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3.2 節日食俗深度考釋 (上) </p><p class="ql-block"> 說起太原的節日習俗來,大致要分三個大階段:一,“三家分晉”前夏、商、周、晉國時期原始信仰而生成的節日習俗;二,北宋初年,趙匡胤、趙光義燒毀,水淹晉陽前,因北方重鎮、三京之一的晉陽文化繁盛時期而集聚,進化,修養提升而形成的節日儀式;三,北宋之后,新建太原府城,歷經元、明、清、民國,直至今日而薈聚而成的民俗民風所呈現的“四大節、八小節、二十四個毛毛節”。經深度考釋,發現它們是農耕文明與地方文化深度融合的產物。這些節日不僅承載著民眾對自然節律的敬畏,更通過獨特的飲食符號傳遞著祈福、感恩與倫理觀念。以下從節日體系、飲食特征及文化內涵三方面展開分析。</p><p class="ql-block"> 一、春節:歲末連冬數九膳食養生、歲首祭典與家族倫理的集中呈現</p><p class="ql-block"> 從臘月初一開始,太原進入“數九寒天”(冬至后每九天為一九,共九九八十一天),此階段既是農閑“貓冬”時節,也是傳統膳食養生與節日習俗密集交織的時段。晉地苦寒的氣候、旱作農業的物產,孕育了以“溫補驅寒、應時備節”為核心的文化傳統。</p><p class="ql-block"> (1) 臘月初一至臘八:“啟冬備膳”與溫補初期</p><p class="ql-block"> 臘月初(約四九,1月中下旬)氣溫低至-10℃~0℃,天干物燥,中醫謂之“寒邪當令,易傷脾腎”。太原民間遵循“冬藏”原則,膳食以“健脾暖胃、滋陰潤燥”為主,現在生活條件好了,食材多選用本地出產的大米(好多地方都以過年吃頓豬肉大米飯,而引以為傲)、小米、山藥、紅棗、羊肉等。過去常以面糊糊、羊腸油炒得油茶,面茶和烤的黃愣愣的玉米面煮疙瘩、或者饃饃片為主。</p><p class="ql-block"> 民間習俗中雖說“進了臘八就是年”,但臘八節前的每一天,都仿佛被賦予了特殊的節日意義。初一的“咬災節”,初二的“祭百神”,初三的“接玉帝”,初四的“尾牙祭”,而轉眼便到了臘月初五。臘月初五喝“五豆粥”,古籍中記載:“五谷以為養,失豆則不良。”這反映出古代人們已經深刻意識到豆類在生活中的不可或缺性。它們不僅有助于維持營養均衡,更是強健身體的關鍵。</p><p class="ql-block"> 臘月初一有“吃五谷豆豆”的古俗,所謂炒五谷豆豆,就是把小麥、玉米、高粱、谷子、黃豆這五種莊稼的籽粒,放在鐵鍋里炒熟。臘月初一吃炒下的五谷顆粒,叫作“咬災”。意思是這一天吃上炒熟的“五谷豆豆”,可以強身健體,除災祛病。</p><p class="ql-block"> “五”可能是五谷的專稱,業有可能是一個泛指的概數,到臘月初一燒上炒鍋的時候,糧倉里有什么,就抓上什么炒。過去民間還流傳著一個“估記記”(太原方言詞,指傳統風俗習慣),說是臘月初一的這天,在鍋里炒五谷豆的時候,哪一種糧食的顆粒開得花花多,第二年這種糧食就會大豐收。人們炒五谷時,也在為明年的種植計劃作預測呢。</p><p class="ql-block"> 在寒冷的冬季,氣候條件惡劣,人們容易受到疾病的侵襲。而豆類食品此時恰好能發揮其滋補功效,助力人們抵御疾病的困擾。因此,五豆節不僅承載著對豐收的期盼,更蘊含著人們對身體健康、無病無災的深切祈愿。煮“五豆粥”(紅豆、綠豆、黃豆、黑豆、豇豆,加小米、紅薯),取“五谷豐登”意,豆類富含蛋白質,小米健脾,實為冬季食療基礎方。</p><p class="ql-block"> (2)臘月初八“臘八節”的臘八飯:粥糜養身與蒜醋解膩</p><p class="ql-block"> 臘月初八(公歷1月中旬,約三九時節)為臘八節,太原民間稱“臘八日”,其起源本是土農耕文明,和后來融合佛教傳說。</p><p class="ql-block"> 本土祭祀傳統,承上古“臘祭”遺風“天子大蠟八”,祭八方農神。太原作為早期農耕文明區域,《周禮·夏官·職方氏》中原文記載:“正北曰并州,其山鎮曰恒山,其澤藪曰昭余祁,其川虖池、嘔夷,其浸淶、易,其利布帛,其民二男三女,其畜宜五擾,其谷宜五種。”鄭玄注《周禮》時明確“五種,黍、稷、菽、麥、稻也”,趙岐注《孟子》則稱“五谷謂稻、黍、稷、麥、菽”。