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字來源:黃州網絡推介官 歷紅英</p><p class="ql-block">圖片來源:網絡</p> <p class="ql-block"> 站在蘇公亭下,總覺得空氣中浮動著東坡先生的煙火氣。若要在這遺愛湖畔支個茶攤,我定要煮一壺“東坡飲”——把東坡先生跌進泥沼里的苦,釀成舌尖上的甜。</p> <p class="ql-block"> 茶底要選英山的云霧茶,當茶葉在粗陶壺里滾沸時,能讓我想起東坡先生在臨皋亭“夜飲東坡醒復醉”的夜。茶湯煮得濃釅,琥珀色里泛著冷綠,一口抿下去,舌尖先被苦得發緊——這是先生初到黃州時“自笑平生為口忙”的澀;是雪堂四壁透風時“破灶燒濕葦”的蒼涼。</p> <p class="ql-block"> 先煮出清苦底子,看云霧葉片在滾水里舒展,像極了先生在赤壁泛舟時展開的衣袖;像他烏臺詩案后貶黃州的夜,竹杖芒鞋踏過泥沼的澀和“揀盡寒枝不肯棲”的孤清。茶要濾得濃些,看琥珀色在杯底便想起他赤壁賦里“寄蜉蝣于天地”的慨嘆。抓一把剛剝的嶺南荔枝丟進去,指尖壓破果肉的瞬間,汁液順著杯壁滑進茶里,這是先生寫給朝云的“不合時宜,惟有朝云能識我”;“不思量,自難忘”,苦中藏著他的透心甜,這甜,甜得深沉……。</p> <p class="ql-block"> 奶水傾入茶湯的剎那,苦與甜絞成太極圖般的紋路,乳白與茶綠絞成漩渦,恍惚看見他在東坡雪堂潑墨,濃淡相宜間“胸有成竹”。多像他在東坡種稻時,泥濘里掙扎著冒出的稻芽。這飲里藏著村頭老翁送他的半壇米酒,藏著朝云唱《蝶戀花》時的眼波,藏著黃州老農教他種稻的粗糲手掌,苦底子上漫開的甜,藏著他把“揀盡寒枝”的孤清,釀成“竹杖芒鞋輕勝馬”的從容,是他“且將新火試新茶”的溫柔韌性。最后再堆上兩勺炒得金黃的糯米碎,聽米粒在杯底沙沙響,多像他在沙湖道中,竹杖敲著碎石子的“嗒嗒”聲。</p> <p class="ql-block">喝這杯茶要仰頭牛飲:</p><p class="ql-block"> 第一口吞茶湯,云霧的桂花香混著奶的濃醇,像他被貶時仍能“一蓑煙雨任平生”的硬氣,直撞喉嚨卻回甘迅猛,仿佛看見他在臨皋亭外,對著長江喊出“大江東去”的酣暢;</p><p class="ql-block"> 第二口嚼荔枝泥,蜜一樣的甜裹著果肉纖維的粗糲,像極了他與朝云“不合時宜,唯有卿知”的煙火愛情,甜里藏著細碎的疼,卻讓人舍不得咽下去;</p><p class="ql-block"> 第三口吸溜炒米碎,“咔嚓”聲里全是英山云霧的爽朗,混著桂花香在舌尖蹦跶,這不就是他在雪堂煮茶時,柴火燒得噼啪響的熱鬧勁兒嗎?</p><p class="ql-block"> 再吸溜一口茶飲,云霧的清冽裹著奶脂香,恰似他泛舟時“浩浩乎如馮虛御風”的曠達;茶湯的澀裹著荔枝甜直撞舌尖,恍惚看見他在沙湖道中遇雨,竹杖芒鞋卻笑出“一蓑煙雨任平生”的疏朗;在臨皋亭夜飲,醉后推窗見江心月白寫下“夜飲東坡醒復醉”的率性……。</p><p class="ql-block"> 最后嚼碎炒米與荔枝,苦、甜、韌、香在舌尖混戰,分明是他一生顛沛卻始終“莫聽穿林打葉聲”的磊落。原來人生最濃的滋味,都藏在這苦甜交織的漩渦里,像他在《寒食帖》里寫的“也擬哭途窮,死灰吹不起”。原來人生最動人的感覺,都在這一苦一甜的碰撞里,像他在《定風波》里寫的“回首向來蕭瑟處”,轉頭卻見茶盞里浮著“也無風雨也無晴”的月光,多像他把黃州的苦日子嚼碎了,熬成“人間有味是清歡”“此心安處是吾鄉”的通透。</p> <p class="ql-block"> 這哪是一杯奶茶?分明是把英山的云霧、蘇公的曠達,還有大別山的硬朗全煮進了這一杯飲里……。苦是山的骨,甜是云的魂,嚼著炒米碎喝下去,仿佛能嚼出千年光陰里,那個把失意泡成清茶的老頭,藏在茶湯深處的笑。</p> <p class="ql-block"> 若有人問起這茶名,就對著東坡赤壁的方向拱拱手:“喚作“東坡飲”吧!《滿庭芳·歸去來兮》——人生難測如茶湯冷暖,但總有一口甜,值得你捧著杯子,在黃州的街頭,慢慢喝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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