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1946年正月28日,我幸運的出生在這塊兒紅色濕潤的土地上。</p><p class="ql-block">沐浴著解放區人民的自由幸福生活,和所有的小朋友一樣無憂無慮,吃飽穿暖了,只知道貪玩。 掏麻雀,捅蜂窩,滾鐵圈環,打彈弓,摔跤,前滾翻,滑冰,游泳,玩兒的五花八門,自得其樂。如果和現在小朋友說起來,他們會覺得一頭霧水,莫名其妙。</p> <p class="ql-block">全村里最大的一塊場地,當屬現在回去還能看見的快塌的那塊兒新窯院畔。半村人常在這里聚集,土改前那是文進爺爺家的私產。孩子們在這里直玩到太陽落山,黃昏時分,分不清人時才各自收兵回營,幾乎天天如此經久不衰。</p><p class="ql-block">現在回想起來,最危險的則是爬上幾十米高的楊樹,兩個人都合抱不住,樹長在石洼里。小朋友們都好奇的爬上去,要捅下那老鷹窩,老鷹抓小雞有點兒可惡,喜鵲窩從來也不動。有時候有老鷹在樹冠上盤來旋去,地上的伙伴們振臂呼叫。甩帽子,扔石頭,一驚一乍。一陣虛張聲勢,老鷹就不敢靠近大樹了,而我們不至于讓老鷹下來叼一嘴,要了小命。</p><p class="ql-block">開始下樹的時候,樹又粗又大,合抱不住, 四肢協力,渾身用勁,光著腳趾抱著,一寸一寸的往下挪,一不留神,使不上勁,松開手,能摔你個粉身碎骨,上樹要比下來時容易,危險小點。所以我有爬樹的童子功, 在下水這邊種地時50歲出頭了。碗口粗的楊樹幾把就能爬上去,不在話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最殘忍的莫過于用細鐵絲把幾只青蛙串起來轉來轉去,玩兒膩了,往大溝里扔下去,死活不管它,高興就行。或者把蝌蚪困在沙窩里,曬曬太陽也好玩兒。 偶見青蛇,花蛇,也一定要想法除了害,河灘里撿幾塊鵝卵石,一人砸一下就砸死了。</p> <p class="ql-block">秋分前后,是打棗的季節,這興許是農民一年中最快樂的時候,拿著長長的棗桿,布口袋,筐子, 有時候叫上要好的鄰家來幫助,邊打邊撿邊吃。剛從樹上打下來的棗香脆,酸甜,解渴解饑。晚上回來飯也不用吃,在草叢里的也要彎腰馬趴的一顆一顆的撿回來,無比珍惜,一顆也不忍丟下。</p> <p class="ql-block">下午回家時給鄰居們一人送上一筐。到了集體生產隊時期,男男女女吵吵嚷嚷相跟著。跟著舅舅們上山割糜子,割谷,挽黑豆,刨山藥。回來時背上一小捆,沿著溝道貼著石子邊走邊玩兒。山藥長不大,那年代不施化肥跑起一株,有的像葡萄大小一串串。一斤能稱20多個。不像今天的脫毒種薯,又大又滑,吃起來也不辣麻還好吃。老百姓的小日子全靠吃山藥。山藥擦擦,蒸山藥,合愣則。來回交替著吃。擦擦里,你當拌什么面了,拌的麥麩子,籮面剩下的渣子西葫蘆和南瓜豆角熬上一鍋。沒面吃時撒上一把小米。 或攪拌一點兒面糊糊倒進去。吃的肚子撐的鼓鼓的。我最不愛吃那綠豆面抿尖,又粗又澀。沒有比較就不知道好賴。也不覺得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就這樣一年又一年,年年沒有變化。只是到了節日,過生日,或許吃的稍微好一點。人們缺失愿景規劃,看不到希望之光是什么? 大人們不講,孩子們更傻,更不知道。</p> <p class="ql-block">1953年農業合作化之前,土地是個人的私有財產神圣不可侵犯。記得還是滿天星斗跟著姥爺舅舅們上麻圐圙(ku lue)山上種小麥,就在咱們墳地右旁有一畝多。當時地成塊成條可以耕作。