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上世紀六十年代就讀于現冷水江市中連中心學校的前身新化縣中連人民公社中連小學,一晃六十年過去了。近日,有機會回到我讀小學的校園,雖然老的校舍己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幾棟上世紀未本世紀初的建筑,但老校舍的模樣仍清淅刻印在我的記憶中,同時,讀小學的一些往事也一幕幕浮現眼前。</p> <p class="ql-block"> 我1961年下半年進入中連小學讀書,到1967年上半年讀完小學六年級,正值文化大革命,中學停止招生,學校開展復課鬧革命,我休學在家務農一年,直到1968年,我才拿到小學畢業證,并通過招生考試加選拔,于1968年下半年進入當時的新化縣第十四中學(現冷水江市一中)讀中學。我的少年學習生活與中連小學息息相關。</p> <p class="ql-block"> 中連小學座落在當時的中連公社民主大隊(現中連鄉民主村)李家院的山坡上,坐東朝西,前臨發源于世界銻都錫礦山從北往南注入湖南四水之一資江的漣溪,后靠王家山。學校與漣溪之間有幾丘水田。學校對面隔漣溪是冷錫公路、中連供銷社和錫礦山礦務局療養院。我讀小學時的中連小學只有兩棟平行的校舍,前面一棟原是一李姓大戶人家的三層樓私宅,后面一棟是小學開辦后建設的平房,兩棟校舍之間是一塊地勢比前棟高比后棟低的面積不大的操坪。</p> <p class="ql-block"> 上世紀六十年代很少有村辦小學,我就讀時的中連小學學生來自當時中連人民公社的民主、金灣、金瓶、中連、楊家、福元、勝利、遠大、全球等數個生產大隊。我家和中連小學都在漣溪旁且都在東岸,中連小學在上游,從我家到中連小學有兩公里多的路程,需步行半個小時左右,但我不是同學中路程最遠的,金瓶、勝利、遠大、全球等生產大隊的同學都比我遠。從我家到中連小學有三條路可走:一是從我家前面過漣溪,然后沿冷錫公里過中連公社機關駐地,再從“高橋”上過漣溪到學校,這條路雖大部分是大道,但路程最遠,特別是遇雨溪水暴漲,我家前面漣溪上沒有橋過不去,因此很少走這條道;二是從洪家坳沿民主大隊四、五、六、七、八、九生產隊的村莊走,這條道路程中等遠,有一半是石板路,是我走得較多的;三是上述兩條道之間的一條小路,即出家門后穿過洪家坳與漣溪之間的一片農田,然后沿漣溪走,快到學校的一小段并入第二條道或第一條道,這條道絕大部分是田埂路,沿途沒有人家,且要經過當時樹木較多比較陰森的一段路,但距離最短,費時最少,我那時早晚要放牛干農活,上學需趕時間,因此是我上小學時走得最多的一條路。</p> <p class="ql-block"> 上小學途中記憶最深的有這么幾件事:一是十來歲讀四年級時摔斷了右腿,那是從洪家坳去學校的途中。從我家到洪家坳要經過一口水塘,水塘上架有抽水用的跨過水塘距水塘底幾米高的熟鐵管,正值旱季,水塘里沒有水,小時候好玩,不知危險,想從水管上走過去,走到中間,水管左右擺動起來,身體失去平衡,從水管上掉下跌到水塘底硬地上,將右小腿脛腓骨摔斷。是洪家坳好心的村民發現了我,將我背回家。我父親沒學過醫,但略懂一二,自己將我斷裂移位的骨頭對接好,找一些跌打損傷草藥搗碎敷在骨頭斷裂處,然后用杉樹皮捆綁固定讓其愈合。在家臥床數天后,我拄著拐杖出門玩,被鄰居家的小孩推倒再次摔斷,父親又重新給我接上。畢竟是小孩愈合快恢復得好,至今沒有留下任何后遺癥。二是記不清是讀幾年級了,有一天早晨放牛耽誤了時間,去上學肯定會遲到,怕被老師罰站,不去又怕父母罵,背著書包走到半路后折返氣喘吁吁跑回家,對父母說在小路陰森處遇見了鬼。那時迷信嚴重,此前聽說過走小路去上學樹木較多較陰森的路段有鬼的傳說,因此對家長說上學路上遇見了鬼。父親信以為真,怕我受到了驚嚇,給我去信迷信,到巫師處給我“煨蛋”收魂消災(放在灰火里加溫使熟的雞蛋上繞一根棉線,雞蛋吃后,棉線繞在手腕上一段時間,據說能將受到驚嚇沒附體的魂魄收回體內)。這是我記憶中對父母說的最嚴重的一次謊,也是藏在心里幾十年了一直感到愧疚的秘密。三是當時家里經濟條件差買不起膠鞋,下雨天打赤腳上學是常事。上世紀六十年代的冬天比現在冷,但若下雨,也只能打赤腳上學,書包里帶一雙奶奶和母親做的布鞋,到了學校洗洗擦擦腳穿上。