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紀實小說《寫給青春（十九）》越戰老馬

越戰老馬小號《孤獨文字》

近四十年的滄桑歲月，真是彈指一揮間，我們有太多的經歷值得我用筆去耕耘，也有太多的可以在一起與朋友們津津樂道的往事，與朋友們一起分享。但是我的故事及其普通，或許一點也沒有愉悅人的地方，如果往事也可以演繹成為故事，那也是我自己唱的獨角戲。這些天來我寫以前的故事，天天在傷感，很久了，一直想完整的寫下我的青春，在自己年邁的時候，回過頭來看看自己走過的深深淺淺的腳印。人們總是說，時間可以改變一切，歲月可以沖淡一切，可是我的這份感情為什么一如當初濃烈，我的這份思念反而隨歲月的堆積而更加深沉。今夜我思念成癮，相思成災，這纏纏綿綿的思念啊！愛也不是，忘又不能。一一題記 　　歲月如歌，光陰似箭，轉眼之間我在農場當燒火丫頭快兩年了，時間到了一九七八年秋天，我們連種的水稻也快收割了，看著成熟的稻谷，蘆葦叢中含苞待放的蘆花，還有天氣漸漸的涼爽，心情也舒暢起來。 生活的優越，心情的舒暢，更快樂的是在炊事班有大把的時間學習，我不但生活優越，精神也愉悅，更開心的是我結交了很多像有才一樣有文化素質的戰友，我們有空一起看書，一起學習，是書，是文字讓我度過了多少寂寞時光。 今天晚上我和有才從閱覽室出來，我們沒有回宿舍，而是向操場走去。寧靜的夜晚，微風從海面吹來，好宜人的夜晚，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的菊花香，有才問我："你有沒有覺得最近報紙，雜志上總是提到中越邊境的分爭？" "我也注意到了，昨天我還在解放軍報上，看到越南人向中國邊民開槍開炮，打死打傷我們邊民多人，這究竟是為什么？你還記得我們在家的時候唱的那首歌嗎？越南中國山連山，江連江，同飲一江水，清晨的雄雞共歌唱，我也記住歌詞了，但還是記得這首歌唱中越友誼的歌曲，可是現在怎么了?"我再反問有才。 "是啊！以前報紙，雜志上還刊登很多文學作品，最近好像也沒有了，看到的都是邊疆的話題，再有就是邊民的控訴，還有我們昨天看電影前放映的紀錄片《熱帶叢林》這些都是為什么?"有才同我分析著當前的時勢。 "好了，管不了那么多，我們當兵的服從命令聽指揮，如果有一天真的發生戰爭，只要需要我們，我們還會有別的選擇嗎？"我回答有才的話，我們有一段時間沒有聊天了，今晚秋高氣爽，鐮刀一樣的彎月掛在西邊樹稍上，朦朧中，我們漫步在營房的操場上，我們不約而同仰頭看看天空的月亮。 我問有才："有一首宋朝的詩人寫的詩，描寫秋天的，你還記得嗎？我們以前還一起背誦過。" "當然記得，宋代揚萬里的《秋涼晚步》不就是描寫我倆今晚嗎？"秋氣堪悲未必然，輕寒正是可人天。綠池落盡紅蕖卻，荷葉猶開最小錢。"意思就是說：" 秋風颯颯，秋雨蕭蕭，一切都顯得那么的凄涼冷落，所以，秋天是最容易讓人產生悲涼情緒的時候，而詩人卻在詩中說，人們以為秋氣使人悲哀，其實未必是這樣，輕微的有點寒意，這不正是氣候宜人的季節嗎？綠色池塘里的紅色荷花雖然都已經落盡了，但荷葉還有新長出來的如銅錢那么圓的小葉片。表達出大自然的生機盎然。" 是啊！這正是個宜人的季節，收獲的季節，希望的季節。我們越談越興奮，掛在西邊樹稍上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時候落山了，只有營房里幾盞路燈還有一點光明。 "喂！你有沒有再收到過小霞給你的信？" 有才問我。 "沒有，還是你轉交給我的那封信，以后就再也沒有她的音訊，我估計她已經當兵去了，她也不會再想起我，因為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回答著。 "其實，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聽一個老鄉說過，他有一次去連部取信，看到過有一封信是寫給你的，地址就是咱們師部的地址，不是她還會是誰？" "是嗎？那我為什么沒有收到？是不是他們把我的信弄丟了?"我連續問了幾句。 "你傻啊！信怎么會丟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連長讓通信員給扣留了。"有才幫我分析著。說道這里，我的心里酸酸的，眼前再次出現小霞的身影，說來也巧了，我們此時站在雙扛下面，正是我與小霞經常呆的地方，物是人非，以前的事情就像發生在昨天。 有才拍拍我的肩膀，"好了，不要再傷感了，我們也該回宿舍休息了，明天還有工作要做，改天我們在聊，"我怎么也沒有想到這盡然是我在部隊與有才最后一次聊天。 