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美篇號:45715776</p><p class="ql-block">昵稱:.虛空子</p><p class="ql-block"> 文/龔立人</p> <p class="ql-block">9月6日,我登上由天津開往廣州的火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因為在買車票時就有了感覺,所以我花了十元錢,從車站休息室提前進站,但還是更有早行人,一定是找了在天津站工作的親友,比我更早進站。我的臥鋪間所對的行李架上已經(jīng)塞滿了行包,連坐位下也是行包。只好把我的兩個行包放到相鄰的行李架上。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須臾,車站正式放人入站。車廂開始燥動,一個個身影在眼前晃動,一個個碩大的行李箱在歸位、在擁擠,或被人合舉到上邊,或被人硬塞進下邊。突然一個女人在尖叫:“這是誰的東西,把我們的位置給占了?”她指的正是我的兩個包。</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心中好笑,沒有答腔。她顯然怒火中燒,居然沒人理她。于是120分貝的高音在車廂內(nèi)震響:“這是誰的東西,沒人要我們就扔了!”我依舊沒有說話,我想看看她的分貝到底還能增加多少?到底是誰去執(zhí)行她扔?xùn)|西的命令?到底她會不會親自動手?</p><p class="ql-block">這時兩個男人在把一個巨大的行李箱舉到我的行李旁的位置放下。那個歇斯底里的尖叫第三次爆發(fā),但反到降低了分貝,大約意識到了這不是在她的家里,別人是不會像她的家人一樣由她么五喝六的:“這東西到底是誰的,我們六個人不能沒地方放東西啊,請拿走另找地方放行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突然想起曹劌的話:“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當真不假。此女已經(jīng)由衰而竭了,我說:“那是我的東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女人過來:“你能把東西挪挪嗎,這是我們的地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對不起,女士,你能把票給我看看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她從另一個女人手里接過六張臥鋪票遞到我的眼前:“你看,我們六個人,是這六個鋪。”她的手向旁邊比劃了一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哦,我不看這個票,我想看行李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行李票?沒有行李票啊,你有行李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也沒有,”我平靜地說:“這就是說行李沒有對號的說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女人眼很大,但明顯是相學(xué)上說的那種三白眼,就是瞳孔的左右和下邊全是裸露的白眼球。被我的回答把那三白眼暴露得十分明顯:“那……那我們的東西怎么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別著急,想想辦法,上得了火車的東西就一定有地方放。”我笑了,我對那個正站在上邊擺弄那個大行李箱的男人說:“你把我那個包放到這個包上,不過要放穩(wěn),不要掉下來砸著人。行李架上還可以擠兩件,剩下的可以放在鋪位下邊。”</p> <p class="ql-block">正值大學(xué)新生報到高峰,若不是已經(jīng)約定了時間,我一定會錯后十天的。我這邊有夫婦二人送一個女兒入學(xué),另兩個大二的學(xué)生,剛才和我爭執(zhí)的是三女二男送一女孩入學(xué),整個車廂似我般與大學(xué)入學(xué)無關(guān)的可能只有四五個,新生入學(xué)至少有一個家長送,我旁邊的五送一在這個車廂是最高紀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近些日子,城市里家長送孩子上大學(xué),成了一股強勁的風,這已成了近年來的又一個中國特色。中央電視臺還報道過八個人送一個大學(xué)生,不知是不是最高紀錄?吉尼斯的老板怎么沒有建立這一紀錄呢?也是怪事,如此浩浩蕩蕩的大軍難道就不值得記上一筆嗎?也可能洋人的價值取向不同,懶得搞。但這的的確確是個怪象,惟其怪,才有特色。</p> <p class="ql-block">這一怪象說明什么?難以概說,當然有好有壞。好呢,當然是人們有錢了,否則也不會大學(xué)生上學(xué)紛紛地坐臥鋪、軟臥甚至飛機,而且跟上一大群人護送,沒有充足的老人頭墊底,人們豈敢如此上路。想起看到過山里的苦娃為了湊足上學(xué)的路費,母親去賣血的報道。這種好事中還真的隱藏著心酸。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也怪不得誰。但壞處卻多得多,這是有頭腦的人一想便知道的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這種怪事來自與教育有關(guān)的事。