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好吃樹難栽

劉仁杰

河北、遼寧、山東等地盛產櫻桃。“櫻桃好吃樹難栽。”昨日，我在孝感郊區一農家門前，也看到了一棵櫻桃樹，上面結滿了成熟的櫻桃。在我們湖北地區，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大的櫻桃樹。 其實，早在一周前我就見到過一棵疑似的小櫻桃樹了，那是在另一個村的村道旁邊。當時，樹上搭蓋了舊衣物什么的，似乎有要包裹它的意思，雖然樹小，還是裸露了一部分出來，上面的果粒正在一天天長大，大概是防鳥啄吧。當時我也只是懷疑是櫻桃，因為它的葉子和櫻花樹的葉子十分相似，結的果像我們平常買來吃的櫻桃。 據說吃櫻桃可以輔助補血，有助于增強人體免疫力，改善睡眠，抗衰老；櫻桃不僅可以鮮食，還可以制成罐頭，可以曬成果干，做果脯、泡酒；泡過酒的櫻桃還是治療凍瘡的良藥…… 無獨有偶，過了幾天，我經過一個岔路口，忽見一婦人從岔道里走出來，手上端了一篩子櫻桃，從篩子裝的櫻桃和婦人的神態來看，這并不像是從商店里剛買來的。沿著婦人走出來的方向往岔道深處看，拐彎處果然有一棵樹，樹上結滿了紅的黃的果粒，果粒那么小，點綴在綠色的葉子之間，卻像滿天的繁星，依然十分醒目。好像又是一棵櫻桃樹，跟上一次看到櫻桃樹似乎是鄰村。當時急于趕路，沒來得及去看，但我心里一直惦記，總想探個究竟。 昨日下午，我有了時間，便想去看看。 一出城，大自然的氣息撲面而來，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有地氣的清新，有花草樹葉的清新，有泥土和水流的清新……一下子，我仿佛進入了一個天然的氧吧。時間也似乎自己慢了下來，看什么，心里已不再那么急迫了。路上的村莊，道路通暢，房屋靚美，林木扶疏，時而看見有人在田間勞動，他們悠閑的神態更像是在與土地拉家常。田里的麥子在黃了，油菜在黃了，黃了才會有機器來收割。看到他們，人就會想到：勞動人的快樂在勞動里，懶人的苦惱在懶惰里。原野上，一眼望不到邊的深綠因為有這樣一塊一塊的稚黃點綴著，或者分割著，顯得更加成熟穩重而富有張力；時而可見的紫色的楝樹花，一團一團一簇一簇，仿佛大自然隨身攜帶的流彩，在深情描繪著農家人的光陰故事。 到了。果然是櫻桃樹，而且不只一棵，是兩棵。 兩棵樹在村頭一幢二層樓側的小斜坡上，即便在同一水平線上，這兩棵樹也差不多有二層樓房高了。樹上的葉子很稠密，每一片葉子都透著碧綠的光澤，仿佛一件農家的布衫，在保護樹上的果實。可一柞一柞的櫻桃像調皮的孩子，先是撩開衣角，再是索性掀開衣服都跑出來了。看見有人來，更是擠擠攘攘，仿佛想證明：生活不光有茍且，還有甜蜜。 櫻桃樹從低處開始分枝，似乎很難找到主干，枝又分枝，枝杈茂密，又分明讓人感受到了一個強大的樹干的存在。每一根枝丫都不偷懶，哪怕一根細枝上面也結滿了圓溜溜水汪汪的果粒，大略數了一下，一根枝丫上結得少的有十幾粒，結得多的有上百粒，一部分紅了，一部分還是黃色的。 櫻桃容易落果，也許一陣風，也許有人不小心碰到了技丫，有些就會脫落。地上已經有熟透了的紅櫻桃，有的還挺新鮮，看樣子，既有剛落下來的，也有先前落下來的。櫻桃表皮薄、肉質細嫩，本來就不耐存放，所以，摘櫻桃通常要連著果柄一起摘下來，自己掉下來的櫻桃通常沒有果柄，沒二天就爛掉了。 近旁的屋子，有一幢大門半掩著，像是隨時有人進出的樣子；另幾幢的大門卻一直關閉著，似乎在等待著它的主人歸來。 這時，開著門的屋子里走出來了一位婦人，推著童車，正是那天端著櫻桃的女人。童車上推著的是她的孫子，咿咿呀呀在學說話。發現我正在她家樹底下轉悠，熱情地邀請我，去摘櫻桃下來吃。車上的小孩虎頭虎腦，也伸著胖嘟嘟的手指頭，指著樹上的紅櫻桃。 村里面很安靜，沒有看到行人。菜園里多半只是青苗，只有莧菜和包菜可以隨時扯回來食用。桃子樹剛剛掛果、枇杷已經長足了個頭等待黃熟……一只狗懶洋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視我為不速之客，儼然自己是村莊的主人，象征性地叫了兩聲，見沒有人理會它，悻悻然又走了。 莫不是把我當成了梁上君子？我笑了笑，和女人閑聊起來。 她家的櫻桃栽了有好幾年，栽一次又一次，才活了這么兩棵。她男人愛栽果樹，一天有三餐飯吃，不操旁的心，就愛在田里勞動。前些年栽過蘋果，不成功；栽的柚子，結的柚子大，卻果汁量不足，吃起來像吃干絲瓜瓤子……“櫻桃栽成功了”，女人說，樹上結的果多，吃又吃不完，賣又沒人去賣，一年浪費不少；從前栽一棵果樹，一家人不夠吃，現在栽一棵果樹，滿灣人都吃不完。 現在才農歷三月底，櫻桃成熟得比桃子還要早，看這架勢，到四月中旬應該還會有本地的櫻桃鮮果吃了。勞動者縮短了我們和大自然的距離！ 春天賦予人希望，人報春天以果實，想必，這正是勞動人永遠不變的精神。(字數：1862)2025－4－21成稿 劉仁杰原創文字，自拍實景圖片 歡迎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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