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媽媽的模樣</p><p class="ql-block"> 作者:惠風(fēng)和暢</p><p class="ql-block"> 美篇號:13186942</p><p class="ql-block"> 圖片:網(wǎng)絡(luò)</p> <p class="ql-block"> 一、花影中的媽媽</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小時候的院子,是被四季花香浸透的童話世界。推開臥室的木窗,眼前便鋪開一片姹紫嫣紅:東南角的老桂花樹總在金秋率先綻放,金燦燦的花簇壓彎枝椏;西側(cè)的菊花圃隨著秋意漸濃,白菊清雅、黃菊燦爛,粉菊如霞,層層疊疊的花瓣像被精心梳理過的綢緞;窗臺下的金邊蘭舒展著鑲著金邊的葉片,在晨光中泛著細(xì)碎的光澤;墻角的仙人掌頂著毛茸茸的花苞,靜靜積蓄著綻放的力量;還有那株黃桷蘭,每當(dāng)夏日來臨,乳白的花苞便綴滿枝頭,香氣清幽綿長。</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月季攀著竹籬笆生長,大紅色的花瓣層層疊疊,宛如燃燒的火焰;白色的茉莉星星點點地綻放在綠葉間,每當(dāng)夜幕降臨,便散發(fā)出醉人的甜香。繡球花團(tuán)成一個個淡紫色的球,花瓣上凝結(jié)的露珠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光。紫藤沿著木架蜿蜒而上,垂下一串串淡紫色的花穗,風(fēng)一吹,便像紫色的瀑布般輕輕搖晃。角落里的金桔樹格外亮眼,春日里開滿米白色的小花,到了秋冬,圓潤的果實掛滿枝頭,黃澄澄的像小燈籠般在陽光下閃爍。墻角的金銀花悄悄爬上磚墻,黃白相間的花朵散發(fā)著若有若無的清香。</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這些植物,都是媽媽的寶貝。每天清晨,當(dāng)?shù)谝豢|陽光爬上窗欞,我總能看見媽媽蓬松的卷發(fā)微微凌亂,發(fā)梢還沾著些許夜露。她穿著素色襯衫,下身配一條深色長褲,披散著微卷的頭發(fā),手持藍(lán)白相間的鐵皮水壺,她穿行在花叢間的身影,與飄動的花瓣相映成趣。水壺嘴劃出優(yōu)美的弧線,晶瑩的水珠灑落在葉片上,順著葉脈緩緩流淌,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暈。</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媽媽澆花時的神情格外專注。微卷的發(fā)絲垂落額前,她半蹲著身子,手指輕輕撥開葉片,讓水流精準(zhǔn)地落在根部。給金邊蘭澆水時,她總會小心翼翼地避開葉片;給仙人掌澆水時,又會放慢速度,讓水分慢慢滲透進(jìn)干燥的土壤。遇到含苞待放的黃桷蘭,她不自覺地彎起嘴角,指尖輕輕拂過花苞,蓬松的卷發(fā)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她踮起腳給攀援的月季和紫藤澆水,蹲下身子仔細(xì)澆灌金桔樹的根部,水珠濺在圓潤的果實上,折射出細(xì)碎的光芒。</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站在臥室的窗前,我總能清晰地看見媽媽的面容。晨光為她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細(xì)碎的汗珠掛在鬢角,微卷的頭發(fā)被汗水浸得有些濕潤??伤旖鞘冀K掛著溫柔的笑意,時而彎腰查看菊花的長勢,時而踮腳修剪桂花樹的枯枝,時而輕輕撫摸金桔樹翠綠的葉片。每當(dāng)她抬起頭,與窗內(nèi)的我目光相遇,便會笑著向我揮手,眉眼彎彎,滿是慈愛,蓬松的卷發(fā)在風(fēng)中輕輕舞動,與滿園的花草共同構(gòu)成一幅溫暖的畫卷。</p> <p class="ql-block"> 二、暮色中的媽媽</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暮色漸濃時,客廳的老藤椅便成了媽媽的專屬座位。她總坐在那里,膝頭攤開未織完的毛衣,竹針在指間上下翻飛。夕陽透過紗簾灑在她蓬松的卷發(fā)上,鍍上一層溫柔的光暈,隨著織線的牽引輕輕晃動。無論是我背著書包放學(xué)歸來,還是婚后帶著行李回娘家,一推開門,總能看見這樣溫暖的畫面——媽媽放下手中的毛線,笑著起身迎接,眼角的笑紋像綻放的木槿花,盛滿了無盡的慈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讀書時,每天傍晚推開家門,總能看見媽媽專注織毛衣的側(cè)影。她的目光時而落在毛線針上,時而望向門口。