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布衣”——譚建丞 紀(jì)念書畫大家譚建丞逝世三十周年騎驢看客 <p class="ql-block">譚建丞像（一）</p> <p class="ql-block">譚建丞像（二）</p> <p class="ql-block">沙孟海題“澂園畫稿”</p> <p class="ql-block">費新我題“澂園山水畫集錦”</p> <p class="ql-block">沙孟海題“澂園印存”</p> <p class="ql-block">吳茀之題“譚澂園先生山水冊頁”</p> <p class="ql-block">“江南布衣”——譚建丞</p><p class="ql-block"> 在我青年時代與浙江老一輩的書畫家的交往中，與湖州譚建丞先生的交往甚久，長達數(shù)十年，印象也最深。記得初識譚老，是在1982年秋浙江省書法家協(xié)會（當(dāng)時稱“中國書法家協(xié)會浙江分會”）在杭州召開第一屆代表大會，會上我外公金華陳堯山和湖州譚建丞兩位同臻耄耋的老書家應(yīng)邀赴會，并被推薦為省書協(xié)一屇名譽理事，當(dāng)時主席是書壇泰斗沙孟海先生。在會議期間，為照顧外公生活方便，我陪同一起參會，因此有機會得識譚建丞先生。譚老身形清癯，但精神?鑠，性格熱情爽朗，非常健談。他聽我外公介紹說我也在學(xué)習(xí)書畫篆刻，連聲說“好！好！”，“年輕人肯學(xué)就是好！有機會歡迎來湖州”。</p><p class="ql-block"> 之后，或許是機緣巧合，我因公到湖州出差，借此機會專程登門拜訪了譚老先生，譚老一見我，熱情有加，同時我也帶了幾件習(xí)作請譚老指點，譚老對我其中一幅篆刻“白居易《憶江南》”組印，大為欣賞，并說:“出手不俗，有大氣象，不愧是堯山先生的后代。”而后又把我引進到他的書房，參觀了他的藏書及部分作品。從此，我們就成了忘年交。那時交通不發(fā)達，從海寧到湖州坐車得幾個小時，通訊也沒有現(xiàn)在這么方便，于是寫信便成了我與譚老聯(lián)系的主要方式。譚老那時已八十五高齡，每日筆耕不輟，而且正趕上“撥亂反正”后的文藝復(fù)興時期，傳統(tǒng)書畫藝術(shù)開始煥發(fā)出勃勃生機，而譚老門前各地慕名來訪者也絡(luò)繹不絕，但他還是經(jīng)常隔三差五地給我寫信。通常是毛筆信札，偶爾也用鋼筆。字寫得比較大，但與他的書法一樣真力彌滿，神氣十足。字里行間流露出長輩對后學(xué)的鼓勵與關(guān)愛，老先生身上這種潤物無聲，悉心授教的精神，讓我倍感溫暖和親切。有一次，他寄來兩方印，囑刻“江南布衣”和“建丞畫印”，我拿起印一看分明是已經(jīng)刻好的印，而且還刻有邊款，是當(dāng)時一位頗有聲望的老前輩所作，我以為是譚老寄錯了，當(dāng)即去信詢問，譚老回信說:“XX之印與你有上下床之別，但磨去重刻無妨。”我知道那時印章石料不好買，如此磨刻或許也實屬無奈，但譚老對我的信任器重亦可見一斑。多年以后譚老的《澂園印存》出版，他在《自述》中有這樣一段話:</p><p class="ql-block">“解放后，斯道日昌（指篆刻），余所心儀者又有多人，如張魯庵、唐醉石、來楚生，張耕源、劉江、陳浩、韓天衡、孫正和即同邑青年費瑋東所作亦深喜之……”</p><p class="ql-block"> ——譚建丞《澂園印存》自述</p><p class="ql-block">看來譚老對我的褒獎提攜真不是一般口頭說說的客氣話而已！我當(dāng)年加入浙江省書協(xié)的介紹人之一，正是譚建丞先生，而且是他親自用毛筆寫的推薦信，也是一篇藝文，彌足珍貴，當(dāng)然這是后話了。譚老在來信中還講述了一個故事，權(quán)當(dāng)是囑刻“江南布衣”一印的說明，大意是即近得苦禪先生“江南書畫第一擘”題字，過譽了，不堪以“第一擘”之稱，乃江南布衣也！笑笑而已！”因囑刻“江南布衣”以表心跡，或作“江南書隱”亦可。后來我另覓兩方印石分別刻了“江南書隱”和“建丞一字澂園”連同之前的兩方印一同寄去，譚老收到后十分高興！并且特制書畫小品各一幅回贈于我。書法寫是白居易的《憶江南》詞。畫上的題款是:“浩兄方家笑笑，八十七歲翁憶寫日西京琵琶湖一角，八四年七月湖州譚建丞”。譚老比我年長五十多歲，但每次來信都是稱我為“浩兄”，“陳浩方家”，末尾則署名“弟建丞頓首”讓我實在有些受寵若驚，但老先生的這種虛懷若谷，禮賢下士，體現(xiàn)了很高人格修養(yǎng)和文人雅懷，當(dāng)世實不多見。</p><p class="ql-block"> 譚老是一位卓立不群的書畫大家，不但成名早，而且“詩、書、畫、印”四項精能。