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近日見原農(nóng)場領導牽線,準備編輯知青回憶錄《龍門知青》(暫定),為做好征稿工作,還設立了各分場聯(lián)絡員。如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分場 余莉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二分場 符曉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三分場 王福生 周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四分場 翟鳳麟 繆計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五分場 陳進 楊美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六分場 羅慶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七分場 王建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八分場 王云翔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基建隊 張華 繆計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良種站 楊紅英 秦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總場 李秀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牡丹江 苗風云 畢監(jiān)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幾位老友讓我看看所寫文章如何?我說都很好呀!文章可長可短,或一場景,或一段經(jīng)歷等,通過生動的描寫和真實的情感表達,讓人能夠感受到知青的艱辛與奮斗,引起共鳴,這就好文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于是,將幾文編輯作美篇《龍門三分場軼事趣聞之四》,也以向《龍門知青》供稿。</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割黃豆大會戰(zhàn)</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郭金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69年3月,我們揮別大上海的霓虹與喧器,踏上開往黑龍江龍門農(nóng)場的列車,投身到上山下鄉(xiāng)的浪潮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當秋風裹挾著寒意掠過北大荒。九月下旬的農(nóng)場已經(jīng)被冰雪浸染。清晨的田野,冰層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鋒利的冰碴子密密麻麻地復蓋在地表,如同大自然撒下的銀血荊棘。但這嚴寒的季節(jié),卻也是豐收的時刻,一場聲勢浩大的割黃豆大會戰(zhàn)正拉開帷幕。每天每人一定要完成5000千米指標。來回二條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破曉時分,寒風如刀子般刮過臉頰,我們緊裹著大棉襖,迎著熹微晨光奔赴田野。一到地頭,顧不上凍疆的手指,迅速將大棉襖脫下,放在地頭,抄起磨得锃亮的鐮刀便躬身勞作。割黃豆講究的是技巧。刀要磨得快,刀要貼近地皮,彎腰幅度大,唯有這般,才能在豆壟間劃出流暢的軌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起初,寒氣順衣領灌進脖頸,可不過四十分鐘,汗流滿面,熱氣在睫毛上凝成霜花。我匆忙脫下小棉襖,顧不上擦拭額頭的汗水,繼續(xù)揮舞鐮刀前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回頭望望,身后的戰(zhàn)友們還在奮力追趕,我早已遙遙領先了。但我無暇停歇,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前進!再向前!到吃中午飯時(午飯是送到地頭)我已勝利完成指標。吃完飯,稍作喘息,顧不上酸痛的腰背,我又轉身投入到幫助戰(zhàn)友的行列中,在豆田里來回穿梭。用實際行動詮釋著知青間的情意和擔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收工回來,洗漱后。