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從2017年開始,我在每年的清明節前夕,都是要回一趟老家的。</p><p class="ql-block">每年回去的內容 ,似乎都是上個年度的重復。首先是要去墳上祭拜己經逝去的親人,焚化些紙帛,以求逝去的親人們在天堂里衣食無憂;但我真的不知道他(她)們是否真的收得到,也許這只是慰離鄉游子不安心靈的一種方式。</p><p class="ql-block">第二件事,是要去探望已年九秩的舅舅。俗話說"娘親舅大",見到舅舅似乎就是見到了讓我夢牽魂繞的母親。</p><p class="ql-block">第三件事,是要探親訪友、姊妹團聚,把珍藏在心底深處的話都說一說。</p><p class="ql-block">如果還有時間的話,就是踏青賞春,尋找童年的足跡和青春的記憶了。</p> <p class="ql-block">老家無人居住的老房子(建于1989年冬)。</p> <p class="ql-block">一、母校。</p><p class="ql-block">母校已經是不存在了,它已經被拆遷、易名好多年了。我知道在它的舊址上建起高大壯觀的村委會大樓;但是,我還是想到哪個地方看一看,回憶一下在這里上學的時光。</p> <p class="ql-block">我的學生時代,現在有些人稱之為"激情燃燒的歲月",我在哪個"瘋狂"的年代走完了學生時代。</p><p class="ql-block">我的初、高中是在一個名字叫"小寨中學"的村民辦中學完成的。當時,學校的主要任務不是學文化,教書育人,而是要學工、學農、學軍,培養"又紅又專"的革命接班人。</p><p class="ql-block">我們經常上的課令人匪夷所思:一是到學校所在地的小寨大隊下屬各小隊去"割資本主義尾巴",就是把社員們套種在莊稼地里的豆角等小雜糧拔掉;因為,這些作物不作為正常產糧分配給社員,屬于占國家的便宜。在"階級斗爭為綱"、"寧要社會主義的草,不要資本主義的苗"的文革時期,這都是必須鏟除的。農民伯伯下不了手,我們"紅衛兵小將"是六親不認的,手下無情。雖然我們天天餓著肚子,我們也不能任由資本主義泛濫。</p><p class="ql-block">二是我們學校自己有土地,種植玉米、谷子、大豆等農作物,學校的廁所有的是肥料,只是我們要從家里自帶"茅罐"(一種陶質容器)來挑。一不小心碰到爛一個,若是脾氣暴躁的老爹知道了,放學回家免不了會挨一頓揍;因為,老爹一天的辛苦勞動所得是不一定夠買一個"茅罐"的。</p> <p class="ql-block">唯一的遺存就是學校的這口井了,不過也看不到了,因為上面蓋了小房子,前面立了一通碑,上書:"飲水思源"。</p> <p class="ql-block">當時,學校的老師有兩種身份,一是"公辦"老師,是正式的、在編的、掙工資的;一種是當地村里農民、掙"工分"的,叫"民辦老師"。"公辦教師"是在學校的食堂吃飯的,食堂用的水是六、七年級(初中)各班輪流去教室南面的那個大口井里擔的。</p><p class="ql-block">大口井的口確實很大,有一米多寬、兩米多長,井口四周的青石板被挑水人踏踩的油光發亮。井有多深,我不知道,水面離井口約三、四米,十二、三歲的孩子要用繩子拔上來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現在想起來是一件危險的事,好在沒有發生過學生挑水掉井里的事。不過、我有兩個發小卻是落井溺水而釀成悲劇的。</p> <p class="ql-block">二、"皮司令"。</p><p class="ql-block">我小的時候,"皮司令"在我的家鄉婦孺皆知。</p><p class="ql-block">“皮司令”,即新中國開國中將皮定均。當年以皮定均為司令員,徐子榮為政委的八路軍豫西抗日先遣支隊“西出太行,挺進豫西”,在滎陽等豫西地區開辟河南(豫西)抗日根據地,與滎陽人民同甘共苦,生死與共,結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人民群眾親切的稱呼他為“皮司令”,稱他帶領的豫西抗日先遣支隊為“皮徐支隊”。</p> <p class="ql-block">1944年,八路軍豫西抗日先遣支隊解放肖寨,在此成立汜水抗日政府。1945年6月,滎陽、汜水兩縣合并為滎汜縣抗日政府,九月撤離。</p><p class="ql-block">縣委、縣政府駐地小寨,就在這座靠山樓里辦公。