牛走上去沒問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連一只兔子都站不住。一人挖坑,一人點種,一人抓糞。邊挖邊點,邊埋邊踩。三四個人得忙一早上。</p><p class="ql-block">我和我哥是用小框運糞的。主要是羊糞也不臭,全部種完再拉上耱,來回耱平算完工。用不了吃早飯的功夫就收拾完。土地十分貧瘠,山地里種莊稼,一年也下不了幾場有效的雨,靠天吃飯,所以一畝地收不了幾十斤,辛辛苦苦,一年種的夠一年吃就不錯了。為什么要起那么早,遲了怕太陽曬。主要是為了保墑情,趁濕土埋下去好發芽,搶墑保墑搶種。</p> <p class="ql-block">有一年就在這塊兒地里割麥子,回來時背了一小捆,當我睡了一覺醒來,帶麥麩皮的白面餅大妗子就烙熟了。自家酒窯有一副石磨,磨個幾斤小麥面不成問題。后園子里跟著大舅去澆菜,也得早早去搶水澆。菜地里種的葫蘆,豆角,玉米,有七八分地,一道溝里就屬我們那塊地里的菜長得綠油油的還茂盛。自己家里有羊糞,澆上水長得就旺,他挽起褲腿在碼頭上用柳條編的水圪老撬水。</p><p class="ql-block">我在地里看水撥畦口,人小沒力氣,七八歲,畦口決水堵不住,挖不動一鐵鍬泥。這時大舅過來奪過鐵鍬三兩下堵上,接著再澆。</p><p class="ql-block">在農村長大的孩子,從小參加各種勞動,那是必修課,挑水,擔炭,收割莊稼,見啥干啥。</p><p class="ql-block">自己家喂的羊,春天產下一二十只小羊崽,早晨起來掛上小框子,漫山遍野尋找羊吃的嫩草。十幾只羊,一天要吃不少青草樹葉。有時舅舅回來時,砍上些樹枝葉子扛回來,小羊再稍大一點能跑的動,就可以跟上羊群出坡了。這時也自然減輕點負擔。種地回來吃完早飯,候舅趕著一群羊去河灘后溝里放羊,身上帶點炒泡泡,至今東關菜市場仍有人賣,中午一般不回來。夏天三頓飯,中午有一頓稀飯,如果離門前近,給他送上一小罐,喝一罐,背陰地里躺下睡一覺,午后再出發。</p><p class="ql-block">遇上春夏之交,干旱嚴重,羊多草地上少,還要和朋友們相跟趕上羊到離石結繩墕的馬頭山放羊,吃住在那里,兩個多月,等到秋天下了雨,水草茂盛再回來,夠辛苦了。人們常說,“小時拖瞎子,大了放羊,老了搗鐘,一輩子苦輕。”其實放羊才不省事呢。跟著羊一天不知走多少路,天黑著看不見人才回來,好在人年輕時啥苦也能忍耐。</p> <p class="ql-block">農村干什么事都習慣早起,一日之計在于晨,跟著大人們到寺溝擔炭也挺辛苦。小孩子一般貪睡,睡夢中叫醒,許有四點多鐘,挑上筐,跟著一群人,一道溝,翻過山神廟,落溝到高家溝,約走十幾里路到寺溝炭窯,天剛微微亮。擔上半甲子,有二十斤,顫顫悠悠一路不休息,回來時也就是小飯時功夫,約九點多鐘,誰家家里也沒有鬧鐘,手表,看著星星估摸時分。吃完早飯,再干別的活。</p> <p class="ql-block">我參加勞動就是從這個年齡段開始的,后來合作化了,參加生產隊里的勞動,那就大一點了,也適應了,不覺得勞累。</p> <p class="ql-block">勞動創造了世界,養活了人類本身,鍛煉了身體,強筋健骨,磨練了意志,一生受益。上了高小,初中,高中直到當了兵,干起活來一點也不落后別人,起伏跌宕的人生,其實就是踏踏實實干出來的,舒舒服服平躺著,看著天花板,一輩子一事無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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