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見路邊的那個招牌,我才知道,“短松岡”并不是我所認為的那樣,是一處只存在于蘇軾頭腦中的亂墳崗,而是一處現(xiàn)實的所在。<br><br><div>從眉山回成都,導(dǎo)航把我引上了一條以前沒有走過的寬闊大道。車速起來了,《五百英里》的曲調(diào)從音箱里流淌出來,我跟著輕聲吟唱,扶著方向盤的雙手不自覺地打著節(jié)拍……</div> 左側(cè)路邊出現(xiàn)了一條岔道,并不很寬敞,隨意瞥了一眼,一塊立著的招牌上赫然寫著三個字——短松岡。剎那間,我閑適愜意的心態(tài)被這三個字消滅的干干凈凈,腦子快速轉(zhuǎn)動起來:蘇軾是眉州人,距離眉州城不遠的地方有個“短松岡”,難道這個“短松岡”就是《江城子》里的短松岡,王弗的墓真的就在這里? <p class="ql-block">搜索的結(jié)果證實了我的猜想。對于那些存在于詩詞典籍中的現(xiàn)實去處,我向來是極感興趣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短松岡,我是一定要去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因為摔傷了左腳,我是拄著拐杖走上的短松岡。</p> 去往短松岡的路上,道路兩側(cè)隨處可見農(nóng)民的果園,果樹上沒有結(jié)果,我也并不認識,想來是柑橘一類的水果。彎彎繞繞走了很遠,經(jīng)過了幾個村莊,地勢慢慢高起來,路邊仍然是一片一片的果園,不見一棵松樹。<br><br><div>看到松樹的時候,目的地也就到了。白墻圍起來一個占地面積不小的園子,目測有五六十畝的樣子。一座中式大門上寫著——蘇洵家族墓地。</div> 進入園子,一股香氣撲鼻而來。園子里花木很多,松樹、香樟樹都很高大,開滿紫色花朵的丁香樹也都長到了十幾米高,遠不是我印象里灌木的樣子,進門就聞到的濃濃的香氣應(yīng)該就是這丁香花的味道。<br><br><div>正門處,遠遠可見高高臺階上的大門門楣上是“景行行止”四個字,門柱上的對聯(lián)是大篆書寫的:詩如山文如海古今何人匹,氣似虹節(jié)如玉中外誰個同。</div> 再上一處臺階,是蘇洵和程夫人的合葬墓。墓碑上寫著“宋贈太子太師蘇老泉之墓”。蘇洵墓后方左側(cè)是王弗的墓,墓碑上寫著“宋贈通義郡君蘇軾夫人王弗之墓”。右側(cè)是蘇軾衣冠冢,墓碑碑文“宋端明殿學(xué)士贈太師謚文忠蘇公軾之墓”。再后方是蘇轍衣冠冢,墓碑碑文“宋端明殿學(xué)士門下侍郎謚文定蘇公轍之墓”。 <p class="ql-block">王弗墓前,有人獻花。南京的“東坡先生鐵粉”姚先生用餐巾紙抄寫了蘇軾《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的全文,另一位“小友瑩瑩”則抄寫了這首詞的下闕。</p> <p class="ql-block">游走在墓園中,一股莫名的情感生發(fā)起來,眼眶禁不住有些濕潤。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本來就不為什么,也許是腳傷的疼痛引發(fā)了情感的涌動,瞬間感動了自己。</p> <p class="ql-block">后人懷念蘇軾,多以其驚為天人的文辭天賦和樂觀的生活態(tài)度為說辭。我念蘇軾,更以其“情”最為感動。他的文字處處顯現(xiàn)著濃郁的情感——對亡妻、對兄弟、對百姓、對天地、對人生……人說蘇軾學(xué)博才高,極具靈心慧眼,但自古以來才高而有慧眼者不在少數(shù),但蘇軾卻只有一個,這之間的差距就是發(fā)自內(nèi)心深處的善良情感。司馬光說,才高而德薄者是為小人??v觀古今,這樣的人確實難以計數(shù)。</p> 當年在學(xué)堂里,我對“沉郁頓挫”的杜甫和“詞開豪放一派”的蘇軾最為崇敬。他們的人生經(jīng)歷都很坎坷,然而他們都在困頓之中秉持著善良和樂觀的天性。我以為,這才是最為讓人欽佩的。<br><br>文章憎命達,詩人不幸詩家幸。這自古的魔咒何時能夠打破?人們能夠在自由的空氣里盡情施展自己的才華,為了自己,也為了他人。 返程的路上,默念著還殘存在腦海里的蘇軾的詩詞……<br><br>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fēng)雨也無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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