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消失的屋檐麻雀聲</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包乾書</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農歷四月，正是故鄉過去麥收時節。兒時常哼的童謠猶在耳畔："黃碧仔，嘎拉喳，天沒光，偷食麥。"黃碧仔是麻雀的俗稱。記憶中，晨曦里的屋檐總棲息著一群穿褐色外套的小鄰居，它們像躍動的音符，用嘰喳聲喚醒沉睡的人們。</p><p class="ql-block"> 曬谷場上，這些機靈的小家伙常開音樂會。偷吃麥子和谷子時，眼珠滴溜溜地轉；撒米喂雞時，它們總是最先趕來"加餐"。這些小精靈與人類有著千年的屋檐之盟——晨光中，它們將曬谷場啄成金色的琴鍵；暮色里，又在瓦檐下編織細碎的私語。</p><p class="ql-block"> 不知何時起，熟悉的"喳喳"聲漸漸稀落。新式房屋光潔的墻面再難覓它們的巢穴，金色稻浪中也消失了它們的身影。或許是無處不在的農藥毒害了它們，又或是鋼筋森林奪走了它們的家園。偶爾看見它們在水泥電線上佇立，仿佛在訴說失落的記憶。某個黃昏，最后一片羽毛從電線桿飄落，像一封永遠無法投遞的訣別信。</p><p class="ql-block"> 如今，樹叢中又見毛茸茸的小身影躍動。初時欣喜，細看卻發覺異樣：體型小些，羽紋也不同，常集體棲息在樹上，卻不光臨我們的家。專家說這是外來遷徙的麻雀變種，經過繁衍已漸成規模。</p><p class="ql-block"> 然而，那些穿褐色外套、在屋檐上與我們朝夕相處的老鄰居，終究是再也回不來了。它們的消失，是大自然給我們的一封警示信——在工業化進程中，我們付出了怎樣的代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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