聽見我的腳步聲,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快步迎上來,接過我沉甸甸的書包,笑著說:"累壞了吧?快洗洗手,喝點水。"轉(zhuǎn)身又變魔術(shù)般從廚房端出溫?zé)岬狞c心,看著我狼吞虎咽的樣子,眼里滿是疼惜。</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織毛衣時的媽媽,仿佛有著神奇的魔力。毛線團(tuán)在她手中聽話地流轉(zhuǎn),竹針穿梭間,柔軟的毛線漸漸變成溫暖的衣料。她一邊織,一邊哼著古老的歌謠,那輕柔的聲音,像春日的微風(fēng),撫平我一天的疲憊。有時織到興起,她會舉起織了一半的毛衣,在我身上比劃,眼里閃著期待的光:"等織好了,保準(zhǔn)暖和又好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結(jié)婚后,每次回娘家,推開門依然能看到媽媽坐在老藤椅上織毛衣的身影。歲月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跡,鬢角的白發(fā)又添了幾縷,手上的褶皺更深了,但笑容卻從未改變。她總是第一時間迎上來,接過我手中的行李,絮絮叨叨地問著近況,言語間滿是牽掛。坐下后,又拿起未織完的毛衣,一邊織一邊聽我講述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時不時插上幾句關(guān)心的話語。</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那些年,媽媽織的毛衣堆滿了我的衣柜。有厚實的高領(lǐng)毛衣,陪我度過寒冷的冬天;有精致的開衫,伴我走過溫暖的春日。每一件毛衣都傾注了她的愛,針腳細(xì)密,柔軟舒適。穿著媽媽織的毛衣,仿佛被她溫暖的懷抱包圍,無論走到哪里,都不會感到孤單。</p> <p class="ql-block"> 三、菊香中的媽媽</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秋日的陽光溫柔地傾灑在院子里,金黃的菊花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曳,像是在向我和媽媽招手。我和媽媽相視而笑,默契地拿起竹籃,開始采摘那些飽滿綻放的菊花。</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指尖觸碰到花瓣的瞬間,柔軟又帶著一絲清新的涼意。媽媽的動作嫻熟而溫柔,她一邊采摘,一邊輕聲告訴我:“挑花瓣緊實、顏色鮮亮的摘,這樣曬出來的菊花茶才香?!蔽艺J(rèn)真地點點頭,學(xué)著媽媽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將一朵朵菊花放進(jìn)竹籃。不一會兒,竹籃就裝滿了,金燦燦的菊花堆得高高的,仿佛盛滿了整個秋天的陽光。</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們把菊花平鋪在干凈的竹匾上,放在院子里通風(fēng)又向陽的地方晾曬。秋日的陽光不似夏日那般熾熱,而是帶著幾分慵懶與和煦,輕輕撫過菊花的每一片花瓣。媽媽時不時地過去翻動一下,讓每一朵菊花都能均勻地接受陽光的親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等待的時光總是格外美好。在菊花晾曬的日子里,院子里彌漫著淡淡的菊香,那香氣清幽淡雅,隨著微風(fēng)飄散在空氣中,沁人心脾。終于,經(jīng)過幾天的晾曬,菊花變得干燥輕盈,像是被陽光賦予了新的生命。</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媽媽取出精致的白瓷茶具,將曬干的菊花放入茶壺。滾燙的熱水注入的瞬間,原本蜷縮的菊花在水中慢慢舒展,仿佛又回到了盛開的模樣。清澈的茶湯漸漸染上了淡淡的金黃,裊裊熱氣升騰而起,帶著濃郁的菊香撲面而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和媽媽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捧著溫?zé)岬牟璞?。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偶爾有一片落葉打著旋兒飄落。我們小口啜飲著菊花茶,甘甜中帶著一絲清苦,那滋味在口中散開,讓人回味無窮。媽媽笑著說起我小時候的趣事,我也分享著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歡聲笑語在院子里回蕩,和著菊香,編織成一段溫暖而美好的時光。