繼續(xù)磨刀,只有刀磨快了,才能迎接明天的戰(zhàn)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農(nóng)場勞作的日子里,雖然很艱苦,卻成為了我生命中最難忘的時光,為今后發(fā)展奠定了堅實基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編者的話:《割黃豆大會戰(zhàn)》,描繪了九月天寒地凍,秋收割黃豆會戰(zhàn)的場景。一馬當先,心系戰(zhàn)友,不計得失,樂于付出。正是農(nóng)場艱苦的淬煉,為她今后人生發(fā)展奠定了堅實基礎。我知曉這筆者曾獲得上海市勞動模范、國家人事部頒發(fā)“全國人民滿意公務員一等功”等榮譽。</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扎豬記 </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陸建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75年,我時任龍門農(nóng)場三分場科研組組長。秋天是豐收的季節(jié)。星期日清晨,我從笑夢中驚醒。原因簡單,上周,科研組試驗田里的谷子畝產(chǎn)創(chuàng)全北安農(nóng)場管理局紀錄,受農(nóng)場表揚,有點沾沾自喜,夢里才會笑出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好在同宿舍20來個人,還躺在上下二層通鋪上,呼呼大睡呢!我起來起來穿好衣服,悄悄的走出宿舍,還帶著夢里的喜悅之情。嘴里哼著,“不到長城非好漢,屈指行程二萬.…” 興沖沖,向場院(曬小麥等平整場地與存放谷物的糧倉與糧囤)走去,去看看小囤子里面金黃的谷粒,再享受享受豐收的喜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走進場院,遠遠望見幾頭大豬,幾只小羊,從場院圍欄的缺口處,跑進場地,亂拱糧堆,啃囤,咬住蓋住大豆小麥門帆布,想啃吃里面的大豆,小麥。有一只大豬,正在拱剛剛圍好的科研組剛收下谷物良種。大概經(jīng)不住小囤的谷子香味誘惑,拼命用嘴拱著啃著小圍囤,有被拱破的苗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見狀,我心急如焚,抄起木掀就朝大豬打去,可它根本不為所動。盛怒之下,我從大糧囤上拽下長長的糧探(一根約2米長的圓鐵條,頭部裝有溫度計,尖頂鋒利,用于測量糧囤內(nèi)溫度),狠狠扎向大豬腹部,大豬被扎得亂跑,我追過去,猛地一扎,扎進大豬的肚皮,大豬瞬間皮開肉綻,我被豬帶著糧探滿埸跑,摔了幾跤,我咬牙拉住,用力拔出糧探,瞬間大豬皮開肉綻,把大豬的腸子都拉了出來。大豬嗷嗷的叫,奔到壕溝邊,倒地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當時你傻傻蒙了一會兒,把被大豬拱破的小圍囤草草的弄好,呆呆坐在地。好一會,才回過神來,起身神情沮喪,怏怏不樂走回宿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此時,室友們都起來了,起來了吃飯的吃飯,該干啥的干啥去了。見我傻傻的呆著,問我怎么啦?我默默無言。后來李隊長也知道情況,并沒有來找我,給我小鞋穿。我也只好裝糊涂,不敢面對李隊長,見他過來,繞道走,真是裝糊涂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事一拖幾十年。李隊長真是宰相肚里能撐船,在此真誠地向李隊長說聲道歉!扎死李隊長家大豬之事終身難忘。時時想起,如鯁在喉,警示自己,事事要三思而行,不做損傷他人之事,力爭做一個“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的良心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編者的話:《扎豬記》,文筆細膩、描寫生動,結尾點題。那時,知青已成為農(nóng)業(yè)科研的主力軍,創(chuàng)下的紀錄著實令人欣喜。趕豬,太用力了。也許,李隊長覺得自己也有錯,沒把豬管好,那就彼此諒解了。當時沮喪,至今深感歉意,真情實感,讀之感動。</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上山拾柴遇大風雪 </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林紅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黑龍江龍門農(nóng)場的冬日,寒風裹挾著霜雪將天地染成蒼茫一色。彼時,連隊的主要任務是上山砍柴、儲備木柴與積肥,為來年的春耕默默蓄力。而那些沉甸甸的木柴,不僅是生火取暖的必需,更是我們抵御漫長寒冬的希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日清晨,天色陰沉如鉛塊,凜冽的北風呼嘯著掠過曠野,仿佛要將一切都卷入它的肆虐之中。郭利榮連長一聲令下,我們裹緊帽子、圍巾,戴上厚實的口罩和手套,全副武裝向山林進發(fā)。一路上,寒風穿透棉衣,直往骨頭縫里鉆,卻絲毫沒有動搖我們完成任務的決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臨近收工時,原本就陰沉的天空突然暗沉下來,狂風如猛獸般驟然肆虐,裹挾著鵝毛大雪傾瀉而下。