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在威海一霖紫砂工作室里,我們看到了這把雙圈桶壺。<span style="font-size:18px;">1085年蘇東坡到任登州府太守,壺</span>身刻“文登”兩字為蘇東坡真跡。原來這把壺是2025年紀念蘇東坡到任登州府太守940周年的作品,寓意深刻。</p> <p class="ql-block">現在的文登是山東省威海市的一個行政區。古時的文登是登州府的駐地,自秦以來整個膠東半島長時間歸屬文登管轄。更是道教文化的發源地之一。</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文登雖稍遠,百事可樂”</b>這句話出自蘇東坡之尺牘。</p><p class="ql-block">蘇軾一生宦海浮沉,從21歲出眉州參加科舉走上仕途,到66歲常州仙逝,在長達45年的從政生涯中,以2700多首詩、300多首詞、4800多篇文論,構筑起一個波瀾壯闊、橫無際涯的文學世界,其思想之深邃、著述之豐盈、涉獵之宏闊、成就之卓越,被后人尊為“大文豪”。</p><p class="ql-block"> 蘇軾一生兩次“在朝——外任——貶居”,期間奔走南北15個地方。<b style="color:rgb(237, 35, 8);">蘇軾在北宋元豐八年(1085年)十月十五日到任登州太守,只五日又接朝廷九月詔書返京,則是他時間最短的一次地方從政經歷。</b>但就因這短暫的時光,卻留下一曲曲千古傳頌的山水吟唱和一段段關注蒼生民瘼的善政情緣。清人張弓有詩贊曰<b style="color:rgb(237, 35, 8);">:“賴有公來官五日,三山萬古重蓬萊”。</b></p><p class="ql-block"> 2023年4月,威海市文登區發布城市形象宣傳片,與宣傳片同主題的宣傳語同步在高速路口、戶外等顯著位置閃亮登場??缭角?,蘇軾《與鞠持正書》中的那句話依然文脈充盈、氣場強大:<b style="color:rgb(237, 35, 8);">“文登雖稍遠,百事可樂?!?lt;/b></p><p class="ql-block">讓文登的氣質,瞬間拉滿。</p> <p class="ql-block"> 蘇東坡的仕途,一生一直被貶。雖是“秉性難改的樂天派”,但蘇軾對一個地方的贊美,還從來沒有如此凝練至簡,樂觀通透。背后隱藏著怎樣的歷史故事?</p><p class="ql-block"> 尺牘片言,引出一段鮮為人知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隨著文登形象宣傳片發布,有媒體報道說:“蘇軾一生演繹著超曠豁達的傳奇,進可安天下,退能山水怡自身,留下詩詞佳作無數,在《與鞠持正書》之二中的這句詩,成為文登這座千年古城的形象注解?!?lt;/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其實“文登雖稍遠,百事可樂”并不是一句詩,而是一篇只有67個字的尺牘中的一個短句。</p><p class="ql-block"> 查《與鞠持正書》之二原文:“知腹疾微作,想即平愈。文登雖稍遠,百事可樂。島中出一藥名白石芝者,香味初嚼茶,久之甚美,聞甚益人,不可不白公知也。白石芝狀如石耳,而有香味,惟此為辯,秘之,秘之。”</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原文大意如下:“得知您腹部略有小病,想必已經痊愈。文登雖然稍微偏遠,但諸事可樂。島中出產一種稱為白石芝的藥,香味剛開始如同嚼茶,久之甚美,聽說對人體極為有益,我不能不告知于您。白石芝看上去像石耳,卻有香味,可以依據此特征進行辨認,保密呀!保密呀!”