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耕讀書屋與人生的思考</p><p class="ql-block"> 清明假期的第二天,隨兒女一家去了南山的耕讀書屋。南山耕讀書屋位于翠華山東邊游龍山的小山坡上。因山不高,且土石相伴的山上只有一座村莊,游人很少。這里沒有秀木幽林,沒有溪流俊峰,一條村道直到山上村口,但它畢竟是終南山的余脈,是秦嶺山的徒子徒孫。即使有些貧瘠還是有一股欲顯不同的神態和氣勢。何況已是暮春,山澗里草木已抽枝吐葉,蕩漾著春天的氣息。遠處高大的闊葉樹稍和茂密的灌木叢林上露出絨絨的綠意,一種遠看有時近看無的朦朧感,流淌在山嶺之間。書屋沿山麓上去有三階,一階二階都有書屋,有小院,院中有休閑的躺椅,茶桌。順著山坡小道上去不遠的三層,是一處簡陋的涼棚,坐在這兒的沙發里喝茶聊天、讀書觀景,有一種心融萬山豁達的意境。往西往北看去,秀麗挺拔的翠華山和南五臺山及峰頂上的廟宇,可以感受到自然的深邃偉大和宗教的震撼。凡來過的人都知道,秦嶺山脈的雄偉險峻遠不是南方哪些剛陽不足,嫵媚有余的山嶺所能比擬,即使比起險峻崢嶸的太行山,還會多出幾分縹緲的仙氣。呆坐遠視,無論從哪兒看去都是一副天然的畫卷。游龍山雖沒有翠華山那樣的眉清目秀,卻是觀景絕佳的窗口,還有著大城市繁華的遺韻和小鄉村的安逸靜謐。</p><p class="ql-block"> 這里距城三十多公里,開車走曲江高速也就半個多小時的路程,我們大概是十點多到的。到大自然中去,總會給人一種莫名的興奮和力量,一到書屋孩子們都爭著爬山去了,我和老伴游游逛逛的從院子到了坡上的涼棚里。喝茶吃飯觀景,心情十分快樂。過了一個多小時,他們爬山回來了,一問得知,爬的倒是不遠,到了山頂高處可以看到半個長安城的春城煙火,純屬是懶人的休閑,心理上的滿足。</p><p class="ql-block"> 書屋是一位甘肅來的青年人創辦的,因為有了書屋的影響,帶動了村里周圍農家樂的興起。這是村里在這里打工的青年小伙告訴我說。這座書屋不僅休閑與讀書結合,還經常舉辦輕音樂會,大概類似中國版的文藝沙龍。</p><p class="ql-block"> 不知不覺時間到了下午的三點,孩子們都到下邊的書屋聽歌去了,不但聽還可以和歌手互動,可以靜靜的欣賞回憶,讓這種放松和快樂消去一身城市的喧囂和疲勞。經不住孩子們得電話推薦,我也去了那里聽了一會歌。屋里屋外坐滿了青年男女,大多都是仙侶同舟。誰也不在意一個白發老翁,擠進了青年的時尚生活之中。</p><p class="ql-block"> 體驗了青年的生活之后又回到了涼棚,我把這種感受告訴了老伴并鼓動她也去體驗了一把。</p><p class="ql-block"> 一個人躺在沙發上,翻著幾本從書屋帶來的書看,不知為什么腦海中突然想起了蓋棺定論這句話,這是最近我反復思考的一個問題,哪就是,為什么我們在少年時代,雖然世事懵懂,但理想豐滿;進入中年,經歷過了世事的起浮沉倫之后,面對現實的生活,理想和熱情卻慢慢地消沉;到了暮年,經歷過人生百態之后,“見天地,見眾生,見自己,”到了蓋棺定論的年紀,竟然不知活著為啥了。對于自然,一生的實踐和科學發展足以證明,別說改造,就是撼動都變得不可思議。越來越多的研究學者都認識到,我們所賴以生存的星球大概一定是有一個超自然的力量所主宰。人類所做的一切努力,不過是發現和利用罷了。百年的人生和永恒的自然,讓我們真正認識到了人類的渺小局限和自然的偉大和慷慨。而支撐我們三觀的哲學卻走進了死胡同。哲學的盡頭是宗教,不管你信仰什么,二十一世紀是重新思考的時代。</p><p class="ql-block"> 對于生死,從小我們接受的教育是,仿佛人一出生就帶有使命感,責任感。但時代進入了世紀之交的階段,文壇上涌現出了以余華、史鐵生為代表的青年作家,他們對人生對命運對死亡有著自己獨有的認知;史鐵說:生命是一個無法選擇的課題,“該來的不得不來,該走的不得不走”,讓生命回歸了自然。余華說;“人是為自己活著,而不是為生命以外的其它而活著。”揭示了生命中一層神秘的外紗,多了些生命的真少了些功利思想。這些觀點對不對,我尚且不說,但他們出的書卻風靡一時,得到了熱烈的反響。