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與雪花共舞【文學欣賞】

亦詩亦游

愛與雪花共舞【文學欣賞】 ——賞譯劉芷瑜的系列現代長詩《雪花辭》 文/亦詩亦游 題記： 當愛與雪花共舞，一切的結局都有了定數。 一誰見了羅敷，都會情不自禁地駐足、觀賞，甚至忘了手頭的勞作，忘了匆忙趕路?？梢韵胍姡菆鼍笆呛蔚扔鋹偤透腥?。好詩，好文，也應具這樣的魅力。就像她的美麗，詩也十分可人。曾為她的現代詩《紅樓夢人物》系列、《海邊情詩》系列，作過一點粗淺演繹。今又讀《雪花辭》，風格依然那么清新、靈動、通透，就像她的為人。每一節，每一句，都在吟唱一個永恒的主題——愛的詠嘆調。欣賞，一如既往，不用問為什么。 二以物喻人，物我映襯，相輔相成。以雪花的名譽，傾訴“我”在追求愛的路上的起始、經歷和結局。不是斷章，是系列地表達，可以盡興地傾吐，可以天馬行空，可以淋漓盡致地揮灑，卒章顯志。這是劉芷瑜寫詩的風格，就像她的飲酒，不喝它個翻江倒海絕不言快。人非草木，更何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歸時方始休”的情懷。明知道“這場雪，不該下”；明知道，“故事沒拉開帷幕”，“涼涼”的結局就已料見；明知道，“愚蠢”，“被當球踢”，撞得頭破血流，奔赴愛的果敢還是無法扼制。恐懼、遲疑到堅定、執著，本身就是兩個矛盾體。可見，愛的誘惑力有多強；可見，性格對命運的影響有多深。“我的前世是水/經過了潛伏，沉淀、醞釀/沸騰與升華/成了雪花”我的身心，是潔白的，我的軀體，是涼涼的。涼涼，并不妨礙我對未來的憧憬與熱望。我要一雙翅膀，變成飛蛾，我不想在這毫無人情味的冰冷世界“寫詩，舞蹈，修煉”，沖破“佛經與木魚”的禁錮，奔向人間煙火。為愛，“不怕遙遠，不計后果”。為愛，義無反顧，何惜粉身碎骨。愛的奔赴與堅韌可見一斑。 三情，復雜而多變。起初的印象，或喜歡，或厭惡，到后來的了解，再到后來的深入，或許就成為改變的理由。每片雪花，都是一個鮮活的生命載體。她們在紅塵中的地位，往往決定她們的體面和尊嚴。“一片雪花躲在萬千雪花當中/與我說話我駐足/仰望/她在高處沖我微笑”在陌生的城市里，在卑微的炎涼中，對那些高高在上，我只能仰望。她能對我“微笑”，這是多么奢侈！你的身份不如人，別人連跟你說話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影響了自己的形象。通過不懈地努力，你的人生有了起色，朋友也逐漸多了，也有人敢和你靠近。當你的地位超越了她，她也變成當初的你。“再后來/她已在我的腳下/為了靠近我/不惜將自己一再放低”當你成為萬朵雪花中的翹楚，那片當初不敢接近你的，如今在你面前，將自己的身子，放低，再放低，以至于善良的你，不敢邁步，生怕一不小心傷害到她。因為你是懂感恩的人，你一直未忘當初的“微笑”，沒忘人性在她身上一直閃耀，她沒有同流合污。當她以她的善與情，證明她的飛蛾撲火的熱烈時，你沒有失去理智，你“蹲下身子”，“嚴厲地”對她剖開心扉：“潔白的你/從哪里來/請再回到哪里去人間太臟/不適合你”。為什么這樣決絕，是因為真情換來了真情。人不是一成不變的，紅塵的大染缸，有幾人能遺世獨立？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怯懦卑微的我了，而你依然擁有那顆晶瑩的心。我的靈魂被染黑，已不值得你為我赴湯蹈火。還是去尋找你應有的歸宿吧。拒絕，不是愛已不在，而是愛得更深沉更純粹。無論世態如何變遷，守住那顆善良，那份純真，人性的光輝，依然不會泯滅。 四歷盡人事的洗禮，看透世人的嘴臉，走過世路的溝溝坎坎，曲曲彎彎，明明暗暗，沒有悲喜，心再無波瀾，一切都風輕云淡。