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陳同生 圖片來自百度</p><p class="ql-block"> 我寫的“上海圣約翰大學學子系列”第十二篇,《醫界傳奇大師被自己親手創辦的醫院拒之門外》發表后,許多讀者來信說,他們為中國西醫的開拓者顏福慶大師的一生所感動。</p><p class="ql-block"> 同時,讀者要求我一定要寫一下陳同生。是他像“綠葉”一樣,一直無懼無畏地守護著“紅花”顏福慶。</p><p class="ql-block"> 好,記錄“綠葉”與“紅花”相伴,才是完整的歷史記憶。</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p><p class="ql-block"> 他是一個真正的共產黨人!</p><p class="ql-block"> 他傳奇的人生、多彩的人生,就是一部跌宕起伏、充滿坎坷和悲壯的人生大片。</p><p class="ql-block"> 這在全中國都是唯一的、不可復制的。</p><p class="ql-block"> 難怪,陳同生的老戰友,原國務院副總理兼國防部部長張愛萍將軍,曾揮墨寫下了四個大字,精準地概括了陳同生的一生:</p><p class="ql-block"> 戎馬書生。</p><p class="ql-block"> 1924年,陳同生這位十八歲的大學在校生,就參加了革命。</p><p class="ql-block"> 1926年,他剛滿二十歲,就加入了中國共產黨,成為了共產黨早期的黨員。</p><p class="ql-block"> 1927年,陳同生作為一介書生、一個讀書人,卻拿起了武器,參加了張太雷、葉挺、葉劍英領導的廣州起義,成為了突擊隊的隊員。</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在巷戰中負傷,武裝起義在敵我力量對比極為懸殊的“雞蛋”碰“石頭”中失敗。</p><p class="ql-block"> 紅軍籌備初期,他被任命為師黨代表。</p><p class="ql-block"> 1932年,陳同生這個書生,又被黨組織派到了上海。他的公開身份是媒體自由撰稿人,真實身份是在周恩來總理直接領導的中央保衛局“特科”工作。</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又成了共產黨隱蔽戰線的一名特工。</p><p class="ql-block"> 1934年10月24日,陳同生因被叛徒出賣,在上海被捕入獄。</p><p class="ql-block"> 在審訊中,“老虎凳”的酷刑,把他腿部的韌帶都壓斷了,但他仍沒有暴露自己真實的身份。</p><p class="ql-block"> 審訊無果,最后只有槍斃!</p><p class="ql-block"> 行刑隊將陳同生拉到刑場,在行刑前最后的審訊時,他仍鐵嘴鋼牙。行刑槍響過后,他仍面不改色。</p><p class="ql-block"> “假槍斃”的把戲,在陳同生面前沒有得逞。連國民黨監獄的看守都說,這個書生是他們從未見過的真正“硬漢”。</p><p class="ql-block"> 隱蔽戰線的領導李克農,將陳同生在獄中鋼鐵般的堅強表現,匯報給了周恩來總理。</p><p class="ql-block"> 1937年8月,國共抗日合作后,周恩來總理親自擔保,陳同生才結束了近三年的牢獄生涯。</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出獄后,正趕上國民黨元老、國民黨政府主席楊森,組織招聘國民政府機關報《金陵日報》總編輯。</p><p class="ql-block"> 周總理要求李克農,全力拿下這個新聞陣地的重要崗位。</p><p class="ql-block"> 由于陳同生入獄前,公開身份是媒體自由撰稿人,他也當過編輯,辦過報紙。而且,他入獄后真實身份一直沒有暴露。</p><p class="ql-block"> 所以,在李克農的大力支持和配合下,陳同生成功地應聘上了《金陵日報》總編輯。黨組織又將朱穆之(解放后任新華社社長)等一批骨干,安排在報社編輯、記者的崗位。</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真的很有兩把刷子。在他的領導下,《金陵日報》辦成了抗日統一戰線的喉舌,發行量迅速攀升。</p><p class="ql-block"> 但是,南京很快淪陷了,《金陵日報》也辦不下去了。陳同生又開啟了一次大的跨越。</p><p class="ql-block"> 1938年,國民黨政府臨時搬到了武漢,組織上又將他派到了武漢。</p><p class="ql-block"> 此時,周恩來總理是國民黨政府總政治部副主任,郭沫若是總政治部三廳廳長,陳同生在郭沫若的直接領導下,任三廳國民黨的少校。</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這個共產黨早期的老黨員、隱蔽戰線的特工,他的人生又多了一段國民黨少校的色彩。</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的人生色彩,還沒有涂完,繼續加了一抹濃濃的色彩。</p><p class="ql-block"> 1939年,江南抗日游擊區的新四軍急需干部。組織上又派陳同生去了新四軍。</p><p class="ql-block"> 這次,陳同生是脫下了國民黨少校的軍裝,穿上了新四軍的軍服。至此,他又成了新四軍東進支隊的領導,他那智勇雙全的戰斗經歷,作為經典戰斗案例,寫進了新四軍光榮的軍史。</p><p class="ql-block"> 六十年代,膾炙人口的電影《東進序曲》,影片中那位新四軍的抗日英雄黃秉光,就是根據陳同生的原型創作的。</p><p class="ql-block"> 這些年,風靡全國的諜戰影視片。許多主角的故事情節,也都是根據他在隱蔽戰線的經歷改編的。</p><p class="ql-block"> 但陳同生精彩的人生傳奇、也為日后“文亂”中他的人生悲劇,種下了比黃連還要苦、比竇娥還要冤的悲慘種子!</p> <p class="ql-block">陳同生 圖片來自百度</p><p class="ql-block"> 1950年后,陳同生擔任過上海市委副秘書長,市委統戰部部長,上海市政協副主席。期間,還擔任了上海醫學院黨委書記兼院長。</p><p class="ql-block"> 1955年至1968年,他在上海醫學院擔任黨委書記、院長期間,是大家公認的,上醫歷史上最好的時段。</p><p class="ql-block"> 當時,上醫的醫療、教學、科研綜合實力,均位居全國第一!</p><p class="ql-block"> 特別是,陳同生書記與老院長顏福慶之間的友誼,那更是黨的高級干部和高級知識分子之間,肝膽相照、心心相印的傳世佳話。</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成了顏福慶:</p><p class="ql-block"> 堅定的守護者,</p><p class="ql-block"> 勇敢的擋箭人。</p><p class="ql-block"> 1955年,陳同生書記一到上海第一醫學院就任,就將上醫的老院長顏福慶和各專業的教授、專家請來開座談會。</p><p class="ql-block"> 陳書記一開口,就開門見山地說,我今天是來拜碼頭的。我要向顏福慶老院長三拜。</p><p class="ql-block"> 一拜,感謝您,為中國開拓和培育了現代西醫,為中華民族培養了幾代醫學專家和技術人才。</p><p class="ql-block"> 二拜,感謝您,化緣募捐創建了上海醫學院、上海中山醫院和上海肺科醫院,為上海人民創建了一流的醫院。</p><p class="ql-block"> 三拜,感謝您,為上醫、中山醫院、肺科醫院幾萬教職員工,提供了工作機會和養家糊口的飯碗。