郭連長立刻大聲呼喊:“趕緊收工!風雪要來了,快回連隊!”我們匆忙收拾工具,踏上歸途。然而,風雪似乎發(fā)了狂,越刮越猛,越下越大,狂風卷著雪粒,如刀割般拍打在臉上,疼得人睜不開眼,只能將眼睛瞇成一條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歸途中,我與琴琴、梅玲和郭連長落在了隊伍最后。風雪如同無形的屏障,一次次將我們向后推搡,但我們相互攙扶,咬緊牙關,頂著刺骨的寒風艱難前行。每一步都像是在與風雪搏斗,腳下的積雪被踩得咯吱作響,仿佛也在為我們的堅持而嗚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終于,在精疲力竭之際,連隊的輪廓在風雪中若隱若現(xiàn)。當我們跌跌撞撞沖進宿舍時,每個人都狼狽不堪——口罩早已凍得硬邦邦,棉膠鞋被雪水浸透,鞋幫也結滿了冰碴,渾身上下滿是雪霜。郭連長的面部和手背更是被凍傷,泛著青紫。熱心的室友趕忙取來積雪,小心翼翼地為她搓揉凍傷部位,在反復的搓擦中,那凍傷的肌膚才漸漸有了知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往后的歲月里,無論遭遇多大的艱難險阻,那份在風雪中淬煉出的勇氣與毅力,都將支撐著我們坦然面對,一往無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編者的話:《上山拾柴遇大風雪 》,鋪展農(nóng)場冬日上山勞作的嚴酷場景。筆者注重環(huán)境、語言、外貌等描寫,顯得生動形象,增強了文章感染力。正是勞動的艱辛轉化為生命的淬煉,造就了一代知青不畏艱難的性格特征。</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煤油燈下寫書信 </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林紅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初到龍門三分場的頭兩年,通電照明是遙不可及的奢望。每個宿舍僅零星掛著一兩盞煤油燈,這以煤油為燃料、借火焰發(fā)光的傳統(tǒng)燈具,成了寒夜中唯一的光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夜幕低垂,煤油燈悄然綻放昏黃光暈。跳動的火苗裹著暖意,在墻壁上映出細碎的光斑,煤油特有的氣息縈繞鼻尖,將思緒拽進記憶深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蜷縮在僅70公分的窄小炕席上,那搖曳的燈影下,筆尖在信箋沙沙游走,每一筆都凝結著對遠方父母、兄弟姐妹和同窗的牽掛。字字句句,皆是翻涌的思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待收到家書,更是心潮激蕩。在同樣昏黃的光線下,顫抖著展開薄紙,一字一句讀來,淚水常不自覺滑落,久久沉浸在對故鄉(xiāng)的懷想中,任由思緒飄向千里之外的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編者的話:《煤油燈下寫書信 》,短小精悍,刻劃了知青生活的困頓,以煤油燈下書信表達對遠方家人的思念。這種以小見大的敘事方式,讓個人的情感漣漪,最終化作一代人難以忘卻的集體記憶。</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去山野打羊草</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周淑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74年夏日一天,晨光熹微時,分場領導便組建起一支精干小隊,奔赴山野打羊草。隨著“突突”的轟鳴聲,28號拖拉機載著我們駛向遠方的山坡。抵達時,眼前是一片廣袤無垠的荒草甸子,碧草如浪,在晨風里翻涌,正是打草的絕佳之地。這意味著接下來的日子,我們都要在此安營扎寨,與這片草地朝夕相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車一停穩(wěn),年輕力壯的男生們便迅速行動起來。他們扛著木樁、拖著帆布,四處尋覓合適的搭建點。錘子敲擊木樁的“咚咚”聲,帆布被風吹起的“嘩嘩”聲,交織成一首充滿干勁的勞動序曲。對于我們這些知青而言,這樣野外扎營的經(jīng)歷充滿了新奇與挑戰(zhàn),每個人的眼中都閃爍著興奮的光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然而,天有不測風云。午后,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烏云密布,狂風裹挾著豆大的雨點傾瀉而下。女生們的帳篷本就單薄,在狂風暴雨的肆虐下,帆布撕裂、支架彎折,轉眼間便成了一堆散落的殘片,徹底失去了遮風擋雨的功能。無奈之下,大家只好將男女生的帳篷合并,用塑料布在中間簡單隔開。