</span></p><p class="ql-block"> 這篇尺牘創作于何時何地,有兩種說法。一種說法是“元豐八年知登州時作。”另一種說法稱:“《與鞠持正書兩首》以下俱揚州?!?lt;/p><p class="ql-block"> 從目前證據看,第一種說法僅在李之亮的箋注《與鞠持正書二首》中出現,李坦陳是根據文章內容粗略進行編年,屬一家之言,其在箋注中,也引“原本題下注云:以下俱揚州,茲姑從之”進行標注。</p><p class="ql-block"> 據蘇軾在登州寫的著名題跋《書吳道子畫后》所記的時間,他在登州至少待到十一月七日。知登州期間,蘇軾還作有歌行體長詩《鰒魚行》《登州海市》詩等,對登州特產海珍鮑魚和海市蜃樓進行了熱情洋溢的詠贊。離登到朝,他上書《登州召還議水軍狀》,呼吁朝廷加強海防軍事力量,特別是上書《乞罷登萊榷鹽狀》,呼吁取消登州的海鹽專賣,提議“先罷登萊兩州榷鹽,依舊令灶戶賣與百姓,官收鹽稅”,朝廷果然采納了這一建議,登萊兩州海鹽自主買賣,一直延續到清朝。他一貫關心憂國憂民的政治品質和對登州的特殊感情深深感動著登州父老。《登州府志》敘曰:“(蘇軾)在郡雖未久,然士薰其化,民安其政,恨其去之速。”</p><p class="ql-block"> 綜合史料看,目前沒有證據證明“文登雖稍遠,百事可樂”創作于在登州期間。其實,蘇五日太守之所以留下關于登州的大量詩文,源于補記的好習慣。如他的筆記小品《北海十二石記》,就是在北宋元祐八年(1093年)八月,以端明、侍讀二學士知定州,因要求調任越州,留居京師禮部期間,心境抑郁,閑來無事,而做的追記。此時,距他離任登州,已經過去了8個年頭。</p><p class="ql-block"> 要想弄清楚“文登雖稍遠,百事可樂”寫于何時何地,就需要把兩篇《與鞠持正書》文章綜合考量。</p><p class="ql-block"> 《與鞠持正書》之一原文:“兩日薄有秋氣,伏想起居佳勝。蜀人蒲永升臨孫知微《水圖》,四面頗為雄爽。杜子美所謂“白波吹素壁”者,愿掛公齋中,真可以一洗殘暑也。近晚,上謁次?!?lt;/p><p class="ql-block"> 大意是:“兩日來略有秋天氣息,想必您生活安好。蜀人蒲永升臨孫知微的《水圖》,四面都極為雄壯開闊,正如杜甫所說的‘白波吹素壁’,請您掛進書齋,可以洗盡殘暑余熱。不久后,我再去問候您?!?lt;/p><p class="ql-block"> 此處提到的杜甫詩句,是蘇軾記憶中出現的一處“小模糊”,杜甫《奉觀嚴鄭公廳事岷山沱江畫圖十韻》中,實為“白波吹粉壁”。提到“蜀人蒲永升臨孫知微《水圖》”,在蘇軾《書蒲永升畫后》中也有記載,《水圖》題跋時間為元豐三年(1080年)十二月十八日夜,作于黃州臨皋亭西齋。當時,因“烏臺詩案”,蘇軾被貶為黃州(今湖北黃岡)團練副使。文中提到“近晚,上謁次”,說明蘇軾與鞠持正在同一個地方,相距不太遠,但肯定是離開黃州之后的某地。</p><p class="ql-block"> 根據《蘇軾全集》稱兩首《與鞠持正書》均作于揚州的標注和兩篇尺牘信息比對,極有可能是在元祐七年(1092年)任揚州知州期間所作。此時,已經距他離開登州7年。是年二月,55歲的蘇軾任揚州知州,在揚州待了7個月,且時令也符合“薄有秋意”記述。揚州是他為躲避朝廷激烈黨爭要求外任之地,得到朝廷的準許,因此心里還是比較滿意的,這也從兩篇尺牘的語氣中得到印證。<b style="color:rgb(237, 35, 8);">“文登雖稍遠,百事可樂”</b>既說明了他寫作時的好心態,也顯露出他登州之旅的愉悅心情。上任登州,是他仕途陡然上升的起點,到任登州才五天,朝廷就以禮部郎中召蘇軾還朝。元豐八年(1085年)底,蘇軾赴京就任。此后,連續升任為起居舍人、中書舍人,直至位居正三品的翰林學士知制誥并兼任帝師,而揚州是他仕途走向高光時刻的另一起勢之地。元祐七年(1092年)九月蘇軾接到調令,被召回汴京參加郊祀大典,十一月進官端明殿學士、翰林侍讀學士、禮部尚書,達到他一生中最高的職位。