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從我記事起,奶奶就已經近八十歲了,老人身材很好,眉清目秀,思維敏捷,說起話來,頭頭是道。那時,一家人睡一個大炕,吃完晚飯,在一起啦家常,奶奶經常盤起腿來,坐在炕頭上跟我們聊天,啦《瞎話》,奶奶的《瞎話》并不是瞎話,是有聲有色的小故事,也許是用瞎話二字掩蓋其不合時宜的成分吧。</p><p class="ql-block">奶奶娘家是《牛(you)家莊》,姓牛(you)沒有名字,戶口本上是高牛氏,奶奶給我拉了很多《瞎話》,現在記著的不多了。</p> <p class="ql-block">還記著一個叫《小黑龍》的《瞎話》,這個《瞎話》可真是瞎話,這個叫《小黑龍》的《瞎話》也叫《沒尾巴老李》有好幾個板本,有高密的,有諸城的,這個俄羅斯人講的是廣饒縣李家莊的。</p> <p class="ql-block">解放前,黑龍江上沒有橋,過往行人都是坐船,有一天,江北面有一個俄羅斯人用中國話喊《船家,我是山東人。》。船家二話沒說,開船過去把他渡過了江。下了船,大家問他:“您是山東人嗎,為什么這樣說。”他說:“我的老爺爺娶過一個山東姑娘作老婆,就是說,我的老奶奶是山東人,我說是山東人不算撒謊。再說,老爺爺說,要過黑龍江必須這么說,才能平穩安全的過江。”</p><p class="ql-block">接著,這個俄羅斯人,就給我們講了下面的故事。</p> <p class="ql-block">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山東省廣饒縣有一個李家莊,莊北邊有一條河叫小清河,這條河很神奇,河里的水清澈見底,而且有兩股,一股是雨雪水匯入河里,一股是山泉水也流入河里,兩股水匯入一條河,從不摻合,山泉水在北邊,雨雪水在南邊,各有各的用途。河兩岸的老百姓用雨雪水植樹、種草,灌溉農田,連年豐收,非常方便。山泉水是神仙水,非常香甜可口,專供兩岸百姓食用。用山泉水煮綠豆粥,綠豆特別好爛,煮出來的粥也別有味道。村里的老頭都喜歡用瓦罐到河里去提山泉水,回家倒在砂壺里,用棗干棒燒開用水泡茶喝。據說,經常飲用小清河的山泉水,百病不侵,還能延年益壽。</p><p class="ql-block">李家莊有一個李員外,他有一個兒子叫李東順,取了個漂亮媳婦叫郝秀兒。一家人和和美美,日子過得還不錯,只是一點不大順心。兒子結婚三年,媳婦還沒懷孕,李員外很是著急,便請高人指點。這《高人》想了想說。我們這里不是有小清河嗎,小清河的水可是個寶啊,百病皆除啊。建議您們全家人飲用小清河的山泉水。不過,要讓兒媳婦每天親自去取水。兒媳婦每天晚上還要多喝一杯,天天如此,保準管用。</p><p class="ql-block">兒媳婦秀兒覺得這并不難。就這樣。秀兒天天去取水,有一天,秀兒來到水邊隱約看到水里有條小金龍,時隱時現,天天這樣。又一天秀兒又看到了,就想揉揉眼睛看清楚,可越看越不行,迷迷糊糊的竟像睡著了,這時,小金龍向她慢慢游來。小金龍非常可愛,她不僅沒有害怕,而且還很喜歡這條小金龍。這樣一會兒就醒了。就像做了一個夢。當時也沒覺得怎么樣,就提著水回家了,回家后感覺渾身疲倦不舒服,還老想吐,喜歡吃酸的,肚子也一天天大起來。竟然是懷孕了。</p><p class="ql-block">徐話說《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秀兒懷孕都一年了,還沒有動靜,又一年,還沒有動靜。李員外又找到《高人》,《高人》說,我也沒辦法,順其自然吧。第三年到了五月十三日,突然,烏云密布,電閃雷鳴,秀兒屋里金光閃爍。李員外請來了接生婆。可是,生了半天,好不容易生下了,卻是個肉球。肉球還能滾動,接生婆看到了,說:“很好,動就好,動就有生命。”便慢慢的剝開肉球,是一個黑不溜秋的小男孩,大大的眼睛,黑黑的頭發,還挺可愛的,就是后面長了一條小尾巴。東順見了很不高興,心想,這孩子就像怪物,不能要。拿起刀來就砍,秀兒一看急了,趕緊把孩子摟在懷里。這時,東順手起刀落,孩子哎呀一聲,飛到了窗外。原來,是天上的一條小黑龍,要投胎到人間,懲惡揚善,造福百姓,沒想到一不小心被東順誤砍了尾巴。小黑龍飛到了窗外,回過頭來,沖著屋里磕了三個頭,說:“娘啊,我一定會報答您的養育之恩的。”說完,駕起云頭飛走了。