狹小的空間里,大家的床鋪緊挨著,呼吸聲都清晰可聞,尷尬與不安在空氣中彌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為了按時完成打羊草的任務,我們采取了男女生搭配的方式,四人一組。每人每天一晌地的工作量,看似簡單,實則艱巨異常。每天凌晨三點,尖銳的出工哨聲便會劃破寂靜的夜空,大家匆匆收拾一下,走出帳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北方的天氣三點半開始透亮了,此時的山野還籠罩在濃重的霧色里,只有手中的杉刀泛著冷光。我們夾著比人還高的杉刀把,揮舞著一尺長的刀頭,一下又一下地砍向茂密的野草。每一刀都要使足力氣,將草砍得既深又透,否則后續(xù)挑草裝車時便會困難重重。直到清晨七點,朝陽灑滿大地,我們才拖著疲憊的身軀返回駐地吃早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簡單休整后,又要立刻投入到下一輪的勞作中。白天,烈日當空,北方的夏天熾熱無比,帳篷里的體溫計竟飆升到40度。勞作時,最讓人難以忍受的便是口渴。那時物資匱乏,我們連個像樣的水壺都沒有,只能在干活途中尋找水源。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一處水泡子,水色混濁不堪,漂浮著枯枝敗葉,可喉嚨里火燒般的干渴容不得我們挑剔。大家只能閉著眼睛,捧起水大口吞咽,苦澀的滋味在口中散開,卻也暫時緩解了難耐的干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傍晚,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營地,洗漱、吃飯,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能稍稍放松。每當望見駐地上飄揚的紅旗,心中便涌起一股歸家的思念。坐在帳篷外,望著天邊絢麗的火燒云,思緒總會不由自主地飄向遠方的家。想著爸爸媽媽的笑容,念著弟弟妹妹的身影,心中滿是對團聚的渴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編者的話:《去山野打羊草》以質樸無華的筆觸,徐徐展開打羊草的艱辛圖景。狂風肆虐的困境與知青們頑強勞作的身影交織,字字句句都浸透著歲月的滄桑與堅韌。那些鮮活的文字,將知青歲月里勞作的鮮活一角,生動地呈現(xiàn)在讀者眼前 ,讓人感同身受,回味無窮。</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龍門河畔“小雞宴” </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陸建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8月,秋高氣爽,真是出去游玩的好時機。有一天清晨起來在宿舍邊上。聞到了一股香味,過去看室友在燉雞。哪來的雞呀?原來最近養(yǎng)雞場少了不少雞,都給那些嘴饞的偷吃了。經(jīng)不住誘惑,我與我的兩位好友商量好了,星期天去雞舍,去抓幾個?順便挖一點土豆,帶點毛豆,去龍門河畔美餐一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星期天早晨,天蒙蒙亮,我們就起來了。悄悄地上路,帶上小鐮刀、小鍋子臉盆和和要洗衣服,匍匐前行前行走進雞舍。里面沒人,兩個人進去抓雞,一個人在外守著放哨。天氣太早了,雞舍有點暗,我的一個室友,不心摔了一跤,摔個嘴啃泥。看見兩個公雞,一個母雞,撲上去沒有抓住,踩著雞屎滑倒了。公雞,母雞在雞舍里上竄亂飛,雞飛蛋打,亂成一鍋粥了。我們想了個辦法,把穿的衣服脫下來,撲向雞群,幾經(jīng)較量終于抓住了兩個雞。怕他們跑了,順手就把腦袋擰了擰了,裝進布包,情悄悄地溜啊溜啊,跑出去,高興上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路過土豆地,挖起五六斤土豆;路過黃土地,采了一袋毛豆。背著,扛著“戰(zhàn)利品”高高興興地朝龍門河走去。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來到龍門河畔的小橋邊,我們分工合作,先三人一起揀干草與干樹枝,用鐵鍬,磚頭搭了二個簡易爐灶。我和室友員負責燒飯炒菜,我從小做慣家務,烹飪當仁不讓,空室友當助手。燒水燙雞呀!拔毛開膛破肚,三下五去二,一會兒二只雞洗凈,下鋁臉盆燉上了,好香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另一個爐灶煮上毛豆,把土豆洗了扔在爐灶里烤上。另一位室友去河邊,把帶來的衣服洗了,洗了忙的不亦樂乎。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會兒雞湯燒好了,毛豆也煮了,土豆烤熟了,美味佳肴上來了。帶來的玉米燒酒一壺打開,小雞宴開始了。端起玻璃小瓶,干杯干杯,觥籌交錯,好不開心。暢懷痛飲啊,快哉!人生難得幾回醉啊!