此時,蘇轍被任命為太中大夫守門下侍郎(執政之一),兩兄弟均身居高位。</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文登”兩字經考古確定出自蘇東坡之筆。</span></p> <p class="ql-block"> 莫嫌五日匆匆守,來登州前后竟七次提到“文登”,并留有小楷“文登”二字真跡傳世</p><p class="ql-block"> 蘇軾離開登州時寫下《留別登州舉人》,飽含著自謙意味的“莫嫌五日匆匆守”,是坡翁的真誠表白。</p><p class="ql-block"> “登州”始置與唐高祖武德四年(621年)。當時,趁隋末天下大亂而占據文登一帶的地方豪強淳于難主動歸屬唐朝,于是,“武德四年九月,乙卯,文登賊帥淳于難請降,置登州,以(淳于)難為刺史?!保ā顿Y治通鑒》)</p><p class="ql-block"> 如今屬于威海市的文登區,歷史上因秦始皇東巡“召文人登山”而赫赫有名,至北齊天統四年(568年)建縣,距今已有1400多年的建縣史,是膠東半島少數千年古縣之一。唐宋時期的“登州”,在文獻中就有“文登郡”的稱謂,如,唐代的《通典》中就有“今文登郡文登縣”的字眼,《十道志》(《太平御覽》引述)中也說<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登州,文登郡。漢牟平縣,屬東萊郡?!?lt;/span>北宋時期修撰的《太平寰宇記》亦曰:<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登州,文登郡,今理蓬萊縣?!?lt;/span></p><p class="ql-block"> 宋朝改革唐朝地方行政制度,確立了中央政府領導下的路、州(府、軍、監)、縣三級政區制。山東大部分地區劃歸京東東路、京東西路,僅有少數州、縣屬于河北東路,合計26州(府、軍),89縣。蘇轍在《次韻子瞻病中贈提刑段繹》詩中就有“京東分東西,中劃齊魯半。兄來本相從,路絕一長嘆。”的描述。登州、萊州、青州、淄州、密州、沂州、濰州等7州屬于京東東路,登州轄蓬萊、黃縣、牟平、文登等4縣,蘇軾就任登州太守時,治所在蓬萊。</p> <p class="ql-block">蘇軾多篇詩文中提到的文登,實為登州之代稱。<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文登作為縣名,始于北齊,唐初于文登縣地建置登州,登州之名由文登而來,史籍有稱文登郡,最初治所在文登縣,歷經廢置重建,治所遷移,唐神龍年間移遷蓬萊,此后文登作為登州的屬縣,但其名稱卻較登州為古。</span>由于具有這種地理沿革關系,蘇軾詩文中有時求其古雅,或靈活變換稱呼,故將登州稱作文登。</p><p class="ql-block"> 元豐八年(1085年)八月中下旬,蘇軾上任途中路過揚州期間所作《余將赴<b style="color:rgb(237, 35, 8);">文登</b>,過廣陵,而擇老移住石塔,相送竹西亭下,留詩為別》首次提及文登。擇老,此前為竹西寺住持,此時移住石塔寺。蘇軾專程拜訪并留詩:“竹西失卻上方老,石塔還逢惠照師。我亦化身東海去,姓名莫遣世人知。”蘇軾被貶五年后被重新啟用,到蓬萊赴任,“我亦化身東海去”和“姓名莫遣世人知。”都表現出其意趣脫俗的浪漫和對蓬萊仙境的向往。</p><p class="ql-block"> 蘇軾第二次撰文提到文登,是在元豐八年(1085年)十月初至十五日,在密州赴登州的海行船上所作的題跋《書柳子厚詩》中:“仆自東武適<b style="color:rgb(237, 35, 8);">文登</b>,并海行數日,道旁諸峰,真若劍鋩,頌柳子厚詩,知海山多爾耶。