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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的李子樹(小說)

夢里園林·孫震(原創)

老兵說事(590) <p class="ql-block">在付家臺的西頭,一座廢棄的磚窯靜靜佇立,宛如一位飽經滄桑的老者,見證著歲月的變遷。從磚窯再往前行便是一片水網沼澤地。這片沼澤地,仿佛是大自然遺落的一方神秘之境,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寂寥與陰森。</p><p class="ql-block">這片沼澤地的中央,一條蜿蜒的人工小渠如一條靈動的絲帶,穿梭其中。渠邊,兩個突兀的墳頭格外顯眼,黑土高高堆起,仿佛是歲月凝固的哀傷。上面用竹竿懸掛著的“清明吊子”,在風的肆意撥弄下,悠悠地轉來轉去,時而飄上,時而飄下,發出沙沙的聲響,在寂靜的空氣中,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p><p class="ql-block">緊挨著的另一個墳頭,有棵兩米多高的李子樹,孤獨地佇立著。它的枝干在風中微微顫抖,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哀愁。周邊雜草叢生,肆意蔓延,像是被遺忘的生命在角落里掙扎。墳頭上,同樣飄著“清明吊子”,與那棵李子樹相互映襯,更添幾分凄涼。這墳里的主人,是丁三娃子的老婆——李子。</p><p class="ql-block">而那座新墳,便是丁三娃子的。李子樹,是丁三娃子讓人為他的老婆栽種的。他念著的這個女人,這份深情,或許都寄托在了這棵李子樹上。</p><p class="ql-block">對于臺上的小朋友們來說,臺西這座磚窯可是躲貓貓的絕佳之地。站在窯頂,他們仿佛擁有了俯瞰天下的氣勢,居高臨下,那感覺,別提多威風了。然而,不遠處那片墳塋,卻如同一道無形的屏障,讓那些膽小怕鬼的孩子望而卻步。他們不敢一個人去那里玩耍,更不敢站上窯頂,去窺探那片神秘的墳地。</p><p class="ql-block">老人們常常坐在臺子前的大樹下,講述著這片土地的過往。以前,這里還是一片沼澤地、蘆葦蕩,宛如一片原始的混沌世界。戰爭時期,這里曾是一個后方醫院的傷員隱蔽所。無數傷員在這里與死神搏斗,最終,很多人還是沒能熬過去,被永遠地埋葬在了這兒。后來,為了興修水利,沼澤地被改造成了良田,可那些深埋地下的尸骨,卻隨著土地的翻動,一堆堆地露出了地面。于是,這里便成了后來臺上過世人的墓地。</p><p class="ql-block">從前,有人經過窯邊,傳說能隱約聽到一些詭異的聲音。那馬蹄聲,仿佛是千軍萬馬奔騰而來;那軍號聲,激昂而又悲壯,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戰火紛飛;那沖鋒的號子聲,充滿了力量與決心,卻也帶著無盡的悲壯;還有那男人女人的哭泣聲,聲聲入耳,如泣如訴。村里一個體弱多病的中年婦女,某個傍晚經過那里,剎那間,陰風陣陣,仿佛有無數的幽靈在耳邊低語、男人的哀嚎聲聲入耳、烈馬的嘶吼聲此起彼伏,她嚇得魂飛魄散,雙腿發軟,跌跌撞撞地回到家,便高燒不退,滿嘴胡言亂語。次日一早,便沒了氣息,又留下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傳說。</p><p class="ql-block">而那棵孤獨的李子樹,依舊在風中搖曳,仿佛在守護著這片充滿故事的土地,守護著那些逝去的靈魂。</p> 第一章:命運的轉折 <p class="ql-block">解放前的江漢平原,是一片被水網交織的迷宮,水患如同潛伏的猛獸,隨時準備吞噬這片土地上的一切。為了在這殘酷的環境中求得一線生機,人們以同族為單位,聚居在高高的臺子上。從遠處俯瞰,那一座座臺子如大海中的孤島,村子也因此得名“臺子”。</p><p class="ql-block">在臨近王劉河的地方,有一個臺子,住著的人皆姓付,故而被稱為付家臺。