吃的杯盤狼藉,不分東西南北,在小橋流水邊,呼呼大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醒來己下午2點多,把衣服脫了,下龍門河痛痛快快地游了起來,游了幾個來回兒,舒服多了。精神氣爽地上,休息了一會兒。把洗臉盆,鍋子工具收拾好,把洗的衣服收下來疊在包里。背著、扛著,哼著小調,哼著“日落西山紅霞飛,戰(zhàn)士打靶把營歸,……”向著農(nóng)場的宿舍前進。在當時,還正是好快活的一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隨著歲月汩的沉淀,內(nèi)心深處的負疚感隱隱沉浮。想想那天偷雞,拔青苗(毛豆)挖土豆,有損于知青形象,有愧于農(nóng)場。當時的分場領導還真寬容,允許知青犯錯,改錯,沒有追究。所以啊!人不能做錯事、壞事,否則怎么可能快樂每一天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編者的話:《龍門河畔“小雞宴”》,文章娓娓道來,又顯當年一幕。那些嘴饞的膽大的知青悄悄的地去雞舍,偷回分而食之。分場領導察覺此事后,卻也心生不忍——這群孩子不過十六七歲,正是長身體的年紀,食堂少有肉食,每日又要干繁重的農(nóng)活,最終只是教育一番,便不再深究。結尾點題,知錯而而改,是成熟的必經(jīng)之路。</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那些年的跌宕與溫暖</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李金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是1969年3月11日離別上海赴黑龍江龍門農(nóng)場務農(nóng)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命運的齒輪,在三分場的那個尋常日子悄然轉動。只因與分場領導李秀有一場激烈的口角沖突,我的人生便如脫軌的列車,駛向未知的方向。事發(fā)當夜,張主任不由分說將我關在辦公室,待天光破曉,場部公安局的張干事便將我?guī)е翀霾浚P進僅有兩平方米的“小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狹小逼仄的空間,成了我短暫的囚籠。幾日后,原三分場的“狗頭連長”李風林突然現(xiàn)身,毫無征兆地與我調換,我重獲自由,而他接替我被關其中。緊接著,公安局李秘書、張軍山以及卞干事連夜對他展開突擊審訊。后來才知,竟是他犯下了強奸一職工的女兒的惡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踏出“小號”的那晚,五月的風裹著絲絲寒意,沁入骨髓。我身無長物,唯有身上單衣蔽體。走投無路之際,向管理戶籍的玉芬姐求助。她慷慨相助,贈予我兩條小孩的被子與一件棉襖。在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困境中,這份善意恰似雪中送炭,讓我熱淚盈眶。交談間得知,她竟是農(nóng)場領導宋良德的夫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被關“小號”的遭遇,在公安局干部雷干事的同情與關照下,竟成了締結友誼的契機。此后,我們結為好友,他常給予我特別關照,生活也因此多了幾分暖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離開公安局后,我被調往二分場,在這里結識了分場高場長、老宋頭、白干事,還與鄭云兒、朱振龍、高利東和五星、車康、金子勤等一眾好友相遇,開啟了一段別樣的生活篇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三分場的余茂生在上海患病需住院,因家庭經(jīng)濟拮據(jù),為報銷費用,執(zhí)意回農(nóng)場辦理審批。我念及情誼,親自陪他返場。不久后,聽聞他在場部醫(yī)院病情危急,二分場距離場部不遠,我清晨便去食堂買了豆?jié){趕去探望。彼時的他已昏迷不醒,我守在床邊,直至他咽下最后一口氣,還為他擦拭身體、更換衣物,送他走完人生最后一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后來我離開二分場,跟隨由宋良德帶隊的隊伍前往小興安嶺伐木。初到山上,我跟著農(nóng)工葉祥城學習木材檢測。后來,阿鄉(xiāng)獨苗返滬,我接替他的工作,在辦公室負責燒爐子,兼營一些零食、日用品售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而后,宋永任主任交予我一把槍和一包子彈,安排我負責保衛(wèi)工作。期間發(fā)生一件驚險插曲,當時年少無知,誤將79式與62式兩種相似子彈混淆,我竟用銼刀將稍大的子彈打磨后強行壓入槍膛、上好槍栓朝天射擊。結果,彈殼膨脹卡在槍膛里,怎么也取不出來。事后向宋主任坦白,他感嘆我運氣好,否則極有可能引發(fā)槍膛爆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山上的日子,閑暇時與農(nóng)工們小酌聊天,聽他們講述過往經(jīng)歷,那些或傳奇或平凡的故事,如同一扇扇打開的窗,讓我領略到世間百態(tài)。