子厚云:‘海上尖峰若劍鋩,秋來處處割人腸,若為化作身千億,遍上峰頭望故鄉?!?lt;/p><p class="ql-block"> 蘇軾第三次撰文提到文登,是在元豐八年(1085年)十一月二日?!稏|坡志林》記載,蘇軾與同僚在登州日賓樓飲酒作畫,并《書自作木石》云:<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東坡居士移守</span><b style="color:rgb(237, 35, 8);">文登</b><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五日而去官。眷戀山水之勝,與同僚飲酒日賓樓上。酒酣,作此木石一紙,投筆而嘆,自謂此來之絕。河內史全叔取而藏之?!?lt;/span></p><p class="ql-block"> 在《齊州長清真相院舍利塔銘》中,他第四次提到文登:<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八年,移守</span><b style="color:rgb(237, 35, 8);">文登</b><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召為尚書禮部郎,過濟南長清真相院……”</span></p><p class="ql-block"> 在長清真相院,蘇軾得知該寺院住持僧法泰所建13層磚塔(名全陽塔,今已不存)未有葬物,于是便欲將其弟蘇轍所藏的釋迦舍利捐獻出來,為已過世的父母祈求“冥福”。兩年后的元祐二年(1087),法泰赴京師(今河南開封)找到蘇軾,拜請舍利,并請蘇軾撰寫塔銘。出于對佛法的虔誠和對父母的敬重,蘇軾鄭重其事地用小楷寫下《齊州長清縣真相院釋迦舍利塔銘并引》,然后又贈法泰“金一兩,銀六兩,使歸求之眾人,以具棺槨。</p><p class="ql-block"> 1965年,在拆除舍利塔塔基地宮時,意外挖掘出這件精美書法碑刻,蘇軾小楷真實面目遂大白天下。蘇軾小楷字字精神,神完氣足,堪稱逸品。蘇軾文辭優美,禪機畢見。法泰主持刻工精細,字字清晰,幸久埋地下,全碑無一字殘損,完整如新,完美保存了蘇軾小楷的真實面貌,堪稱小字傳世代表作。</p> <p class="ql-block">蘇軾第五次、第六次提到文登,是元祐四年(1089年)七月至元祐六年(1091年),其還朝后又出任杭州知州時期。在以吏部尚書召回朝廷期間,他對在知登州期間于蓬萊丹崖山旁取彈子渦石數百枚,用以養菖蒲的詩文追記。詩名敘其所由:《<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文登</span>蓬萊閣下,石壁千丈,為海浪所戰,時有碎裂,淘灑歲久,皆圓熟可愛,土人謂此彈子渦也。取數百枚,以養石菖蒲,且作詩遺垂慈堂老人》。</p><p class="ql-block"> 詩中說:“蓬萊海上峰,玉立色不改。孤根捍滔天,云骨有破碎。陽侯殺廉角,陰火發光彩。累累彈丸間,瑣細或珠琲。閻浮一漚耳,真妄果安在。我持此石歸,袖中有東海。垂慈老人眼,俯仰了大塊。置之盆盎中,日與山海對。明年菖蒲根,聯絡不可解。儻有蟠桃生,旦暮猶可待。”</p><p class="ql-block"> 詩的前半寫珠徘般的球石的形成過程,以“孤根”“云骨”形容山崖之陡峭,以水神陽侯砍殺巨石棱角形容海浪的威力,以波濤的陰冷閃光“陰火”形容球石在水中的光彩,寫得奇警動人。詩的后半用想象筆法抒寫對球石愛悅,和由它的產地來源而引起的對登州山海的眷戀。</p><p class="ql-block"> 蘇軾愛石,也愛石菖蒲。“石,得之于蓬萊, 歸而灑于石盆中, 注入些許清水, 以養菖蒲。面對此一清供, 他與老友論‘小中現大’的騰挪。他幾乎不是在制作一個盆景, 而是在復演大海的浩瀚;他袖回的不是幾片彈子窩, 而是帶回整個東海的信息。”