</p><p class="ql-block"> 經歷過清朝、民國、新中國三個朝代,上海圣約翰大學的學子,美國耶魯醫學博士,中國現代醫學的開拓者,已經73歲的顏福慶。</p><p class="ql-block"> 聽完這位曾經的紅軍黨代表、隱蔽戰線的傳奇人物、新四軍的戰斗英雄、上海市委新派來的學院一把手陳書記,如此謙卑,如此真誠,如此接地氣的大實話、大白話的三拜感言。</p><p class="ql-block"> 顏老非常感動,感動到激動!</p><p class="ql-block"> 顏老原本就不善言談,普通話又說不好。他只有一個勁地說:謝謝,謝謝,謝謝陳書記!</p><p class="ql-block"> 座談會上,陳書記提出了他那句著名的“紅花”和“綠葉”之說。</p><p class="ql-block"> 他說,各位專家是“紅花”,我們黨的干部是“綠葉”?!熬G葉”就是要做“紅花”的守護者。</p><p class="ql-block"> 讓“紅花”綻放得更艷麗,讓專家們開開心心地為上海人民和全國人民服務。</p><p class="ql-block"> 當得知,顏老和專家教授們都沒有專車服務時。</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感慨地說,顏老如果將化緣募捐來的錢,給自己買車,可以買上百輛汽車??伤麑⒒壞季鑱淼乃械腻X,都用在了創建上海第一醫學院、上海中山醫院、上海肺科醫院。</p><p class="ql-block"> 這樣無私為老百姓、為中國醫學發展的好前輩,我們怎能不敬仰、怎能不更好的服務呢?</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當場對辦公室的同志說,市委給他配的那輛“別克”小車,以后就給顏老和專家們服務。</p><p class="ql-block"> 顏福慶和各位專家被陳同生書記的真誠直率所感動。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都掏出了心里的話。</p><p class="ql-block"> 專家們說,他們本來在海外工作。是顏老給他們寫信,鼓勵他們響應祖國的召喚,回國服務。</p><p class="ql-block"> 現在,他們有個最大的苦惱:</p><p class="ql-block"> 就是看不到世界上最新的醫學科技資訊和專業書籍。只允許他們訂閱蘇聯的醫學刊物和書籍。但是,蘇聯的醫學科技水平與歐美是有代差的。</p><p class="ql-block"> 面對這種資訊的“高墻”和封閉,他們每天都十分著急,十分焦慮,十分擔心。</p><p class="ql-block"> 眼睜睜地看著,中國的醫學科技與世界上日新月異的醫學專業之間的差距,越拉越大。</p><p class="ql-block"> 專家們希望,組織上能允許他們訂閱歐美醫學刊物和專業書籍,這是他們最大的心愿!</p><p class="ql-block"> 資訊,是現代人的眼睛。</p><p class="ql-block"> 封閉,蒙上了人的眼睛。</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聽了專家們的發言后,他非常吃驚!</p><p class="ql-block"> 他坦誠地告訴專家們,他在市委工作時,這些情況他都不知道。</p><p class="ql-block"> 他當場表示,這個問題一定要解決,而且由他親自來解決。因為,上醫不能與世界先進醫學科技隔離,中國醫學也不能與世界先進醫學科技脫鉤。</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真是一個實干家,他很快聯系到國務院和上海有關部門,一個一個地打通了所有的堵點。</p><p class="ql-block"> 從此,上醫圖書館成了當時全中國最齊全的醫學專業的圖書館。因為,這里有歐美最新、最齊的醫學刊物和醫學專業書籍。</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書記直率真誠的發言,務實高效的行為,很快就傳遍了上醫。</p><p class="ql-block"> 上醫的教授專家、干部員工在驚喜中,為上海市委派來的這位新書記,一片叫好!一片喝彩!</p> <p class="ql-block">上海圣約翰大學學子顏福慶 圖片來自百度</p> 陳同生(左)與顏福慶(右)親切交談 ? ?圖片來自百度 <p class="ql-block">1937年顏福慶化緣募捐建成的上海中山醫院 圖片來自百度</p> <p class="ql-block">1937年顏福慶化緣募捐建成的上海醫學院 圖片來自百度</p> <p class="ql-block">1937年顏福慶陪同嘉賓參加上海中山醫院開幕,前排右起第二人顏福慶,左起第二人宋靄齡。 圖片來自百度。</p><p class="ql-block"> 從50年代開始,一直到60年代,上海許多工廠、科研單位、大專院校,按照國家“備戰”的戰略,整體遷移到大西南、大西北邊遠的山區。</p><p class="ql-block"> 上海,一共外遷了150多萬人。</p><p class="ql-block"> 1955年6月,中央決定上海第一醫學院整體遷到重慶,并撤銷其在上海的建制。</p><p class="ql-block"> 中央的決定就意味著:上醫將從上海連根拔起。上萬名教職員工和家屬,將告別上海,背井離鄉。</p><p class="ql-block"> 依戀、茫然,甚至內心的懼怕,籠罩在上醫每一個教職員工和家屬的心中。特別是海外歸來的專家教授,他們更是顧慮重重。</p><p class="ql-block"> 此時,作為上醫的創始人,顏福慶老院長心里更是五味雜陳。</p><p class="ql-block"> 上醫的一磚一瓦,都是他化緣募捐來的,這里飽含了他畢生的心血。</p><p class="ql-block"> 上醫的每一名教職員工,在他眼里都是親人。特別是海外歸來的專家學者,都是他的弟子。弟子們當初就是聽了他的鼓動和勸說,才回到了祖國,回到了上海。</p><p class="ql-block"> 此時,顏福慶心里只剩下了焦慮、惆悵,以及對海外歸來的弟子們深深的內疚。</p><p class="ql-block"> 他只有去找陳同生書記,向陳書記倒出了滿腹的擔憂,說岀了肺腑之言。陳書記聽了顏老的傾訴后,表示完全理解。</p><p class="ql-block"> 但是,這個問題能解決嗎?</p><p class="ql-block"> 難!太難了!</p><p class="ql-block"> 甚至,無解!</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是黨的高級干部,他深知黨的組織紀律。</p><p class="ql-block"> 個人服從組織,下級服從上級,</p><p class="ql-block"> 全黨服從中央,這是黨的紀律。</p><p class="ql-block"> 上海第一醫學院西遷,這可是中央的決定呀!</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心里也十分清楚,西遷的事如果去找上海市政府,不僅解決不了問題。市政府還一定會要求他,堅決執行中央的決定!</p><p class="ql-block"> 面對這進退兩難的棘手問題,他那血液里流淌的英雄本色,又激情涌動了!</p><p class="ql-block"> 直接去北京,直接找中央。</p><p class="ql-block"> 在北京,國家教育部和衛生部的領導聽了陳同生的匯報。他們對陳同生和顏老提出的“母子”方案,表示完全理解。</p><p class="ql-block"> 但是,他們沒有更改方案的權力,再借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改變中央的決定。</p><p class="ql-block"> 最后,陳同生只能以極大的勇氣和擔當精神,直接去找老領導周恩來總理。