在這以付姓為主的大家族里,夾雜著幾戶外姓人。他們大多是早年逃荒至此,或是經親戚介紹而來,在這龐大的家族中,孤獨而又艱難地生活著。雖非同姓,但大家多少沾親帶故,倒也不存在大姓人家欺生的現象。丁三娃子便是其中一員。</p><p class="ql-block">當地人喚爺爺為爹爹,叔叔為爺爺。丁三娃子的爹爹和爸爸,皆是臺上一個大戶人家的長工,他的童年便是在雇主家度過的。付家臺是疫區,血吸蟲病如惡魔般肆虐,千家萬戶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下,時常能聽到“鬼唱歌”般的詭異聲響。某年,一場“走人瘟”如狂風般席卷而來,整臺整臺的人消失得無影無蹤。丁三娃子的爹爹和奶奶,因大肚子病早早離世;父母也未能逃脫這惡魔的魔爪,相繼撒手人寰;兩個兄弟也沒能幸免。就這樣,他成了孤兒,在爺爺的拉扯下艱難地活了下來。</p><p class="ql-block">時光匆匆,若干年后,丁三娃子已長成了一個老光棍。1947 年,曙光終于降臨,這兒解放了,窮苦人分到了田地,翻了身。此時的丁三娃子,已年過四十。村里分給他一畝半地,還讓他拆了地主家的廂房披舍,在旁邊搭了個窩棚。他用舊磚壘起一個灶臺,鄉親們接濟了些瓦罐、缺口碗,外加一只打過補丁的小鐵鍋,丁三娃子就這樣當家作主、自立門戶了。</p><p class="ql-block">或許是從小營養不良,丁三娃子長到 18 歲還是瘦骨伶仃,身高不過一米五七,臉上還遺傳了他爹的麻子。才到 40 歲,背就有點駝,腰也有點彎,走路都沒什么力氣。</p><p class="ql-block">丁三娃子的爺爺有個兒子,也就是他的堂弟,同樣是外來戶。父輩有些懶,靠做幫工為生,土改時定為雇農成分,比貧農、下中農還“純正”,是當之無愧的階級兄弟。他憑著對新社會的熱愛,思想積極進步,當上了村干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夏天,村上分來一個女“移民”,這是上面給的安置指標。堂弟首先想到了堂兄丁三娃子,帶著他到鄉上,讓他去挑個“移民”做姑娘(老婆)。</p><p class="ql-block">在丁三娃子眼里,在場的兩個女人宛如妖精一般,細皮嫩肉,模樣好看,奶子大,屁股翹,腰細,身材苗條,穿著打扮、言談舉止都非同尋常。他心里琢磨著,找女人是要找腰細腿長臉白好看的,還是要找腿粗腰粗胳膊有勁壯實能干活的?自己窮,不就是因為勞動力不行嘛。莫非這姑娘是有病、拐騙來的、腦子不好的……丁三娃子實在不敢相信有這等好事,這姑娘沒毛病,怎么會像賣牲口一樣讓人挑呢?</p><p class="ql-block">丁三娃子狠了狠心,拿定主意:反正已經窮到底了,自己不怕窮,也富不了。找姑娘,就找個好看的,看著心里也快活。</p><p class="ql-block">堂弟雙手叉腰,盯著女人看,嘴里嘀咕著:“人家可是從沙市來的城里人,看好了,挑個帶回家當老婆,我來幫你去鄉公所打結婚證明。”這輩子能有女人,做回真男人,丁三娃子的雙手直哆嗦,緊張得手心出汗,心“砰、砰”直跳,興奮與緊張交織在一起,竟然有了從未有過的生理反應。</p><p class="ql-block">丁三娃子在兩個女人中反復比較,最終在那個年輕一點的女人身邊轉了幾圈,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女人輕聲回答:“李子”。三娃子滿意地選中了李子。</p><p class="ql-block">丁三娃子滿心疑惑,輕輕拍了一下堂弟的胳膊,去屋外說話:“到底怎么回事?要錢買嗎?我可沒錢咧。”堂弟回答:“上面分的!”“這刮氣(漂亮)的女人,自己愿意來?”丁三娃子一連串的不解激怒了大隊長,堂弟一急,雙手一攤:“婊子養的!直接跟你講吧,這女的苦出身,被人賣到窯子里了。解放了,要給這些人出路,沙市呆不成,就介紹到了這里。要不要,不要,我介紹給別的人!”</p><p class="ql-block">堂弟這看似以權謀私,實則公私兼顧:落實一個安置指標,給堂弟找個女人過日子。