一切的面具，一切的虛情，一切的攻心，請不要來打擾。黛玉堅信愛情，輸得很慘。鮮花再美，終歸泥土，還是做我的雪花吧，即便被大地融化，我的靈魂依然不朽。既然選擇了，既然無法選擇，既然沒有退路，那就給生活一個姿態，那就給執著一聲肯定地回復：不毀你，不誤我，彼此尊重，便是安好。多么明朗，多么通透，多少達觀。愛，原本就應該有的樣子。 五青色，不含任何雜質的雪花，滿心歡喜地奔你而來，而你卻把她帶入“骯臟的溝渠”，到處都是黃泥地，你傷她傷得不淺，你也讓自己萬劫不復。既然把愛經營得如此“支離破碎”，那就放手，互不打擾，各自珍重。愛如養花，澆灌，才不至于枯萎。作為和不作為，帶來兩種不同結果：一個枝繁葉茂，一個衰敗枯萎。愛，也需要用心來經營。 六人生處于十字路口，彷徨再三，“翻看陳年舊賬”，余溫尚存，是一切糾葛的緩沖濟。“手里握著一把劍/明晃晃的/磨了三天三夜/幻想了三天三夜/也糾結了三天三夜……”終于，還是斬斷吧，對彼此都有個交待。當愛走到盡頭，糾纏，傷害，孽緣在繼續惡化，天理難容。當愛不再有意義，決絕是你唯一的選擇。 七“我從遙遠走來”有一顆“春天般的心”。愛，不能流于表面的光鮮亮麗，這還遠遠不夠。我要將你我反鎖在一起，時刻都能聽得到彼此的心跳，窺見兩顆鮮活的血色。有趣的靈魂，深刻的思想，廣闊的胸懷，才是鞏固愛的基石。愛的方向，一直很清醒。 八“如果有一天/你要離開/你一定有你的理由/我太粗心/一定是我做得不夠好”善于檢討和反思，才是維系愛的相處之道?？v有萬般不舍，尊重了你的選擇，也維護了我的尊嚴。即便愛已成雪水，消逝得無影無蹤，我還會常?；赝浶腋５臅r光。它將化為我繼續憧憬美好未來的信念。豁達，理智，感恩，是面對結局的最好狀態。 九詩的最后一段寫到：“走到最后/孤單的那朵/向春風泄了密春天冷冷地笑了/抓走了所有的雪花包括告密者/沒給愛情留一個活口……”詩人以樂觀的哲思，俏皮的言語，總結了愛最終的收場：空，就如這春季漫天飄舞的雪花。愛的結局，令人深思，你清醒了嗎？ 十系列長詩，由十一段文字組成。以雪花為喻，通首以愛為主線，借雪花的一生，來寫人的一生，愛的一生。對美好的渴望，彼此的相處之道，愛的維護與應有的理智，都做了主觀或客觀地詮釋。如果說，親情不需要太多的努力即可獲得，那么友情愛情，則需要更多的付出。宿命也是不可回避的現實。任你才高八斗，任你神通廣大，任你天賜潘安貌，任你廣廈千萬間，其結果，都是無法控制的。盡管如此，最終，詩人還是堅信愛，憧憬愛。愛，一直在路上。 2025.4.22 注：羅敷，出自漢樂府詩《陌上桑》中的女主人公秦羅敷。 附錄： 雪花辭（組詩系列11首） （一） 文/原創/劉芷瑜 這場雪，很美，但不該下就像這段情明明不該開在雪花里卻開了 被我遏制了多次，無效如今還在蔓延背后定有一個強大的操縱者不知是誰 故事還未拉開序幕就能看到冷調的結局何必繼續非要把涼涼走一遍 也許是因為勇敢也許是因為不甘或者是在求證什么又或者要的就是這個過程 愚蠢的人只喜歡做愚蠢的事情把自己當鐵千錘百煉把自己當球反復撞擊南墻 我也是一個愚人不會語言只會配合 雪，下吧，下吧沒人能攔住你祈求你豐收，卻不問你豐收雪，飄吧，飄吧目標是大地，不管明天雪，飛吧，飛吧只奔自由，莫問前程 （二） 我的前世是水經過了潛伏，沉淀、醞釀經過了沸騰與升華終于在今世，這個冬天把自己變成了一片雪花從此，白，冷，涼就是我的屬性身體是白的，心也是白的身體是冷的，心也是冷的連夢，也是涼涼的 這不是我的最終追求我要的是一雙翅膀，羽翼茂盛的樣子足夠能讓我，順利到達想去的地方我不可能永遠在冬天里生活在冰封的舞臺上寫詩，舞蹈，修煉 來世，我要卸下防備扔下佛經與木魚蛻變成蛾向著茫茫人間的煙火向著萬丈紅塵中的紅向著闌珊霓虹閃爍的光不怕遙遠，不計后果義無反顧地飛奔而去…… （三） 一片雪花躲在萬千雪花當中與我說話我駐足，仰望她在高處沖我微笑 