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知青人的人生歲月(95)

張盛啟

一位知青人的人生歲月(95)——沈陽變壓器廠五分廠 筆者/盛啟 當我一路駕車抵達了這次走訪客戶的終點站山西省長治市時，長治電業局變壓器廠的宋廠長他們早已在約定的賓館門前等候我們多時了。得知我們經過一路的坎坷和艱難的跋涉，仍然濤聲依舊，癡心不改地堅持專程來到他們企業拜訪看望他時，自然是被我們感動了一番。 在賓館前臺辦理完入住登記手續之后，我們稍作洗漱和簡單的整理，一行4人也顧不上一路上的顛簸與勞累，便隨宋廠長的副手(也姓王)一起，搭乘著他們單位的面包車，來到長治電業局變壓器廠。宋廠長把我們領進他的辦公室后，簡單地講解介紹了他們企業目前生產規模和經營現狀，今后的發展目標和遠景規劃。并帶領我們參觀了企業的廠區、廠貌，主要生產車間的作業環境以及庫房的定置管理狀況。 提起山西長治電業局變壓器廠是如何與沈變五分廠建立起業務往來關系的呢？那還得從1994年的年底講起，當年沈變研究所在江西省南昌市召開了一個全國變壓品行業年會。由于那時企業正忙于搬遷改造，各項工作忙得焦頭爛額，我因實在無法脫身，便委派當時五分廠的技術科長劉榮華代表企業參會。 會議期間，宋廠長正是通過與劉榮華的私下交流，得知沈變五分廠是沈變廠下屬的分廠并利用沈變生產剩余硅鋼片做為主要原材料，為變壓器行業的中小型變壓器廠長期提供生產加工配電變壓器鐵心服務的專業廠。而山西省那時城鄉電網改造工作剛剛起步，長治電業局變壓器廠正在尋求變壓器鐵心項目的合作廠家，就這樣，雙方一拍即合。 就在那次變壓器行業會開過不久，宋廠長一行便專程來到沈變五分廠進行實地考查，雙方企業的業務關系從此便建立起來。 話趕到這里，我要稍微費些筆墨，講述一下有關山西長治電業局變壓器廠及宋廠長的一些小故事。雖然長治電業局變壓器廠不是沈變五分廠最大的客戶，但雙方企業地理位置的直線距離卻是最遠的，也是合作時間最長的企業之一。 以前常聽人們說，山西的男人以善良、忠厚、樸實、內向而著稱，構成其鮮明的個人性格。也有人有不同的看法，說山西人雖然誠信可靠，卻十分普遍的摳門，并借用典故稱呼山西人為“九毛九”，以此來說明山西人的吝嗇度超乎尋常。對此我不敢茍同。 正像宋代詞人蘇試所書寫的那句千古名句一樣：“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由于人們所處的位置不一樣，眼中的風景便也會千差萬別。而來自生活中很多爭執和困惑，往往也是源于人所站在的角度和位置上的差異，察觀事物得出的結論也各不相同。如果說雙方陷入了僵局，不妨轉變你的位置，學會換位思考，從他人的角度考慮解決方法，很多問題就可能迎刃而解。 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即便是同樣是一個地域的男人其秉性和愛好也是千差萬別的。比如人們普遍認為東北人性格豪放、爽快、開朗、豁達，照這么說，難道東北人就沒有小肚雞腸，心胸狹隘，精于算計的人啦？傳說龍生九子，子子有別，就連親兄弟，它們的嗜好、性格、追求和向往都各有所屬。所以說完全以地域為界劃定人的秉性，是缺乏充分的科學依據做為理論支撐的。 不過話說回來，那時在我們行業內部還真的曾經流傳過一段有關宋廠長的小故事，或許這個小故事能夠真實地反映出山西人的一個側面，或許只是一個偶然的個例而已。不過不管站在哪個角度來說，那時這些小花絮絲毫不會影響我們企業間的正常交往和個人之間友好往來。 　　(左一為山西長治電業局變壓器廠宋廠長) 那是發生在1997年的故事：沈變五分廠在云南昆明召開的第二次銷售工作會議期間，宋廠長鬧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笑話，成為那次訂貨會的客戶們茶余飯后津津樂道的話題。 