村里的老光棍不止丁三娃子一個,找不到姑娘的丁三娃子,還有什么資格挑三揀四?</p><p class="ql-block">“我不敢要,怕人笑話,真是個婊子。”他把頭埋在胸前,搖了搖頭,想想又自言自語:“給我吧,我、我、要了,只要能生崽就行。”管他呢,白天有吃的,晚上有女人,大老爺們才叫過上好日子了。婊子養的,管她是什么人,燈一吹,女人都是一個樣,老子這輩子也不白做回男人。丁三娃子的思緒也隨之飄蕩起來。</p><p class="ql-block">20 歲的姑娘,像牲口一樣被他“牽”著,沒得任何選擇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走。堂弟說,都是家屋的(本家),你們就算結婚了,我去代銷店買掛鞭放,公家出錢,算是給你辦了結婚。客你請不起,也就不請了,搭伙過日子,不要欺負外地人。這好看的姑娘,一棵鮮花插在牛糞上,知足吧!</p><p class="ql-block">那晚,天晴月圓,臺子里外都透著月光,仿佛在伺候著一對新人的洞房花燭夜。</p><p class="ql-block">丁三娃子第一次有了摸女人身子的機會,樂不可支地領著女人進了里屋。那女人在他眼里,是個寶貝,是個老虎,是個怪物,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他真不知道,第一次啊!</p><p class="ql-block">丁三娃子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拜了三拜:“爸爸、姆媽,你們的兒子娶了姑娘,會有后的,莫擔心!”他急切地吹熄了煤油燈,粗魯地笨手笨腳地把女人推到用木板支架的床上,借著月光,手慌忙亂地把女人壓在身下,扯下女人的褲子。</p><p class="ql-block">李子仰躺在嘎吱嘎吱作響的木板床上,呆呆地任由丁三娃子上下其手。女人沒有呻吟,沒有浪聲,兩眼滾落出兩滴淚水,認了這個命。她自己知道“婊子”在這個社會名聲很不好,能有個落腳活命的地方就不錯了。只是,她差點把丁三娃子當成了一個嫖客,就這樣沒收一分錢把身子給了他,心有不甘。</p><p class="ql-block">透風的門外有幾個人影,屏著氣在偷窺。他們想聽聽這沙市來的女子淫蕩的叫聲,可屁都沒有。丁三娃子來勁了,狗日的們,老子日給你們看!他喘著粗氣往前沖,沖著沖著,臨門一腳,沒找著北,晃蕩著敗陣下來。他啪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惡狠狠地罵了自己一句:“婊子養的!”</p><p class="ql-block">男人不甘心,變著花樣,俯身掀開女人的上衣,聞著女人的體香,咬住女人飽滿的奶子,用那一張麻子臉在女人胸部糙來糙去,享受地晃了晃腦殼。</p><p class="ql-block">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個矮子麻子,從今以后就是自己的男人了。李子產生了本能欲望,扭動了一下白白的胸脯,迎合著才認識幾個小時的陌生男人。</p><p class="ql-block">李子望著男人沮喪的神情,想想也是,一個半老男人,半輩子沒碰過女人,猴急猴急地成這樣,怪可憐的。</p><p class="ql-block">李子伸手去撫摸男人,輕柔地摩擦著,慢慢地讓男人雄起。</p><p class="ql-block">隨著一陣劇痛,一片血漬落地,丁三娃子驚呆了:“婊子養的,怎么還是新姑娘(處女)?”婊子養的,在當地雖是口頭禪,但李子聽起來格外刺耳:“我沒賣過,哪來的婊子?”</p><p class="ql-block">李子的眼淚流下來了,顧不上扯上褲子,一手抱住丁三娃子的腰,一手捶他,用口咬他:“你個老東西,這輩子不對我好,會遭雷劈!”</p> 第二章:青樓暗影 <p class="ql-block">在那繁華與腐朽交織的沙市,在一些陰暗的角落,妓院如同一顆顆毒瘤,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老鴇,這些個滿臉橫肉、眼神狡黠的女人,如同這毒瘤的核心,掌控著一切。