</p><p class="ql-block">小黑龍在天庭上,修練了十八年,又回到了李家莊。白天棲息在小清河里,晚上化作人形回家,帶上好吃的好喝的看望他娘。秀兒開始有點害怕,時間長了也習慣了,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嗎。可是,小黑龍在小清河里太憋屈,河太小,在河里面不敢動,因為,一動就會起風浪,影響到百姓生活。每天小心翼翼地窩在河里,時間長了,就慢慢地游到大海里,玩上幾天,伸展一下拳腳。</p><p class="ql-block">再說,小黑龍是帶著《造福百姓》的使命來的,這幾年,李家莊方圓幾十里,是很好,有小黑龍掌管著天氣,連年風調雨順,每年五月十三,這一天是小黑龍的生日,為了報答母親的生育之恩,<span style="font-size:18px;">定時下一場雨,滋潤著養育他的土地,也滋潤一下天下母親的心田。平時幫老百姓抗旱排澇,非常及時,莊稼連年豐收,百姓的日子越來越好,大家也知道有一個沒尾巴的小黑龍,在幫助大家。</span></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小黑龍聽說北邊有一條河常年水患,只因那里有一條白龍,只顧自己高興,翻云覆雨,攪得河水驚濤駭浪,船只無法航行,河堤經常決口,淹沒土地和房屋,<span style="font-size:18px;">百姓苦不堪言。他想去為民除害,戰勝白龍,又放心不下老娘,便回家和母親商量。秀兒非常支持他的想法,只是囑咐他,要量力而行,不能硬拼,打的贏就打,打不贏就走,再想辦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小黑龍,辭別了母親,去了東北要戰勝白龍。心想,我小黑龍天庭修練十八年,學了一身的本事,戰勝白龍應該是易如反掌。誰知道,白龍也不是等閑之輩。兩條龍在大河上空攪在了一起,越戰越勇。大戰七七四十九個回合,仍不見分曉。這時,小黑龍想起了娘的囑托,落下云頭,一口氣跑回了李家莊。跪到娘的面前。說:“孩兒無能,沒有打贏,愿聽娘的責罰。”娘說:“回來就好,打不贏應找人幫忙。要發動群眾,打一場人民戰爭。”娘又說:“您現在是一條山東漢子,又是有名的《沒尾巴老李》,名聲很好。您有難處,大家肯定幫忙。”當時,黑龍江邊上闖關東的山東老鄉,聽說《沒尾巴老李》要大戰白龍,大家很支持,聚到了一起,商量好對策,準備去助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這天,黑龍、白龍在大河上下又戰到了一起。攪得天昏地暗,河兩邊站滿了山東老鄉。河里一會兒翻起黑浪,一會兒濺起白水。翻黑浪時,河兩邊的山東老鄉向河里投去大批的饅頭。小黑龍吃飽了飯,越戰越勇。濺白水時,觀戰的山東老鄉喊著“饅頭來了”向河里投去像饅頭一樣的白石灰球。白龍也餓壞了,一口氣吞下了很多白石灰球。就這樣,兩條龍大戰了三天三夜。白龍讓石灰燒的口鼻冒火,小黑龍乘勝追擊 ,終于打敗了白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從那時,小黑龍做了大河的河主,這條河就成了《黑龍江》,為了報答山東老鄉的幫助,小黑龍雇上了三十條大船,載上了山東老鄉,在黑龍江上游覽了三天。之后,黑龍江逐漸恢復了平靜。這里的人們知道《沒尾巴老李》是從山東來的,應該對山東人特別照顧,所以,在江上乘船時,就說《我是山東人》。</span></p> <p class="ql-block">多少年過去了,黑龍江還在哪里靜靜的流淌著,江面上船只如穿梭,絡繹不絕。江水滋潤著兩岸肥沃的黑土地,連年豐收。這里的人們都知道江中有一個從山東來的《沒尾巴老李》在這里掌管著一切。傳說著《沒尾巴老李》和山東老鄉的故事,說黑龍江上的船上,只要有一個山東人,就萬無一失。過江的人就喊《我是山東人》。李家莊的人也在傳說,《無尾巴老李》重情重義,非常孝順,到了黑龍江,沒有忘記李家莊的父老鄉親,沒有忘記養育他的親娘,每年的五月十三(小黑龍的生日)他都要回到李家莊,給他娘上墳,同時,給這里久旱的田地里下一場透地雨,年年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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