更具士林高致，博學(xué)多才。“他的終極追求，就是與“道”“義”相關(guān)的文化品格。”（曹工化《譚建丞傳》序）他少年時即拜識吳昌碩，聆聽教誨。20歲考入南京東南大學(xué)文學(xué)系。之后又東渡扶桑，入東京美術(shù)專科學(xué)校就讀研究生。畢生致力于詩書畫印的創(chuàng)作研究。他的書畫以“重、大、拙、厚”為主要特色，墨瀋淋漓，恣肆汪洋，有“力拔山兮氣蓋世”之雄強氣概。入古而能化，因此觀他的畫作既可見“古意盎然”，又有其機杼獨到之處。而以詩詞題跋配圖，則更是他創(chuàng)作的一大特色，不但配詩，有時還以長跋題之，既增添了畫面的豐富性，觀者也可以從中一窺作者揮灑時的胸襟氣度，見其心云高瞻。如他的幾首題畫詩:</p><p class="ql-block">題葡萄</p><p class="ql-block">一、</p><p class="ql-block">腕底云煙紙上珠，同歸篆草豈殊途。</p><p class="ql-block">胸中貯得苕溪水，可抵春江下太湖。</p><p class="ql-block">二、</p><p class="ql-block">凝重難摹籍史書，醉揮張草氣蕭疏。</p><p class="ql-block">龍飛天際開神筆，獨愧平生畫不如。</p><p class="ql-block">三、</p><p class="ql-block">鸞舞蛇驚我有師，人推草圣是張芝。</p><p class="ql-block">狂來縱筆秋風(fēng)掃，采得明珠自詠詩。</p><p class="ql-block">題莫干山劍池</p><p class="ql-block">群溪趨一壑，雙劍畫雙龍。</p><p class="ql-block">地以人名著，山從鳥道通。</p><p class="ql-block">水簾懸雪瀑，石罅補云松。</p><p class="ql-block">萬竹摩天處，回欄九曲紅。</p><p class="ql-block">詩以畫開新境，畫因詩而抒情。詩書畫印四位一體，互為生發(fā)，相得益彰。因而，譚老的畫作不但是意境開闊，氣概雄強，也更耐人尋味，更具藝術(shù)感染力。國畫大師李苦禪先生為題“江南書畫第一擘”也不是師出無名，無的放矢。著名美術(shù)理論家中國美院王伯敏教授曾經(jīng)評價譚老的畫:</p><p class="ql-block"> “我國論畫，向謂畫之難能者，曰厚、曰重、曰大，近代大家黃賓師之畫厚、潘天老之畫大，而澄翁（譚建丞）之畫則是重。在畫史上，畫家成就，能突出其一，便非易事。”</p><p class="ql-block"> ——王伯敏《譚建丞畫展》序</p><p class="ql-block">一代書畫大家譚建丞先生離開我們已經(jīng)三十年了，謹(jǐn)以此文表達對譚老的思念之情，“布衣”遠去，精神永在！</p><p class="ql-block"> 微齋陳浩于深圳之澄懷居</p><p class="ql-block"> 2025年4月29日</p><p class="ql-block">注:</p><p class="ql-block">譚建丞，名鈞，（1898-1995）別署澄園，澂園。浙江湖州人，西泠印社社員，中國書法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美術(shù)家協(xié)會會員、曾任:湖州書畫院院長，湖州詩詞學(xué)會會長等。出版有:《譚建丞山水冊頁精品集》《譚建丞畫集-葡萄卷》《金石書畫家譚建丞》《譚建丞書畫集》《譚建丞傳》等</p> <p class="ql-block">譚建丞贈陳浩書法冊頁，白居易《憶江南》</p> <p class="ql-block">譚建丞贈陳浩山水冊頁，“憶日西京琵琶湖一角”</p> <p class="ql-block">譚建丞致陳浩信札</p> <p class="ql-block">譚建丞為陳浩書名題簽。</p> <p class="ql-block">陳浩刻“江南書隱”。</p> <p class="ql-block">陳浩刻“建丞一字澂園”</p> <p class="ql-block">譚建丞山水畫“千帆渡江”</p> <p class="ql-block">譚建丞畫“唐人詩意”</p> <p class="ql-block">譚建丞畫“葡萄”</p> <p class="ql-block">譚建丞篆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