</p><p class="ql-block">李子,這個命運多舛的女孩,自幼便被老鴇盯上。老鴇見她模樣乖巧,便將她留在身邊,本想當個貼心的丫鬟使喚,可又覺得不能白吃白喝養她一輩子。于是,李子時不時便要被拉去“頂崗”,在這骯臟的皮肉生意里掙扎。</p><p class="ql-block">李子“接客”時,已滿 18 歲。平日里,她衣著破爛,看似貌不驚人,可細看之下,卻如出水芙蓉般清新,眉眼間透著一股與這煙花之地格格不入的純凈。誰能想到,她 10 歲那年,便被那賭徒養父以五塊大洋的價格賣到了這妓院,從此陷入了無盡的深淵。</p><p class="ql-block">老鴇看著李子,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女人的身子啊,不金貴也金貴。你要給我養老,也不能早早地就不金貴了。”她拍了拍李子的肩膀,眼神中滿是算計,“你認我大媽,我罩著你!”</p><p class="ql-block">李子聽了,心中五味雜陳。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有個“大媽”罩著,或許能讓她少受些苦。她當即跪下,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個頭,喊了一聲:“大媽。”</p><p class="ql-block">那是李子第一次親眼目睹男女之事。老鴇為了讓她盡快學會伺候男人的本事,特意安排她躲在門縫里,看其他姐妹接客。那些不堪入目的場景,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著李子的心。</p><p class="ql-block">老鴇一邊看著,一邊在李子耳邊教她所謂的“絕招”:“熱情、主動,還得會洗屌。你就說‘自己來了紅,搞不得,不吉利’,說是講衛生,洗啊洗啊,撩啊撩,男人們忍不住就爽爽地完事了,泄了。一次次都這樣,讓嫖客開心了,滿足地走了。這種給男人手淫的活兒,還不能讓他們傷自尊,得神不知鬼不覺。”</p><p class="ql-block">李子就這么聽著老鴇的教導,心中滿是厭惡與無奈。可為了在這火坑里活下去,她只能默默忍受。</p><p class="ql-block">后來,遇到特別挑剔的嫖客,實在躲不過,李子就動動嘴,用那柔弱的身子和看似嬌媚的話語,讓對方爽了了事。靠著這些手段,她竟也保全了自己的身子,沒有過早地被那些男人糟蹋。</p><p class="ql-block">然而,即便她做皮肉生意不過大半年,而且也只是偶爾參與,可“婊子”的名聲還是如影隨形,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p><p class="ql-block">在這妓院的日子里,李子常常望著窗外,眼神中滿是迷茫與絕望。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里,不知道何時才能擺脫這無盡的苦難,在黑暗中,默默地等待著命運的轉機。</p> 第三章:“拜年”吐真相 <p class="ql-block">正月初一,天還未大亮,整個付家臺便被一種熱鬧又帶著幾分莊重的氛圍所籠罩。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拜跑年的習俗如同一條無形的紐帶,從古至今,代代相傳,從未斷絕。</p><p class="ql-block">親戚間的走動,向來不能空手,那時節,做酥餅成了拜年禮的首選。兩筒酥餅,稱作一合,十個包成一筒。條件好的人家,會特意請師傅到家里,用上二十斤白面,精心制作,再用紅紙包好,那喜慶的紅色是新年里最溫暖的色彩。條件差些的人家是與人搭伙,做個三五斤面,用生產隊的報紙一包,雖不華麗,卻也飽含著濃濃的年味。</p><p class="ql-block">拜年送的禮,講究個禮尚往來,對方要回禮,且必須是原樣的。