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說《香樟樹開花的季節》/越戰老馬

越戰老馬

一輪明月升起，微微的涼風，輕輕地包裹著我的全身，風中有股濃郁的花香，清香撲鼻而來，讓我心曠神怡。仰望頭頂上的綠葉，還有小小的綠色小花朵，碎碎的，真的很美？ 第一次接觸到此花，是在我遠方的姑姑家，聽父親說，姑姑并不是親姑，父親的爺爺與姑姑的爺爺是親兄弟，我不知道是否是近親？ 我的家在江蘇，姑姑的家在安徽宣城，聽父親說，姑姑參加過抗美援朝，在部隊認識姑父，回國后結為夫妻，然后定居宣城。姑姑生了三個女兒，沒有兒子，我的三個表姐個個美若天仙…… 那年父親要出差去安徽蕪湖，我要跟著父親一起去玩，最后在我的哭鬧下，父親答應了，父親本來沒時間帶我玩的，想起了在安徽宣城的姑媽，父親打算把我留在姑媽家玩幾天。坐了汽車坐火車，第一站把我送到了姑媽家，到了姑媽家，幾個表姐都上街游行去了，（正是1966年文化大革命）那年我八歲，在家也不上學，因為學校的老師校長都被拉到街上戴高帽子游街去了，他們是臭老九，成份也不好，不斗他們斗誰？我很懵懂，不知道為什么會沒學上？比我大的同學也不愿意帶我們小屁孩子去抄別人的家，才有時間去姑媽家。 父親在姑姑家吃過晚飯，坐上夜班火車去了蕪湖市，我也見到了幾個表姐，她們身穿綠色假軍裝，扎了個馬尾辮，腳穿解放鞋，回到家里，身上還有汗水，姑媽讓她們去洗澡，洗澡????用的是長方形木桶，姑媽早就用煤爐燒好了熱水，三個表姐輪流去洗澡了，第一個洗澡出來的是大表姐，當大表姐站在我眼前的時候，我傻乎乎的一直盯著大表姐看。“小屁孩：你干嘛一直盯著我看？”表姐給了我一個暴擊頭，不重，只是輕輕地來了一下。我傻乎乎的笑了笑說：“表姐是仙女嗎？為什么這么漂亮？”表姐甜甜的一笑。“小屁孩，你懂得什么叫漂亮？”我還是傻傻的笑著……接下來另外兩個表姐也洗澡出來了。二表姐穿得很清涼，光著小腳丫穿個粉紅色的塑料涼鞋，雪白的玉足，是那么的讓人移不開眼睛。三表姐只比我大一歲，一樣的懵懂無知，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吃飯了”姑媽的聲音從堂屋傳了出來，我看向堂屋，不知不覺自己的手被大表姐牽著，一起走向堂屋。 吃飯的時候就停電了，屋子里一片漆黑，姑媽拿來了蠟燭點上，（吃飯的時候沒見到姑父，我也沒問）吃完飯，三個表姐帶我上街玩，走在街上，我聞到了一股非常好聞的清香，仰頭看向香味飄來的地方，好大的一棵樹，月光從樹頂上篩網般的灑落在地面。“表姐：這是什么樹？”二表姐三表姐和我一起看向大表姐，大表姐看著我們說：“這是香樟樹，開花的時候非常幽香好聞，我也喜歡這個味道”我看著大表姐，浮想聯翩，表姐懂得的真多…… 玩了一晚上，回到家里電還沒有到，借著蠟燭的微光，我也洗了澡，姑媽給我拿來了換的衣服，衣服是二表姐穿過的，（父親沒有幫我帶換身衣服）我扭捏著不肯穿，男孩子穿女孩子衣服不好意思，姑媽拍了我的屁股說：“一會兒我幫你把衣服洗了，明天就可以穿了。”我才很不情愿地穿上了，姑媽抱著我向房間走去，我以為晚上會跟姑媽睡，卻沒想到是大表姐，大表姐從姑媽懷里接過我，把我放在她的床里面，幫我蓋上被子，姑媽出了房間門，把門關上走了。姑媽剛走，電就到了，房間里亮堂堂的，我也一骨碌從床上爬起，看著表姐，也打量著房間里面的一切。 房間很是樸素，白色的墻面有幾張畫，一張是工業學大慶，一張是農業學大賽，還有一張特別顯擺，很多帶著紅袖章的青年男女。看完房間里的一切，再次看向大表姐，然而大表姐卻給了我一個暴力，“早點睡覺”我乖乖的鉆進被窩里，很快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表姐已經不在我身邊，我發了一會兒愣，然后就是喊姑媽，沒有多大一會兒大表姐來了，“你自己不會穿衣服嗎？”大表姐問我。“我的衣服姑媽昨晚上洗了”“哦！我去看看干了沒有？”很快大表姐來了，“你的衣服還沒干，還是穿你二姐的吧”我有點猶豫，不肯穿女孩子衣服，“小屁孩，你才多大？還不肯穿女裝了？”無奈，只好任表姐幫我穿好衣服。吃完早餐，跟著表姐們上街了，姑媽還讓表姐多照看著自己。 瘋了一天，晚上依然停電，表姐們依然帶我去香樟樹下玩，我還是會陶醉其中的幽香，坐在樹下嗅著好聞的味道，看著表姐們婀娜多姿的身影。童年的第一次有了記憶，美麗的一切，讓我默默地記錄在心里。 轉眼之間三天過去了，父親也完成了出差的任務，回到宣城。晚飯的時候，父親問起了姑父，這時候我才想起來一直沒有見到姑父，“你姐夫一直在學習班學習，學習期間不允許回家。”姑媽告訴了父親，我才知道為什么見不到姑父了。晚上，我只能跟父親睡覺了，父親喜歡抽煙，我聞得特難受，想起跟大表姐睡的三晚，心中特別留戀，表姐身上自帶體香，好聞極了。父親滿身煙味與表姐身上的味道，有著天壤之別。 短暫的走親戚，我是真的不想離開姑姑家，也特別依戀表姐……表姐們把我們父子倆送到了火車站，上火車的時候，我哭了，手伸向表姐，好想表姐把我抱回去，失望了，火車還是緩緩的開走了。 幾十年彈指一揮間，歲月無情，蒼老了當年的幼童，而今回想起那些美好，依然懷念表姐們的清秀美麗，然而，表姐們在我心里永遠定格在那個年代的美好，無論怎么回憶，表姐還是當年的表姐，因為我沒見到過表姐們衰老的樣子，今晚，月亮很亮，香樟樹的花香依然讓我陶醉其中，聞著幽香，想著過去的美好！ 香樟樹正在開花背景音樂/越戰老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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