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2017年4月29日,春末的武夷山籠罩在薄霧與暖陽中。我與老伴、大姐三人背上行囊,開啟了一場純粹的自助游。大姐那年己七十出頭。我們倆口子已兩鬢微霜,但,我們仍懷揣著對山水的好奇與親近自然的熱情。</p> <p class="ql-block"> 清晨的天游峰腳下,游人尚稀。我們沿著石階蜿蜒而上,山間霧氣未散,石階濕滑,卻掩不住滿目青翠。</p> <p class="ql-block"> 天游峰號稱“武夷第一險峰”,八百多級陡峭石階如懸天梯。行至半山,大姐喘著氣笑說:“年輕時爬泰山的氣魄,如今倒被這臺階治住了。”老伴默默遞上水壺,三人相視一笑,歇腳時俯瞰九曲溪如玉帶纏繞山間,疲累頓消。</p> <p class="ql-block"> 天游峰的青石板被歲月磨得發亮,前半段石階平緩,大姐走得比我們還快,行至“仙凡界”陡坡,鐵鏈懸空垂落,巖壁上“腳底生云”。舉目四望,但見群山環抱,層巒疊嶂。那山色青翠欲滴,宛如一幅潑墨山水畫。此時,大姐講:聽那風聲、水聲、鳥聲,真乃人生一大樂事。</p> <p class="ql-block"> 7點40分開始登山,一個半小時我們就登上了天游峰頂,云霧漸漸驅散。憑欄遠眺,丹霞群峰錯落,九曲溪在陽光下泛著粼光。一對年輕情侶請我幫忙合影,閑聊間得知他們也來自北方,感嘆“南方的山竟能如此靈秀”。</p> <p class="ql-block"> 下山時循著水聲拐進九曲溪河灣,一泓碧水撞進眼簾。溪水清得能數清河底卵石的紋路,幾尾石斑魚在荇草間倏忽隱現。對岸梯田式茶園層層疊疊,新抽的茶芽在陽光下泛著茸茸的金邊,仿佛群山披了件翡翠鱗甲。三人脫去鞋襪,將腳浸入沁涼的溪水。我們挑了塊曬得暖熱的卵石灘,鋪開藍白格子的野餐布。老伴翻出保溫杯里的姜茶,大姐掏出咸酥芝麻餅。此時,溪對岸采茶女的閩北小調順風飄來,驚起一只白鷺,掠過水面時翅尖點出一串漣漪。</p> <p class="ql-block"> 日頭西斜時抵達一線天,巖壁沁出暮春的涼。入口處游客擠作一團,大姐把遮陽帽反扣,率先側身擠入幽暗。巖頂滲下的水珠打濕肩頭,前后傳來年輕女孩的驚呼:“阿姨您慢些,給我們騰條路!”大姐的聲音在石縫里嗡嗡回蕩:“姑娘別怕,我這歲數都能過,你們且當走紅毯!”</p> <p class="ql-block"> 武夷山一線天的最窄處僅有?30厘米?,這是其最顯著的特點之一。這一狹窄的通道位于右側,長約一百多米,被稱為“鬼斧神工”的杰作。游客在通過時需要側身甚至取下背包,否則可能被卡住。此外,武夷山一線天還以其長度(176米)和高度(49米)著稱,成為國內最長、最高、最窄的一線天景點之一。? 下午的陽光斜劈而下,大姐的影子投在蒼苔斑駁的巖壁上,拉得細長顫巍巍,卻始終向前蔓生。身后有人小聲嘆:“這老太太,活成精了。”</p> <p class="ql-block"> 下山后,在村民的茶攤歇腳。一壺大紅袍,兩碟筍干,攤主老伯聽我們夸茶香,硬是塞來一包茶末:“帶回去煮茶葉蛋,香得很!” </p><p class="ql-block"> 貪看晚霞誤了末班車,三人沿公路步行回鎮。暮色中,一輛農用三輪車突突駛過,司機大哥操著方言喊:“上來捎你們一程!”車斗顛簸,卻滿載著陌生人的善意。 </p> <p class="ql-block"> 七年前的那個春日,沒有精致的攻略,沒有匆忙的打卡,有的只是三雙沾滿泥土的鞋、浸透汗水的衣襟,和那些偶遇的笑語與微光。如今再憶,天游峰的云海、九曲溪的波、一線天的幽邃早已模糊,但那份相互扶持的暖意、山水間不經意的哲思,仍如武夷巖茶般,在記憶里愈陳愈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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