若是給德高望重的人拜年,給長輩拜年,那禮數就更為講究,除了一合酥餅,還得外加一包紅糖,以示尊敬,這便是大禮數。回禮時,紅糖可以不用回,可這份心意,卻早已在來來往往中傳遞開來。</p><p class="ql-block">臺子上同族人拜跑年,也有著獨特的規矩。空著手,挨家挨戶去問候,一句“給您拜年了,祝新年萬事如意”,簡單卻真摯。對方回敬一句,再遞上一支煙,這拜年便算圓滿。</p><p class="ql-block">最早起床拜跑年的,往往是生產隊長,接著是會計等生產隊干部。對輩份高的人,他們更是要進門作揖,以表敬重。年長的村民們則稍晚一些,不過大多都是讓自家子女去拜跑年,老人為尊,不用出門,只需在家候著,便能感受到濃濃的年味和鄰里的情誼。</p><p class="ql-block">然而,在這熱鬧的拜年氛圍中,也有著一些無奈與落寞。無子女的老人,此時最為窘迫,望著別人家兒孫繞膝、熱鬧非凡,自己卻只能免不了一聲嘆息,那嘆息聲里,藏著多少歲月的滄桑和生活的無奈。</p><p class="ql-block">丁三娃子,便是這類人中的一個。</p><p class="ql-block">輪到拜跑年的時候,丁三娃子心里就像壓了一塊大石頭,難死了。從前,他從未拜過跑年。今年大年初一清早,他就喊醒李子,讓她陪自己到堂弟家門口等著,等堂弟家開門了,便趕緊去拜年,免得堂弟去村里拜跑年了見不著面。</p><p class="ql-block">“你們這么早?”堂弟打開門,看到丁三娃子和李子提著一合酥餅和一包紅糖,有些驚訝。</p><p class="ql-block">“是咧,給你全家拜年,大恩大德!”丁三娃子滿臉堆笑,那笑容里帶著幾分討好,又帶著幾分真誠。</p><p class="ql-block">堂弟笑著說:“堂哥弄倒了,是該我去給你和堂嫂拜年,你們是大的。”話雖這么說,可他心里清楚,自己從未去堂兄家正式拜過一次年。</p><p class="ql-block">丁三娃子連忙揮揮手說:“兄弟不見外,都是一家人,你是村干部,忙,我來給你拜年,是想告訴你,你的小嫂子是個新姑娘!”</p><p class="ql-block">“新姑娘?”堂弟微微一怔,隨即嘴角泛起一絲笑意。</p><p class="ql-block">“你不用笑,真的!”丁三娃子見堂弟不信,有些急了,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卻也不怕丑,反而美著呢,當面把實情相告,“我的姑娘,是個好人,你要為你小嫂子正名講話啊!”他的眼神里滿是期待:堂弟的一句話,就能為李子洗去那“婊子”的污名,讓她在這付家臺能抬起頭來做人。</p> 第四章:命運漩渦中的掙扎與消逝 <p class="ql-block">李子落戶到了丁三娃子家,從小在城里討生活的她沒干過農活,生產隊隊長不知怎么給她派活。</p><p class="ql-block">堂弟瞧著小嫂子李子細皮嫩肉,又念著親戚的情分,便跟生產隊長打了招呼,安排她在生產隊里跟著一位老接生婆養豬。這在生產隊里,可是最輕的農活兒了。</p><p class="ql-block">丁三娃子得知后,笑得合不攏嘴,逢人便說:“我丁三娃子這是撿了個寶啊,全多虧了堂弟!”那模樣,仿佛李子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運。</p><p class="ql-block">俗話說“只有耕壞的犁,沒有耕壞的田”。李子在隊里喂豬,不用風吹日曬,日子一長,竟也變得白白胖胖的,臉上紅潤有光澤。平日里那些女人對她的指指點點“這騷貨!”如今丁三娃子聽了,不但沒有不悅,反而心里樂開了花,覺得自家女人能被別人這么“關注”,也是一種本事。</p><p class="ql-block">然而,這看似平靜的日子下,卻暗藏著洶涌的暗流。丁三娃子回家后,總想著和李子親熱一番,只可惜一直過著清苦的日子,營養跟不上,再加上他自己底子弱,每次都力不從心。幾個月下來,身子骨漸漸垮了,整個人病怏怏的,沒了往日的精氣神。