他向周總理匯報了“母子”方案。</p><p class="ql-block"> “母子”方案是:</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親自帶領部分專家醫護人員,去重慶創建新的醫學院。</p><p class="ql-block"> 同時,仍保留上海第一醫學院建制。上醫將依托上海有利的城市資源,依靠上醫強大的專家學者隊伍,像“母雞”一樣,不斷孵化出更多的醫務專業人才,去支援全國醫學行業的發展。</p><p class="ql-block"> 上醫,還要繼續做好為上千萬上海人民,看病治病的工作。</p><p class="ql-block"> 周總理聽了陳同生書記的匯報后,表示完全支持“母子”方案。</p><p class="ql-block"> 同時,又給陳同生提出了一個新的要求和重擔,上醫在創建重慶醫學院的同時,還要做到兩個承擔:</p><p class="ql-block"> 一是承擔起支援全國醫學發展的重任,二是承擔起支援亞非拉國家醫療發展的重任。</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以紅軍黨代表、隱蔽戰線老特工的身份,向總理保證堅決完成任務。</p><p class="ql-block"> 能將中央已經下達的決定,實事求是地加以更改,這在全國可能是第一例,也可能是最后一例!</p><p class="ql-block"> 這要有多大的勇氣和擔當精神,才敢去想,才敢去做,才能完成?。?lt;/p><p class="ql-block"> 上海第一醫學院,這塊金字招牌不可思議地保住了:</p><p class="ql-block"> 避免了上萬名員工和家屬背井離鄉;避免了寶貴醫療資源的浪費;上海千萬人民群眾繼續得到了優質的醫療服務。</p><p class="ql-block"> 讓人們敬佩的是:</p><p class="ql-block"> 當月,陳同生書記親自兼任重慶醫學院院長,帶了402名由醫療專家和醫務骨干組成的隊伍,去重慶創建醫學院,這就是現在的重慶醫科大學。</p><p class="ql-block"> 讓人們驕傲的是:</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和顏老還出色地完成了周總理的要求和囑托。他們不僅創建了重慶醫科大學。而且,還為全國和亞非拉國家支援了大批專業技術人才。</p><p class="ql-block"> 什么是共產黨的好干部?</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書記就是共產黨的好干部。</p><p class="ql-block"> 在問題面前,勇于擔當。</p><p class="ql-block"> 在困難面前,身先士卒。</p><p class="ql-block"> 我出生在新疆,我大學的同學喬玲,她的爸爸喬若愚和媽媽印曙瑛,就是顏福慶老院長的學生。</p><p class="ql-block"> 1955年,上海第一醫學院派出了一批專家,幫助籌建新疆醫學院。她的爸爸媽媽也在其中。</p><p class="ql-block"> 這些專家的青春、一生和終生,最后全部獻給了新疆醫學的發展。</p><p class="ql-block"> 好在,新疆各族人民知道感恩,已經過了70年,三代人了。但是新疆三代各族人民,還在傳頌和感恩上海第一醫學院派來的專家。</p><p class="ql-block"> 為群眾辦好事的領導;</p><p class="ql-block"> 江湖上會代代傳頌的。</p> <p class="ql-block">喬玲同學的爸爸喬若愚和媽媽印曙瑛,1955年從上醫支援新疆,他們將一輩子都獻給了新疆醫學事業的發展。 圖片來自新疆醫科大學官方公眾號</p> <p class="ql-block">1955年上醫派出專家支援新疆,這是部分專家的合影。他們將終生都獻給了新疆。 圖片來自新疆醫科大學官方公眾號</p><p class="ql-block"> 上海張文宏醫生,與顏福慶老院長和陳同生書記相隔兩代人。張文宏醫生說,他的導師一生都在頌揚兩位前輩的事跡。</p><p class="ql-block"> 他的導師說,陳書記的口才,那真的是好極了。他知識面寬,記憶力強,博聞廣識。每屆畢業生典禮上,陳書記的報告,那就是上醫學生的精神大餐。</p><p class="ql-block"> 陳書記做報告,從來沒有講稿,沒有八股語言,更沒有套話廢話,講的全是激動人心的大實話。</p><p class="ql-block"> 聽著陳書記的報告,每一個畢業生,立馬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奔赴祖國最需要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甚至,在那個年代,陳書記穿西裝這樣一個小小的舉動,都影響了上醫幾代人的心靈。</p><p class="ql-block"> 一個領導穿什么樣的服裝,有那么大的社會影響力嗎?</p><p class="ql-block"> 當然有!</p><p class="ql-block"> 著裝是時代政治風向標;</p><p class="ql-block"> 隱含著無形的政治符號。</p><p class="ql-block"> 五十年代,人們為了突顯“革命”,只穿兩類服裝,一類是中山裝,一類是列寧裝。</p><p class="ql-block"> 著名作家張愛玲曾經回憶說,五十年代初,她參加上海市文聯的會議時,看著滿屋的男男女女都穿著中山裝、列寧裝,僅她一個人穿著旗袍。</p><p class="ql-block"> 她就知道,她必須馬上離開上海了。所以,她是帶著逃跑的心情,去了香港。</p><p class="ql-block"> 上醫也是一樣,五十年代大家都不敢穿西裝了。包括海外歸來的專家和教授也脫下了西裝,穿上了中山裝、列寧裝。</p><p class="ql-block"> 而陳同生書記,這個我黨最早期的老黨員。在上醫,他卻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戴著金絲邊的眼鏡,一副海派知識分子的裝束。</p><p class="ql-block"> 這與當時人們的裝扮,完全是顛覆性的差異,整個就是穿越時代的另類奇葩!</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書記,為什么要逆時代潮流穿西裝呢?</p><p class="ql-block"> 他說,上醫有一萬多名教職員工,僅國家一級教授的數量,北大排全國第一,上醫排全國第二。</p><p class="ql-block"> 許多教授和專家都是從海外留學歸來的,他們學的是西醫,心底里認同的也是西方的知識和技術。</p><p class="ql-block"> 我是一個馬克思主義的信仰者,同時也是上醫的書記。馬克思是西方人,他穿西裝,我們共產黨人為什么不敢穿西裝呢?</p><p class="ql-block"> 我穿西裝,就是要讓專家和教授們感受到共產黨很開明,認同西方先進的科技和知識,讓我們大家心連心。</p><p class="ql-block"> 哇,在那個年代,陳同生書記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了不起了!</p><p class="ql-block"> 我上一篇《醫界傳奇大師被自己親手創辦的醫院拒之門外》發表后,讀者楊閏生老先生給我留言。</p><p class="ql-block"> 楊老寫道:我今年虛歲93了,是上醫1956年醫療系畢業生。我們班畢業合影時,陳書記親自參加。他穿著筆挺的西裝,打著領帶,和善可親地坐在前排中間,讓我們全班同學特別感動。</p><p class="ql-block"> 特別是陳書記的那套西裝,象征著那個時代僅存的高等學府的形象,也是校園里最后一抹知識的顏面。