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井(知青歲月）

文廣— 善泳者用漂

<h1><b>今天是2025年4月28日，我是1971年2月下鄉，兩個多月后的1971年的4月28日，那天我滿17歲，我17歲的生日那天，我是在水井里度過的，而54年后的今天，71歲的我在電腦前寫這章美篇，紀念我的17歲和71歲的生日。</b></h1><div><b><br></b></div> <h1><b>那是我們下鄉到洛陽郊區辛店公社馬趙營大隊的第一年，1971年4月27日，大隊抽調幾個隊的人，每個隊派一個人去村南邊地里的一口機井進行淘井，我們隊的潘建中隊長就派工讓我去了，同時對我再三說“穿上棉襖”。</b></h1><h1></h1> <h1><b>那時知青下鄉時憑下鄉證、一張棉花票，自己掏錢14.50元可購置一件藍色的短大衣，這種短大衣（我們也叫小大衣）在農村還真起作用，從深秋開始到第二年的春天，白天穿在身上，晚上蓋在被子上，干活前穿著，干活時脫掉，在地里頭干活休息時涼了，找個避風或向陽的地方裹著棉襖嘮個磕、打個盹，功能多，實用性強。</b></h1><div><b><br></b></div> <h1><b>藍色的雙排扣，絨毛領的短（小）大衣幾乎成了那時知青冬裝的標配。</b></h1><div><b><br></b></div> <h1><b>第二天，4月28日，那天天氣很陰，刮著4~5級的風，早上到了那個地方，看到一口機井，沒有任何遮攔，連個井臺都沒有（那時地里的井都沒有臺階）。這口井，井口直徑有1.5米，底部直徑有2米，10米多深。</b></h1><div><b><br></b></div> <h1><b>沒有井臺的井是沒有這個石頭和水泥砌的臺階的。</b></h1><div><b><br></b></div> <h1><b>井臺邊用繩索綁了三根三、四米長的木桿，支成了一個三腳架，中間掛了一個滑輪，旁邊還有一臺抽水機，一根直徑150毫米左右的黑膠皮管沿著井壁插到井底，從村里拉了很長的電線到這里，接上一塊木板上的電閘刀和保險，供水泵的電動機使用。</b></h1><div><b><br></b></div> <h1><b>水泵旁還放著兩瓶酒，可能是那時的瓶裝白酒，或是灌的一毛燒，大隊管水利的領導（渠長）說：“兩瓶酒上午一瓶，下午一瓶，上午喝完了，下午就沒有了。”說完之后就忙別的去了。</b></h1><div><b><br></b></div> <h1><b>一天兩晌，一個井給配了兩瓶酒驅寒。</b></h1><div><b><br></b></div> <h1><b>各隊一共來了五、六個社員，年紀都比我大，這個活他們有的干過，但是中間有一個人是電工，要跑好幾個井，送電抽水，維修設備，不管淘井。另外兩、三個年齡大說不能下井，就剩下我和一位30多歲的年輕社員。 </b></h1><div><b><br></b></div> <h1><b>我第一個下井，下井前他們叫我先喝兩口酒，我不喝，因為我不喝酒，他們說喝了酒不冷，但我還是堅持不喝。我覺得我1968年都開始冬泳了，最冷經歷過零度的水和零度的冰，這井水至少16度以上吧，它能冷到哪去呢？</b></h1><div><b><br></b></div> <h1><b>褲腿和袖子挽到不能再挽的高度，他們把繞過滑輪的繩子的一頭綁住我的腰，另一頭繞到遠處的一棵樹上，一個人站在井口指揮著，其他幾個人拉住繩頭繞著樹，借著樹桿的摩擦力，把我慢慢地放下去。這點和我們在學校挖防空洞，從氣眼口往下放人和上人，十幾個人一起使勁向下放和向上拉大不一樣，勞動人民智慧多啊。</b></h1><div><b><br></b></div> <h1><b>下到井下，水已經抽的差不多了，泥水有膝蓋那么深，四月的天，井水的溫度變化不大，那會兒年輕，火力大，也不覺的冷得受不了。