該樓為靠山的石、磚、木結構建筑,一樓為兩孔石券窯洞,二樓為磚木結構的起脊小蘭瓦房,分兩層。從一樓右側的窯洞可以通過樓梯上二樓,二樓的后山墻開有窗式門,一有情況,既可出去,直上嶺南。</p><p class="ql-block">1987年5月6日被滎陽縣人民政府公布為滎陽縣文物保護單位。</p> <p class="ql-block">此樓為該村肖姓村民為紀念其子肖廣華考上黃埔軍校而建的。</p><p class="ql-block">我在小寨上學時,是見過肖廣華的,四十多歲年紀,頭發花白、滿臉縐紋、面無表情、彎腰駝背、走路時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p><p class="ql-block">后來,大概是1978年的春天,忽然聽說肖廣華到公社中學當老師了,而且是英語老師,讓人大大驚詫了一陣。</p><p class="ql-block">肖老師(這時要改稱謂了,不是我勢利眼,實乃中國自古以來就有"遵師重教"的優秀傳統)。這時已經換上了中山裝,戴一頂藍色帽子,鼻梁上多了一付眼鏡,一看就是一個讀書人,沒有一點"黃浦軍人"雄糾糾的樣子。</p> <p class="ql-block">"皮司令"率部到達豫西后,開辟了大片的根據地,成立地方政府,行使行政權力。我的家鄉就成了國軍、共軍、日偽軍、土匪四股勢力"拉鋦"的地方,人民墜入水深火熱之中。</p> <p class="ql-block">三、拾糞。</p><p class="ql-block">我今講的"拾糞",是關于我在十來歲時和小伙伴一起上山"拾羊糞"的經歷。</p><p class="ql-block">大概在1970年前后,每到寒暑假,我就和小伙伴們一起到離家十多里的山里去撿羊糞。羊糞俗稱"羊屎蛋兒",比杏核小、比黃豆粒略大;新鮮的羊糞蛋兒漆黑明亮,風吹雨淋后的則暗淡無光。</p><p class="ql-block">早上,太陽還沒有出來,我們就出發,冬天時,我們抄著手、挎著藍子,迎著寒風,到小寨村后山坡上的草叢里拾起散落的羊屎蛋兒。要是運氣好,能在羊腸小道上發現一溜新鮮的羊糞,那是令我們小伙伴十分興奮的事啊!</p><p class="ql-block">中午到了,肚子餓了,我們都拿出自己的涼紅薯充饑。手是不用洗的,拍一拍就可以了,再說想洗也洗不成,因為,山里是沒有水的。</p><p class="ql-block">太陽落山的時候,我們回到村里,把羊糞交到生產隊里,稱重計分,運氣好的時候,也許能掙3、5分;俺生產隊的10分工值一直保持在3毛錢左右,也就是說,我們一天的勞動所得,大約在一毛錢左右。</p> <p class="ql-block">通往后山的鄉間小路已經變成整齊的街道。</p> <p class="ql-block">山被實施"天保工程",封山育林,羊都沒有了,自然也沒有了羊屎蛋兒了。</p><p class="ql-block">撿羊屎蛋兒成了我們這一代農村人的回憶。</p> <p class="ql-block">山道上開滿了不知名的野花,一片金黃。</p> <p class="ql-block">自己現場編的詞,隨口自創的曲兒。</p> <p class="ql-block">當年戰天斗地修建的水渠,依然在靜靜地躺在那里,等待水的到來,向路人陳述著它的寂寞和無奈。</p> <p class="ql-block">四、老橿樹。</p><p class="ql-block">"山中常見千年樹,世上難尋百歲人"。</p><p class="ql-block">我小時候它就這樣子,現在我已老了,它還是這樣子,再過一百年,當我變成太空微塵的時候,我想,它依然是這個樣子。</p> <p class="ql-block">房脊上的那個"鎮脊"(我的老家俗稱"貓頭"),在"文革"中屬于"四舊",要拆除的。</p><p class="ql-block">今天,他(它)們同框,很具有喜劇色彩。</p> <p class="ql-block">五、橡子涼粉。</p><p class="ql-block">家鄉的味道是一輩子的回憶。</p> <p class="ql-block">紅薯面條已經不是當年的味道。</p> <p class="ql-block">睹物思往,我們依然沉浸童年的美好回憶之中。</p> <p class="ql-block"> 2025年4月29日于家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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