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夢想（八）

流浪紳士

<p class="ql-block">乘桴居士</p> <h1><span style="font-size:22px;">1978年2月初，我到北京大學報到。進校后一個鮮明的感覺是，北大三多：圖書館藏書多，校園文化活動多，來學校的名人多。</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北大圖書館藏書量已達數百萬冊，居全中國各個圖書館藏書量第二（僅次于北京的國家圖書館）、全國高校圖書館藏書量第一。藏書中包括中文、西文、東方文、俄文書等各類書籍。</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前面多次提到，自童年、少年起，夢想當作家的我，一直很難借閱到想看的書。所以，不難想象，當我第一次走進北大圖書館，看到排排書架上各類藏書琳瑯滿目，我真好似一個饑腸轆轆的人，突然闖進了滿是美味佳肴的飯堂，實在是難以按捺住大快朵頤的貪婪。我開始不間斷地借閱文學名著，經常上基礎課和專業課的時候，坐到教室的后排，埋頭讀文學書。讀過的外國作家的小說和詩集依然還記得的有：俄羅斯作家托爾斯泰的小說《復活》、《安娜卡列尼娜》，詩人普希金的《抒情詩選》；法國作家大仲馬的小說《基督山伯爵》，小仲馬的小說《茶花女》；英國作家狄更斯的小說《大衛科波菲爾》，詩人拜倫的長詩《唐璜》、雪萊的《抒情詩選》。讀過的中國作家和詩人的作品有：巴金的小說《家》《春》《秋》，周立波的小說《暴風驟雨》，趙樹理的小說《小二黑結婚》，郭沫若的詩集《女神》，印象特別深刻的是讀到穆旦的詩集……。此外，當時讀過兩本名人傳記——盧梭的《懺悔錄》和卓別林的《自傳》。</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一直到進了北大，我才讀到穆旦的詩以及他的部分譯著（上面提到的普希金抒情詩，拜倫的長詩《唐璜》和雪萊的抒情詩，都是穆旦翻譯的）。穆旦詩，真真猶如杜鵑之啼血。他的《森林之魅——祭胡康河上的白骨》和《冥想》，讀過后，令我有刻骨銘心之感。</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森林之魅》創作于1945年。如果穆旦沒有1942年隨中國遠征軍赴緬抗日、野人山撤退的親身經歷，豈能寫出這樣的詩句：“你們的身體還在掙扎著想要回返，而無名的野花已在頭上開滿”“你們受不了要向人講述，如今卻是欣欣的林木把一切遺忘”“沒有人知道歷史曾在此走過，留下了英靈化入樹干而滋生”？如果穆旦沒有親見一幕幕生與死、血與火的場景，沒有經過一番番希望與絕望交織的煎熬，何從捕捉這樣一幅幅驚天地、泣鬼神的意象？</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冥想》創作于1976年5月，是穆旦歷經多年政治迫害，預感到生命進入暮年時創作的。他在《冥想》（之一）中寫到：“……我傲然生活了幾十年，仿佛曾做著萬物的導演，實則在它們長久的秩序下，我只當一會小小的演員?！彼凇囤は搿罚ㄖ┲袑懙剑骸啊蝗幻鎸χ鴫災梗依溲巯蜻^去悄悄回顧，只見它曲折灌溉的悲喜，都消失在一片亙古的荒漠，這才知道我的全部努力，不過完成了普通的生活?！薄囤は搿房梢砸暈槭悄碌┩砟甑木襁z囑，全詩以平靜的語調，對生命終極意義發出拷問，意境圣潔而蒼涼。1977年2月——此詩完成不足一年，穆旦便因突發心臟病去世。</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2px;">——未完待續</span></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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