原來那次訂貨會主要議題結束后，根據會議日程安排要組織與會代表參觀游覽西雙版納熱帶雨林的活動。為了豐富訂貨會的活動內容，期間要欣賞觀看一場現場演出，演出的節目是由當地旅游公司按排的一場“人妖”歌舞表演(從泰國邀請過來的表演團體)。那時的人們還不像現在，對于外來引進東西還是充滿新鮮和倍感好奇，剛開始時對“人妖”的認知也是怪怪的。因為以前人們還從未聽說過世界上還有“人妖”這個名詞，更不要說親眼看見“人妖”了。 當歌舞表演結束后，有不少人懷著萌噠復雜的心態紛紛與“人妖”合影拍照，“人妖”也順勢讓與他合影的人摸一下他的敏感部位，借機收取一定的費用，記得好像是每人10元錢。結果宋廠長與“人妖”合影拍照后并履行了上述的“程序”后，卻并沒有按事先約定好的支付給“人妖”10元錢。可那位與他合影拍照的“人妖”卻不依不饒，追著宋廠長討要那屬于自己的10元錢。宋廠長在前面跑，并在人群中來回穿梭躲閃，“人妖”在后面追，而且是窮追不舍。最后宋廠長干脆上了旅游公司的汽車，貓到旅游大巴的后面座椅下，哈下腰藏了起來…… 可那位”人妖”并未善罷甘休，一直尾隨追趕著也上了旅游大巴，上車后，面對一車人他用半生不熟的中國話和嘶啞粗糙的嗓音喊到：“摸完我za不給錢，摸完我za不給錢呀……”弄得整個一車人，男士們捧腹大笑，女士們哭笑不得。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摸你的那個人不是我們這個車上的，你看那個人在哪呢？可那個“人妖”就是不下車。最后坐在前排的不知哪位客戶，掏出了5元錢遞給他，這事才算拉倒。 “人妖”下車后，有幾個跟宋廠長比較熟悉的客戶，半認真，半開玩笑地逗宋廠長：老宋啊，當時你摸那個“人妖”時，是什么感覺啊？宋廠長也不避違，操著地道的山西話說：“梆硬梆硬的。”全車的人又一陣轟堂大笑…… 言歸正傳，我們這是第一次到山西長治來，宋廠長也算是把我們當做尊敬高規格的客人來招待的。飯店檔次就不用說了，他知道我和建武廠長有些酒量，擔心自己和王廠長陪不好我倆，便專門從長治電業局其他職能部門邀請來幾位有酒量同行，過來陪我們喝酒。 記得那次在酒桌上約定，每人定額一人一瓶“壇汾”，多者不限，酒不喝凈誰也別下桌。那時山西人在酒桌上喝酒游戲可謂是花樣繁多，層出不窮。剛開始宋廠長張羅猜拳行令，由于我幾個都不會，他們之間劃了一會拳，覺得窩里斗也沒什么意思，便接著改為玩數字游戲。 一桌人開始挨著數數，當數到7或7的倍數時，對應的人得趕緊用筷子敲一下碗，不能把7或7的倍數說來（如：7、17、27、14、21、28、35等），而且反應必須得快。如果說出了7和7的倍數或未及時用筷子敲碗的，都屬于違規并被當場罰酒。 由于李書記年齡較大，反應的自然有些遲頓，不是喊錯了數，就是用筷子敲碗不及時，所以幾輪過之后，被罰酒的次數最多。 宋廠長他們看用這著棋也不靈，在我和建武身上并沒占到多少便宜，于是便換個手法，干脆直接拿來一個小碗，并向服務員要了幾個色子，然后用小碗把色子扣在桌子上，再晃動小碗，之后讓大家各報數字大小，猜對者免喝，猜錯者自然要被罰酒。 最終那天五分廠的光盛書記被宋廠長他們游戲弄得眼花繚亂，喝得云山霧罩，到后來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不得已酒局才算告一段落。宋廠長只得拜托飯店的服務員，把包房的一扇門卸下來，幾名服務用門板把李書記從飯店抬回到我們所住的賓館。 唉，要是不說誰知道啊？想當初作為一名企業的頭頭，要是沒兩把刷子，出門在外真的是很難混的。按百姓的老話說，要想行走江湖，靠得就是能文能武啊。 原來山西長治的宋廠長之前在到五分廠辦理業務時，曾被我和王廠長熱情招待時喝多過。