井壁上邊是磚砌的，下邊到水面兩米深的地方就沒有磚了，也不知原來就是沒有呢，還是磚掉了，因為腳底下有磚。還是井越淘越深的緣故，當時也沒在意。抬頭望上看去，只見井口上邊的一小塊圓天，還有一條黑色的蟒蛇般的抽水管伏在井壁上，這使我想起了“井底之蛙”這句成語。</b><br></h1><div><b><br></b></div> <h1><b>下去了就趕快干活，要不動就更冷，上邊又放下來一把锨和一個吊桶，雙腳雙腿，雙手雙臂都泡在水里，先把水里的磚頭裝到吊桶里，磚頭弄完了，再用鐵锨在水里挖出淤泥，裝到吊桶里，桶滿后，站到一邊，吆喝一下上邊，井口的人一手扶著三腳架的一根桿子，一手導著繩子，再指揮其他的人拉繩，把桶拉上去，把桶內的雜物倒掉，再放下來。</b></h1><div><b><br></b></div> <h1><b>裝滿磚頭和淤泥的桶拉上去，既擔心桶里的東西掉下來，也擔心桶里的泥漿撒出來，因此站在井壁邊，仰頭目送著吊桶在井口消失才放下心來。</b></h1><p class="ql-block"><br></p> <h1><b>挖一會坑深了，水漫上來了，再抽一會水，再挖，雖然站到水里，下半截涼，但人在井里，在地下，不通風，干起活來，上身又很熱，冷、熱、濕、潮、污同時經受。</b></h1><div><b><br></b></div> <h1><b>半個時辰左右換人，拉上來，休息一下，半身泥水，被上邊的風一吹，下半截赤裸著腿，上半身干出的汗，馬上就感覺冷，裹上自己的短大衣，這會才明白，潘建中隊長為什么再三叫我要穿上棉襖的用心。</b></h1><div><b><br></b></div> <h1><b>一天下來，上、下被拉上拉下了七、八次，第一個下井，最后一個上井，人折騰的跟泥猴一樣，活干完了，幾位一塊干活的社員都很高興，還不住夸我，我可不是別人一夸就腦門發熱的人。</b></h1><div><b><br></b></div> <h1><b>我覺得他們高興和夸我有兩點，一是多數人沒下井，能下井的只有兩人，知青在這種情況下不會挑揀巴滑，雖然是兩人換著干，但在下邊的時間我總是比那位社員呆的時間更長，干得更多一些。二是他們很驚喜我不喝酒，所以上、下午配備的兩瓶酒，少一個人喝，就由他們幾個人分配了，這也是社員們難以得到的好處。</b></h1><div><b><br></b></div> <h1><b>那時在井里一點都不知道怕，后來經的事多了，現在想來，當時干這活還是很危險的，一是底部圈的磚都沒有了，有磚的地方也出現了坍塌的狀況，但是卻沒有一點防范措施。二是下井人連柳條安全帽都沒有，上邊掉個東西砸住腦袋就不知什么后果了。</b></h1><div><b><br></b></div> <h1><b>當時之所以這樣，一是因為當時農村的生產資料和物資也根本不具備這種安全保障條件。二是我們自己也沒有這方面的安全知識。</b></h1><div><b><br></b></div> <h1><b>而1971年的4月28日這一天，卻是我下鄉四年七個月中，也是我這一輩子不會忘記，記憶猶新的生日經歷！</b></h1><div><b><br></b></div> <h1><b>我的曾為知青的朋友也告訴我，由于知青管理的欠缺和知青的無知，有的知青因從事棉花專業隊接觸農藥時間過長而中毒，有的知青因清理氨水窖而暈倒在窖底，好在給我講述這些驚險的知青們都走過來了。但我也堅信每位知青都有自己難忘的經歷和驚險的故事。</b></h1><div><b><br></b></div> <h1><b>在此祝所有的老年</b><b style="color: inherit;">知青朋友們，身體健康，生活快樂，安享晚年！</b></h1><div><b><br></b></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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