此外,上學路上距學校二、三百米遠的路邊有一間面積不大的干打壘茅草房,住著一對父女倆,房間的一角還圈起來養豬,而且經常不關門,上學經過時偶爾走進去瞧瞧,至今記憶猶新;學校前面漣溪旁有一獨棟人家,屋前有一棵大桃樹,每到桃子成熟季節,從桃樹下走過,望著樹上的桃子,很有一種上樹摘桃嘗嘗的欲望;上世紀六十年代的漣溪水清有魚,漣溪兩旁稻田里也養魚,每到夏季的下雨天,沿小路上學途中,漣溪旁的稻田水往漣溪排,排水溝里往往有魚泥鰍活動,偶爾可以捉點小魚泥鰍。</p> <p class="ql-block"> 我的小學任課老師有康克信、周孟貞等,有些記不起名字了,大多老師已作古,如果健在也是九十歲以上的老人了。記憶最深刻的是周孟貞老師,是我小學高年級的任課老師,也已作古。周孟貞老師不但為人好,書教得好,而且頭腦靈活,動手能力強,自制教學用放燈機、放燈片,研制生產植物生長調節劑九二0(赤霉素)。后來提倡學校勤工儉學后,又在校辦工廠帶頭研制生產電極糊。對周孟貞老師記憶深刻還有一個原因,我1975年下半年到金灣小學教書時,他的夫人劉蕓老師也在金灣小學教書,我們一起工作了一段時間。他們的小孩周鵬當時跟著母親在金灣小學讀書,我還教過周鵬的書。</p> <p class="ql-block"> 我的小學同學大部分也記憶模糊了,離開家鄉快五十年了,父母親去世后,回家鄉越來越少,很少有聯系了。記憶深刻一點的有楊家大隊的楊宋吾,他很長一段時間坐在我的旁邊,有些調皮,天不怕地不怕,但對我很好。還有民主大隊六生產隊(寨底下)的吳繼洪,我走洪家坳石板路去上學時,要經過他的家門口。還有金灣大隊顏家灣的顏條生、顏長生等。都是七十來歲的老人了,沒有聯系了,不知小學同學是否都安好。</p> <p class="ql-block"> 我1968年小學畢業后,1975年到1977年在金灣小學(現中連中心小學)教書兩年半,期間多次到過中連小學(當時已改名為中連中學)參加中連學區的活動,包括中連學區的教師會議等。當時中連學區的主任是楊尊海,骨干力量還有李措光、吳代瓊、李習川等老師,這些老師后來都到冷水江市政府或冷水江市一中任職了。</p><p class="ql-block"> 我1977年參加高考上大學后,記憶中就再沒有踏進中連小學的校門,直到這次。幾十年來,原中連小學的變化很大,校名由中連小學改為中連中學,后來又改為現在的中連中心學校;學校類型由完全小學到完全中學,又到現在的初級中學。</p> <p class="ql-block"> 上世紀六十年代我就讀時的中連小學,只是一個一至六年級的完全小學,每個年級一、兩個班,學生數百人,生源來自學校周圍十來個生產大隊,而這些地方的中學生須到當時的新化縣第十四中學(現在的冷水江市一中)就讀。到上世紀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三年困難時期”過后人口出生高峰期出生的學齡兒童大幅度增加,中連小學容納不下了,形勢迫使各生產大隊辦小學。而原來的中學也逐漸容納不了日益增加的中學生,形勢需要增辦中學。中連小學在這種形勢下從1973年開始停招小學生而只招初中生,學校也改名為中連中學。我這次回到小學校園時的門衛李先生,是學校所在地李家院人,他自我介紹還是原中連小學前棟校舍(原是私宅)修建人的曾孫,是1972年入校的原中連小學的最后一屆小學生。到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六十年代人口出生高峰期出生的學生陸續進入高中,中連中學曾辦了一段時間的高中以應對高中生源的大幅度增加,一共招了七個高中班,中連中學成為完全中學,學校最旺盛時期有二十來個班八百多在校學生。學校校舍也在這一時期大規模擴改建,校園范圍擴大,學校原來的兩棟老校舍被拆除,加上原來兩棟老校舍之間的操場一起擴建成為現在的運動場,而在運動場的兩邊各擴建了一棟教學樓,原來學校前面的一丘大水田也建成了教學樓。到上世紀八十年代后期,生源逐漸減少,學校停辦高中,學校又成為初級中學,并改名為中連中心學校。近年來,由于社會的快速發展,辦學環境發生變化,學生往教育資源相對豐富的城區集中,農村中小學校生源流失,目前的中連中心學校只有初中三個年級共五個班二百來學生。學校的老師也基本上都在城區買房,住城區。我到中連中心學校的那天,不是節日,只是正常的周末,在學校呆了半個小時,除門衛李先生外,沒見有老師學生。原中連小學幾十年來的發展變化,見證了這幾十年來中國農村中小學教育的發展歷史,是我國小學中學教育發展變化的縮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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