</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書記那西裝革履的形象,在我的腦海中永遠抹不去!</p><p class="ql-block"> 時光流逝了快70年了,陳書記穿西裝這樣一個小小的舉動,仍然被當年的大學畢業生所懷念和銘記。</p><p class="ql-block"> 真的,太不可思議了!</p><p class="ql-block"> 五六十年代,政治運動是一波接著一波。在這些政治運動中,陳同生書記明里暗里,處處保護著顏福慶老院長,這個政治素人。</p><p class="ql-block"> 1957年,反右斗爭開始了。老院長顏福慶與大家一樣,也參加了政治學習表態大會。</p><p class="ql-block"> 75歲的顏老,普通話講得不好。但是,按照規定的標準動作,表態時也得用普通話振臂高呼革命的口號。</p><p class="ql-block"> 可是老人一緊張,他那生硬蹩腳的普通話,居然下意識地喊出了國民黨時代的口號!</p><p class="ql-block"> 國民黨時代的口號,就是反動口號!這就是光天化日下的現行反革命行為!</p><p class="ql-block"> 當顏福慶老院長,突然反應過來時,早已嚇得魂飛膽破,臉色煞白煞白。</p><p class="ql-block">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p><p class="ql-block"> 主持會議的陳書記,面對著眾目,淡淡地說,顏老年齡大了,又不會講普通話,一緊張就顛三倒四了。</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書記輕輕地一指禪,化解了老院長顏福慶的滅頂之災。</p><p class="ql-block"> 在反右斗爭的高壓政治氣候下,陳書記這是要有多大的勇氣、膽魄和擔當精神??!</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不僅撲滅了可能引燃到顏老身上的政治“烈火”。而且,在上醫整個反右斗爭中,他一直很穩健、不冒進。</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被上海市委負責反右斗爭的領導叫去談話。市領導要求陳同生,盡快落實市委反右斗爭領導小組,分配給上醫的右派名額和3%的指標。</p><p class="ql-block"> 面對市領導的要求,陳同生強調說,上醫的情況非常特殊。全院有一萬多名教職員工。一個百分點,社會上就會多一百多名右派。那么,老百姓看病時就會減少一百多名白求恩和華佗。</p><p class="ql-block"> 他希望,市委反右斗爭領導小組,不要機械地給上醫下達右派的指標和名額。</p><p class="ql-block"> 對于陳同生提出的,希望減少上醫右派指標和名額的要求,市領導始終沒有吐口讓步。</p><p class="ql-block"> 這時,陳同生說了一句觸動這位市領導的關鍵大實話。</p><p class="ql-block"> 他說,我們都是多年的老戰友了,講一句老戰友的心里話吧。上醫很多專家都是中央保健局備案的專家。同時,他們也是援外的中國專家。如果中央領導和家人,或者國際友人出現急病或疑難病癥。</p><p class="ql-block"> 那時,中央要專家趕去治病,我們再從新疆、青海這些地方,把這些正在勞動改造的右派專家叫回來,那就會誤大事的呀!</p><p class="ql-block"> 到時候,不會有人聽我們解釋啊,也不會有人替我們說話呀!</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確實是了不起的人!</p><p class="ql-block"> 一句貼心的大實話,就讓市領導理喻了。同意不給上醫硬性下達右派指標,但領導又提出了新的要求:</p><p class="ql-block"> 數量可以減少,但份量必須提升。</p><p class="ql-block"> 市領導點了一個人的名,這個人是誰呢?</p><p class="ql-block"> 這個人就是顏福慶!</p><p class="ql-block"> 領導說,顏福慶的歷史太復雜。</p><p class="ql-block"> 這個人毫無廉恥地向“蔣宋”家族、上海幫會頭目杜月笙、美國洛克菲勒家族等反動派,卑膝下跪,乞討化緣。</p><p class="ql-block"> 為乞討臭錢,丟盡了中華氣節。</p><p class="ql-block"> 同時,這個人還兼任過國民黨政府的衛生署署長。</p><p class="ql-block"> 這樣的人不當右派,誰當右派?他就是一個丑陋無恥的大右派!</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一聽,倒吸了一口冷氣!心想顏老的麻煩大了,“兇煞”還是追上門來了!</p><p class="ql-block"> 這怎么辦呢?</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這個久經各種場面考驗的老革命,他沉住了氣,不慌不忙地向領導慢慢地敘述著。</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說,顏福慶確實向“蔣宋”家族、杜月笙和美國洛克菲勒家族化緣募捐過。但是,化緣募捐來的錢,最后都實打實地建了上海中山醫院、上海醫學院。</p><p class="ql-block"> 這些醫院都建在了中國,建在了上海?!笆Y宋”家族和美國洛克菲勒家族他們也搬不走呀!</p><p class="ql-block"> 上海人民現在還在受益呀!</p><p class="ql-block"> 至于,他兼任的國民黨政府衛生署署長的問題。那是1938年抗日戰爭特殊的歷史階段。那時,周總理、郭沫若和我,也曾擔任過國民黨政府的職務。</p><p class="ql-block"> 顏福慶兼任國民黨政府衛生署署長這段歷史,他當選全國人大代表和全國政協委員時,組織上都審查過的呀!</p><p class="ql-block"> 最后,陳同生這位我黨隱蔽戰線的老特工,拋出了一個避免顏老被“誤殺”的殺手锏。</p><p class="ql-block"> 他將椅子向領導的方向靠了一下,對領導嚴肅地說,顏福慶曾經在長沙湘雅醫院當院長時。毛主席的夫人楊開慧遇到了難產,他給予了認真的救治,并按照醫院慈善的規定,給予了免費醫治和住院。</p><p class="ql-block"> 三十多年來,毛主席始終記得這件事。為此,毛主席還專門宴請過顏福慶,以示感謝。</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說完此話后,市領導的眼睛立刻閃出了緊張的神情。他盯著陳同生說,這事你為什么不早說!</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說,顏福慶一直很低調,他自己也忘了這件事,我怎么會知道呢?</p><p class="ql-block"> 市領導是懂政治、講政治的。他當然能悟到此事的輕重。原本準備向顏老發射的政治“導彈”。</p><p class="ql-block"> “導彈”的按鈕,立馬被他自己拆掉了!</p> <p class="ql-block">1956年,毛主席宴請顏福慶 圖片來自百度</p><p class="ql-block"> “ 十斤口糧“、“一瓶酸奶”,感動了上海醫療界。</p><p class="ql-block"> 從50年代到80年代中期,全國城鎮老百姓口糧都是定額配置的。陳同生在上醫與醫生們日夜在一起。他覺得醫生們太辛苦。每月28斤口糧,根本不夠超負荷的手術工作所需要的營養。</p><p class="ql-block"> 他將上海市主要領導請到了上醫,讓領導親眼目睹外科醫生的辛苦。當外科專家一臺手術七個多小時下來時,手術服從里到外全被汗水浸透了。