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析張翰《思吳江歌》

張元文（愛蓮說）

思吳江歌[1] 張翰【原詩】 秋風起兮佳景時，[2] 吳江水兮鱸魚肥。[3] 三千里兮家未歸，[4] 恨難得兮仰天悲！[5] 【今譯】 秋風刮起來啊此時風景最美， 想起吳江水啊里面鱸魚正肥。 遙遙三千里啊家鄉未能回歸， 恨我難得到啊仰望長天傷悲！ 【注釋】? [1] 吳江：即吳淞江，又名松陵江、松江。發源于太湖，流經蘇州市吳江區、吳中區、昆山市，上海市嘉定區、青浦區等地，在上海市區會合黃浦江入海。[2]兮：語氣詞。多用于韻文的句末或句中，表示停頓或感嘆，相當于現代漢語的“啊”。佳景：指故鄉美麗的秋色。［3]鱸魚：體較長，側扁，銀灰色，背部和背鰭上有小黑斑。生活在近海，秋末到河口產卵。鱸魚秋季最為鮮美。[4]三千里：形容從洛陽到故鄉的遙遠距離，不是確數。[5]難得：難有回故鄉的機會。 【賞析】 此詩選自《詩紀》卷二九。據《晉書·張翰傳》記載：“翰謂同郡顧榮曰：‘天下紛紛，禍難未已。夫有四海之名者，求退良難，吾本山林間人，無望于時，子善以明防箭，以智慮后。’榮執其手，愴然曰：‘吾亦與子采南山蕨，飲三江水耳。’翰因見秋風，乃思吳中菰菜、莼羮、鱸魚膾，曰：‘人生貴得適志，何能羈宦數千里，以要名爵乎？’遂命駕而歸。”由此可見，此詩當作于張翰羈宦未歸，滯居洛陽之時。從此詩中，我們可以看出：他一方面為了遠禍全身而毅然棄官回鄉，另一方面盡情地展現他與生俱來的追求心靈自適之至性。 　　詩的前兩句，從又一次降臨人間的秋景寫起，引發出對故鄉風物的深沉思念。天高云淡，秋風颯颯，好一派秋高氣爽的佳麗景色。本來身處這種美景，是一種莫大的享受，會令人無限留戀的。但秋風吹動，萬物蕭蕭，也極容易使人陷入沉沉悲思。此時詩人身在洛陽，千里為宦，也會情不自禁地產生出鄉關之思來。眼見的是洛陽的“秋風”、“佳景”，念的卻是鄉居生活、家鄉風物。所以詩的第二句，就自然而然地要寫到家鄉吳江的水、水中那肥美的鱸魚了。鱸魚，是作者家鄉的特產，味極鮮美，秋天又正是魚肥的季節。美不美，家鄉水。一想起家鄉甜美的水，和那肥美鱸魚做成的佳肴，那該怎樣地令作者心旌搖蕩，心馳神往啊！詩的后兩句，作者直抒其情，明白地點出故鄉遠隔千里未能歸去的“恨”與“悲”，強化了前兩句中蘊涵的情感，把思歸之情表現得異常強烈。這里的“三千里”是虛數，不是確數，表示距離家鄉遙遠之感。“恨”是思歸不得之恨，而且因恨壓不住，便仰天悲嘆。 　　此詩把秋景和鄉思融匯在一起，語言清淺明易，“兮”字調更使詩歌語勢舒緩頓挫，恰當地表現了詩人鄉思的悲婉悠長。由于張翰的事跡，后人常稱思鄉之情為“莼鱸之思”，把厭棄仕途、向往家園、向往自由自在生活稱為“秋風鱸膾”。他的這種慨然思鄉，棄官回鄉事跡也成了千古美談，同時也常被歷代文人所引用。如辛棄疾在他的《水龍吟·登建康賞心亭》中，就借用張翰的事跡云：“休說鱸魚堪膾，盡西風，季鷹歸未？”（季鷹，張翰字）張翰的事跡與這首詩對后世文學的影響，由此可見一斑。 《思吳江歌》尚有另一版本，在文字上稍有差異：“秋風起兮木葉飛，吳江水兮鱸正肥。三千里兮家未歸，恨難禁兮仰天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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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析張翰《思吳江歌》

張元文（愛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