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十三年光陰流轉,我的摯友小邁,以20萬公里的堅實履痕,丈量著祖國的壯美山河。從五臺山的晨鐘暮鼓中啟程,穿越北京的千年宮闕,漫步天津的海河之畔,泛舟白洋淀的碧波之上,駐足云崗石窟的莊嚴佛像前,奔赴滿洲里的邊境燈火,一路向北,踏過齊齊哈爾的廣袤雪原,沉醉呼倫貝爾的無垠草原,探訪沈陽的歷史遺跡,穿行包頭、呼和浩特的大漠駝鈴,馳騁通遼的遼闊原野。</p><p class="ql-block">它,像一位忠誠的騎士,始終以激情澎湃的動力,陪我領略世間的萬千風景。每一次出發,每一段旅程,都承載著我們共同的回憶。而我,亦將它視作最珍貴的伙伴,精心呵護,悉心照料。</p><p class="ql-block">然而,命運的無常總是猝不及防。就在今天,它意外受傷,看著它受損的模樣,我的心仿佛也被狠狠地揪了一下。那一道道傷痕,不僅刻在它的身上,更刺痛在我的心間。我多么希望,能替它承受這份傷痛,讓它盡快恢復往日的神采,繼續陪我奔赴下一場山海。</p> <p class="ql-block">巴林小鎮的夜</p><p class="ql-block">暮色漸濃,白日的喧囂悄然褪去,巴林小鎮在華燈初上時,迎來了獨屬于夜晚的浪漫與愜意。</p><p class="ql-block">每日晚飯過后,空氣中還飄散著飯菜的香氣,小鎮的居民們便紛紛走出家門。街道兩旁的路燈次第亮起,暖黃色的光暈如同溫柔的眼眸,凝視著這方天地,為夜色增添了幾分朦朧的美感。</p><p class="ql-block">街道上,涌動的車流宛如一條璀璨的銀河,車燈連成閃爍的光帶,在夜色中緩緩流淌。汽車有序穿梭,發動機的轟鳴聲與輪胎和地面摩擦的沙沙聲交織,奏響一曲獨特的城市樂章。</p><p class="ql-block">居民們悠然漫步,享受著這悠閑時光。老人們拄著拐杖,緩緩前行,談論著家長里短;年輕的情侶手牽著手,在昏黃的燈光下,說著甜蜜的情話;孩子們嬉笑打鬧,追逐著彼此,清脆的笑聲回蕩在小鎮的上空。路邊的商鋪燈火通明,櫥窗里展示著琳瑯滿目的商品,吸引著路人駐足觀賞。</p><p class="ql-block">晚風輕拂,帶來絲絲涼意,吹走了一天的疲憊。在這夜色中的巴林小鎮,時光仿佛放慢了腳步,每一個角落都彌漫著寧靜與祥和,讓人沉醉其中,不愿離去。</p> <p class="ql-block">1995年5月,我踏上工作崗位,自此與集通鐵路結下不解之緣。悠悠三十載,歲月無聲流淌,我有幸成為這條鐵路發展變遷的見證者、參與者與守護者。</p><p class="ql-block">初入鐵路時,蒸汽機車噴吐著濃煙,發出鏗鏘有力的轟鳴,臂板信號機如忠誠的衛士,在風中指引列車前行。那時,每一次列車的安全通過,都凝結著無數鐵路人的心血。隨著時代的車輪滾滾向前,蒸汽機車逐漸退出歷史舞臺,被性能更優的內燃機車所取代;臂板信號機也完成使命,色燈信號機以更加清晰、直觀的信號,保障著列車的安全運行。如今,計算機聯鎖系統的應用,更是讓鐵路運輸邁向智能化、精準化的新階段。</p><p class="ql-block">這三十年,不僅是鐵路技術的迭代升級,也是我個人職業生涯的完整寫照。曾經的青絲已染上歲月的霜華,眼角的皺紋里藏滿了故事。在無數個日夜堅守中,我經歷過寒冬的風雪,也感受過盛夏的驕陽;有過連續奮戰的疲憊,也收獲過圓滿完成任務的喜悅。但無論遇到多少困難與挑戰,我從未有過絲毫動搖,因為我深知,自己肩上的責任重于泰山。</p><p class="ql-block">回首過往,我把青春與熱血都奉獻給了這片鐵路熱土。看著集通鐵路在時代的浪潮中不斷發展壯大,運輸能力不斷提升,服務水平日益提高,心中滿是自豪與欣慰。我無怨無悔,因為這里有我的奮斗,有我的熱愛,更有我一生難以割舍的鐵路情懷。