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次在圖書館終于又遇見了韓江的書。</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念念不忘,必有回響。自從一個多月讀過韓江的詩集《把晚餐放進抽屜》,我對韓江的好奇更甚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有一種固執(zhí)的偏好。對于一位從來不曾認識也未曾了解過的作家,我喜歡從TA的作品里、文字中一點點地認識、了解,建立一個獨特的,僅僅屬于自己的認知。這樣的一種認知會有鮮明的、深切的力量,就好像把這個人深深地印在了自己的腦海里,成為自己的一部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偶爾,我也會去網(wǎng)絡(luò)查詢。大都是為了印證自己的感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承認諾貝爾文學(xué)獎的名號給韓江增添了魅力。要不然,我也不會每次去圖書館都要在韓國文學(xué)的架子上搜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次借到了兩本:《白》和《不做告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白》是韓江寫于2014年左右的一本短篇小說。篇幅的確很短,半小時左右就可以讀完。小說的情節(jié)結(jié)構(gòu)不同于傳統(tǒng)小說,而是更接近于散文。一段百多字的文字就是一節(jié),或者幾段長長短短的文字組成一節(jié)。每一節(jié)都會有獨立的標(biāo)題。十幾二十個這樣的小節(jié)合成一章,這本書有三章。大致都是這樣零散的組合。全然不同于傳統(tǒng)小說的完整與連貫。整體的感覺更像散文隨筆。只不過,作者賦予了這些文字一個共通的主題——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白色的世界、白色的霧、白色的海浪、白色的雪花、白色的霜、白色的魚、白色的蝴蝶、白色的衣服、白色的蠟燭、白色的襁褓、白色的半月糕、白色的身體和臉……以及有此觸發(fā)的感受、引起的回憶、深切的悲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本書的基調(diào)是悲傷的。作者寫了好幾次嬰兒,那個僅僅活了兩個小時的女嬰,作者母親的第一個孩子。韓江與這個自己從未見過的女嬰有著深切的關(guān)聯(lián),她不僅寫了母親生下這個孩子的場景,也寫了父親埋掉這個孩子的過程和感受,她還寫了一篇《姐姐》放在這本書里。在這本書的后記《作者的話》中,韓江坦誠:</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因為我斗膽想把自己的人生借給姐姐、那個孩子和她,所以我必須持續(xù)思考生命的意義。因為我想把流淌著熱血的身體給她,所以每分每秒都要撫慰生活中保持溫度的身體。我只能這么做。我必須相信我們內(nèi)心沒有破碎的、沒有被玷污的、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被破壞的那一部分。我只能去相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其實讀完這本書,我也并沒有對韓江完全認識。我僅僅只是了解了那么一點點細枝末節(jié)。比如她有嚴(yán)重的胃部疾病,比如她是1970年生人,比如2014年的時候她有一個十四歲的兒子,比如她有一個小幾歲的弟弟和一個從未見過早已化為塵土的姐姐和哥哥。其他的就是她所獲得的各類文學(xué)獎項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她為何如此悲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每個人的生命軌跡都是獨特的,但殊途同歸。意識到這一點,一個人會少很多的妄念,也會對生命有更多敬畏。她為何要背負一個從未見過且僅僅來過這個世間兩小時的嬰兒這樣深重的心念?這不是怨,這是一種親人的懷念,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惋惜,好像獨自享有了世間一切美好的羞怯,是她的家庭、父母言語的影響嗎?還是因為她寄情于她?如她所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就像無法不計前嫌地去愛拋棄過自己的人一樣,她需要一個漫長且復(fù)雜的過程才能重新愛上生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或許,作家都是在痛苦里才能夠開鑿出藝術(shù)的花。慶山在《一次旅行》里寫,“真正帶來震動的藝術(shù),總是與人靈魂深處的痛苦和起伏相關(guān)。與深深地執(zhí)念相關(guān)。”韓江也是如此。“有些記憶不會因為時間而損傷,痛苦也是如此。時間會影響、毀掉一切的說法,并不是真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就讓痛苦開出花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本書有兩個小節(jié),很喜歡。特意留下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粲然一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你粲然一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果有人這樣形容,那就表示你是那種肯默默承受,且努力讓自己笑出來的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他粲然一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果有人這樣形容,那(也許)表示他是那種在努力與自己內(nèi)心的某一部分訣別的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白發(f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果想見那個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定要在青春和體魄已逝之時;</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渴望的時間所剩無幾之時;</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見面之后,由于風(fēng)燭殘年,只剩下徹底的訣別之時。</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感覺更像詩集。那我把這本《白》,定義為一本散文集吧,一本散文集小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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