</p><p class="ql-block">隊上的老女人們可不管這些,她們背后罵這個李子是個大騷貨,說就是她折騰得丁三娃子身子骨都快空心了。丁三娃子呢,有了老婆,成了家,倒也心滿意足,對這些閑言碎語并不放在心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隔壁老王身強力壯,卻娶了個瘋瘋癲癲的婆娘。這婆娘整天東家長西家短,搬弄是非的本事那叫一個厲害。老王瞧著李子模樣俊俏,心里便起了歪心思,嬉皮笑臉地老是想看看她那高聳胸脯里的東西是真是假。他還主動幫李子提桶給豬喂食,有意無意地用手去摸李子的手,每次都是自討沒趣。礙于鄰居的面子,李子也沒給他難堪,只是心里滿是厭惡。</p><p class="ql-block">這天下午,隊里收工,老王和那瘋婆子路過養豬場。老王見瘋婆子在前頭走得快,便放慢腳步,偷偷溜進了豬場。他從后面突然抱住李子,手往她胸前亂摸。李子又驚又怒,甩手就給了老王一巴掌。老王沒想到瘋婆娘會突然回來尋他,正好撞見了這一幕。那瘋婆子拿著鐮刀就沖過來拼命,見到李子就砍,嘴里還罵著:“你個婊子敢勾引老子的男人?”</p><p class="ql-block">可這瘋婆娘哪里是李子的對手,反被刀劃破了手,血直流。她瘋了似的抓李子的頭發,拽出一縷縷,兩個女人滾在一起,扭作一團,撕扯在一起。她們的上衣都被扯開了,露出了白花花的胸脯。老女人想要拽李子的褲子,喊著要大家看看這“騷逼”,卻被李子騎在身上,一只手抓住她的雙手,上身不能動彈。老女人用腳蹬,卻踢不到任何東西。</p><p class="ql-block">隊長來了,大聲呵斥道:“婊子養的,不嫌丟人?!”接著又罵身邊看熱鬧的女人:“你們好意思看,也不扯扯,跟畜牲沒兩樣!”</p><p class="ql-block">這時,幾個女人才把兩人拉起來,分開。</p><p class="ql-block">晚上,生產隊里開批判大會,斗誰呢?當然是隔壁老王的瘋婆娘。</p><p class="ql-block">兩家由此結下了恩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年后,生產隊在糧食倉庫開會評工分。老王的瘋婆娘跳出來說:“李子只能評 8 分,丁三娃子不服氣,她干的是 10 個分的事,養了幾十頭豬,憑什么?”</p><p class="ql-block">瘋婆娘陰陽怪氣地說:“一個婊子,哪能評 10 分,她又不是咱貧下中農?”</p><p class="ql-block">“誰是婊子?”丁三娃子一頭惱火,跳起來揮舞著手里的鐮刀問。</p><p class="ql-block">“你想砍我?”瘋婆娘毫不畏懼。</p><p class="ql-block">“老子砍你怎么了?”丁三娃子嘴里喊著,鐮刀就砍了過去。他本只是想嚇嚇那個嘴不饒人的女人,沒想到這時老王沖上來替自家的女人擋鐮刀,好在是冬天,衣服厚,傷了手腕。</p><p class="ql-block">會場亂成了一鍋粥。</p><p class="ql-block">隊長站出來說:“罵人不對,砍人更不對,這醫藥費丁三娃子得賠。賠多少,兩人商量。”</p><p class="ql-block">一個說分文不賠,一個說:“老子流了這么多血,腕都快斷了,馬上得上醫院,你不僅賠醫藥費,還得賠誤工費。”</p><p class="ql-block">“老子一分沒有!”丁三娃子從來沒有如此硬氣過。</p><p class="ql-block">隊長說:“老王的腕受了傷,到衛生室包扎一下。從丁三娃子年終分紅里扣 2 塊錢賠老王,就這樣吧。”</p><p class="ql-block">老王有了隊長的承諾,出了倉庫門,掏出家伙對著手腕上尿尿,找人要了塊做布鞋的布條,纏了一圈,想著消炎止血。</p><p class="ql-block">“屁!”丁三娃子說隊長處理不公,說是要去找堂弟評理去,借機逃了出來。</p><p class="ql-block">他徑直來到了生產隊的豬圈。白天,李子告訴他,一頭母豬要生崽了,接生婆生病了,她得守著。</p><p class="ql-block">李子聽說了丁三娃子砍人的事,心里滿是感激,自己的男人終于會護著自家的女人了。