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眼神》這篇隨筆，是我近年來寫的比較滿意的作品，在《美篇》上發(fā)表，分為上、下兩篇，均被評為“精選”，各自都有1.2萬人閱讀，有這么多的閱讀量，對我來說，還是第一次！使我十分欣慰。還有的讀者從《眼神》中，敏銳而細心地讀到了我的眼神：清澈、含蓄和優(yōu)雅，這是一種鏡像的作用，令我十分感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后來，我將歷年寫的各類文章結集出版，書名就叫《眼神》。可見我對這篇文章的重視和喜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篇文章的特點和創(chuàng)作體會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做難事必有所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篇隨筆，看似信手拈來，得來全不費功夫，其實很不容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由于我曾在蘇州電視臺從事對外宣傳工作，有過幾次出國的經歷，出來創(chuàng)業(yè)后，又與夫人一同出去旅游，跑了不少國家。那些國外的美景都留在照片里，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淡忘了，但遇到的一些人，一些事，特別是一些人的眼神卻歷歷在目，揮之不去，有時反而更加清晰起來。有時，我會有一個念頭，一個沖動，“把它寫出來，記錄下來”！但轉眼一想，又覺得這個太難啦！這個題材，在我頭腦里盤旋了四、五年，一直沒有落筆，但還是放不下！眼神，眼神，這個東西太難寫了，這么傳神，微妙，精微，奇妙的東西，你怎么能寫好？你怎么能駕馭得了？你怎么能把它寫出來，表達清楚？這要多么強大的筆力啊！但這個題材，我卻一直放不下來，時常在腦海中出現，盤旋著，揮之不去。在網上查查，只有人片段地寫過眼神，還沒有人專門寫過。這是一個重大的挑戰(zhà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你行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使我想起曾經歷的一個失敗和沉痛的教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當年，我在空軍的一個地空導彈師的政治部組織科任干事，業(yè)余時間迷上了詩歌的創(chuàng)作。寫了許多詩，《空軍報》、《北京日報》也曾發(fā)表過。有一次，我在《空軍報》上讀到我空軍在春天，出動轟炸機群去黃河的上空，為疏浚河道，執(zhí)行炸冰任務。突然，我心中一動，來了靈感！眼前出現了一幅幅畫面：寬闊而又蜿蜒的黃河上空，陽光燦爛，一架架滿載炸彈的轟炸機，飛臨冰封的，冰凌擁擠，重疊，傾扎著的即將泛濫的黃河上空，呼嘯著，俯沖，投彈！黃河的上空轟聲隆隆，冰凌飛濺，巨大水柱！浪濤滾滾，河水沸騰！“真是驚濤裂岸，卷起千堆雪”，景象萬分壯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當時正是1980年初，中國大地粉碎了“四人幫”，正肅清其影響，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大談論引起來的思想大解放，此時，人們的精神面貌為之振奮；百業(yè)待興，建設“四化”，改革開放，中國要走向復興！而黃河，中國的母親河，正是代表中國的一個詩的意象。“左”的思潮，封建殘渣，教條主義，因循守舊……因文革而泛起，而籠罩，令人窒息，令人憋得喘不過氣來；而堅冰要打破，河道要開通！此時，和風細雨已經遠遠不夠了，要撞擊，要粉碎，要轟炸！這是國家的大勢所趨，這是時代的滾滾潮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我為這些畫面，為這些詩的意象所激動，真是思緒萬千，心潮澎湃，熱血沸騰！一連幾天，我興奮地洋洋灑灑寫下這首長詩的初稿。但冷靜下來一看，仔細一推敲，不行，不像！這個題材過于宏大，我有這個直覺，在現實生活中捕捉題材，有這個敏銳的詩才，但是理論水平的高度還遠遠不夠，政治，經濟，思想，歷史，許多的概念不能精準把握，不少意象、意境不能清晰表達和表現，語言蒼白無力，有點理缺詞窮的感覺，我有激情，但力氣還是不夠，我不能駕馭這樣的大題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當時，我才27歲，我的知識和閱歷都不夠，我寫這首詩的準備與儲備嚴重不足，火候沒到，整個人的文化素養(yǎng)還遠遠不夠！也許是我的一種自卑的心理，以為自己還不配寫這樣的詩歌，這般史詩一樣的宏篇大作！我沒了沖勁，缺少最后的“一把火”！后來，這首詩，我竟然放棄創(chuàng)作了！它就靜靜地躺在了我的筆記本中。甚至我幸運地參加了《解放軍文藝》的創(chuàng)作培訓班，面對編輯部主任黃浪華要求每個學員上報自己要寫作的題材，也沒有把這首《炸冰》報上去，就報了一個剛剛解密的地空導彈擊落美蔣U—2飛機的戰(zhàn)例！（后來，由于工作的調動，這部作品也沒有寫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炸冰，炸冰！關鍵時候，我沒有沖上去“炸”！這個歷史性的機遇，就這樣被我白白地放棄了，或者叫浪費掉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個大教訓，一直讓我痛悔不已，要不然，也許我的人生又是另外一番景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現在遇到了《眼神》，還要重來一遍，再來一個讓你所謂的“抱憾終生”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不！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終于有一天， 我下定了決心，不能再蹈“炸冰”的覆轍，我一定要把它寫出來！哪怕是咬著牙寫！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于是，我先在A4紙上隨手涂鴉，零零碎碎，收拾思緒，一些細節(jié)，慢慢地清晰起來，然后，我花兩天時間，一氣呵成，初稿為3500字，我松了一口氣，仔細一看，成啦！過了一個星期，我又用冷靜的頭腦與筆墨，進行潤色和修改，成了定稿的4700字。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做難事必有所得！這是金一南將軍的一句名言。