民間以粥糜象征“五谷歸倉”,感恩自然饋贈,祈愿來年豐收。</p><p class="ql-block"> 與佛教傳說的融合:相傳釋迦牟尼成道前苦修,餓極時受牧女乳糜相救,后于臘月初八悟道。舊時晉陽轄區古剎都會施“佛粥”,百姓取粥時以銅錢壓碗底,稱“押歲”。后民風民俗里傳承,春節到來之時,都會在小孩枕頭底下放壓歲錢。或許這種習俗,既傳承祈福納財的民間心理。又融入佛教感恩禮儀的講究</p><p class="ql-block"> 臘八節最具個性的還應該是太原“臘八飯”,也稱臘八餾飯、臘八粥(方言稱“臘八稠飯”),飯是用祭盔兒蒸餾紅棗?大米餾飯、?黃米餾飯;臘八稠粥其形制與南方臘八粥的程度不同,更趨近“飯狀稠糜”,體現晉地“耐饑抗寒”的飲食需求:</p><p class="ql-block"> 主料:必用晉祠?大米,?黃米(“晉祠?大米”、“沁州黃”為佳,耐旱耐儲,《太原縣志》載“臘月八日,戶煮黃米為粥,雜以豆、果”)、小米,二者占比達60%,取其健脾和胃之效;輔以紅豆、綠豆、豇豆(本地“豆品三杰”,補充植物蛋白)。</p><p class="ql-block"> 配料:核桃(晉北“紙皮核桃”)、柿餅(孝義特產“火晶柿子”制成)、蓮子(汾河濕地野生蓮或引種湘蓮)、紅棗(交城駿棗),皆為山西道地食材,既增甜味,又具食療價值(如核桃補腎、柿餅潤肺)。</p><p class="ql-block"> 創新元素:明清以后,晉商帶回桂圓、葡萄干等,漸入臘八粥,反映商業文明對飲食的影響,但本土食材仍占主導。尤其是臘八餾飯,至今仍然傳承著原始的講究合味道。</p><p class="ql-block"> 烹制工藝與養生邏輯更是有說法、有講究, “七泡八餾”法:?大米、?黃米餾餾飯,都得在甕中泡一周左右,在第八天餾制,成品效果最佳。</p><p class="ql-block"> “七泡八煮”法:前一日泡發豆類,次日以土灶慢熬,黃米煮至“開花”,豆類軟爛,形成“米油濃厚、黏糯如膏”的質地。中醫認為,久煮的谷物糊化后更易吸收,適合冬季脾胃虛弱者。</p><p class="ql-block"> “熱食發汗”習俗:晨起空腹食粥,碗口扣瓷碟保溫,食畢額頭微汗,借溫熱之力驅散寒邪,暗合《傷寒論》“服湯后飲熱粥以助藥力”的原理。</p><p class="ql-block"> (3)臘八節配套習俗與膳食關聯</p><p class="ql-block"> 腌“臘八蒜”是臘八節的配套習俗,與膳食關聯的內容,是春節吃餃子所用,是一種“食物-氣候-民俗”的系統性適應方案。,臘八日將大蒜浸泡于醋中低溫發酵制成的傳統食品,其營養價值與功效主要源于大蒜素、有機硫化物及發酵產生的活性成分,具有輔助?抗菌消炎、調節血脂、促進消化?等作用。或許隱藏在其背后主要因素是促進消化。臘八飯、臘八粥雖溫補,但久食易滯,故必配臘八蒜(紫皮蒜泡米醋)。太原醋坊多在臘八日開壇取醋,稱“臘醋”,酸性物質可促進豆類蛋白消化,且蒜綠素抗氧化,與臘八粥形成“酸堿平衡”的膳食組合。</p><p class="ql-block"> 不是有一句“臘八蒜綠,年節不膩”,實則暗含冬季飲食調節智慧——高油高糖的年節前夕,以酸性食物預調腸胃。 </p><p class="ql-block"> “掃房”前奏與清腸準備</p><p class="ql-block"> 臘八后一日(臘月初九),民間開始“小掃房”,清理灶臺、更換廚具。飲食上轉為清淡,如食“黃菜酸拌湯”(黃菜是太原冬儲酸菜,含乳酸菌助消化),實為借節日契機進行“膳食過渡”,避免臘八粥與后續年節大餐的油膩疊加。</p><p class="ql-block"> “接年”象征與備耕隱喻</p><p class="ql-block"> 臘八粥必多煮,余粥稱“接年飯”,講究人家往往要留到年祖下,配入隔年撈飯里,取“連年有余”意。</p><p class="ql-block"> 實際上臘月為休耕期,余粥象征糧食儲備充足,隱含對“春播”的心理準備;從營養學看,重復加熱的糊化淀粉更易分解為麥芽糖,緩慢釋放能量,適合低溫下的體力維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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