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今年老爸的生日我們沒有給他過，不是忘記，而是故作忽略。也不曉得他自己記得沒，會不會心生落差。不管這些了，我有我的理由，老古傳下來有一種說法是，歲數大了不宜大張旗鼓地去過生日，是怕老天知道你在人間的年齡該到被收走的時候了。悄悄的安安靜靜的他就不會知道，就會遺忘，那本記錄人生死的冊子就不會劃掉這個人的名字。</p><p class="ql-block"> 時間過得太快，就連我都有時感覺到害怕。人在年輕的時候可以肆無忌憚地談死亡，因為離自己太遙遠。當時間的車輪不經意間已輾過半生，當不再年輕的身體時時出小差你會恐慌，你害怕沒有尊言地躺在床上需要人的服侍，害怕未交待的孩子措手不及。害怕如我一樣經歷母親的離世十多年走不出來。</p> <p class="ql-block"> 總是在某一個與父親閑坐的時候，看著他蒼老的面孔，手撫那如蚯蚓一樣縱橫的手背，就會心生悲戚。尤其是今年，爸一直掛在嘴邊的話就是，人活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雖說是一句調侃的話，但是聽來免不了讓人傷心。所以我在過年的前昔找了一個道家的人給他畫了符，作了法，保佑他好好的。妹妹還專給買了一身紅色的內衣囑咐除夕旺火燃起的時候烤一下再穿。</p><p class="ql-block"> 前幾天在爸家午休后準備起來上班，順手想把小枕頭提起來放回原處，沒想到一拉居然扯開了一個大口子，蕎麥皮灑落了一床一地。我收拾好灑落的的蕎麥皮，把枕頭端出來放在爸常坐的沙發一角說：“我又給你找上事了，下午再做針線活吧。”類似這樣的小活計時有發生，并不是他能縫得很好，只是讓他覺得自己還能做事，而笨笨的我們卻做不來。坐下來聊天的時候，他喜歡談論國際局勢，常會以過來人自居告誡我們居安思危，物不可浪費，衣服不要瞎買，不良的習性不可沾染，要為兒孫積福報，給我找出一摞佛家書籍讓我回去好好讀讀。</p> <p class="ql-block"> 天命之年的我有耄耋之年的老父親說教，年輕的時候覺得煩，現在卻覺得幸福，尤其是母親故去以后這種感受會更深。常常出現幻覺，母親與父親在廚房忙碌，熱氣騰騰的鍋灶上沸騰著飄香的食物，母親胖胖的身軀汗津津的額頭，急性子的父親時不時數落著母親不出手的活計。母親故去已然十個年頭了，祈愿父親康健我們就還能做個孩子，回到那個還殘留有母親息的家一進門有爸喊，還有人數落我們的不是。</p><p class="ql-block"> 這個生日沒有過，但是心里已許下千千萬萬個祝福。爸：生日快樂，好好地陪伴我和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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