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想把夜晚的外灘和白天的外灘做個比較，于是先在夜晚去了外灘，第二天在午后又去了一次外灘。夜晚的外灘璀璨喧囂，白天的外灘稍微低調收斂。魔都向我展示著她的多幅面孔，她施展著魔力，似乎要將所有的游客迷倒灌醉，然后用法術將他們喚醒，讓他們陷入亢奮之中。</p><p class="ql-block">? 無論在上海歷史博物館，還是在外灘歷史博物館，我看到的那一段歷史都是大而化之的。從南京路到陸家嘴，從外灘那些老建筑中的希臘式立柱，羅馬式拱頂和巴洛克式浮雕，到東方明珠塔和上海中心大廈的突兀聳立，再到黃浦江邊，看一艘艘輪船緩緩而過，掀起一排排濁浪……突然感覺到，這不是在變魔術，百余年前的爛泥灘不是被神施了法術成了今天這樣，而是實實在在有那么一些人做了一些實實在在的事，通商、建港口，立金融系統……所有歷史證明，工商文明可以改變一切。不知從哪里讀到一句話：人類文明史只發生過一件事，那就是工業革命。我深以為然。</p><p class="ql-block">? 傳統的歷史敘事方式是漸進式的，它能把今天的一切與幾千年前、幾萬年前甚至幾十萬年前聯系起來。這樣的敘事方式像一劑湯藥，飲后立即就漂了。漸進式的歷史觀顯示不了歷史的“突變”，把歷史后面的推力忽略掉了，它讓我們讀到的歷史如無人之舟飄蕩在海洋中，任風吹任浪打，走哪算哪。這種大而化之的方式給不出歷史的意義來，但人的本能總是讓自己在過往的歷史中挖掘出歷史的意義出來。</p><p class="ql-block">? 這個“遠東華爾街”不是自然而然形成的，“東方都會”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它們與這之前上海歷史的確是兩段歷史。如果任那個“之前的歷史”順其自然發展，恐怕很難想象走到“之后”乃至今天。外灘真正的歷史開始，絕不是那堆荒涼的爛泥灘的歷史形成，而只能從十九世紀四十年代的上海開阜而起。因通商而設口岸，而設金融機構—銀行，而設行政管理機構—工部局，而設進出口貨物監督管理機構—海關，而設法治機構—法院……這是另一段上海歷史，它告別了傳統的農業社會模式，實現了在這塊土地上全面的跨越式領先。</p><p class="ql-block">? 在外灘建筑群里行走，仿佛能聽見從它們中發出的凝固的音符，這些音符能構成一組樂曲，它們奏出的歷史的樂章，在久久回響著……</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2025.4.29</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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