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究竟怎么樣的結局才對得起這一路上的顛沛流離呢？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或許在四十年后 —— 當然，這是在運氣不錯的情況下，一個霞光熠熠的清晨或傍晚，朝霞或是晚霞鋪滿了天空的盡頭，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站在一處門廊下，手倚著墻面，像是他的父親那樣，像是他的爺爺那樣，與歲月對峙著的皺紋均勻分布在了全身上下的每一個角落里。他的大腦似乎有一瞬間的空白，隨著時間緩慢的跳動，他的心臟似乎也慢了一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回過神，已經開始變得不那么明亮的雙眼望著這個褶皺的世界，在深邃的瞳孔中，他似乎看見了一幕幕光陰的故事。八歲望向十八歲的時候，青蔥的歲月懵懂的過了十年，隨后而來的十八歲到二十八歲，“踉踉蹌蹌”似乎就是這個世界發出的信號，步伐一會兒很慢一會兒又很快，恍然回首才發現就快過完大半生了。當記憶從二十八歲開始積聚流向到三十八歲的時候，他已經開始感覺不到時間的存在了。于是，他一鼓作氣，在三十八歲那年開始走向蒼老的自己，一路上，他竟然沒有遇到一處擁堵，最終抵達時，僅是用了一個念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記憶蕩漾在沉睡的海洋里，一波接著一波的浪花澆濕了意識的邊界，恍惚間，一個踉踉蹌蹌的孩子仿佛從流年的深處走了過來，一步一步，走過酸甜苦辣，走過愛恨情仇，隨著步伐聲的靠近，記憶的天空似乎變成了一個井口。他以為自己走過了許多的路，見過了許多的人，經歷過了許多故事，但當他再次望著天空的時候，他看見了年輕時自己那無神且麻木的雙眼。</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有著一瞬間的詫異，這真的是我自己嗎？在這最巔峰的年紀里，既沒有三十歲以前的青澀懵懂與無知，也沒有四十歲后的滄桑遲緩與暮氣，那個只有二十九歲的男人怎么會不散發出意氣風發的青春呢？屆時，承載著命運的齒輪響了一聲，似乎冥冥之中帶著天意的意味，或許那也正是天意。世界上似乎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勝極而衰，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那是大部分人不可違背的規則，年輕的人們為什么會想不清楚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或許是太久沒有認真的去思考過自己的行為與潛意識了，那是從內心最深處發出的下意識的動作，每一步或是每一個念頭，都經得起推敲，都有一處根源，因與果是密不可分的。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河道改變河流，土壤改變樹木，信仰改變人，這是亙古不變的，假使一個人的意志力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堅不可摧，那么他大概率會隨著周邊的環境所改變，即使他已經發現了自己正在改變，但這毫無用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初始他會認為是被周邊人群的影響，隨即會自己怪自己的行不由心，最后開始隨著群體的觀念去認為錯的是這個變化萬千的世界。但自始至終，他都無法找到那個真正讓自己醍醐灌頂的動力源，那顆可以重新打開新世界的好奇與堅韌的按鈕。或許，那個按鍵叫做重新相信，重新相信某個東西，重新相信某個環境，重新相信那些歲月里的經驗與積累，重新相信那個只有二十九歲正當意氣風發在最好年紀的自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是的，此時此刻的自己不能去躲避迎面而來的鋒芒，退后的第一步是擊碎夢幻的開端，前進的一步是命運望向那柳暗花明處的康莊大道。在迷霧里，我終于抬起頭，似乎看見了那個七十歲的老人，他的瞳孔中流露著滿是懷念的目光。這穿越時空的對視，讓我想起了昨夜做的那場夢，在那同樣是霞光熠熠的世界里，在那歷經時間摧殘的老屋門前，那些正當年輕的自己種下的鮮花，在一個猝不及防的剎那開滿了整個春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5.4.23</p><p class="ql-block">文-書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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