</p><p class="ql-block"> 蘇軾在登州期間還淘了一些像芡實大小的白珊瑚圓顆粒準備做枕頭。他的《始于<b style="color:rgb(237, 35, 8);">文登</b>海上,得白石數升,如芡實,可作枕。聞梅丈嗜石。故以遺其子子明學士,子明有詩,次韻》,詩曰:“海隅荒怪有誰珍,零落珊瑚泣季倫。法供坐令微物重,色難歸致孝心純。只疑薏苡來交趾,未信蠙珠出泗濱。愿子聚為江夏枕,不勞揮扇自寧親?!?lt;/p><p class="ql-block"> 詩中將球石喻為零落的珊瑚、珍珠,詩末“愿子聚為江夏枕,不勞揮扇自寧親?!庇媒男⑼S香的故事,贊美球石枕的散熱寧人之效。</p><p class="ql-block"> 蘇軾第七次提到文登,是在元祐八年(1093年)十月二十三日到達知定州任后。這之前的一年時間,他不斷遭受彈劾,妻子王閏之八月病故,九月高太皇太后病逝,哲宗即位極不待見蘇軾。在寫給弟弟的《東府雨中別子由》詩中曰:“去年秋雨時,我自廣陵歸。今年中山去,白首歸無期?!北M顯蘇軾內心蕭索和悲涼。</p><p class="ql-block"> 中山為定州的古稱。在定州,他作石芝詩(并引),感慨有登州客送其石芝,念及中山教授馬君為文登人,忍著眼痛又題跋《書石芝詩后》。曰:“中山教授馬君,文登人也。蓋嘗得石芝食之,故作此詩,同賦一篇。目昏不能多書,令小兒執筆,獨題此數字。”</p><p class="ql-block"> 自笑平生為口忙,美食家蘇軾和弟弟蘇轍圍繞海上仙藥石芝發生一系列夢境與現實的唱和,蘇軾曾在5篇詩文中提到石芝</p><p class="ql-block"> 《與鞠持正書》之所以稱文登百事可樂,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這里有海上仙藥白石芝。蘇軾繪聲繪色地拿茶和石耳對比出白石芝的型、色、香味,并故作神秘地讓鞠持正不告訴別人,賣萌耍寶,趣態悠然。</p><p class="ql-block"> 蘇軾在登州期間沒有吃過白石芝的記載,但早在貶居黃州期間就開啟了他的“吃貨模式”,并首次夢到吃石芝。</p> <p class="ql-block"> 蘇軾赴任登州,由密州板橋鎮碼頭上船,航行一周左右,經文登(現在的榮成市當時為文登縣管轄)海域,繞行成山頭抵達蓬萊治所</p><p class="ql-block"> 對蘇軾在登州往返的行跡,在林語堂的《蘇東坡傳》里做過極其簡短的概述:“蘇東坡在六月,到山東沿海去就新職。由青島附近,開始乘船,繞山東半島而行。十月十五日到達登州后五天,他又應召進京。全家開始行動起來,將近元豐八年十二月半,到達京都。”</p><p class="ql-block"> 蘇軾是經金陵、揚州、泗州、常州、海州(今連云港)抵達密州的。這一段史料非常清晰。蘇軾上次來密州還是在熙寧七年(1074年)十月三日,由杭州通判異地升遷為密州知州,至熙寧九年(1076年)十二月,兩年有余,功業屢屢。9年后再次踏上這片熱土,密州父老、兒童遮道相迎,太守藿翔置酒超然臺,為尋舊跡并賦詩。</p><p class="ql-block"> 林語堂說:“(蘇軾)由青島附近,開始乘船,繞山東半島而行”是符合歷史事實的。自唐始膠州屬于密州板橋鎮,板橋港這個區域在北宋稱為唐家灣,又稱唐灣,東臨膠州灣海域,水面開闊。公元836年(唐開成元年)<b style="color:rgb(237, 35, 8);">日本著名僧人園仁法師</b>回國時,曾在板橋鎮海域(密州大珠山)乘船至榮成赤山法華寺(當時榮城全境都歸文登縣管轄)。圓仁在其<b style="color:rgb(237, 35, 8);">《入唐求法巡禮行記》</b><span style="color:rgb(1, 1, 1);">還記</span>錄了一批船人自稱“從密州來,船里載炭向楚州去,本是新羅人,人數十有余”。