這句話很有哲理，很有份量，它鼓舞人心，激勵人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遇上好的題材，重大的、新鮮獨特的、只有你才能寫的題材，你一定要沖上去，拿住它，迎難而上，擁抱它，緊緊地糾住不放！要勇于迎接挑戰(zhàn)！要知道，這種歷史性的機遇是不多的，非常珍貴！也許，一個人一生也遇不到幾件象樣的“極品題材”！這時，你一定要鼓起勇氣，要有“天生我材必有用”，“舍我其誰”的膽氣和魄力！用盡力氣把它寫出來，讓自己的寫作水平就此上一個臺階，上到一個更高的層次；從此，站在這個基礎上，站在這塊基石上，你就會有“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激勵你再次出發(fā)，再次攀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二，敏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能寫點東西的人們，一般都很敏感，對人對事，對社會環(huán)境，對山對水，對一草一木，都很敏感，都有體察。但這還是不夠的，還要很敏銳，很犀利。他的觀察力，他的體味，體驗，體悟的能力要比較地強。而且要獨到，獨特。能發(fā)現別人沒有發(fā)現的事物，能道出別人心中有，但沒有道出，或不能道出的東西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敏銳，就是觀察力要強，眼光要犀利，要“毒”，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熟視無睹的東西，從中發(fā)掘出“金子”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譬如，我在南非的開普敦，在“桌山”上，看到中國海軍官兵的眼神，我寫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南非的“桌山”，也屬世界“八大景觀”之一。被稱為“上帝的餐桌”，我們是乘電梯上去的，然后再爬上一段，山頂上巖石橫陳，十分平坦，確實象一個大桌子。遠處是一望無際的大海，還有就是藍天白云，在山頂上可以俯瞰世界名城開普敦。風景也算美麗和壯觀。游人不多，四周靜悄悄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突然身邊多了許多年青的中國人！男男女女，他們個子并不高大，但很結實，身手矯健，精神飽滿，熱氣騰騰的樣子。我感到十分地親切，忙問你們是中國哪里來的，是一個旅行團的吧，他們說是青島的，再說下去是海軍的（他們都穿的便裝，還有不少英姿颯爽的女兵），指了指山下停泊在海邊的三艘軍艦，那是兩艘導彈護衛(wèi)艦，一艘補給艦。我是空軍出身，很少接觸到海軍，印象中我們的海軍總是很落后，但看到這三艘軍艦，在陽光下銀光閃閃，那火炮，導彈發(fā)射架，還有艦載的直升機，在碼頭上持槍警戒的威武的特種兵，真是威風凜凜！我們國家真是強大起來了！他們是在非洲亞丁灣執(zhí)行完護航任務，正返回祖國，路過桌山，來這里一飽眼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他們也小聲地嘰嘰喳喳，也拉著互相照相，笑容滿面，輕松愉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我看他們的眼神：一個個閃爍著喜悅和純潔，陽光和朝氣，眼神是堅定的，自信的，有力的，似乎里面有一種無形的力量！真是神采奕奕，純純正正，真是觸人心扉，感人肺腑！令你振奮，令你感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立即想起來了在美國遇到的一個場景，在美國洛山磯我見到美國大兵的情景，在一個不大的飯店里，我們旅行團隊十幾個人正圍坐著吃飯，突然來了一群穿著迷彩戰(zhàn)斗服的美國士兵，個個身材高大，十分威風地挎著槍，神情肅然，他們倒是紀律嚴整，坐成兩桌，沒有聲響，吃著與我們一樣的普通飯菜，但我看到他們的眼神，是一種拘謹，一種空洞和茫然，那里面并沒有一種力量，那眼神是渙散的，甚至有一種無力感！（雖然我離開部隊多年，但多少有點軍人的情結，軍人的氣質，對軍人的氣息還是比較敏感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鋼多氣少”！我立即想起了朝鮮戰(zhàn)爭，這么多年過去了，仍然還是“鋼多氣少”！我們還是“氣多鋼少”嗎？不！在我看來，“氣”還是多的，還是很飽滿，很充足，還是嗷嗷叫！但現在我們的“鋼”已經不比他們少多少了，要是真的撞上了，真的非要打一仗，我們一定還能與老一輩志愿軍一樣，能夠戰(zhàn)勝他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是沒說的，已經有了答案！就看看這兩種眼神的比較，這兩種眼神的較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就是敏銳！是一個獨特的重大發(fā)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中國軍人的精氣神與美國大兵的是完全不一樣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中國軍人斗志昂揚，神氣滿滿，眼睛是發(fā)光的，發(fā)的是什么光？是信念之光，信仰之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法國社會心理學家勒龐，在《烏合之眾》一書中這樣寫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人類所能支配的一切力量中，信仰的力量最為驚人，《福音書》上說，它有移山填海的力量，一點也不假。使一個人具有信仰，就是讓他強大了十倍。（《戰(zhàn)爭與大國崛起》11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而美國大兵們的眼神，是一種拘謹，一種空洞和茫然，那里面并沒有一種力量，那眼神是渙散的，甚至有一種無力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兩種眼神的對比，也就是兩支軍隊戰(zhàn)斗力的對比！而且是非常真實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一個聯(lián)想與比對，被我敏銳地觀察和發(fā)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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