</p><p class="ql-block">丁三娃子粗魯地一把抱起李子,笨笨地啃起李子,兩個人第一次有了甜蜜的接吻。</p><p class="ql-block">李子幸福地在丁三娃子耳邊呢喃:“當家的,我們生一個兒子吧!”</p><p class="ql-block">丁三娃子抱著李子在地上轉了三圈,氣喘吁吁地幽默一回:“不是一個,是一窩,生個七八個。”</p><p class="ql-block">李子說:“你回吧,別怕他們。晚上我要守夜,等母豬下崽。”</p><p class="ql-block">丁三娃子心疼起李子來。李子專心喂豬,是沒有假期的,一日三餐要喂豬食,要打掃豬圈,要為母豬配種、接生,沒日沒夜。好在鄉里表彰先進,李子上了榜,為咱丁家長了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女人半夜給母豬接生,已是第二窩了。昨晚熬了一夜,天亮時母豬才下了十個豬崽,上午報告隊長,隊長夸她心細,勤快。今晚還會有一窩,隊里一下子增加一、二十頭豬,是筆不小的收入,李子想著有些興奮,自言自語:“加油,咱也給丁家生幾個。”</p><p class="ql-block">看著豬圈里的老母豬剛開始銜草做窩,還沒那種呼吸急促、性情急躁、極度不安的表現,羊水沒破,估計一時半會不會分娩。李子靠在圈角的草堆上迷糊起來,她太過疲憊,加上被接生婆感冒傳染,也有點發燒了。</p><p class="ql-block">李子夢見自己住上了新瓦屋,不漏風不漏雨。夢見自己懷了丁三娃子的娃,丁三娃子貼著自己的肚皮聽,用手撫摸:“我的兒哎!”李子幸福極了:“是個女兒!”</p><p class="ql-block">突然,丁三娃子踢了自己一腳,踢哪,她沒注意到。李子不明白:他為什么踢我,我的頭為什么炸裂地疼?他是不想要女兒嗎?</p><p class="ql-block">李子腦子一片空白,又好像行走在一片李子林里,聞著花香,或是聞著李子的果香,舒服得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清早,丁三娃子給李子端來了一碗白菜粥,看看李子忙完了夜活沒有。</p><p class="ql-block">走近豬圈,丁三娃子傻眼了:李子倒在母豬邊,剛下完崽的母豬有氣無力地望著鮮血滿地的李子,撲哧呼哧地喘著氣。</p><p class="ql-block">李子頭破血流,她應該是在迷糊中被護崽的母豬猛烈攻擊,撞倒、咬死。</p><p class="ql-block">丁三娃子跳進豬圈,抱起李子癱坐在地上,不停地喊:“李子、醒醒!”一會,丁三娃子想起了什么,輕輕放下李子,踉踉蹌蹌地拿起鏟糞的鐵鍬朝老母豬狠狠地砸去,一下、兩下、三下,嘴里喊著:“打死你!打死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李子,最終有了自己的歸宿。</p><p class="ql-block">丁三娃子讓生產隊的人把自家門板拆了當棺材板,在堂弟的安排下把李子埋了。他們把墳頭堆得高高的,那新墳蓋過所有的舊墳。堂弟說,李子小嫂子是為集體而死,應該立個牌,有個名份。</p><p class="ql-block">丁三娃子躺在自家床上說,牌子就不立了,有勞你幫我栽棵李子樹陪她,李子曾說過喜歡李花、愛吃李子。</p><p class="ql-block">丁三娃子神情恍惚,一蹶不振,好不容易成了家,有個疼自己的人,一夜之間回到從前,他死的心都有了。</p> 第五章:魂歸李花處 <p class="ql-block">自李子離世后,丁三娃子便一病不起。那病,像一團化不開的陰霾,籠罩著他,讓他日日憔悴,夜夜難眠。</p><p class="ql-block">李子走后的頭七,那是一個陰沉沉的日子,天色灰暗得如同丁三娃子此刻的心境。他強撐著孱弱的身軀,踉踉蹌蹌地朝著臺子西頭的墳地走去。每一步都仿佛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每一步都帶著對李子無盡的思念。