回到宿舍，思緒還停留在剛剛的談話中，翻來覆去的無法入睡 剛剛迷迷糊糊的睡著了，起床號就吹響了，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什么時候能夠睡到自然醒，那才是幸福，我自言自語的說著，身旁的仕玉笑著說："等有一天回到父母身邊就可以了"。我們一邊說著話，我一邊熟練而又熟悉的工作著，今天并不是我值班，值班的戰友早晨三點半就起床了，不值班的聽起床號起床，但起床后要立刻去食堂幫忙，一切都忙結束了，也該我們洗漱吃飯了。 吃完早飯，農場的收割機就到了，秋收也就正式開始了，可是今天出了怪事，所有連隊干部都沒有去，而是在連部開會，忙收割的隊伍臨時有各班班長負責，通信員來炊事班打了幾瓶開水，聽他跟班長說今天要開一天會，讓班長多準備點開水，班長答應著，我看了班長，副班長一眼，感覺他們也和我一樣迷茫，但部隊有紀律，不該知道的不能問。吃過早飯，我來到菜地，有才他們澆菜呢，我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其實我總是覺得連隊將有大事發生。 開了一天會的司務長，晚飯后來到炊事班，很神秘的通知炊事班長馬上去他宿舍，班長放下手里的活去了，我們相互看著彼此，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愿意多想，準備好明天早上燒的煤，在鍋里打了半盆熱水，回宿舍洗腳去了，洗完腳，習慣性地向連隊閱覽室走去，剛剛走出宿舍的門，看到班長從司務長宿舍出來，我向班長打招呼，告訴他我去閱覽室了，班長說："你今天別去閱覽室了，司務長有事找你，"我沒問什么事，轉身就去了司務長宿舍，到了那里，里面還有三個人，都是我一個班的，我們相互之間對望了一眼，沒有說話，這時司務長說話了："今晚把你們四個人找來，是有一件事宣布，接到上級命令，我們連有58人被調往成都軍區，你們炊事班一共有五個被調動，你們四個，還有你們的班長，命令今晚就宣布，我是提前告訴你們一聲，你們先回去吧！" 從司務長宿舍出來，我們四個沒有說話，大家心里有數。剛到宿舍一會兒，集合號就吹響了，我扎上腰帶，跟著全班，跑步向操場而去，到了操場，氣氛立刻感覺到不一樣，只見連隊所有干部，都是全副武裝，表情非常嚴肅，值班排長整理了隊伍，向連長報告："報告連長同志，全連123人，除兩人站崗外，實到121人，請連長指示，" 乖乖從未有過人員到這么齊，"歸隊"連長發話了，值班排長站到隊伍中。 "下面我宣布命令，根據中央軍委命令，我們連將有下列人員調往成都軍區，他們是命令完畢。" 宣布完命令，各班帶回，到了宿舍，一下子話就多了起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談論著這次調動命令，都認為這也太快了吧！班長說："大家往一起靠攏些，我們在一起開最后一個班務會，"我們都從床上下來，拿上馬扎圍繞著班長坐下了，每個人心情都很沉重，大家在一起兩年了，怎么會沒有感情，過了今晚，明天就各奔東西了。 班長首先說話了："今晚把大家招呼到一起開最后一個班務會，大家暢所欲言，都說說各自的心里話，我先開個頭，我是75年入伍，今年四了，也就是說和我相處最長的也有四年了，最短的也相處大半年了，平時我這個人心直口快，如果有得罪同志們的地方，請大家諒解。"班長的話，讓大家心里更加酸楚，有幾人眼淚嬌嫩的已經悄悄的抹淚了，其實我的心情也很難過，平時大家在一起打打鬧鬧慣，一但知道要分別了，你說我們心里好受嗎？ 班務會開了一會兒，司務長，給養員都到了，司務長還帶來了蘋果，每人一個，我拿著紅紅的正宗煙臺蘋果，怎么也舍不得吃，就在手里撰著，眼睛看著，他們此時說什么？我也沒有好好聽，最后只聽司務長說："副班長許云龍，你把明天的工作從新安排一下，凡是明天走的同志，都不要再工作了，讓他們明天上午把自己的東西整理好，下午就出發了。" 第二天中午，連隊為我們送行，破例拿來了"景芝白干"山東的名酒，我是個不勝酒力的人，一兩酒下肚就暈乎乎的了，那天我喝多了，直到傍晚上車我還有點暈！我沒有和我的好朋友有才單獨告別，那樣會更加傷感，也沒有為他們準備禮物，然而我還是收到了副班長許云龍，經常一起值班的吳家耀為我準備的禮物，雖然不貴重，但情義無價。一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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