后來，她在我身旁像一只蝴蝶的樣子落到我的肩上與我平行向前 再后來，她在我的腳下為了靠近我不惜將自己一再放低 我不敢邁步，無法前行雪花是愛我的用飛蛾撲火的方式卻不能成為我，踐踏她的理由 我蹲下身子嚴厲地說潔白的你，從哪里來請再回到哪里去人間太臟，不適合你 我，已不是我只是一個會移動的黑點你的顏色多像藥啊卻解不了我的毒春滿人間就是一句謊言 （四） 一片雪花，多像一片白色的羽毛不溫不火不悲不喜面龐平靜地飄著 以天為界跳下的那一刻就沒準備再回頭 從此不想給予從此不想接受從此成為陌路 關上心門之后不要再來靠近這種方式不是愛是打擾請收起你那含情脈脈的面具退下吧你的戲情部分到此結束 雪，下落的速度改變了越來越快像林妹妹一樣吞下太多的心事身體也是越來越沉了…… （五） 這場雪，是沖著美好的畫面而來的是你引領她，下著下著就改變了方向終于落進了骯臟的溝渠本應該是幸福的日子卻被你經營的支離破碎不得不，早早收場 這場雪，不是雪是植物是無數朵開在冬天里的白玫瑰純真，率性，勇敢，無所畏懼但她還需要成長與完善需要水分 結果，你一日不澆灌是無心，是忘記兩日不澆灌，應該就是選擇三日不澆灌她能給予你的只有枯枝 生命，不會重來愛，也不會 （六） 一朵雪花，委屈，彷徨又一次的十字路口又一次痛苦的選擇 懷揣著一本沉甸甸的舊賬本記載著一些陳年往事特別是與情有關的瑣瑣碎碎 手里握著一把劍明晃晃的磨了三天三夜幻想了三天三夜也糾結了三天三夜 是時候出擊了左劃右劃砍掉與你有關所有枝枝蔓蔓的記憶還有蛛絲馬跡 只有劍知道斬草必須除根一笑是泯不了情仇的 （七） 如果把一只色彩斑斕的蝴蝶放進飛舞的雪花之中不知蝴蝶會喜歡哪一朵不知雪花們會不會改變航線不再下落 不知蝴蝶會不會愛上這里設立界碑當上國王雕梁畫柱，建造亭臺樓榭廣納愛妃 雪花們會不會，明爭暗斗大打出手，拼個你死我活 國王會不會不要大好河山夜夜歌舞升平夜夜攔住美人的腰夜夜酩酊大醉 雪花們會不會用現代的方式現代的姿勢滿足國王的各種需求開花需要借口不開花也需要理由 國王會不會是個明君一朵蒼白，貧血，害有心口病的雪花是會得到救治還是會被打入冷宮 （八） 我從遙遠走來經過春天也帶著一顆春天的心走近你欣賞你的一顰一笑和你靈魂深處，隨時變化的每個細節 這還遠遠不夠我要走進你的心里然后把自己反鎖在此致使我們的呼吸里從此就有彼此的成份 我要的不是一時的耳鬢廝磨相濡以沫我要把你的整個余生都并入我的版圖 我還要模仿你的潔也模仿你的白你妖嬈的舞蹈和纏纏綿綿的語言 我不否認這場雪與風月有關 （九）如果有一天，你要離開你一定有你的理由我太粗心一定是我做的不夠好 我不擅長表達也不擅長挽留但也不會幫你梳理翅膀送你去飛翔送你去遠方 我要把我的心冰封在原地冰封在雪中讓血液變成水讓淚滴去輪回最終還是會變成一片雪花站在離你最近的地方默默地守護你 （十） 雪花不是一個空心人她是有情緒的高興時是火憤怒時是冰也常常有愛恨交織的時候不能分清東西 向南走兩步向北走兩步在愛的路上忘不了傷口在恨的路上想著曾經的甜 沿著這條路走不到幸福放棄這條路找不到歸處 飄，就是一生的語言漫山遍野的傾訴聽不懂的人也是漫山遍野得多 寥寥無幾能懂的都去了燈火闌珊處 （十一）這場雪，很密洋洋灑灑，不是在趕路而是在抒發春天遲早會到的機會不多了盡管抒發的詩行粗心的人看不見無心的人看不懂 一朵向另一朵靠近是勇敢一朵擁抱著另一朵是緣分一朵被另一朵融化是感動 一朵愛著另一朵的愛一朵幸福著另一朵的幸福卿卿我我的動作隱秘卻地動山搖 走到最后孤單的那朵向春風泄了密春天冷冷地笑了抓走了所有的雪花包括告密者沒給愛情留一個活口……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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