記得有一次宋廠長喝得實在太高了，連續兩天躺在五分廠內部招待所的床上，不吃不喝的，當時我們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這次回訪，可能是宋廠長想找回點面子，本想讓我和建武廠長體驗一下山西“壇汾”的威猛和感受一次長治酒文化的深邃。不曾想，結果卻是有意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明明是想回敬“報復”一下我和建武廠長，結果卻讓李書記當了把“替罪羊”…… 轉瞬間，時間來到了2012年，沈變五分廠與公司下屬其它所有的企業一樣，按照沈陽市國資委的統一部署，在沈變配件公司集中統一領導下，推行全員改制工作已經整整過去四個年頭了，企業全面停產也已經有兩年多的時間了。一天張國權給我打電話，說是山西長治宋廠長到長春辦事，路過沈陽，想見見我。 因為上個世紀90年代中后期，國家有關部委對全國各地城鄉電網改造工程提出了新的要求，即新開發生產的配電變壓器產品全部實現更新換代，要強制推廣和采用S9或S11型號的節能型新產品，變壓器圖紙也要統一采用沈變研究所設計開發的圖紙。 同時全國生產制造配電變壓器的廠家，按上述要求試制出新產品后，還要到沈變研究所設在的沈北虎石臺的變壓器試驗站，去做突發短路試驗。只有通過這個項目的型式試驗包括其它出廠試驗項目全部合格后，企業方可領到研究所統一頒發的產品試驗合格證。企業才具備資格，參與各省、市城鄉電網改造的招投標工作。 宋廠長正是為了本企業辦理上述必要的手續，履行相應的程序時，找到五分廠求援的，希望五分廠能給予支持和幫助。于是我便責成當時在沈變五分廠分管變壓器技術和市場開的張國權副廠長，讓他盡最大努力給予宋廠長他們單位鼎力支持和相助。正是在那個時段，國權廠長和宋廠長兩人建立起比較友好的個人關系。 記得那次在沈陽北站后身的富麗華商務酒店，時隔多年后我和張國權與宋廠長再次握手相見，倍感格外親切。我們憶往惜，話友情，共敘雙方合作十多年時間的友好交往。 宋廠長還特意向我打聽李書記和王建武的情況，我說李書記已經退多年，現在在家帶孫子呢。王建武女兒在新西蘭定居了，所以每年他都要兩地跑，一年要在新西蘭住上半年以上的時間。 那次宋廠長特意從自己的老家給我和張國權每人捎來兩袋精裝山西特產——沁州小米王。宋廠長說：“我給你倆捎帶點小米，雖說不是什么貴重禮物，就當是千里捎鵝毛，禮輕情義重吧。但我敢說這種小米你們過去肯定從未吃過的，而且今后也不一定能吃上。”宋廠長的話并沒有食言，時至今日那是在我的記憶中，唯一吃過的最好吃的小米……? 用一支素筆，話一箋心語，用一篇文字，寫一段經歷。正像有的人所描述的那樣：一段時光的碎影，泛起了圈圈漣漪，回眸來時的路，既有朝陽燦爛，也有暮色余輝；既有桃李花開，也有梧桐葉落。風起塵世幾十年，彈指一揮間。一眨眼就是一天，一回頭又是一年。 然而是船就得靠岸，是車終將到站，每個人都是時空的匆匆過客，所有的曾經和記憶，都將隨著日出月落蘇醒沉睡，慢慢地湮滅沉淀在歷史流淌的長河里。面對今后的余生，要經營好自己的生活，釀造好自己的那份情感，擁一份內心的歡喜。 當我把小車開回到沈變五分廠廠區時，我們一行4人才猛然發現，時間過得真快，一晃離開沈陽都快20天的時間了。 在這段期間，廠里工作由張國權副廠長代理主持，那些天企業日常生產經營活動一切都在按部就班，井然有序的進行。在國權廠長向我通報這段時間的工作情況時，不論廠內、廠外都沒有傳出我所擔心的情況發生，一塊石頭算是徹底的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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