</p> <p class="ql-block"> 四、夢想中的媽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夜晚,書房被臺燈暈開的黃色光芒溫柔籠罩,靜謐又溫馨。媽媽坐在我身旁,目光飄向遠(yuǎn)方,緩緩開啟了話匣子,那些關(guān)于她青春歲月的故事,如潺潺溪流,在這寧靜的夜晚流淌開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提及少女時代,媽媽的眼中瞬間閃爍起璀璨光芒,仿佛被注入了無盡活力,周身散發(fā)著對未來的無限憧憬。那時的她,成績優(yōu)異,滿心都是對知識的渴望和對教育事業(yè)的向往,夢想著有朝一日能站在三尺講臺上,把知識與愛傳遞給每一個孩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然而,命運弄人。正當(dāng)她懷揣夢想全力沖刺時,“文化大革命”爆發(fā)了。學(xué)校停課,教育系統(tǒng)癱瘓,高考取消,大學(xué)停止招生 。即便成績出眾,她也只能無奈中斷學(xué)業(yè),錯失進(jìn)入大學(xué)深造的機會。她眼睜睜看著夢想的火苗在時代的狂風(fēng)中搖曳,卻無能為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文革”結(jié)束后,生活的節(jié)奏被打亂,為了生計,媽媽進(jìn)入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成為了一名會計。但在那些忙碌于賬目與報表的日子里,她心中對教育的熱愛從未熄滅,只是被小心珍藏起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媽媽轉(zhuǎn)過頭,目光堅定地看著我,語重心長地說:“孩子,媽媽這輩子沒能實現(xiàn)當(dāng)老師的夢想,希望你能替我完成。去追逐更高的學(xué)業(yè),去站在那神圣的講臺上,把知識的火種傳遞下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用力地點點頭,將媽媽的期許深深印刻在心底。在她那泛黃的日記本里,我看到了她青春的痕跡,字里行間的夢想與熱情,即便被歲月塵封,依然熠熠生輝。那些未曾實現(xiàn)的夢想,此刻化作最明亮的星辰,落在我的肩頭,照亮我前行的方向。我把這份力量悄悄裝進(jìn)成長的行囊,帶著媽媽的期望,勇敢地邁向未知的遠(yuǎn)方 。</p><p class="ql-block"> 如今,窗外,月光爬上窗臺。我忽然明白,那些深夜里的故事,那些泛黃日記本里的憧憬,早已在歲月里釀成了傳承的力量。如今我站在講臺上,不僅是為了完成一個人的夢想,更是在延續(xù)無數(shù)個如媽媽般的人,對知識、對教育最純粹的熱愛。</p> <p class="ql-block"> 五、美食中的媽媽</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盛夏的日頭把柏油路曬得發(fā)軟,空氣里蒸騰著熱浪,連樹梢的蟬都叫得有氣無力。媽媽作為商場會計,總跟著老板四處采購貨物。這天她頂著毒辣的太陽,從水果批發(fā)市場帶回圓滾滾的西瓜,汗水浸透了她的后背,在藍(lán)布衫上暈開深色的痕跡,可懷里的西瓜始終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像護(hù)著寶貝似的。</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一進(jìn)家門,媽媽顧不上擦汗,就忙著把西瓜浸在井水里降溫。清涼的井水漫過翠綠的瓜皮,竹籃里漸漸浮起細(xì)密的水珠,像是給西瓜裹上了一層薄紗。我們姐弟仨早就趴在涼席上,眼巴巴地望著廚房,不住地咽口水。</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咔嚓”一聲脆響,西瓜裂開了紅瓤黑籽的甜蜜。媽媽將切好的月牙狀瓜塊擺進(jìn)白瓷盤,總是先把中間最沙最甜的部分分給我們。哥哥狼吞虎咽,吃得汁水四溢,連嘴角都沾著紅瓤;姐姐則把瓜籽攢在手心,打算曬干了留著炒著吃;我舉著西瓜大口啃著,吃得滿臉通紅,連衣服上都滴滿了汁水。媽媽就笑著用毛巾給我們擦臉,嘴里念叨著“慢點吃,別噎著”,自己卻只挑邊角泛白的瓜皮,吃得津津有味。</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除了西瓜,媽媽跟著老板做生意時,還會帶回各種水果。蘋果紅彤彤的,咬一口汁水四溢;梨子黃澄澄的,清甜潤肺;橘子剝開金黃的果皮,一瓣瓣果肉像小月亮。每天上下學(xué)經(jīng)過商場倉庫時,媽媽總會掀開苫布,讓我們挑最新鮮的水果吃。