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呢稱/西嶺放歌</p><p class="ql-block">美篇號/5333090</p><p class="ql-block">音樂/沉醉于風中</p><p class="ql-block">圖片/網絡(誠謝)</p> <p class="ql-block"> 暮春的雨絲斜斜地墜在出江河面上,像誰抖落了滿袖珍珠。我撐著傘立在古老的鐵桿橋頭,悠然的看著在歲月的風化與侵蝕中,那橫亙在河上的,一根根如碗口般粗重的百年鐵索,依然泛著溫潤的亮光,心中忽然覺得,這川西小鎮的名字便藏著詩意——出江,既是江河奔涌而出的壯闊,亦是時光在此處悄然漫溢的溫柔。</p><p class="ql-block"> 河水從西嶺雪山的褶皺里發源,到這里已褪去了山溪的清冽鋒芒,化作繞鎮而行的碧玉絲帶。沿河的吊腳樓是用經年的老木搭成,深褐色的梁柱上爬著淡紫色的藤花,某扇雕花木窗“吱呀”推開時,會有晾曬的藍染布衣垂落河面,將粼粼波光染成流動的靛青。清晨常有洗衣的婦人結伴而來,棒槌敲打衣物的聲響與流水潺潺應和,驚起石縫里蟄伏的蟹子,在淺灘處劃出細密的漣漪…</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穿過老街時,檐角銅鈴正被風撞出細碎的清響。青瓦白墻的院落次第排開,門楣上褪色的春聯還留著“山河錦繡”的殘句,門檻邊的石臼里種著幾簇鳶尾,藍紫色的花劍斜斜挑著水珠。最難忘那家茶鋪,竹椅沿著青石板路擺了半里,老茶客們端著粗瓷蓋碗,看陽光在檐角的蛛網上織出金箔,聽店主用帶椒鹽味的四川話講古:“光緒年間,這街上的鹽幫馬隊能排到山埡口,馬鈴聲驚飛了滿樹子規……”話音未落,已有竹椅吱呀響動,不知誰的旱煙又明滅了幾點星火。</p><p class="ql-block"> 出鎮的山路藏在竹林深處,新筍頂開腐葉的脆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行至半山回頭望,出江鎮像被山水托著的一葉扁舟,河流是纜繩,田疇是綠緞,錯落的屋舍便成了緞面上繡著的銀線。暮春的梯田剛插完秧苗,水鏡里倒映著碎云與飛鳥,農人戴著斗笠走過田埂,影子被拉得老長,恍若從宋代山水畫里走出的點景人物。更妙的是山風掠過竹林時,萬千竹葉沙沙作響,竟似有遠古的歌謠在葉脈間流淌,那是屬于蜀地的、濕潤而綿長的韻律。</p><p class="ql-block"> 端午前的市集最是熱鬧。石板路上擺滿竹編的筲箕、藤制的菜籃,還有山民采來的蕨菜、折耳根,帶著新鮮的泥土氣息。街角阿婆的菜扁子糢糢攤子上,蒸騰著白霧,一縷縷豆腐干混著臘肉的噴香撲鼻而來,讓人經不住誘惑,垂涎欲滴,于是趕緊買上兩個趁熱咬開,糯米的軟糯裹著肉香在舌尖化開,燙得人直哈氣,卻依然舍不得停手。橋頭的老石匠正在敲打著青石,鐵錘擊打著鑿子,發出叮當叮當的音律,這清脆有力的聲音,在河谷中回響。而身邊擺放已沾滿青苔的石碑,仿佛敘說著時光深處,那一個個曾經鮮活的生命,所經歷的一段段看似平凡卻坎坷跌宕的陳年舊事和傳奇人生…</p> <p class="ql-block"> 暮色四合時,出江河在落日里熔成金緞。歸巢的倦鳥掠過河面,將最后一縷霞光剪碎在波心。我沿著河岸往回走,見某戶人家的院墻上,三角梅正越過竹籬,把艷紅的花影投在潮濕的磚墻上。有老人坐在門檻上擇菜,看我經過時,用方言笑著招呼:“妹兒,留下來吃碗豆花嘛,自家點的,嫩得能照見人影兒。”那一刻,忽然懂得這小鎮的魅力原在煙火深處——它是老木梁柱間沉淀的光陰,是河水漫過石灘時的私語,更是陌生人相視一笑時,眼底流轉的溫厚與從容。</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離開那日清晨,出江河上飄著薄紗似的霧。我站在新橋上回望,只見古鎮在水汽中漸漸模糊成一幅淡墨小品,唯有河岸邊的黃桷樹依然清晰,新抽的嫩葉在風里沙沙作響,像是在輕輕道別。原來有些地方,不必用驚世的美景震懾你,卻能以潤物無聲的溫柔,讓你在多年后某個濕潤的春日里,忽然想起那石板路上的青苔、老茶鋪的煙火,還有河水漫過腳踝時,那一絲透骨的清涼與暖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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