小杭州昌長光憑借一手好手藝,專職為大家理發(fā);倪大本曾是解放前上海泰興路紅裝紗廠的義務警察中隊長;老金原是上海淞滬司令部營作戰(zhàn)參謀,卻在肅反時被捕,關押于光華大學;李福林曾隸屬上海華德燈泡廠工福會(特務組織),不幸在伐木時被倒下的樹木砸中身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伐木結束,伐木隊整建制并入農(nóng)場基建隊,我也隨之成為基建隊的一員,直至返城風潮起回到上海。</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編者的話:《那些年的跌宕與溫暖》,讓人看到當年知青生活,不僅有勞作的艱辛,還有難言的辛酸,只因與領導一場口角,便改變?nèi)松_M小號,調分場,與勞改釋放人員農(nóng)工為伴,也有同情者終成私交。那些藏在文字深處的悲愴與溫情,依然在心底久久回蕩,成為筆者記憶中最難忘卻的注腳。</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返城潮涌重起程</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抹不去的美好回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德發(f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悠悠歲月,往事難如煙。1978年,春雷一聲平地起,知青返城浪潮涌。對我來說,這輩子抹不去的回憶是,去農(nóng)場辦理返城手續(xù)及再就業(yè)的故事,那是一種苦盡甘來的美好,久逢甘露更欣喜。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79年春節(jié)下了一場雪,瑞雪兆豐年,新歲福滿園。2月中旬的一天,居委干部萬阿姨喜沖沖地敲我家的門,說“德發(fā),你病退手續(xù)通過了,可回農(nóng)場辦理返城手續(xù)了!”接過萬阿姨遞給由公安局開出的《準予遷入證明》,我喜極而泣,連忙說:“謝謝!謝謝!”那種激動是無言以表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月下旬,黑龍江龍門農(nóng)場仍然是銀雪素裹,但場部機關屋內(nèi)是暖暖的。那位勞資郁科長是我熟悉的,她熱情地說:“你也來辦手續(xù),已經(jīng)有不少人辦好了。你們知青真不容易,一晃已十年,現(xiàn)在有政策,該回去了!” 手續(xù)辦得出乎意料的順利。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出了勞資科,在場部黑北公路十字路口,遙望十八里外的三分場,浮想聯(lián)翩。69年3月14日始到農(nóng)場就在三分場,得益于家庭教益,我干活從不含糊,敢于搶挑臟活累活,為此我被任為排長,每年都被評為農(nóng)場勞動模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回過神來,去了場部附近的農(nóng)場基建隊,探望指導員張國民。1973年5月,三分場抽調各連隊身強力壯的組成突擊排,去支援引嫩江水至大慶油田的挖河工程。8月,突擊任務完成,我排被調到農(nóng)場基建隊。 春到大地才化凍就開始挖地基,挑水拌泥灰蓋房子,冬天上龍頭山放炮取沙石,去小興安嶺伐木,干得比農(nóng)活更累又充滿危險。排除啞炮,驚險;順山倒了,驚魂;伐木裝車,驚怕。“險與怕”又奈何?作為排長的我,總會沖在前,那一幅幅勞動場景仍在眼前。 1974年我排有6位被評為農(nóng)場勞動模范,可見全排戰(zhàn)友都是好樣的。該年7月由指導員張國民和隊長王增鈴作介紹人,我被光榮批準加入了黨組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夜宿場部招待所,場部我是很熟悉的,那是我工作過的地方,往事歷歷在目。 1974年11月被調到農(nóng)場團委,任團委干事兼知青辦干事。6月,我被選送參加黑河地區(qū)農(nóng)場分局知青干部培訓班。一日,農(nóng)場黨委領導找我談話,說我的干部轉正因政審問題沒批準,不過可以“以工代干”。對組織我總懷感激之情,但那個時代啊,什么都會成問題。又能怎樣?只得吞下委屈繼續(xù)干。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76年底,農(nóng)場開展精簡機構工作,抽調干部充實基層,我主動報名,自然被批準,去五分場任分場副指導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二天早上去了五分場。重逢老隊長,話語分外多,老隊長說:“你到分場晚,但對你印象特別深,你個子不高,在場院里上囤,有五級跳,180來斤重的麥袋,但總是堅持從開始干到結束,真不簡單。”我說:“在哪兒我都是這樣的,只有自己帶頭干,別人才會聽你的。”老隊長笑著說:“怪不得不少知青說,他們都很服你的。”