圓仁描述了晚唐時期楚州—海州(今江蘇連云港)—密州—登州一線繁忙的海上交通線,自晚唐以來就是一條傳統的航海線,密州板橋鎮是這海上交通線上的一個重要港口。到了宋代,板橋鎮港在全國海港中的地位發生了重要變化,因北宋和遼對峙,朝廷明令禁止海船入登州、萊州港,板橋鎮自此成為我國五大通商口岸之一,也是北方唯一的海關重鎮。</p><p class="ql-block"> 秦漢之際已形成傳統東方海上絲綢之路:從青島沿海諸港起航后,循海岸線向東航行,繞過成山頭北上,經渤海至遼東半島南端,再沿海岸線東行抵鴨綠江口,然后南下至朝鮮半島西海岸相關港口;若到日本列島則要經過朝鮮海峽西水道至對馬島、北九州海岸,然后航行到日本相關港口。這一傳統東方海上絲綢之路航線繼續被民間商船沿用之外,又新開出一條由膠東半島橫渡黃海抵達朝鮮半島西海岸的新航道。</p><p class="ql-block"> 蘇軾乘船抵蓬萊的歷史證據,也藏在蘇軾第二次提及文登的《書柳子厚詩》的題跋里。</p><p class="ql-block"> 在這篇題跋中,蘇軾一如既往地用東武和文登古稱代指密州和登州。大意是:我從東武前往文登,在海上乘船行了數日,所見到的道傍山峰,真像劍鋩一樣。讀柳宗元的詩,知道海上的山峰多是這樣。他有詩說:“海上尖峰若劍鋩,秋來處處割人腸,若為化作身千億,遍上峰頭望故鄉?!?lt;/p><p class="ql-block"> 吳忠波、夏婧堯在《蘇東坡經古之罘到達登州》一文考證:“十月上旬,蘇東坡陸路到達密州。從離開密州的時間推算,他應該是十月上中旬自板橋鎮乘船赴登州。海行數日,也就是高密板橋、嶗山、過威海成山頭,到煙臺芝罘,古稱之罘,東坡所乘的官船徑直飄過,再從蓬萊水城上岸。”</p><p class="ql-block"> 從密州到登州,之所以不選擇陸路,而走海路, 也足顯當時陸路交通的不便,更說明板橋鎮港的便捷。在整個過海的過程中,蘇東坡留下的資料不多。學界和蘇作中對此的表述,也是一筆帶過。其海路行程時間,據蘇東坡《書柳子厚詩》云: "仆自東武(高密)適文登,并海行數日。”這里的數日,應該是一周左右的時間吧。</p><p class="ql-block"> “如同一路行來一路歌,大詩人過海行舟,也與眾不同,即使是秋風海浪的情形下,蘇東坡也是閑不下來。盡管在船上進行創作,還是有一些限制。但是,書名人書還是小菜一碟。不知是這時,他正看著柳子厚的詩書,還是適宜于用柳詩表達。他將海路一程, 或包括登岸后一段時間,讓柳詩唱了主角。他自己本人,只是作了個點評人而已。頂多是隨和著發點感慨。出海后的沿途,他能看到的是嶗山、田橫島、海陽鳳城、乳山口及槎山、石島灣、成山頭、昆崳山遠景、古芝罘沿岸、蓬萊閣及水城,而他能表達的僅是:‘道傍諸峰,真若劍鎧’。其他, 也許是舟船勞頓等因素,他沒有大發感慨,而是讓柳詩等登場,他則是書題、評議而已。”</p><p class="ql-block"> 因為蘇東坡是乘船由膠東半島南部環海到達北部登州駐地,而宋時膠東半島東部俱屬文登縣境,因此可以確認蘇軾確曾航行到過文登海域。</p><p class="ql-block"> 臺灣學者李常生著有皇皇五卷本《蘇軾行跡考》。在第四卷中,他也注意到蘇軾《書柳子厚書》中的海行說,并發出疑問:“或古代陸行不易,部分入海州行至登州?有無過萊州,亦不得而知?”然而他還是憑自己的想象畫出蘇軾自懷仁(海州)至登州的陸路行跡圖:密州—萊州—登州。</p><p class="ql-block"> 其實,蘇軾在詩文中也留有到過萊州的證據,只不過,那是他離任登州太守后的返京路線。</p><p class="ql-block"> 元豐八年(1085年)十一月,《過萊州雪后望三山》就是作于離登赴京過萊州時,詩曰:“東海如碧環,西北卷登萊。云光與天色,直到三山回。我行適冬仲,薄雪收浮?!