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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歷史小說:狀元神兵(27)

一夢河下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第 27 回 府學(xué)迎縣令視察 少年才俊展風(fēng)采</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要說最特別的是他們還做了一個幾百人也拖不動的鐵貓,下在東城門樓上,仿佛航空母艦一般。有了它就可以隨水起落,水漲它就浮,水落它就降,再大的洪水它也沉不了……</p><p class="ql-block"> 伏龍與楚城百姓斗妖抗洪的精神,竟然感動了能鎮(zhèn)妖的八仙之一的張果老。他搖身變成了一個趕腳的老頭兒下了凡,倒騎著毛驢來到泗州城下。</p><p class="ql-block"> 遠(yuǎn)遠(yuǎn)看到那兩條龍和他的援兵——水母娘娘,正在怒目瞪眼、殺氣騰騰地挑著盛有五湖四海三江水的兩只木桶,向楚城而來……</p><p class="ql-block"> “行行好吧,我這驢太渴了。”張果老笑嘻嘻地迎上去, 向他們討水給驢喝。</p><p class="ql-block"> 龍兒龍女一看是個瘦老頭笑道:“你這蠢老頭肉眼凡胎,料你不識我們是東海老龍王家的龍子龍女和水母娘娘。”</p><p class="ql-block"> 說著便賣個人情給他,指著兩木桶水說:“這木桶里水夠你的驢喝的啦,喝吧!”</p><p class="ql-block"> 他們哪知道張果老的驢是頭神驢,一口就喝干了前頭那桶水,接著神驢又轉(zhuǎn)過頭來,去 喝后頭那桶水,眼瞅著那桶水又要被喝干了。</p><p class="ql-block"> 龍子龍孫和水母娘娘慌忙上去奪桶,把桶里僅剩的水全倒在地上,頓時滔滔的洪水, 很快地淹沒了泗州城。從此泗州城便成了汪洋一片,變成了今天的洪澤湖。</p><p class="ql-block"> 他們對淮城仇恨更大,張開血盆大口對著淮城吹了幾口仙氣,噴了口唾液。頓時狂風(fēng)大作天昏地暗,傾盆暴雨整整降了幾天幾夜,頓時洪水泛濫,淹沒了良田,推倒了房屋, 奪走了無數(shù)條生命。</p><p class="ql-block"> 洪水翻著濁浪向東流去,成了一條大河。幸存百姓痛恨地把這條大河寫作“壞河”,后來就把它叫作——準(zhǔn)河。幸好有張果老出手,楚城百姓這才有了救……</p><p class="ql-block"> “這也太神奇了吧? ”沈坤和吳承恩聽著周半仙的神話故事,他們不停地贊嘆。</p><p class="ql-block"> “好了好了,兩位秀才你們?nèi)ド缀嫒グ伞!敝馨胂珊蜕倌瓴趴》值罁P鑣。</p><p class="ql-block">  “ 回見。”</p><p class="ql-block">  吳承恩和周半仙這次風(fēng)云際會,對日后創(chuàng)作神話小說《西游記》很有幫助。當(dāng)然,吳承恩頭腦風(fēng)暴更多是來自他家巷子那棵大樹對面剃頭店。在剃頭店里,他看到了平時看不到的書籍,大大開闊了他的視野……</p><p class="ql-block"> 1522 年吳承恩和沈坤同時進(jìn)入了府學(xué),在古鎮(zhèn)河下引起轟動,人們對他們的期望更大了,兩個人的關(guān)系也更進(jìn)了一步,這年吳承恩十七歲,沈坤十六歲,恰逢風(fēng)華正茂的花季。</p><p class="ql-block"> 從秦漢時代起,淮安即為郡、州、府治所,府學(xué)始建時間無史料可考,據(jù)目前所存文獻(xiàn)來看,可以追溯到北宋年間。淮安府學(xué)是古城淮安最高學(xué)府,其學(xué)生即所謂諸生、秀才, 均來自所屬各縣,但每次招生所收學(xué)額,卻是由上級官府來定的。</p><p class="ql-block"> 府學(xué)與淮安府署、文通塔、譙樓一樣,是淮安燦爛歷史文化的見證,是構(gòu)成淮安歷史文化名城的重要因素,是淮安歷史文化的驕傲。淮安古稱山陽縣,有山陽縣儒學(xué)。兩個好友一同進(jìn)了府學(xué),府學(xué)就在北門府市口附近。</p><p class="ql-block"> “汝忠,你再過兩載就可以參加鄉(xiāng)試了,真是羨慕你。”下了課,沈坤和好友站在外面閑談。</p><p class="ql-block"> “沒什么啦,你也快了,我先試試,為你鋪路。”吳承恩寬慰道。</p><p class="ql-block"> “兄臺厲害,你哪是鋪路,一試必中。前邊督學(xué)使者來淮安府學(xué),他特別欣賞你的才 學(xué),”沈坤回憶道,“他那句‘奇其文,謂汝忠一第如拾草芥耳 ’——《花草新編序》。”