我十分感激五分場那些兄弟,給了我?guī)椭土α俊?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五分場,總有一件事,令我刻骨銘心,難以忘懷。1977年,國家恢復高考,農(nóng)場說上有政策,除了高中生,超過25歲,不可參加考試。真讓人無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78年,高考實行全國統(tǒng)一考試,充許大年齡知青參加考試,但只許考師范。 我參加了考試,考得農(nóng)場文科第一名,那門地理竟考得98分,真出人意外,被哈爾濱師范學院錄取。然而,1978年此時,春雷一聲平地起,知青返城浪潮涌,到那年10月,一波又一波知青返城去了。于是,故土情深,有返回上海可能,那就放棄入學了。噢!只是可能,其中那股糾結的滋味誰知曉?潮起潮落的引力確令人身不由己。是對是錯,只能由事后人生告知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手續(xù)辦完了,該去的地方都去了,最后去了場長辦公室,向領導道個別。閆海清場長深情地說:“你們知青對農(nóng)場的付出,農(nóng)場不會忘的。你在農(nóng)場干得很好,回去后一定也錯不了。”聽了頓覺暖流涌動,雖無奈隨潮起浪卷到農(nóng)場,十年有苦有淚不負青春,這就足矣。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再見了,自此,龍門成了我的一生回憶,知青也成了龍門的永久回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回家不久,恰逄我的30虛歲生日,在家邀了知青好友相聚,浪起潮落大家又都回到故土,喜悅之情溢于言表。大家七嘴八舌,憧憬著美好未來:“虧得鄧公好政策,十年虛度終于有了新盼頭。” “不管今后從事什么工作,總比農(nóng)場好。”“是的,即使在馬路上掃地,我也樂意。哈哈!”“哪天有工作了,我就準備結婚成家,我那位在農(nóng)場就嚷嚷想結婚了。”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邊聽他們閑聊,邊沉思不無感慨,常言道:“三十而立”,如今知青成了待業(yè)青年,事業(yè)在哪里?但心里還是有些踏實,有了那坎坷的十年墊底,對今后似乎都不在乎了,生活總會好起來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果不其然,5月一天,萬阿姨又來了,笑呵呵地說,“街道人事科分管返城知青工作的李同志請你去-次。” 有好事了?第二天我興沖沖地去了街道,那位李同志說:“區(qū)團委準備招錄團干部,你在農(nóng)場干得不錯,街道決定推薦你去。”得知喜訊別提多高興了,那份感激之情油然而生,是的,從此我一直把萬阿姨、李同志當作我的貴人,始終銘記于心。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三天就趕到團區(qū)委組織部,施部長熱情地接待了我,他慢條斯理地說:“全市想在返城知青中招錄一批團干部,我區(qū)各街道現(xiàn)推薦有幾十人,將擇優(yōu)錄取一批人。錄用要書面考試,還需到基層公司開展調研并要提交調研報告,能不能錄取得看結果。” 我忙說:“知道了,我會努力的!”但心里卻咯噔一下,“哇!還得過五關斬六將,并不是推薦就完事了,能否過關呢?” 好在自己有66屆初中的底子,高考的經(jīng)歷,也就輕松過關了。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7月初,上海團校舉辦第42期培訓班,學員是全市200來位招錄的新團干,其中我區(qū)有20位,8月中旬培訓班結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培訓后、我被分配到母校江寧中學,當一名從事學生團干作的老師。十年一輪回,1979年9月1日隨同新學年開學,我開始了新的人生道路。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蹉跎歲月,青春難忘。艱辛,讓人堅韌;坎坷,教人淡然。三十而立重起程,明天會更好,夜讀自學,進修提升,讀研升華,為我的從教工作插上了翅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編者的話:一日見美篇有征文:“抹不去的美好回憶”,平靜的心再起漣漪,人生美好回憶或無數(shù),但要“抹不去”,刻骨銘心的就少了。回憶思緒一打開,自然就會跳出那一幕,就動筆寫了《返城潮涌重起程》。該作品獲一等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各位龍門荒友,可與分場聯(lián)絡員聯(lián)系,了解供稿及其他資料的事項。 沒寫的可否償試一下;或可轉發(fā)農(nóng)場老友,讓其知曉。謝謝啦!</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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