</p><p class="ql-block"> 上海市領導親眼目睹了外科醫生的辛苦后,上海市做出了一個全國沒有的大膽決定:</p><p class="ql-block"> 外科醫護人員的口糧定額,由每月28斤增加到每月38斤,外科醫生手術時增配一瓶酸奶。</p><p class="ql-block"> 為這 “ 十斤口糧“、“一瓶酸奶”,上海市醫療界員工奔走相告。上醫一位海外歸來的專家給陳同生書記寫信,感謝他為醫生反映真實情況,講真話!</p><p class="ql-block"> 陳書記接到這位專家的信后,心里觸動極大。自己參加革命,就是為了讓人民過上好日子??蓭资赀^去了,現在連城鎮老百姓的口糧都要配額。而這位海外歸來的專家,為了“十斤口糧”和“一瓶酸奶”,還要感謝他。</p><p class="ql-block"> 這一切,讓他這位老黨員心里十分十分難受,十分十分內疚……</p><p class="ql-block"> 1958年,陳同生又干了一件驚人的事。他出版了回憶錄《不倒的紅旗》。</p><p class="ql-block"> 此書,立即成為了全國的暢銷書,風靡了全國。又被評為建國十周年十大優秀文學作品。</p><p class="ql-block"> 1962年,八一電影制片廠將其改編成了電影《東進序曲》,電影觀看人數一再創新高。</p><p class="ql-block"> 著名作家巴金又將《不倒的紅旗》改編成了話劇。</p><p class="ql-block"> 一個老革命、老黨員成為了暢銷書的作家,這在全國確實是一件十分罕見和新鮮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這位隱蔽戰線的老特工,人生又多了一抹色彩——作家。但這抹色彩卻為日后他的劫難,留下了“黑色”的導火索。</p> <p class="ql-block">《不倒的紅旗》作者陳同生</p> <p class="ql-block">八一電影制片廠將《不倒的紅旗》改編成電影《東進序曲》</p><p class="ql-block"> 1966年,“文亂”開始了,最先受到沖擊的是大專院校和文化領域。陳同生書記和顏福慶老院長成為了第一批被批斗的院校領導。</p><p class="ql-block"> 批斗會現場,陳同生脖子上掛著“大毒草作家陳同生”的牌子。顏福慶脖子上掛著“反動學術權威顏福慶”的牌子,他們中間還隔著另外一位領導。</p><p class="ql-block"> 在此起彼伏的革命口號中,他們忍受著紅衛兵小將的批判。</p><p class="ql-block"> 紅衛兵是學生自發組織。他們以批斗他人的“革命”表現,從狂熱中獲得霸凌的快感。</p><p class="ql-block"> 當一個紅衛兵發言時,他突然朝著已經八十四歲、孱弱的耄耋老人顏福慶,呸!呸!呸!吐起了唾沫。</p><p class="ql-block"> 人類跟動物一樣,對老弱“獵物”都有群起撕咬的獸性。</p><p class="ql-block"> 發言的紅衛兵向顏福慶吐了唾沫,這一舉動像是導火索,立刻引爆了眾多的紅衛兵。他們都向這個孱弱的耄耋老人吐唾沫和濃痰!</p><p class="ql-block"> 老人像一只被群狼撕咬的瘦弱老山羊,在群狼的吼叫和撕咬中,毫無反抗之力……</p><p class="ql-block"> 老人的身上、臉上、頭發上,都被吐滿了唾沫和濃痰。</p><p class="ql-block"> 突然,與顏福慶還隔著一個人的陳同生,把掛在脖子上的牌子,猛地摔在了地下,大吼一聲:</p><p class="ql-block"> 放肆!你們欺負一個八十四歲的老人!這算本事嗎?!</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這個廣州起義的突擊隊員、紅軍黨代表、新四軍的戰斗英雄,像一頭暴怒的獅子沖出了被批斗的“囚籠”!</p><p class="ql-block"> 他這凜烈威猛的一吼,把全場紅衛兵小將都震住了!</p><p class="ql-block"> 他指著紅衛兵說,我告訴你們,顏老是毛主席夫人楊開慧的救命恩人,也是毛主席的客人。</p><p class="ql-block"> 你們好好去看看毛主席的詩詞“蝶戀花”!毛主席是怎么深情懷念楊開慧烈士的!</p><p class="ql-block"> 毛主席的詩詞,文盲都會背,紅衛兵小將更是倒背如流。毛主席是全國人民心中永遠不落的紅太陽,是神圣而偉大的,更是不可懷疑的!</p><p class="ql-block"> 侮辱霸凌毛主席的客人,那還了得!</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作為一個被批斗的老革命,突然橫插一杠,把沒有見過政治世面的毛頭紅衛兵:</p><p class="ql-block"> 震蒙了!整歇了!</p><p class="ql-block"> 批斗會的場子,硬生生地給砸了!而且是被“走資派”給砸了!</p><p class="ql-block"> 這在“文亂”中,在全國也是絕無僅有的!這也只有陳同生,這個一身正氣的真正共產黨人,才有這個膽魄和力量!</p><p class="ql-block"> 上海圣約翰大學的校訓是:</p><p class="ql-block"> 光與真理!</p><p class="ql-block"> 剛被“撕咬”過的顏老,這位上海圣約翰大學的學子,用他那殘剩的力量,全部聚集在自己的雙目上。雙目迸涌著感激!感恩這位:</p><p class="ql-block"> 每當至暗時刻,給他帶來光、帶來真理的共產黨的好書記——陳同生!</p><p class="ql-block"> 此時,已經六十歲的花甲老人陳同生,也心痛地看著八十四歲的耄耋老人顏福慶。</p><p class="ql-block"> “花甲”與“耄耋”兩代老人,兩代中華傳奇人物,在這個特殊的場景下,同時四目相望!</p><p class="ql-block"> 這四目相望,是共產黨人與黨外人士肝膽相照,榮辱與共,最生動的寫照……</p><p class="ql-block"> 感激、屈辱的血淚,從顏福慶雙目中滴滴流出……</p><p class="ql-block"> 這感激和屈辱交織的血淚,又與臉上的口水、濃痰混在了一起,掛在了顏福慶他那滄桑清瘦的臉上!</p><p class="ql-block"> 陽光下,野蠻和屈辱格外刺眼!</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這個一生從不哭的硬漢,望著顏老也落淚了……</p><p class="ql-block"> “綠葉”為“紅花”而落淚……</p><p class="ql-block"> “綠葉”淚……</p><p class="ql-block"> 那知道,這四目相望,竟是兩代大寫的中華英才,人生最后一次相互仰慕和敬重……</p> <p class="ql-block">陳同生(左一)與顏福慶(右一)及他的孫子的合影 圖片來自百度</p><p class="ql-block"> 1967年,震驚全國的上海“一月風暴”爆發,原上海市委被砸爛了。</p><p class="ql-block"> 這標志著造反派從弄堂的“草民”,變成了掌握政權的“領導”。</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預感到:他的大禍即將降臨!</p><p class="ql-block"> 為什么呢?</p><p class="ql-block"> 因為,造反派組織是一個以沒有文化而自豪,認為“知識越多越反動”的“極左”組織。此時,他們掌握了一切人的生殺大權——“無產階級專政”!</p><p class="ql-block"> 一個沒有制約的權力;</p><p class="ql-block"> 一個沒有文化的族群;</p><p class="ql-block"> 一個打倒一切的思想;</p><p class="ql-block"> 一個缺失公理的社會;</p><p class="ql-block"> 一場荒唐浩劫開始了!</p><p class="ql-block"> 身兼上海市政協副主席、上海市委統戰部部長的陳同生,成為了上海市第一批被打倒的市領導。