嫩的小臉上那對深深的酒窩特好看！我伴妹妹成長是件快樂的事，只是我已經到了上學的年齡。連續兩年報名，都因妹妹沒人帶而不能入學。妹妹三歲那年春天，學校的老師來到我家里對爸媽說：“叔叔，嬸子，大閨女都十歲了，可別讓她再等一年啦。”那個春天，我背上妹妹走進了“耕讀班”的課堂。農村條件很差，課桌是磚頭和一條木板搭成的，學生自帶小板凳，與別人不同，我需要帶兩個。剛上課時妹妹很乖，老老實實地坐在那里跟我一起聽老師講課。可她畢竟是個三歲的娃娃，時間一長就吵著要到外邊玩，我只能帶她走出教室。我的老師又一次家訪，媽媽聽說我帶著妹妹上學，不僅僅耽誤我的學習，也影響其他同學學習，她一咬牙答應了老師，以后不再讓我帶妹妹。從此妹妹就跟媽媽一起下地，我也有了專心讀書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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