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清晨七點,我們踏入鵝頸灣濕地,薄霧尚未散盡,晨光卻已悄然鋪開畫卷。沿著景區指引牌,我們走進了“四季花階”的石牌坊,這里是鵝頸灣的首站。春日的暖意將這片花階釀成了一幅流動的油畫。老伴興奮地舉起相機,指著那些月見草驚呼:“快看!”赭紅色的花階上,粉白的月見草順著斜坡傾瀉而下,如同打翻的顏料罐,花瓣邊緣泛著珍珠般的光澤,鵝黃色的花蕊上滾動著露珠,像碎鉆般閃耀。蜜蜂的翅膀掠過花尖,沾了一身金粉。</p> <p class="ql-block">我們沿著花階蜿蜒前行,右側的“蘆葦鏡湖”指示牌引我們轉入青石板小徑。湖面靜如琉璃,墨綠的蘆葦在岸邊織成屏風,葉片被風掀起時,露出藏在深處的鳶尾花。淡紫色的花瓣托著白色紋路,像被湖水洗過的綢緞。我蹲下身調試相機參數,鏡頭里忽然游過一尾紅鯉,尾鰭劃破鏡面般的湖面,漣漪蕩開時,對岸“水杉島”的倒影碎成綠色的光斑。老伴忽然指著蘆葦叢輕笑:“那邊有只戴勝鳥!”棕紅色羽冠的鳥兒正立在葦稈上,喙間叼著條青蟲,金黑色的翅膀半張著,像是在向晨光炫耀戰利品。</p> <p class="ql-block">走過鏡湖,我們來到了“淺草漫坡”。這里的草坪尚未完全返綠,卻別有一種朦朧的詩意。枯黃的草莖間冒出星星點點的嫩綠色,像未及褪盡的冬衣上繡了新芽。幾株早開的蒲公英舉著白絨球,被風一吹便散成小傘,飄向遠處正在寫生的孩子們。他們的畫架沿著坡地排開,一個男孩正把天空涂成淡紫色,老師笑著糾正:“晨霧是青灰色的,要加些鈷藍。”我們坐在斜坡上的防腐木長椅休息,保溫杯里的茉莉茶香混著青草的微腥,遠處傳來黑水雞“咕咕”的叫聲,驚飛了停在老伴肩頭的白粉蝶。</p> <p class="ql-block">最驚艷的還是“十里花徑”,這是景區新晉開放的核心區域。紅色的虞美人與白色的三色堇在小徑兩側夾道相迎,中間夾雜著幾叢金黃的金盞菊,像給大地鑲了兩道會發光的邊。老伴舉著手機來回奔走,忽而蹲拍低角度的花叢,忽而踮腳抓拍枝頭的藍雀——它正啄食懸垂的二月蘭,紫色花瓣簌簌落在鏡頭前,倒像是給照片加了天然的濾鏡。我站在高處的觀景臺望去,花徑如彩帶般纏繞著濕地,遠處的湖光、蘆葦、尚未濃綠的草坪,全被這花潮染得明麗起來。</p> <p class="ql-block">返程時,我們特意繞到鏡湖東側,這里的蘆葦比西岸更密,形成天然的屏障。某片葦葉上停著只藍蜻蜓,翅膀透明得能看見脈絡,像片凝固的湖水。老伴忽然輕聲說:“其實最美的不是照片,是親眼看見這些花、這些水鳥、這些晨光里的顏色在眼前流動。”她的話讓我想起剛才在淺草坡看見的場景:陽光穿過未密的草莖,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光影,像誰把春天的碎片撒在了人間。</p> <p class="ql-block">車駛出景區時,后視鏡里的“鵝頸灣”木牌漸漸縮小,卻記得那些在花階上走過的腳步,在鏡湖邊停留的呼吸,在淺草坡上分享的核桃酥——原來風景的意義,從來不止于鏡頭的捕捉,而是當我們站在四月的風里,看著鮮花盛開、蘆葦輕搖、湖水倒映著天空時,忽然覺得時光慢了下來,連歲月都變得溫柔而鮮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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