</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的罪名是“叛徒”!</p><p class="ql-block"> “叛徒”,是敵我矛盾中最惡心人,最侮辱人的帽子。以往的革命歷史都會一筆勾銷,并成為歷史的負資產。</p><p class="ql-block"> “叛徒”,是被卸掉了人格尊嚴的政治賤民。全社會男男女女都可以唾罵他,老老少少都可以踹踢他!</p><p class="ql-block"> 一個建黨初期的老黨員,一個紅軍的黨代表,一個坐過敵人三年牢房的鋼鐵英雄,竟然被扣上了一頂最侮辱人格的帽子——“叛徒”!</p><p class="ql-block"> 這是多么荒唐的政治悲?。?lt;/p><p class="ql-block"> 實際上,這是隱蔽戰線的地下工作者,在那個年代共同的悲慘遭遇。只是上海更加、更加的悲慘!</p><p class="ql-block"> 為什么呢?</p><p class="ql-block"> 因為,造反派以“革命”的名義,在審查每一個“公民”歷史時,有一個所謂最低的歷史“清白”標準。那就是,必須要有兩人以上的證明。</p><p class="ql-block"> 隱蔽戰線的“鐵律”是單線聯系。</p><p class="ql-block"> 當年,隱蔽戰線特工的工作形式都是:假戲真唱,真戲假唱,假假真真,真真假假。</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與每一個隱蔽戰線的同志都一樣,根本沒法找來兩個人來證明:</p><p class="ql-block"> 哪一出戲是真的?</p><p class="ql-block"> 哪一出戲是假的?</p><p class="ql-block"> 上海隱蔽戰線更悲慘的直接原因是,他們的兩位領導人,一位是李克農上將,他1962年病逝了。另一位是原上海市委副書記、常務副市長潘漢年,他1955年就逮捕入獄了。</p><p class="ql-block"> 所以,上海隱蔽戰線的結局是:</p><p class="ql-block"> 線頭一斷,全成黑線;</p><p class="ql-block"> 珠落石地,全部殘碎。</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這個共產黨早期的黨員,廣州起義的突擊隊員,紅軍的黨代表,隱蔽戰線的特工,坐了國民黨三年多的牢獄。出獄后,又成為了國民政府機關報《金陵日報》的總編,國民黨政府總政治部三廳的少校軍官。后來又成了新四軍的戰斗英雄。</p><p class="ql-block"> 這如此巨大的色彩反差,如此巨大的跨度變化,讓造反派看傻了,他們實在想不明白,世界上還有如此的“超人”?</p><p class="ql-block"> 在共產黨和國民黨兩黨之間,如魚得水,如此豪杰,獨領風騷?</p><p class="ql-block"> 當時,全國造反派的政治基礎,就是懷疑一切,打倒一切!</p><p class="ql-block"> 造反派把腦細胞全部都燒完了,也沒有想明白,陳同生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超人”?能如此神奇的多次轉身?</p><p class="ql-block"> 最后,在他們詭辯的“革命”臆想中,只有一個結論,陳同生是一個叛徒!</p><p class="ql-block"> 造反派把陳同生關押了起來。對他不停地審訊逼供,折磨他,逼他自己承認是可恥的“叛徒”。</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對這荒唐的“革命”臆想,無論造反派怎么折磨,他都嗤之以鼻。</p><p class="ql-block"> 隨著全國“文亂”不斷地升級。出現了一個罕見的現象,關押陳同生的地方,附近的招待所住滿了幾百名外調人員。</p><p class="ql-block"> 為什么呢?</p><p class="ql-block"> 著名作家巴金在懷念陳同生的文章里寫道:陳同生知道的太多了!</p><p class="ql-block"> 當時,全國各地要找陳同生外調的人員多達400多名。被外調的對象數量也十分驚人,一共有200多人。</p><p class="ql-block"> 所有的外調人員共同的特征是,在神秘的口氣下,用恐嚇、要挾、逼供。</p><p class="ql-block"> 不是讓他證“明”;</p><p class="ql-block"> 而是讓他證“偽”!</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知道這些老戰友、老領導,許多現在也都靠邊站了、被打倒了。包括他在新四軍時的老領導陳毅元帥,也正蒙受著冤屈。</p><p class="ql-block"> 他的一句話,就可能關系到這些老戰友、老領導的政治生命和全家老小未來的命運。</p><p class="ql-block"> 所以,他出具的所有證明,都是在證明這些老戰友、老領導歷史的清白和光榮。</p><p class="ql-block"> 可外調人員找陳同生的本意,是誘導恐嚇他出偽證。</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這個蹲過國民黨的監獄,“老虎凳”將腿部韌帶都壓斷的的硬漢,這個經歷過刑場“槍斃”的硬漢,這個連國民黨監獄看守都佩服的硬漢,仍然采取了他蹲國民黨監獄的做法:</p><p class="ql-block"> 鐵嘴鋼牙,不配合做偽證!</p><p class="ql-block"> 但是,一批接一批外調人員不停地審訊逼供,不停地車輪戰。已是花甲之年的陳同生,被折磨得精疲力盡,心力交瘁。</p><p class="ql-block"> 想到,這些被外調的黨的干部,國家的棟梁,跟他一樣關押著,折磨著。</p><p class="ql-block"> 想到,自己為了改變國家和民族的命運,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一生槍林彈雨,九死一生?,F在落了一個“叛徒”的罪名。</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十分傷感、萬分無助,甚至絕望地寫道:</p><p class="ql-block"> 毛主席,你知道許多跟你苦戰幾十年的干部被誣為“走資派”、“叛徒”,過著比囚徒還苦的日子,請你救救這些干部。</p><p class="ql-block"> 我為黨、為人民沒有什么功績,至少四十多年是在黨的身邊。到了60多歲,落得如此下場。我相信黨中央、毛主席終將認為我不是“叛徒”,而是普通的戰士,認為我無罪。</p><p class="ql-block"> 寫著寫著,陳同生落淚了!</p><p class="ql-block"> 這是傷心的淚,委屈的淚,絕望的淚……</p><p class="ql-block"> “綠葉”淚, “綠葉”淚……</p> <p class="ql-block">陳同生(右一)與陳毅元帥(左一)在青島合影 圖片來自百度</p><p class="ql-block"> 1968年1月26日,一個噩耗穿過政治封鎖,口口相傳,傳遍浦江兩岸。一代傳奇英雄陳同生“走”了。他“走”得極為突然,甚至帶著神秘的色彩。</p><p class="ql-block"> 造反派的結論是:對抗審查,自殺身死。</p><p class="ql-block"> 十年前,陳同生出版了回憶錄《不倒的紅旗》,鼓舞了上百萬讀者,</p><p class="ql-block"> 十年后,六十二歲的紅旗手倒了……</p><p class="ql-block"> “文亂”中死亡的人,最悲慘的就是“自殺”。因為所有的“自殺”都定性為:自絕于人民,自絕于黨!</p><p class="ql-block"> 是罪上加罪!</p><p class="ql-block"> 而反革命和叛徒的“自殺”,是悲慘中的悲慘!