</p><p class="ql-block"> “哪里,我哪有那么厲害? ”吳承恩知道能得督學(xué)使者如此賞識,他真是三生有幸。</p><p class="ql-block"> 其實他知道天下儒生, 自從選擇儒學(xué)那天開始,就與科舉有了不解之緣。科舉成功了登科及第,被皇上賞識自然出將入相,在鄉(xiāng)野當(dāng)然衣錦還鄉(xiāng),稱為縉紳。</p><p class="ql-block"> 可他和沈坤都知道,金榜題名者畢竟鳳毛麟角,絕大多數(shù)人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直至兩鬢斑白,身形佝僂,不堪地在考棚里糾結(jié)掙扎……</p><p class="ql-block"> 真正到了絕望之時,他不得不仰天長嘆:罷了罷了!</p><p class="ql-block"> 吳承恩做夢也想不到,他的科舉之路竟也出人意料的坎坷,才華橫溢的他和父親一樣簡直活成了大明科舉天大的笑話。父子同命,情何以堪?</p><p class="ql-block">  進(jìn)入府學(xué)后的沈坤和吳承恩等學(xué)伴,他們不再是童生、秀才的裝束,而是舉人的標(biāo)配 了:著一身灰色或藏青色的竹布長衫,頭扎一抹方巾,這身儒生打扮雖不如錦袍炫目,但 依然是無數(shù)書生向往的。</p><p class="ql-block">  山陽城有名的劉裁縫他給舉人們做長袍,他必須問客人的年齡和進(jìn)學(xué)的時間。</p><p class="ql-block"> “劉裁縫,你做舉子的長袍有什么訣竅? ”</p><p class="ql-block"> “少年得志時或者是剛剛升遷的,必須把前襟做長點,他們常常會昂首挺胸。”劉裁縫津津有味地分析道,“而一把年紀(jì)還來做長袍的,后襟必須加長點,因為他永遠(yuǎn)抬不起頭來 做人。”</p><p class="ql-block"> 劉裁縫的經(jīng)驗之談讓人聽了心里真不是滋味,可憐百無一用是書生,春風(fēng)得意有幾人?自從進(jìn)了府學(xué)吳承恩和沈坤聆聽學(xué)正、教諭的教誨指導(dǎo),他們常常結(jié)伴前行。</p><p class="ql-block"> “娘,我上學(xué)了。”這天早上沈坤告別了娘親。</p><p class="ql-block"> “再帶點干糧? ”少奶奶追了出來,為了兒子她付出了太多,如今兒子進(jìn)了府學(xué),她心中甚是欣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娘不用了,留給你和爹爹吃。”沈坤揮了揮手,一身竹布長衫打扮的他映入少奶奶的雙眸,她的眼眶一下子濕潤了,想想近來少爺?shù)纳眢w,她的心里不是滋味。</p><p class="ql-block"> 沈坤步行出了巷子,走在河下古鎮(zhèn)湖嘴大街石板街上,熟悉的叫賣聲此起彼伏,無論 是那晶瑩剔透宛若金絲的淮安茶馓,還是那香脆撲鼻的油條,更有那熱氣騰騰的包子,都讓沈坤感到無比的親切。</p><p class="ql-block"> 街道兩旁的煙火氣讓他流連忘返,爺爺最喜歡的陽春面館,還有名聞遐邇的辣湯都在這條繁華的大街上。爺爺?shù)瞄e時常常帶著他下館子,一品山陽縣河下古鎮(zhèn)名吃。</p><p class="ql-block"> 眾所周知封建背景下,科舉制度助無數(shù)才子脫穎而出,為國之發(fā)展貢獻(xiàn)力量。然宋朝年間, 白衣卿相柳永卻慘遭落榜,其憤恨之作更成千古絕唱,柳詞恩澤后世。</p><p class="ql-block"> 自科舉制度誕生以來,便為許多文人提供新的發(fā)展機(jī)會,基于科舉考試的幫助,諸多 心懷遠(yuǎn)大理想的文人,都能在科舉考試中脫穎而出,并將自己的才華用于國之發(fā)展。然而, 并非所有能力出眾的文人,都能夠順利金榜題名。</p><p class="ql-block"> 沈坤目睹著由東向西透過古鎮(zhèn)裊裊炊煙,聽著里運河中低沉的汽笛,他下意識地向后望了一眼,寬闊的湖嘴大街上摩肩接踵的人群中,還是沒有汝忠的身影。他決定到碼頭再等, 主意已定不由加快了腳步。</p><p class="ql-block"> 沿著湖嘴大街拾級而上,沈坤呼吸到了里運河飄來的新鮮空氣,眼界也一下子開闊了 許多。忙碌的漕運帶給河下古鎮(zhèn)新鮮血液,也促進(jìn)了南北文化交流。</p><p class="ql-block"> 燕雀焉知鴻鵠之志,此刻的沈坤躊躇滿志,他抬頭仰望藍(lán)天,一群大雁排成人字形自由自在地翱翔,沈坤多想變成一只鴻雁飛向金陵,飛進(jìn)鄉(xiāng)試的考棚,實現(xiàn)沈家三代的夙愿,讓沈家在河下古鎮(zhèn),不,在淮安府山陽縣吐氣揚眉。