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記憶 · 福州老家巷間的煙火與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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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福州，人們常常樂道于鼓山的群峰、烏山的古樹、三坊七巷熙攘的人潮、還有那茉莉花濃郁的香氣，南江濱輕柔的晚風……然而，福州真正的韻味，很大一部分隱匿在古樸的老巷之中，它們就像時光的守護者，承載著老福州人難以割舍的記憶。 我家先生外太祖母的家在福州蒼山程埔頭，他小時候曾在那里住過。 那里坡道起伏，舊園沿途，濃蔭蔽日，長須垂地的大熔樹隨處可見。 “向來不曾親近江山的，到此卻覺得趣味豐富極了”。“倉前山差不多一座花園，一條路，一叢花，一所房屋，一個車夫，都有詩意。尤其是晚陽淡淡的時候，禮拜堂里送出一聲鐘響，綠蔭下走過幾個張著花紙傘的女郎。”這是作家葉圣陶，在《客語》散文中描述他在倉山的生活。時光靜好，日子溫柔。 程埔頭緊鄰煙臺山，步行距離10~ 15分鐘，均屬倉山區的核心地帶。程埔頭以市井生活氣息濃厚，商業配套成熟著稱，煙臺山以近代領事館遺址、石厝教堂、西式建筑等文化遺產聞名。 這里的每一塊石板路，都被歲月打磨得光滑，每一間老房子，都承載著往昔的故事。雨果曾說，“時間是真正的建造師，建造者只是石匠”。名人學者把他們的故事帶到了蒼山區，也把屬于他們的歷史留在了蒼山區。時間賦予了這些古樸靜謐的街道以獨特的風韻。 《建園》曾用名“玉廬”，建于1919年前后，林氏家族的老宅。原主人林璞臣先生曾是英國大東電報局的高級職員。建園，坐北朝南，紅磚砌筑、拱廊、拱窗、附有二層木結構的外廊。建園的院子原有一百多平方米，后因道路拓寬，被征用了，院子面積因此縮小了一半。 網絡照片 《拓廬》建于民國時期。原主人金文泳曾任職于英國大東電報局，退休歸來在原對湖彭城江南金氏的茉莉花園舊址上建造拓廬。拓廬為三層磚木結構，面積300多平方米，外廊式風格，一層外廊采用木質仿鑄鐵拱廊，且保存完好，在倉山地區不多見。1949年初，金文泳去臺灣為兒子舉辦婚禮，滯留在臺灣，拓廬由他的另一個在福州的兒子金章漢居住。 網絡照片 《夢園》福州華僑領袖葉見元先生的故居。葉先生早年曾追隨孫中山先生參加亥革命，在最危險的時候，他將夢園作為革命聯絡據點，在此出版過宣傳革命的刊物。據說孫中山來福州時，就住在夢園。夢園建于1926年，由兩座建筑組成。正座是兩層帶地下室的英式建筑，側座是三層斜角碉樓，小青瓦雙坡頂。院落正門有“夢園”匾額；后門有“夢園別徑”匾額。據說其入口處室外小樓梯叫做夢梯，葉老先生曾解釋為：踏著它就能走進夢一般美好的時光里。如今的夢園依舊有人居住，進門就是一條向上的臺階，高低錯落晾曬的衣物遮蔽了視線。窗洞上、庭院里，處處可見幾抹綠意。只聞花香，不見喧囂。 網絡照片 《以園》 夢園邊上是以園，為葉氏家族私宅。原主人葉嘉亨，曾任三都澳福海關關長，為牧師葉頌林之子、夢園主人葉見元之弟。建于1920-1930年間。葉嘉亨以《圣經·創世紀》中“亞伯拉罕以子奉獻神”典故命名為“以園”。主體建筑為二層磚木結構、具有樸素英式風格，占地390平方米。建筑裝飾較為簡單，門窗均不發券，用木百葉門窗；頂部開有數個老虎窗，為一大特色。 網絡照片 《愛廬》建于民國時期（1930 ~1932年），具有外廊式風格的三層磚木結構樓房。房屋建造者劉道岸，原為溫州海關職員，后曾任馬廠街基督教禮拜堂牧師。