</p><p class="ql-block"> 這種悲慘中的悲慘,它會讓你家人不僅從心理上恐懼強大的“無產階級專政”。而且,還會讓你家人背上沉重恥辱的政治十字架!</p><p class="ql-block"> 成為全社會都鄙視和痛恨的政治賤民!最底層的政治賤民是沒有任何權利的!</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的妻子張逸城也是新四軍的老戰士。但八天過去了,家人也從未見過陳同生的遺體,也不允許詢問任何有關陳同生的信息。</p><p class="ql-block"> 最后被告知,陳同生遺體火化的時候,張逸城可以帶上五個孩子,保持一定距離之外:</p><p class="ql-block"> 允許看一眼,只能看一眼!</p><p class="ql-block"> 偌大的世界,孤兒寡母六個人,孤零零地等待在上海龍華火葬場。</p><p class="ql-block"> 當工人將陳同生的遺體,用車推過來火化時。孤兒寡母們用最后的目光,向丈夫告別,向爸爸告別。</p><p class="ql-block"> 妻子和孩子們只看到了:</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的棉衣破了,襯衣的領子露了出來……</p><p class="ql-block"> 還有太多太多,既看不見,又不許問的疑問?</p><p class="ql-block"> 為什么不允許換衣服?</p><p class="ql-block"> 為什么不允許近距離的告別?</p><p class="ql-block"> 為什么不允許檢查遺體?</p><p class="ql-block"> 這就是紅軍黨代表、隱蔽戰線的老特工、新四軍的戰斗英雄、硬漢陳同生,他的遺體告別!</p><p class="ql-block"> 遺體告別,沒有哭聲,沒有淚水,只有隔空而望的目光告別!</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就這樣徹底告別了人間……</p><p class="ql-block"> 告別了親人……</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的遺體火化后,妻子張逸城和孩子們回到了家。</p><p class="ql-block"> 張逸城關上了門,拉上了窗簾,對著五個孩子說,你們現在可以哭了……</p><p class="ql-block"> 但你們一定要知道,你爸爸他對得起死去的戰友和活著的同志?,F在他擺脫了一切折磨和痛苦,終于解脫了……</p><p class="ql-block"> 張逸城也只能在家里,關上門,拉上窗簾,用這種最安全的方式,全家一起流淚,一起懷念丈夫和爸爸……</p><p class="ql-block"> 她也只能用這種最無助的方式和語言,安慰孩子,安慰自己的心靈!</p><p class="ql-block"> 給壓迫沉重的心,透一點氣,見一絲光……</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帶著“叛徒”罪名“走”了!</p><p class="ql-block"> 可妻子張逸城和子女卻背負著“叛徒”的家屬,這個沉重并罪孽的政治十字架,開始了苦難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張逸城一個人的工資要養五個孩子,困難是可想而知的。</p><p class="ql-block"> 她將抄家后家里僅剩的錢,全部拿了出來。對保姆徐阿姨說,阿姨,謝謝你十幾年的幫助,以后我也付不起你的工資了,這點錢是我的心意,你重新找一個雇主吧。</p><p class="ql-block"> 徐阿姨哭了。徐阿姨對張逸城說,你們家都是好人,陳書記離開家的時候,曾經囑托她要帶好孩子。這個錢我不能要,以后我也不要工資。我會繼續留在家里,幫你把五個孩子帶大,對得起陳書記的囑托。</p><p class="ql-block"> 心地善良的徐阿姨,在“叛徒”家破人亡、經濟陷入困境的時刻,她不離不棄,自愿成為了“叛徒”家的成員,一直將陳同生最小的孩子帶大成人。</p><p class="ql-block"> 一諾千金,善良的徐阿姨做到了。</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新四軍的老戰友、原全國政協副主席季方。雖然,此時他自己也被打倒靠邊站了,但他主動伸出了援助之手。</p><p class="ql-block"> 他對張逸城說,今后我幫陳同生撫養兩個孩子。你們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有我們家人吃的,就有孩子吃的,等孩子長大成人,我再還給你。</p><p class="ql-block"> 季方老戰友,他說到,也做到了。</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這個堅守良心、堅守人格的硬漢?!白摺焙髤s落到,不許親人告別,孩子靠戰友撫養的地步。</p><p class="ql-block"> 這如此沉重的代價和痛苦的后果,使得良心和人格,在華夏成為了最稀缺的民族精神!</p> <p class="ql-block">陳同生與妻子張逸城的合影,也是他生命中最后一張照片。 圖片來自百度</p><p class="ql-block"> 顏福慶老院長,通過民間神秘的口口相傳,也得知陳同生“走”了,</p><p class="ql-block"> 老人知道,多年來一直守護他的“綠葉”突然折殤,他這朵孤零零的“紅花”,氣數也就到頭了。</p><p class="ql-block"> 果然,沒有陳同生的保護,顏福慶的罪名立馬就升格了。</p><p class="ql-block"> 在那荒唐的年代,滿腦沒有文化,沒有常識,沒有公理。只有階級斗爭陰謀論的造反派認為:</p><p class="ql-block"> 顏福慶,曾在美國教會辦的上海圣約翰大學讀大學,又在美國耶魯大學接受了美國教會的“博士獎學金”。博士畢業后,又被美國教會醫院聘為醫生,他還是一個信仰上帝的虔誠教徒。</p><p class="ql-block"> 美帝國主義一貫侵略中國,亡我賊心不死。美國洛克菲勒家族基金憑什么,只靠顏福慶乞討化緣的一張嘴,就為上海捐贈600萬大洋,建造上海第一醫學院和上海中山醫院呢?</p><p class="ql-block"> 美帝怎么會做這樣的好事呢?</p><p class="ql-block"> 所以,這就是美帝假借捐款建醫院的名義,在華下的“大棋”,布的“大局”。這就是美帝FBI的特務經費。</p><p class="ql-block"> 顏福慶就是美國精心培養,并長期潛伏的“美國特務”。</p><p class="ql-block"> 臆想,只能在無知中翱翔;</p><p class="ql-block"> 瞎說,只有在愚昧里暢行。</p><p class="ql-block"> 1968年11月,顏福慶因支氣管炎呼吸困難,家人將他送到了上海中山醫院,因為,顏福慶頭上戴著一頂“美國特務”的帽子。</p><p class="ql-block"> 所以,醫院拒收,不予治療。</p><p class="ql-block"> 老院長的家人,苦苦地向中山醫院員工哀求。希望能看在老人曾是中山醫院的創辦人、老院長的面子上。以人道和憐憫的心,對待這位86歲的耄耋老人,讓老人看病治療。</p><p class="ql-block"> 醫院員工請示工宣隊后,仍然是堅決地拒絕。</p><p class="ql-block"> 回答說,醫院不能接收“美國特務”,這是原則問題,這是“革命”立場問題!</p><p class="ql-block"> 此時,顏福慶和家人多么懷念,那位“路見不平,一聲吼”!砸了紅衛兵批斗會場子,正義凜然的共產黨的陳書記!</p><p class="ql-block"> 人間沒了陳同生!</p><p class="ql-block"> “路見不平,一聲吼”!