我們抱著蘋果邊啃邊走,引得路邊的小孩直咽口水,投來羨慕的目光。有個小孩忍不住問:“你們家怎么總有這么多水果呀?”我驕傲地仰起頭:“因為我媽媽會帶回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暮色漸濃時,路燈一盞接一盞地亮起來。媽媽總會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家門口,手里提著容器廠蛋糕店的牛皮紙袋,濃郁的蜂蜜甜香透過紙袋飄出來,一下子就勾住了我們的饞蟲。我們迫不及待地圍過去,像嘰嘰喳喳的小鳥,眼巴巴地看著她打開紙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媽媽小心翼翼地取出金黃的蜂蜜蛋糕,表面淋著琥珀色的糖霜,在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仿佛撒了一層細(xì)碎的金箔。她拿出小刀,輕輕切開蛋糕,柔軟的海綿體緩緩回彈,香氣瞬間在屋子里彌漫開來。切蛋糕時,媽媽總是把最厚實松軟的部分分給我們,自己只掰下小小的一塊。</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看我們吃得眉眼彎彎,臉上沾滿奶油,媽媽眼角的皺紋里都盛滿笑意,滿足地說:“只要你們喜歡就好?!蹦切┠甑乃c蛋糕,早已超越了美食本身的意義。它們是媽媽愛的載體,是歲月里最溫暖的印記。她總能看透我們心底最微小的渴望,用這些甜蜜的小確幸,填滿我們成長的每個瞬間,讓平凡的日子都閃著幸福的光。</p> <p class="ql-block"> 六、廚房中的媽媽</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那些瑣碎的日常,在時光的沉淀下,串成了最美的項鏈。廚房飄出的飯菜香,是媽媽用煙火寫成的詩行。她總能把尋常食材變出花樣,灶臺的方寸之間,藏著最熨帖人心的溫暖。</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清晨五點,鐵鍋與木鏟的輕響準(zhǔn)時喚醒廚房。媽媽將隔夜的剩飯熬成綿密的白粥,切一碟脆生生的腌蘿卜絲,再把雞蛋打入熱油,滋啦一聲煎出金黃的溏心荷包蛋。當(dāng)我揉著惺忪睡眼走進(jìn)廚房,青花瓷碗里的白粥還浮著裊裊熱氣,溏心蛋的油花在粥面漾開,像落在晨霧里的太陽。</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午后的廚房飄著獨特的清香,媽媽正把蒸熟的茄子撕成細(xì)條,淋上用蒜末、香醋和辣椒油調(diào)的醬汁。深紫色的茄條裹著紅油,在青花瓷盤里堆成小山,撒一把翠綠的蔥花,就是最下飯的涼拌茄子。她做的“雪壓火山”更是一絕——紅彤彤的番茄切成薄片,碼成小山形狀,頂上淋一勺綿密的白糖,紅白相間的模樣煞是好看。舌尖觸到冰涼的糖霜時,酸甜的番茄汁在齒間爆開,暑氣瞬間消散。</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藤藤菜上市的季節(jié),媽媽會在傍晚摘下最鮮嫩的菜尖。鐵鍋里的菜籽油燒得冒煙,蒜末與干辣椒一放,立刻騰起嗆人的香氣。嫩綠的藤藤菜倒進(jìn)鍋里,用竹筷快速翻炒,撒一把細(xì)鹽,不出兩分鐘就裝盤上桌。脆嫩的菜莖帶著微微的焦香,連最后一口菜湯都要拌著米飯吃光。</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若是聽見樓下傳來“賣豆花——”的吆喝聲,媽媽必定會掀開紗窗應(yīng)一聲。不一會兒,就能看見她提著青花瓷碗下樓,再端著顫巍巍的嫩豆花回來。她用自制的辣椒油、生抽、蔥花和蒜泥調(diào)一碗蘸水,雪白的豆花裹滿紅油,送入口中,軟嫩爽滑,香辣味在舌尖炸開。我們總愛用勺子挖著吃,看豆花在碗里輕輕晃動,像一朵盛開在湯汁里的白玉蘭。</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深夜的廚房永遠(yuǎn)亮著暖黃的燈光。無論我加班到多晚,推開門總能看見媽媽歪在廚房的椅子上打盹,鍋里煨著的湯還冒著熱氣。她聽見響動立刻驚醒,揉著眼睛起身:“快洗手吃飯,今天燉了你最愛喝的蓮藕排骨湯。”瓷碗里的排骨燉得軟爛,蓮藕吸飽了湯汁,在燈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這些藏在廚房褶皺里的細(xì)碎時光,隨著飯菜香滲入記憶深處。每一道菜,都是媽媽寫給生活的情書,那些普通的食材,經(jīng)她的手變成了最珍貴的人間美味,在歲月里釀成永不褪色的溫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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