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 鏡 重 圓嶗石 <p class="ql-block"> 作 者 嶗 石</p> <p class="ql-block"> 老鄧和老李是朋友圈里讓人羨慕的一對好友，兩家住得近，平日里你來我往，周末，不是老鄧喊老李一家來家里吃頓家常便飯，就是老李約老鄧一起下棋，或一同外出釣魚，相處十分融洽，默契如同多年的老搭檔，一舉一動都透著熟悉與信任。</p><p class="ql-block"> 一次，兩人一拍即合，報名參加了新疆旅行團。初至新疆，廣袤無垠的草原、雄偉壯麗的山川，讓他們心潮澎湃，每日都盡情沉醉在旅行的歡愉之中，感受著大自然帶來的震撼與美好。</p><p class="ql-block"> 旅行途中的一個晚上，兩人找了個小酒館，點了幾個小菜，喝起了小酒。推杯換盞間，不知不覺就到了十一點多，帶著微醺的醉意，他們晃晃悠悠地回到賓館。老鄧洗漱完后，一頭栽倒在床上，準備舒舒服服睡個好覺。</p><p class="ql-block"> 這時，愛聽音樂老李正在興奮中，他的手機屏幕在黑暗中泛著幽藍，刀郎嘶啞的嗓音撕開寂靜："2002年的第一場雪——"老鄧迷迷糊糊地說：“我要睡覺了，你能不能關掉手機呀。”老李正沉浸在音樂里，回應道：“我睡不著，就想聽會兒音樂。”老鄧翻了個身，耐著性子說：“那你把聲音弄小一點唄。”老李卻有些不耐煩了：“聲音小了還聽什么呀！”老鄧一聽，也來了脾氣，"讓你關就關！"憤怒之下，他的手一揮，放在床頭柜上的瓷杯碰到了，清脆的相撞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老李手指懸在暫停鍵上，屏幕藍光映得他發紅的眼角。他雖怒火中燒，但還是生氣地徹底關掉了聲音。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可這安靜卻如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彌漫著濃濃的火藥味。</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旅行團來到胡楊林景區。金色的葉片在微風中簌簌飄落，宛如一場金色的雨。老鄧半蹲著身子，按照要求認真地調整相機構圖給老李拍照。拍完了老李踏著碾碎枯枝的聲響走過來，要過相機查看老鄧拍的照片，緊接著便是一連串的抱怨，說老鄧不會取景，自己沒有擺好paosi就按下快門。可很快，便你一言我一語地相互指責起來。矛盾再次被激化，如同點燃的火藥桶，一觸即發。老鄧終于忍無可忍，站起身，轉身對著老李說道：“老李，你給我照相的時候，能不能別這么急著催促？我給你照的時候，你卻總是磨磨蹭蹭，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別這樣，行不？”老李一聽這話，積攢了一夜的怒火瞬間被點燃，沖著老鄧劈頭蓋臉地大聲吼道：“你怎么這么多毛病！”這一吼，周圍同團游友的目光紛紛投了過來，一時間，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老鄧氣得滿臉通紅，喉嚨像被堵住了一樣，一時說不出話來。團友們開始小聲議論紛紛，老鄧只覺得面子上掛不住，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回擊了老李幾句難聽的話。兩人隨即大吵大鬧起來，旅行團的其他人趕忙上前勸阻。可這一鬧，兩人之間的關系算是徹底僵了，如同破碎的鏡子，裂痕清晰可見。</p><p class="ql-block"> 旅行結束后，兩人回到家，就此斷了來往。他們共同的朋友都感到十分惋惜，大家常說，一起旅行最能考察一個人的人品，這話在老鄧和老李身上似乎得到了驗證。天天形影不離的旅行生活，讓彼此的缺點和矛盾都被無限放大 。</p> <p class="ql-block"> 在一個清晨，晨光熹微，老鄧如往常一樣前往早市采購蔬菜。當行至離家不遠的一個路口時，只見五六個人正圍聚在一起，中間躺著一位老者。老鄧不禁心生好奇，趕忙快步上前。湊近一看，竟是老李。</p><p class="ql-block"> 老鄧急忙跑到老李身旁，迅速蹲下身子，焦急地問道：“老李，你這是咋回事啊？”此時的老李，面色如紙般蒼白，雙眼緊閉，有氣無力地喃喃說道：“老鄧吶，剛才突然一陣頭暈，沒站穩就摔倒了，現在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眼睛也睜不開。麻煩你給我老伴兒打個電話，讓她趕緊送我去醫院吧。”</p><p class="ql-block"> 老鄧略作思考后，說道：“別耽擱了，我直接叫救護車送你去市立醫院，這樣更快些，然后再通知你老伴兒直接去醫院找咱們，你看行不？”老李微微點頭，用微弱的聲音回應道：“好，那就麻煩你了。”一旁的一位年輕小伙子聽聞，立刻熱心地撥打了“120”電話。</p><p class="ql-block"> 沒過多久，僅僅五六分鐘，救護車尖銳的笛聲便劃破了那個看似平常卻又充滿轉折的清晨。老鄧一路陪著救護車，將老李到了市立醫院。經過醫生的緊急診斷，確定老李是突發腦梗。好在送醫及時，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老李很快就康復出院了。</p><p class="ql-block"> 三個多月后的一天，老李和老伴兒專程來到老鄧家中，登門感謝救命之恩。自那以后，兩人的情誼愈發深厚，又像從前一樣，時常聚在一起下棋，閑暇時還相約外出散步，共享悠閑時光 。仿佛那場激烈的爭吵從未發生過，兩人之間的友誼歷經考驗，愈發堅不可摧，就像破鏡重圓，雖有裂痕的痕跡，卻更加珍貴。</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