睎|坡取道青州時,他曾經的“政壇死敵”,原御史中丞、現青州知州李定熱情款待了他,他們在詩酒共流連中實現了“相逢一笑泯恩仇”。蘇軾在給好友滕元發的信中說:“青州資深(李定字),相見極歡,今日赴其盛會也。”繼江寧府與王安石和解后,蘇軾在青州又與一位嚴重傷害過他的政敵實現和解。</p> <p class="ql-block"> 鞠持正何人?一段待考的歷史迷案等待著有緣人破解……</p><p class="ql-block"> 據李之亮箋注,鞠持正:東坡詩集、文集、詞集僅此一說,不詳為誰。檢《萬姓統譜》亦無此人。待考。</p><p class="ql-block"> 網上有說法認為鞠持正為蔡確,字持正,不過缺乏實證。但對蘇學的研究一直是一代代學人接續奮斗的歷史過程,是一個不斷取得成果的學術開放系統。</p><p class="ql-block"> 蘇軾一生交友廣泛,自言:“吾上可以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兒,眼見天下無一個不好人”。據無冕學者孔凡禮所編纂《蘇軾年譜》,參考六百多種書籍,僅《蘇軾交游錄》就收錄一千三百多人。</p><p class="ql-block"> 清初卞永譽《式古堂書畫匯考·書》卷十收有蘇軾給友人公弼郎中的一封短簡。這個公弼是誰,孔凡禮遍查蘇軾全部著作、同時代人著作及地方志等,沒有搞清楚。蘇軾此簡作于宋神宗熙寧八年(1075年),蘇軾當時在密州(今山東諸城)。1994年10月11日,孔凡禮與中國人民大學教授朱靖華、諸城市博物館任日新、諸城市史志辦主任鄒金祥結伴到九仙山中尋訪蘇軾遺跡。攀山途中,孔談到石刻題名之類話題,任日新若有所思,拿出一個普查文物的記錄本,其中記有在距九仙山深處十余里的大石棚的題名碑,其中有一則為:“諸士言公弼,□中立子達,壬寅四月同游。”孔凡禮不由得老夫聊發少年狂,大呼:“不虛此行!”原來“公弼”是諸士言的字。壬寅乃宋仁宗嘉佑七年(1062年),距離熙寧八年 (1075年)不過十三年。再查《蘇軾文集》卷六十二《密州請皋長老疏》提到諸郎中,此公弼即諸士言無疑。如果孔凡禮不到這深山來考察,“公弼”是誰的公案,也許就永遠無法揭開。因為任日新雖抄下了這個題名碑文,并不知這個題石與蘇軾有何聯系。大石棚太峻峭,一般人視為畏途,將來即或有路可通,也未必有人熟悉蘇軾交游達到孔凡禮的程度,而去仔細考察這個題石碑文。那天,孔凡禮以七十一歲之軀,攀山越嶺,的確極累極累,但心里非常愉快?!安蝗牖⒀?,焉得虎子”。他吃了大苦,卻破解了一大謎,不由得詩興大作。</p><p class="ql-block"> 也許,鞠持正是誰,就藏在相關的地方歷史典籍和金石文物里,等待歷史的有緣人破解。但無論如何,蘇軾與文登的這段佳話,作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應該值得好好挖掘,在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中不斷發揚光大。</p> <p class="ql-block">蘇東坡在登州到底待了多久?</p><p class="ql-block">蘇軾在北宋元豐八年(1085年)十月十五日到任登州太守,乘船約7天時間,僅五日,暨十月二十日又接朝廷九月詔書返京,則是他時間最短的一次地方從政經歷。</p><p class="ql-block">元豐八年(1085年)十一月中旬,他從登州走陸路,經萊州、青州、過龍山鎮夜宿并留下《跋王氏華嚴經解》入齊州(濟南),年底自鄆州(菏澤)出山東入河南商丘,至汴京開封。</p><p class="ql-block">推斷蘇東坡在登州境內生活超過一月時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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