愛廬系劉道岸聽取其子劉祁端的建議設計，原擬作為診所使用，但建筑尚未完工，劉祁端就在1932年“一二八”事變中因救護傷員慘遭日軍射殺，十九路軍軍長蔡廷鍇書寫“為國犧牲”四字贈英烈劉祈端。此后，該建筑始終作為劉氏家族住宅使用。 網絡照片 《可園》可園的主人鐘春暉字景竹，便在可園里種了很多竹子。他曾在四川鹽務局工作，后調入海關。以園主人葉旦元是他海關的同事。他們兩家合起來便是“可以”，因為原有聯姻的想法。可園與愛廬也有兒女親家的關系，也因愛廬女方未及笄便早逝而成為遺憾。鐘氏民居，建于1928年，英式風格。底層有券廊，院落呈啞鈴形，為紅磚砌筑的三層磚木結構公寓。 這座老宅充滿了詩書氣華，原福建醫學院教授林梁誠、著名作家徐君藩和梵語專家羅世方等文化名人都曾居于此地。 1928年8月，著名建筑學家林微因回福州探母，也曾寓居在此。期間鶴齡英華中學還請她演講了《園林建筑藝術》。 先生跨越千里之遙，尋得片刻的悠然時光，漫步于紅磚青瓦構筑的天地間。往昔曾于此居住過，讓先生對這里眷戀之情愈發深厚。目光所及之處，無論是那一扇扇古樸的門，還是一道道蜿蜒的圍墻，又或是一塊塊承載歲月的磚瓦，無一不彌漫著濃濃的懷舊氣息。在福州，像這般富有韻味的小巷，大多靜謐清幽、秀麗雅致，詩意與浪漫的氛圍如影隨形。 上三路程埔頭公交站，前往三坊七巷。 福州市區百年的大榕樹隨處可見，枝繁葉茂，須根一綹一綹。 《三坊七巷，林覺民和冰心故居》一座宅院，兩位名人。林覺民是林微因的堂叔。 林覺民，清光緒十三年（1887）誕生在此，1911年三月二十九日（公歷4月27日）參加廣州起義，受傷被捕，壯烈犧牲，葬在黃花崗，年僅24歲。 故居主體建筑三進，坐西朝東，四面圍有封火墻。第一進和第二進之間有一條長廊，廊兩邊種有翠竹，第三進大廳兩旁各有前后廂房，是他父母和姐妹居住的地方。 林覺民的住房在西南隅，一房一廳。廳與房前橫有狹長的小天井，天井南端有一座花臺，昔時種一叢蠟梅，正朝著臥房的窗門口。 他在起義前三天寫的《與妻書》中，曾深情地回憶故居的生活情景，曰：“……回憶后街之屋，入門穿廊，過前后廳又三四折，有小廳，廳旁一室，為吾與汝雙犧之所，初婚三四個月，適冬之望日前后，窗外疏梅篩月影，依稀掩映，吾與汝并肩攜手，低低切切，何事不語，何情不訴？及今思之，空余淚痕……?！?lt;/p> 林覺民犧牲后，林氏家族脫離此宅，房屋賣給謝冰心的祖父謝鑾恩，冰心小時候曾在這里住過，她在《我的故鄉》一文中對此住宅也有很生動的描述。 由于此次回到福州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景區參觀并非主要行程，故而只是稍稍提及。 時隔八年，再次來到南嶼鎮水西林祖屋。如今的南嶼鎮已屬福州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托管。 三進二天井的祖屋在塵封中，先生記憶猶存。 水西林氏宗祠（本家祠堂） 神主龕上懸＂敦本堂＂堂匾，還有歷代名賢匾懸掛。 我公爹的《外科專家》牌匾依然高高掛著。想當年，我公爹也是名人。 水西林歷史文化街區 水西林明代建筑群 《人瑞坊》，重擔盔頂，琉璃瓦頂，頂端翹角中間雙龍掠珠。 《福州高新區非遺展示館》這幢房子是新造的，八年前沒有。 沿河小花園 錦溪河是閩江的支流，河對岸就是曹德旺出資100億建造的《福耀科技大學》。 祖屋與《福耀科技大學》有一橋相連，現在有欄板阻擋，橋面成了停車場。 漫步在福州的街巷深處，從程埔頭的青磚黛瓦，到三坊七巷的百年風華，再到水西林祖宅的家族記憶，每一步都是與歷史的對話。這些斑駁的墻垣、雕花的窗欞，無聲訴說著閩都的厚重與溫情。愿這份城市的印記，永遠鮮活在你我的鏡頭與心間。一座城，幾代人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