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海棠花開</p><p class="ql-block"> 文/宋瑜琪</p><p class="ql-block">題記：殘冬的寒冷，依舊混雜在春風里，冬化考驗過的木本花樹，或許已經感知春回大地了。海棠花不再顧及料峭春風里的絲絲春寒，清明前競相綻放在枝頭之上，詩畫著大地回春的秀美，受之感動而寫此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春風細雨，啟幕了春色京城，當第一縷春風拂過護城河畔，元大都遺址的海棠花已在薄霧晨光中蘇醒。游走在小月河岸畔，看千萬朵胭脂色花朵，正從那青磚灰瓦的都城遺址中漫溢而出，恍若前朝仕女遺落的錦衣華服，在濕潤的小河流水間，洇開層層漣漪，美華了北方秀美的春天。</p> <p class="ql-block"> 世人皆知張愛玲平生三恨，其中“海棠無香”最惹人悵惘。二十余載京華春夢，我踏步過植物園的灼灼桃夭，閱看過玉淵潭的紛紛櫻雪，卻因腳步遲疑，始終忽略了這處海棠花溪而留有心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心中總想既無暗香盈袖，何苦南城趕往北城，勞頓車馬，只為一樹花開而疲憊身心？直到今朝再逢暮春，微雨清晨后，居院外西府棠花，正以云錦之姿，華貴之容，傲骨卓然之氣，怒放長街，內心深處態度決然的轉變了。</p> <p class="ql-block"> 為什么敬愛周總理那么喜歡海棠花，西花廳辦公室窗外迷人的春天，群花璀璨，海棠依舊。為什么原國家名譽主席宋慶齡先生故園里，那株西府能成為京城十大美樹之冠？春天這般好，海棠這般嫵媚，逢春何故不欣賞的道路？</p><p class="ql-block"> 古磚老墻舊址下，垂絲海棠的柔蔓與火焰海棠的熾烈，在春光中交織輝映，卻又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那些被歲月浸透，詩意濃濃的名字在此刻鮮活起來，東坡在定惠院夜半挑燈時，照見的可是這般“朱唇得酒暈生臉”的嬌態？易安問卷簾人時，細雨是否也這般濡濕了階前“綠肥紅瘦”？曹公筆下湘云醉臥的青石板，可曾沾染過此等“偷來梨蕊三分白”的冰肌？</p> <p class="ql-block"> 春光美好，花蔭叢中，游人如織。一株海棠，虬枝上竟殘留著去年枝頭的殘果，絳紫與新紅在同一個枝頭不期而遇，這是否是生生不息的紅塵歲月的春華秋實的交接呀。滿地落英化作春泥，再護花開，枝頭猶存的果實像凝固的梵音，祈禱棠花再度開放。原來海棠的禪意，恰在這開謝同枝的圓滿之中。</p><p class="ql-block"> 喜歡海棠，曾遠行幾百里，臨野三坡百里峽海棠峪，尋覓山野棠花盛開時，品讀海棠姑娘經典的傳說。或許誠意，不夠虔誠，亦或是山谷氣溫低，山外百花爭艷，山谷里棠花一樹未開，喜去憾歸。不知是我負了大山，還是棠峪花樹，辜我誠意。</p> <p class="ql-block"> 喜歡文學，愛好碼字，為何不涂鴉棠文一篇，留給春光為念。我又不像詩圣杜甫為避諱母名海棠，終生不寫海棠；我又不像張愛玲人生那般“海棠無香，鰣魚有刺，紅樓夢沒學完”恨之有三。只是我二十余載京城游走，未曾光顧大都遺址的海棠花溪，怕孤陋寡聞，才淺詞窮，憾言了棠花之美，這次機會來了，清明時節，觀花溪秀雅，小醉微醺，斗膽胡言，亂語千字，難以成文，涂抹棠章，羞澀于春光吧。其實寫不好也沒有關系，還有再起筆的因由。正如海棠“梅開二度”的特性，再開時或許是顛倒輪回的歲月記憶，秋日春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暮色將至，東風維渡，小月河水面泛起鎏金的層層波紋。一剎那間，千余株海棠忽然在風中簌簌作響，花瓣如雨，飄落小月河，落花流水，甚是詩意般的美。幾十年培育栽種的新舊品種，此刻都成了《詩經》里走出的“唐棣之華”。那些泊來的異國名號，在四月的煙雨中悄然褪去，唯余華夏血脈里綿延千年的草木詩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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