未來,我仍將懷著這份初心,繼續為鐵路事業貢獻自己的力量。</p> <p class="ql-block">集通鐵路,這條西起集寧賁紅站、東至通遼北站的交通干線,全長944.7公里,不僅是國內最長的合資鐵路,更承載著一段特殊的歷史印記——作為中國最后使用蒸汽機車的鐵路,直到2005年,所有蒸汽機車才完成使命光榮退役。</p><p class="ql-block">我與這條鐵路的緣分始于1995年5月,初入職場便駐守好魯庫車站,投身鐵路信號維修工作。1998年,擔任車間主任(當時稱“領工員”),肩負起管轄伊河恩格拉站至上店站共11個車站信號維修的重任。那些年里,在蜿蜒的鐵道線上,我們兢兢業業、殫精竭慮,頂風冒雪排查故障,披星戴月檢修設備,用汗水守護著每一盞信號燈光的明亮,用堅守筑牢運輸安全的防線。</p><p class="ql-block">時光流轉,隨著集通鐵路復線建設與電氣化改造的推進,曾經日夜守護的小站逐漸退出歷史舞臺,成為記憶深處的坐標。如今,當高鐵列車風馳電掣掠過草原,那些在蒸汽機車轟鳴聲中忙碌的歲月,那些與老站房、信號燈相伴的日子,是否還會在某個瞬間,喚起同樣投身過集通鐵路建設的你心底的共鳴?那段燃燒青春的歲月,早已深深鐫刻在鐵路發展的年輪里,成為我們共同的精神印記。</p> <p class="ql-block">集通鐵路如一道深嵌草原的鋼鐵動脈,在“西煤東運”的時代洪潮中,曾以東西干線之姿肩負著能源流轉的重任。銹跡斑駁的蒸汽機車吞吐著白霧,煤水車里的烏金曾滾燙過無數個晨昏,當汽笛撕裂草原的寂靜,臂板信號機的紅黃臂桿便在藍天下劃出精準的弧線,宛如歷史巨筆在天地間揮毫的標點。</p><p class="ql-block">草原的風掠過銹跡斑斑的蒸汽機車,金屬表面的苔痕里藏著半個世紀的日光。當第一縷蒸汽沖破安全閥,尖銳的汽笛聲便撞碎了草原的寂靜——那聲音像一把生銹的鑰匙,擰開了時光深處的鐵盒。臂板信號機仍保持著最后一道指令的姿勢,紅黃兩色在褪色的油漆里斑駁成老照片的底色,指針陰影里仿佛還晃動著搬道員褪色的制服。</p><p class="ql-block">鐵軌在青草間蜿蜒成銀色的絲帶,車輪碾過枕木的咔噠聲,與遠處牧羊人揮鞭的節奏奇妙共鳴。白云在藍天上流淌成棉絮般的汽笛云,而扳道房窗臺上的搪瓷缸,還留著半枚被歲月風干的茶漬。那些在煤油燈下核對時刻表的夜晚,那些被煤煙熏黑的帆布手套,那些在暴雨中奔跑著轉換道岔的身影,都在鐵銹與芳草的氣息里漸漸沉淀成琥珀。</p><p class="ql-block">歲月的塵埃爬上信號機的臂桿,將“開通”與“關閉”的指令鎖進銹蝕的齒輪。如今煤水車里的黑金早已沉淀成記憶的礦脈,扳道房的搪瓷缸里,隔夜的茶漬結成了褐色的時光標本。當最后一列蒸汽機車卸下編號牌,臂板信號機定格在“停車”的姿勢,像一位永遠佇立的哨兵,守望著鐵軌盡頭被白云淹沒的地平線。</p><p class="ql-block">白云掠過車頭的銅鈴,驚起一串喑啞的回響。當最后一列蒸汽列車噴著白霧掠過彎道,臂板信號機的影子在草原上拉得老長,那些被汽笛聲剪碎的晨昏,那些在扳道器上結霜的年輪,都在“咔噠”聲里釀成了集通線上永不生銹的注腳,在藍天草原間靜靜訴說著關于堅守與告別的史詩。</p> <p class="ql-block">大板至烏丹的這條路,恰似一條纏繞在記憶里的絲帶,這些年也不知往返奔波了多少回。</p><p class="ql-block">大板至烏丹的公路像一道扯不斷的線,在歲月里纏成了盤桓心頭的結。車輪碾過的何止是瀝青路面,更是三十年光陰里數不清的晨昏往返。</p><p class="ql-block">在大板工作將近三十載,可心里始終覺得自己是個異鄉客。那時的這條路,或許是通向工作的途徑,是連接故鄉與他鄉的紐帶。