在國內(nèi)與教育有關(guān)的怪事還多得很,這不能不說又是一大中國特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說到教育,人們往往只局限于學(xué)校的教育。其實,教育存在于一個人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長輩的言行、社會的風尚、生活的環(huán)境、世間的傳媒、等等等等無不起著極大的潛移默化教育作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湖南電視臺《變形記》欄目的一個《換位》節(jié)目。欄目組找了一個城市中家庭經(jīng)濟條件很好的綴學(xué)的中學(xué)生A,A的家長已經(jīng)絞盡腦汁,也沒有辦法令其復(fù)學(xué);家長幾乎不抱任何希望了。欄目組又找了一個窮山村中的同樣年齡的因家庭經(jīng)濟問題綴學(xué)的孩子B,讓A與B換位,各到對方家庭中生活一個星期去當兒子。欄目組跟蹤采訪拍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這一個星期沒有施以其它任何教育,只是雙方家庭都真誠地把換來的孩子當自己親生的兒子一樣對待。A 在B的家中,B的生活、生存環(huán)境和B的父母對他的真誠的關(guān)愛,都強烈地撞擊著他的心靈。使他在個星期之中接受了有生以來最為強悍的德育教育,他的思想發(fā)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他讓自己和B一樣地去生活和勞動,把B的父母當做自己的父母孝敬。一個星期過去,他已經(jīng)完全變了一個人。節(jié)目播放后,欄目組收到很多來自城市中家庭的信件、接到很多電話,都是家長要求能把他們的孩子也一樣去換一下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個星期的沒有任何說教的生活為什么有這么大的力量,難道不令人深思嗎?</p> <p class="ql-block">我國的教育改革出現(xiàn)很多怪象和怪圈。亂收費不能杜絕只因為生源成了創(chuàng)收的對象;義務(wù)教育的義務(wù)是家長的;青少年是國家的希望,而支撐希望工程的是民間和個人;大學(xué)畢業(yè)生找不到工作沒有引起教育部和高校的反思,年復(fù)一年地繼續(xù);等等等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進入市場經(jīng)濟,工廠能否生存已經(jīng)不是國家和政府說了算,是價值規(guī)律說了算。你的產(chǎn)品賣不出去,就沒有成為商品,它的價值就沒有實現(xiàn),你就要倒閉。其實早在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初,我國著名經(jīng)濟學(xué)家孫冶方教授就著文——《千規(guī)律萬規(guī)律價值規(guī)律是第一規(guī)律》,他的灼見非但沒有受到重視,此公還在“文革”中倒霉之至。如今他的理論被實際反復(fù)證明,那些產(chǎn)品賣不出去的工廠紛紛倒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個大學(xué)的產(chǎn)品是什么,就是畢業(yè)的學(xué)生,你的學(xué)生沒人錄用,就如同工廠的產(chǎn)品賣不出去。但大學(xué)卻是天之嬌子,受到國家和政府的庇護,不用倒閉,還在重復(fù)地制造這種無人問津的產(chǎn)品。這事在我們這個市場經(jīng)濟時代本就怪了,但更怪的是,這樣的高校越辦越大、越辦越多,學(xué)費越收越高,制造這種產(chǎn)品的人官越作越大,這種計劃經(jīng)濟的思維方式和行為模式可以雷打不動,怎么能夠適應(yīng)市場經(jīng)濟的需求?更有怪事,辦學(xué)和開課可以用計劃經(jīng)濟的準則。但學(xué)位、錄取名額卻可以黑市交易。咄咄怪事令人費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難怪香港的大學(xué)到內(nèi)陸招生帶來了沖擊波,教育界的敏感人士或許已經(jīng)有了思索。在香港、在西方,畢業(yè)大學(xué)生沒人錄用的大學(xué)是鐵定無以為繼的,唯一的結(jié)果是關(guān)門大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也許我不該對教育指三道四的,但正所謂旁觀者清。我是個怪人,見怪而置之不理不是我的風格,空發(fā)議論與人無害,于己可以排釋心中的郁悶。如同廟內(nèi)的木魚不斷但有節(jié)奏地敲響。火車輪子親吻著鐵軌,反反復(fù)復(fù)地擠出單調(diào)的四個字:“真是費解……真……是……費……解……”這沉悶又煩躁的音響一直陪我到了長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龔立人 2006/10/05 寫于 九紫書屋</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5/4/27 編輯于天津海河畔</p><p class="ql-block"><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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