</p><p class="ql-block"> “十洲!”沈坤正在碼頭浮想聯(lián)翩的時候,突然耳邊傳來一個叫聲。</p><p class="ql-block"> 他即刻掉頭回應(yīng):“汝忠,你快點,快要遲到了!”</p><p class="ql-block"> “來了!”</p><p class="ql-block"> “船家!”站在碼頭沈坤對著運河里喊了一嗓。</p><p class="ql-block">  “來了,公子!”老艄公中氣十足地呼應(yīng),每日里送兩位公子上府學(xué),老人家心里覺得 特別有面子,他逢人就說自己每天送河下兩個翩翩少年上學(xué),仿佛這兩少爺是他孫子似的。</p><p class="ql-block">  河下古鎮(zhèn)進(jìn)縣城有轎子也有船,但是沈坤和吳承恩都特別喜歡坐船去。</p><p class="ql-block"> “爺爺,走了!”</p><p class="ql-block"> “好的,兩位少爺站穩(wěn),開船嘍。”老艄公嗓子真亮,他一篙子插入水中,頓時木船離了碼頭。</p><p class="ql-block"> “昂——得兒、 昂——得兒 ”搖櫓聲音充斥著耳鼓,一種思緒在兩個少年才俊的心中蔓延 ……</p><p class="ql-block"> 汝忠和十洲站在船頭,像比賽似的吟誦著膾炙人口的詩歌、先達(dá)賢文。他倆之所以選擇坐船,是因為走水路進(jìn)淮城,必先經(jīng)過蕭湖,穿行在富甲一方人家才有的園林碼頭,他們可以觀賞不是江南勝似江南的景致,想像一下山陽縣文人騷客在這里聚會的熱鬧場景,那也是一種絕妙的享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前兩天一場遭遇了一場春雨,他們就在船艙里高高興興地溫習(xí)功課,想像著先生會提 出怎樣的問題。</p><p class="ql-block"> 過了極具品味的蕭湖,木船就要經(jīng)過淮安府最雄偉壯觀的建筑漕運總督部院了,漕運總督部院是當(dāng)之無愧的山陽縣城中心,縣城東西南北大街就是由此延伸出去的。</p><p class="ql-block"> 森嚴(yán)的漕運總督部院和漕運衙門相呼應(yīng),經(jīng)過打此路過但他們從不在這里停留,盡管心里特別渴望,可是慢慢長大的少年沈坤和吳承恩都知道,唯有學(xué)業(yè)精進(jìn),將來才能光明正大地在這里立足……</p><p class="ql-block"> 他們上了岸,府學(xué)就在眼前了。明朝的府學(xué)建筑很有講究,它的布局與規(guī)格依禮而建。</p><p class="ql-block"> 府學(xué)面前一座偌大的水池,叫做泮池。根據(jù)大明禮制,朝廷建的學(xué)校叫太學(xué),其中有 一個四面環(huán)水的學(xué)宮,而諸侯開辦的學(xué)校,只能南面臨水,就叫泮宮。故此,無論是縣學(xué)還是府學(xué),都得在正門外建一座泮池。</p><p class="ql-block"> “汝忠,你們來了。”李秀才不知什么時候追了上來。</p><p class="ql-block"> “啊,秀才,上次那件事,不會怪我吧? ”吳承恩停下腳步真誠地對李秀才說。</p><p class="ql-block"> “不會,你還不知道我嗎?我只是膽小。”李秀才不好意思地?fù)蠐项^,頭上的方巾都歪 了,逗得沈坤和承恩樂壞了。</p><p class="ql-block"> “知道,我還不知道你?只是那個姓程的太張狂,我不給他點教訓(xùn),河下街都不夠他走了。”吳承恩得意地說。</p><p class="ql-block"> “汝忠,給我說說唄,我聽別人說起這事,聽得很不過癮,秀才你說說—— ”沈坤急切地說。</p><p class="ql-block"> “看把你急的,上課了,下回再講給你聽。”突然,李秀才看到一個倩影在眼前一閃, 秀才驀然間怦然心動。可她身邊是知縣大人,難道她是——</p><p class="ql-block"> “秀才,走啦,先生來了!”承恩回頭看了一眼李秀才,“你發(fā)什么呆呢? ”</p><p class="ql-block"> “嗯,來了!”</p><p class="ql-block">  府學(xué)今天氣氛特別,果然先生微笑著走了進(jìn)來,他身后跟著大人:“今天,我們府學(xué)十分榮幸地請來了日理萬機(jī)的知縣大人。”</p><p class="ql-block">  話音未落熱情的掌聲四起,李秀才注意到窗外那個倩影,他的心再次澎湃起來……</p><p class="ql-block">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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