每一次踏上歸途,望著車窗外不斷后移的風景,心中滿是對家鄉的思念;而每一次返回大板,又帶著幾分無奈與悵惘。</p><p class="ql-block">三十年間,這條路見證了我的成長與變遷。我從一個青澀的青年步入中年,臉上有了歲月的痕跡,心中也多了幾分沉穩與滄桑。這條路也在不斷變化,兩旁的風景也隨著季節更替變換著模樣。然而,不變的是我對故鄉的眷戀,是那種身處異鄉的孤獨感。</p><p class="ql-block">盡管在大板有了自己的家,有了熟悉的朋友和同事,但內心深處總有一處柔軟的地方,留給遠方的故鄉。或許,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歸屬,無論在一個地方生活多久,只要那片土地不是生養自己的地方,就始終會覺得自己是個異客吧。</p><p class="ql-block"> 三十載時光把陌生熬成了習慣,卻始終熬不淡血脈里的牽念。每次歸途,四季景色漫過車窗,方向盤上的手總會不自覺握得更緊——烏丹的方向,有母親總也熱不夠的飯菜,有老屋抹不去的記憶。</p><p class="ql-block">大板至烏丹的路還會繼續走下去,而我,也將在這來來往往中,繼續品味著異鄉的酸甜苦辣,珍藏著對故鄉的那份深深的思念。</p> <p class="ql-block">1972年,我出生在驛馬吐這個小山村。模糊的記憶里也有清晰的沉淀,老屋門前的楊樹林是童年的翡翠王國——春日楊花似雪,我們蹲在樹下撿花苞串成"項鏈",戴得滿脖子鵝黃;盛夏枝葉如瀑,蟬鳴穿過葉隙織成金箔地毯,我們躺在樹蔭下啃井水冰鎮的西紅柿,看白云在楊樹梢頭慢悠悠"散步"。村南的少浪河是流動的樂園,每逢暑熱,我們光著屁股扎進水里,摸魚時指尖觸到滑溜溜的石子,扎猛子嗆了水也要比賽誰潛得更遠,上岸后躺在河灘上曬肚皮,看蝴蝶蜜蜂在腿間飛來飛去。</p><p class="ql-block">1990年,全家搬走,離開了18年生我養我的小山村,那時不懂,這一腳踏出的何止是村莊,更是三十五年的光陰河流。</p><p class="ql-block">今歲五月,我駕車駛入村口,楊樹林已稀疏成幾棵孤樹,枝頭的嫩葉像當年我們夠不著的星星。</p><p class="ql-block">車子穿過老街老巷,驚飛幾只麻雀,青磚房代替了土坯墻,巷道里停著幾輛轎車,卻不見了當年追著我們跑的黃狗。</p><p class="ql-block">微風掠過楊樹林,帶來熟悉又陌生的草木香。遠處的小河雖已不再奔流,但某個瞬間,我仿佛又聽見玩伴們的笑鬧聲從時光深處傳來,驚飛了枝頭的麻雀。原來有些東西從未真正離去——是楊花落在發間的溫柔,是河石上永不褪色的童真,更是無論走多遠,都能在記憶里溯流而上的,那片永遠蔥郁的故鄉夏天。</p><p class="ql-block">返程時,后視鏡里的山村漸成剪影。楊樹林在晚風中沙沙作響,不知是在道別還是在呼喚。</p><p class="ql-block">車載音響里忽然響起童年的歌謠,那些在老街老巷里蹦跳的日子,那些沾著楊花和河水的笑鬧,終究隨著車輪的轉動,化作了后視鏡里越來越淡的暮色。</p><p class="ql-block">或許故鄉從來不是用來回去的,而是讓我們在某個轉彎的瞬間,忽然讀懂血脈里流淌的,關于夏天、關于童真的永恒密碼。</p> <p class="ql-block">佛說:“上船不思岸上人,下船不提船上事,舊人無需知近況,新人不必問過往。人生聚散本是常事,心動皆是因,所受皆是果,一念起,萬水千山,一念滅,滄海桑田。前世緣,今生遇,來世回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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