倘若以蜉蝣來形容人生,以白駒過隙來對千年的日月,人類不過是蒿草塵埃,有著許多的不可捉摸。那種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豪邁,不過是走夜路唱歌,自己給自己壯膽的英雄贊歌。生死是這樣,命運又何嘗不是這樣。我們雖不能否認個人努力的作用,但逆天改命的變化絕對是可遇不可求的機遇。個人的努力和奮斗都是有限的。所謂的飛黃騰達,所謂的一夜暴富,都不過是趕上了機遇。歷史上這樣的事件發生過很多,我不想過多的占用大家的時間而啰里啰嗦的說些誰都知道史實。戰爭,匪患、天災,動亂,和改朝換代的時候,社會每當出現重大的歷史變故時,人生的命運和階層改變也是最激烈的時候。就像余華筆下的主人公富貴一樣,破產,被抓壯丁、從妻離子散和家破人亡,表面厄運不可抗拒,實際上是他陷入了時代的漩渦。與逆天改命一樣,改革初期,大批的基層知識分子走上了社會各級領導崗位,時來運轉有人一夜暴富,成為社會的精英、富人。這樣命運陡然改變的機遇和劇變并不僅僅是依靠自己努力奮斗的結果。搞清這點很重要,它可以幫助我們擺正在社會中的位置。是為了生活而去追求事業,而不是追求事業為了生活。名利和光彩都是活下去的理由,但不是生活本身。</p><p class="ql-block"> 如果從寬泛的社會看去,我實在不想委屈自己,更不想使聰明智慧的人類蒙屈,人類的文明和輝煌不過是地球球體上幾個疤痕而已。一場大的災難就會讓人類社會退歸到荒蕪的時代。日月星辰,各有排列,高山大海,各有歸序,四季循環,各有定時,誰能阻擋一豪一秒。風雨雷電,酷霜寒雪,誰能呼風喚雨,何況百年的人生,除去生長需要的時間成本,除去衰老和吃飯娛樂生病和作息的時間,一個人投入到工作學習的時間充其不過是生命的三分之一。</p><p class="ql-block"> 想到這里,我似乎明白了風燭殘年的老年,是生命過程的一部分,潮漲潮落,老是不可抗拒的,沒有什么值得不值得應該不應該的道理可講。用史鐵生的話來說;向死而生和休論公道。沒有苦難就顯不出幸福的可貴,沒有老年顯示不出年輕的珍惜。</p><p class="ql-block"> 時間到了下午的五點,孩子打來電話說;音樂會結束了,我們回家吧。而我的思考也有了基本的答案。</p><p class="ql-block"> 返回的路上,我們都很高興。我問兒子,今天這一趟游程花費費多少,兒子說:“包括一天的茶水和果盤,88元一位。”我大致算了一下說:七個大人和一個小孩不包括吃飯六百多有些貴。兒子卻說;我們一天的消耗,老板也要支付很多。言下之意收費不算貴。</p><p class="ql-block"> 想想他說的也許沒錯,但從心里還是覺得消費有些高,這就是輩分之間認識上的代溝吧。</p><p class="ql-block"> 在山上時我還在想,學習寫作以來已經有十年了。雖是一種愛好也是一件費力不討好的事情,盡管當年我激情四射努力實踐,但時至今日也沒有一篇能讓自己感到滿意的小作文。就像今天這篇,水平如何且另當別論,就寫作而言,游的部分倒是輕松的完成了,但到了后邊人生思辨的探討,因為從道理上要說服別人首先得說服自己,這樣就反復思考琢磨了好幾天才動筆。這倒不是說多年的付出沒有收獲,而恰好說明文學之路艱深和不易。</p><p class="ql-block"> 感謝美篇為我們提供了這樣的一個舞臺,感謝美友多年的支持鼓勵和鞭策,讓膚淺粗鄙的我既享受過寫作的快樂,也經歷過辛酸苦辣的考驗。人生苦短,十幾年的寫作生涯過去了,隨著年齡的老去,我想我也應該擱下筆來,尤其是在嘗試了“豆包”“DsspSeek”軟件的強大之后,感覺支持我動筆的大廈轟然倒塌。雖然多年養成的習慣也可能不會一時停駐,偶而激動手癢也會亂畫幾筆,但把寫當做一件重要事情的日子恐怕要結束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5年4月12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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