就成了時代的絕唱!</p><p class="ql-block"> 叫天,天不應;</p><p class="ql-block"> 叫地,地不靈。</p><p class="ql-block"> 顏福慶老院長只有默默地流淚,看著老人流淚,家人心中猶如千刀萬剮……</p><p class="ql-block"> 上海中山醫院,這可是老人以自己畢生的心血,放下耶魯醫學博士的臉面,乞討化緣,募集的每一分錢,一手創建的??!</p><p class="ql-block"> 這公理、倫理、道理何在?</p><p class="ql-block"> “綠葉”折殤,“紅花”凋謝。</p><p class="ql-block"> 沒有了陳同生的保護,頭戴“美國特務”帽子的顏福慶,被自己創辦的上海中山醫院拒絕看病治療后。</p><p class="ql-block"> 他知道,自己這個政治賤民,在華夏已被開除了做人的資格。</p><p class="ql-block"> 哀莫大于心死!</p><p class="ql-block"> 1970年,顏福慶大小便失禁了。</p><p class="ql-block"> 但老人堅決拒絕去醫院治療,他那顆已死的心,始終未向他親手創辦的上海醫學院、上海中山醫院、上海肺科醫院跳動一下!</p><p class="ql-block"> 1970年11月29日,中華現代醫學大師顏福慶,他那顆孱弱的心停止了跳動。</p><p class="ql-block"> 老院長終年88歲。</p> <p class="ql-block">顏福慶老院長 圖片來自百度</p><p class="ql-block"> 人間,“綠葉”折殤了;</p><p class="ql-block"> 大地,“紅花”凋謝了!</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與顏福慶,這對黨的高級干部和高級知識分子,肝膽相照,榮辱與共,成為了時代的絕唱!也成為了傳世的佳話!</p><p class="ql-block"> 1977年,十年“文亂”剛結束。</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的老戰友,曾任福建省委書記、時任海軍司令葉飛上將,親自給中央政治局寫信,要求給陳同生平反,并要求重新恢復公演電影《東進序曲》。</p><p class="ql-block"> 1978年7月29日,上海市委為陳同生召開了隆重的平反昭雪大會。</p><p class="ql-block"> 1200多名,從全國各地趕來寄托哀思、感念陳同生的人們,把追悼會的大禮堂,及禮堂外的馬路都占得滿滿的。</p><p class="ql-block"> 由于人們送的花圈太多,禮堂內放不下,只能在馬路邊臨時搭了個雙層架子,擺放著800多個花圈。</p><p class="ql-block"> 送花圈的人中,許多都是老百姓耳熟能詳的黨和國家領導人的名字:</p><p class="ql-block"> 鄧小平、葉劍英、徐向前、譚振林、彭沖、粟裕、王震、宋任窮、張愛萍、方毅、蘇振華、谷牧、葉飛、張勁夫等。</p><p class="ql-block"> 十年,整整十年,“平反”才姍姍來了。</p><p class="ql-block"> 才把陳同生“叛徒”罪名洗刷掉!</p><p class="ql-block"> 才把陳同生妻子和子女背負了十年,沉重而苦難的十字架卸掉!</p><p class="ql-block"> 這段歷史,太悲催了!</p><p class="ql-block"> 不堪回首,不忍回視!</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新四軍的老搭檔,原江蘇省委書記、省長的惠裕宇在紀念陳同生的文章中寫道:</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是一個珍惜戰友清白歷史,勝過自己生命的好戰友。</p><p class="ql-block"> 惠裕宇老戰友真誠樸實的評價,詮釋了什么叫:</p><p class="ql-block"> 生命誠可貴,良知價更高!</p><p class="ql-block"> 陳毅元帥的兒子陳昊蘇,在紀念陳同生時寫道:陳同生叔叔以他敏銳的斗爭經驗,動亂初期便將他與父親多年往來的信件,全部寄還給了父親。避免了更多無辜的老戰友受到牽連和迫害。</p><p class="ql-block"> 著名作家巴金撰文懷念陳同生時,寫了一段觸及靈魂的心里話:</p><p class="ql-block"> 一次次政治運動,自己與絕大多數知識分子一樣,違背良心批判同事,批判朋友。最后連所剩的一絲尊嚴,也被懦弱所淹沒。自己曾帶頭高喊:打倒反動文痞巴金。</p><p class="ql-block"> 多年過去了,雖然記憶力在不斷地衰退,但揮之不去的是陳同生那堅強的背影。從他那堅強的背影,都能看到他那不出賣朋友的堅強人格。</p><p class="ql-block"> 作家巴金的真言,不僅是對陳同生的評價,更是對歷次政治運動中,人人自危,不敢堅守良心,不敢堅守人格,最坦誠的描述和懺悔!</p><p class="ql-block"> “文亂”結束后,人們公認有兩個人沒有出賣朋友,出賣同事。</p><p class="ql-block"> 巧了,這兩個人都在上海隱蔽戰線工作過,又在新四軍時是老戰友。而且,他們兩人還都有一個共同仰慕和尊敬的老朋友——顏福慶。</p><p class="ql-block"> 這兩個人就是:</p><p class="ql-block"> 陳同生和顧準。</p><p class="ql-block"> 他們兩個人都是人格大寫的人!</p> <p class="ql-block">陳同生(左一)與新四軍老戰友顧準(右一)合影 圖片來自百度</p><p class="ql-block"> 2005年,上海醫學院在新校區“同生廣場”矗立了一座陳同生的塑像。在老校區“福慶廣場”矗立了一座顏福慶的塑像。</p><p class="ql-block"> 一條命名為“同生東路”“同生西路”的路,將這兩位中華杰出英才的塑像,連接了起來,給后生們一個寄托哀思、念想前輩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今年清明,我從“同生東路”走到“同生西路”,仰望著兩位老前輩的塑像,久久地凝思。</p><p class="ql-block"> 再看著滿校園的紅花和綠葉,感嘆萬分。這里曾經有一段 “紅花”與“綠葉”,感人至深的歷史!</p><p class="ql-block"> 這是一段不能忘卻的歷史……</p> 陳同生書記的塑像 ? ?圖片來自百度 <p class="ql-block">顏福慶老院長的塑像 圖片來自百度</p><p class="ql-block"><b>我的一點心愿: </b></p><p class="ql-block"> 我已經寫了第十三篇關于上海圣約翰大學學子的文章了。我發現每一個上海圣約翰大學學子,都有五彩斑斕的故事。這些中華英才就是我們民族的歷史。 </p><p class="ql-block"> 這堅定了我要去做一件有意義的事,去寫“上海圣約翰大學學子系列”,向大家介紹一個個平凡而又偉大的前輩們。 </p><p class="ql-block"> 希望各位讀者、朋友們能給我提供線索和素材,我愿用我的拙筆,寫出大實話。 </p><p class="ql-block"> 另外,我重申一下,我寫文章從來不開打賞,不做商業廣告。純粹是一種情懷。謝謝你們!</p><p class="ql-block"><b>謝謝閱讀,歡迎轉發!</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原文轉載自微信公眾號,著作權歸作者所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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