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城后的艱辛與命運（一）國慶 2810356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文字：蔡金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圖片：選自網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編輯：國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音樂：選自網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經過家里不懈的努力，1994年2月，懷著夢想，我（一家人）終于從北大荒回到了魂牽夢縈的故鄉，像一葉飄流海上的孤舟駛入了港灣。</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記得那年天津市里有項政策：留在原下鄉地知青（已婚）下鄉前原城市只要有接收單位，可以辦手續調動回津。</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聽見信后，家里四處托關系找門路，好容易找了一個單位同意接收戶口，但人家明言，不負責安排工作。家里又托人找個能安排工作的單位，與兩單位協商好，幾經周折，回調的事才基本定下來，就等我回來上班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本以為好事就在眼前，但天有不測風云。等我回津之后，卻收到準備接收我單位來的通知，工作已經無法安排了。理由是，目前廠里經濟不景氣，工廠正在做減人增效工作，廠里工人已過剩，更不能接收外人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聽到這消息，當時真感覺是當頭挨了一棒，把我一下拋在了旱地上，就如同一個溺水者爬上岸來，只穿一個褲頭，水順著臉龐滑落身上掉在沙灘上，一臉茫然和無奈。</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剛剛回城，身上一無所有，沒有工作，沒有住房，沒有資金，真成了三無人員。只有手里攥著一張無著落的工資關系。一家四口，那三雙期待的眼睛望著我，我感受到了“家”這付擔子的沉重。眼下沒地方住，沒了經濟來源，四張嘴要吃要喝，而且兩個兒子以后需要房子結婚……看來回家是美好的夢境，可回家后的現實將是無數難題在等著我。</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這時三弟把他的住房騰出一間，暫時借我住，我很感激，這算是暫時解決了住的問題。母親見三弟那兒住房也挺緊的，就把她住的樓房騰出一間，讓給了我們住，我推讓著，但母親執意讓我住，我不安的又搬到母親騰出的樓房里。</span></p> <p class="ql-block"> 本文的作者蔡金玉</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經過幾天的的思慮，我覺得在人生的道路上，每個人就像一輛車，即要把這車拉好拉穩，還要看路。雖然人生之路盡管漫長，但關鍵處就只有幾步，這幾步看準了，選好了，走對了，才能不走或少走彎路。</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給自己定下幾個目標：首先托親友幫助盡快尋找工作的機遇，哪怕臨時工，先解決吃飯問題。其次把我的黑龍江省司爐證和水處理證換成天津市的，還想干我熟悉的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回來后聽到親戚們說的最多一句話，塘沽這地方遍地是黃金，看你找不找，挖不挖，實在不行，在路邊擺個煙攤還能掙錢呢！我知道這是他們對我的鼓勵，但也聽得出推諉之意。</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這點咱心里明白，眼下我這么個處境，靠親戚接濟生活不能長久，也不現實。但他們不了解我，我是個不服輸、更不愿靠別人施舍過日子的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回來幾天的走訪中，我也看到一些早回城的知青有賣水果的，有賣海貨的，也有打零工的等等，干什么的都有。有些知青仍然和父母蝸居在一起，沒有自己的住房。這就說明他們雖然較我早幾年回津，但他們眼下的境遇比我強不到哪去。</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回來后沒有正式工作，咱先從干臨時工做起，哥哥幫我在船廠干承包的農民工隊伍中找了個活，負責給電氣焊工當下手，像領材料，扛電線，搬東西等雜活，一天下來累的精疲力竭的。農民工的活沒準點，一天十幾個小時工作，常常是衣服被汗水浸透，濕漉漉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干的活雖說臟點累點，但給的工資高，一天能掙50元錢。好在咱是北大荒的知青，有北大荒這碗酒墊底，咱什么酒都能喝，咱什么苦和累都能承受。在民工隊我干了半年，這期間我邊干活邊適應城市生活也在尋找工作的機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當年10月份新河船廠招司爐工，在哥哥的幫助下，我成功被廠里錄取。司爐工上崗，勞資科必須要看相關的證件，好在我有所準備。這之前我已換完天津市司爐證，這招工就用上了。驚喜之余，感嘆，命運向我伸出了幸福之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天津塘沽，新河船廠是個國營大廠，有100多年的歷史，主要建造和維修工程類船舶，也造過軍用艦船，職工4000多人，人才濟濟?；爻悄苓M到這樣的工廠真是幸運，報到后的那些日子甭提多高興了，一家人都為此慶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雖說有了穩定的工作，但靠一個人工資收入是有限的，還得想辦法。</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進船廠不久，我又在廠外找到一份兼職工作，同樣燒鍋爐。兩班錯開，這樣就等于有兩個人的收入。每天我往返于兩個單位，十幾里路騎自行車，不管夏日火紅太陽、綿綿秋雨，還是冬天冰凍氣候、刺骨寒風，都迎上去，從來沒耽誤當班的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有一年，我還打了三份工，24小時連軸轉，不停歇。有時單位煤車來了無人卸，我們還把卸煤的活兒包下來，50噸掛車2人二十來分鐘卸完，又增加了點額外收入。</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有時也感覺很累，但一想到家里目前的困難，眼前累點兒咬咬牙也挺過去了。我知道有人照顧你和幫助你，是對你的恩施和認可。但具體事情還是靠自已的努力，拋去一切幻想克服困難，挺起胸膛往前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當時廠里規定，新入廠職工三年內不分住房。剛入廠我當時心里想先穩定下來再說。</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二年春天，我試著向車間工會主席提出住房申請，我把我的處境對他和盤托出，要求高，只要能住，平房舊房都行，新房咱不敢奢望。工會主席對我的情況挺同情，“你聽我信吧，廠里只要有退房和空房，一定考慮你的困難?！惫飨脑捊o了我心里一絲的安慰。</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三個月后，工會主席通知我:“有一戶才退的空房，你快去房產科拿鑰匙吧 ?！蔽乙宦犝媸翘吲d了，急匆匆拿了鑰匙，和愛人一塊飛奔到房子前。</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獨門一個平房小院，院中坐西朝東兩間居室，五十多平方米，外加一個小廚房，另外煤氣、上下水齊備。就目前我們借房子蝸居條件，這小院就如同雪中送炭。我倆看了房子，比我預想的要強上十倍，喜悅的心情溢于言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雖說平房院墻有些破舊，咱是瓦工出身，這有何難。利用業余時間，我把院墻重新修整一下，又安了小鐵門，院里還蓋了個洗澡間。這一整理小院煥顏一新，這回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家了，這是我回城既有了工作后又一件大好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晚上躺在自己的家里，想想回城后的經歷：為急于解決吃飯問題干了半年臨時工，半年后才有了正式工作，二年后又有了自己的住房，這吃、住有了著落，當初回城時一顆懸浮的心，才終于落了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21年7月15日寫于塘沽</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