</p><p class="ql-block">一路上,風聲在耳邊呼嘯,像是李子曾經溫柔的低語,又像是命運無情的嘲諷。路邊的野草在風中搖曳,仿佛也在為他的悲慘命運而嘆息。</p><p class="ql-block">好不容易走到窯邊,丁三娃子只覺眼前一陣發黑,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他努力穩住身形,靠在窯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p><p class="ql-block">就在這時,他仿佛聽到了戰馬呼嘯的聲音,那聲音由遠及近,如同一股洶涌的潮水,沖擊著他的耳膜。緊接著,男人哀嚎、女人哭泣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如同一首悲愴的樂章,在這寂靜的墳地上空回蕩。</p><p class="ql-block">丁三娃子心中一驚,他緩緩抬起頭,望著李子的墳墓,眼中滿是眷戀與不舍。</p><p class="ql-block">“李子,你聽得見嗎?你們那邊怎么那多人吵鬧?”丁三娃子把頭埋在李子墳上,聲音顫抖著,淚水奪眶而出。他想起與李子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些溫馨的畫面如同電影般在他腦海中一一閃過。</p><p class="ql-block">“這邊熱鬧咧,你過來啊。”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丁三娃子耳邊響起,那聲音,分明就是李子的聲音,溫柔而又親切。</p><p class="ql-block">丁三娃子老淚縱橫,他抬起頭,望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仿佛看到了李子正站在那里,微笑著向他招手。他哀嘆一聲:“我來了!”便緩緩地閉上眼睛,一口氣,終究是沒上來,撒手人寰。</p><p class="ql-block">丁三娃子離世的消息在村子里傳開后,有人嘀咕,說他老婆是個災星,把他帶到閻王那邊去了。那聲音,帶著幾分冷漠,幾分幸災樂禍,仿佛李子的死和丁三娃子的離去,只是他們茶余飯后的談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時光匆匆,如白駒過隙。風吹雨淋,丁家臺子西頭那兩座新墳漸漸坍塌,在雜草叢生中,變成一堆略顯突兀的土包。若不是刻意去看,根本沒人會注意到它們的存在。曾經,這里是丁三娃子和李子的歸宿,如今,卻只剩下一片荒蕪。</p><p class="ql-block">然而,在這荒蕪之中,卻有一棵滿身是刺兒的李樹。它頑強地生長著,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開出了幾朵白花。那白花,純潔而又美麗,仿佛是李子靈魂的化身,在這寂靜的墳地上綻放著最后的光彩。</p><p class="ql-block">正逢清明,細雨紛紛,如絲如縷。丁三娃子堂弟的兒女們帶著祭品,來到了這片墳地。他們用鐮刀砍了墳頭上的草,用鐵鍬陪了幾鍬土;他們掛上了“清明吊子”,那吊子在風中輕輕搖曳;他們燒了紙,上了香。那裊裊青煙,帶著他們的思念和哀愁,緩緩升上天空。</p><p class="ql-block">這對斷了香火的人,好在還有幾個堂侄兒女,沒讓他成了“孤魂野鬼”。在這片寂靜的墳地上,他們的靈魂,或許能在李子樹的白花下,得到慰藉。</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76, 79, 187);"><i>[1988年2月初稿,2025年4月修改]</i></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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