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

楊柳青

4月1日，是個極普通的日子，也是在三亞出海的日子。不曾料到的是，此次出海未能給人帶來快樂，而因忽略與意外，使手機葬身天涯海角大海，內心如何也高興不起來。這天恰是愚人節，真的愚人，是無端把自己愚弄了。 這日陰天，愚人節把太陽也愚弄得不見面了。早上起床時，海面烏云密布，無任何光與色彩。平日里，若晴天，即便烏云密布，天空也少不了一抹紅色，太陽會把海面照得潔白，閃閃發亮。7時35分，吃過早餐后，駕車帶嫦娥、汝及嘉寶4人，從亞特蘭蒂斯棠岸出發，很快駛上海南環島高速公路，朝游艇碼頭駛去。碼頭位于天涯區東部，與吉陽區交界。幾十公里路程，路上車多，要穿越吉陽城區，走一個多小時。海南高速公路不收費，早高峰的車一輛接一輛，并不能跑太快。8點40分，到達星華游艇旅游碼頭停車場。碼頭人并不多，或碼頭面積大，分散了人的緣故。關鍵是要到達指定地點。包船出海，時間要求并不會那么嚴格。 　　距9點出海有些時間，少時休息，也熟悉環境。這里與吉陽區交界，距吉陽區很近。吉陽區是市政府所在地，人口密集，是三亞重要城區。幾日來，去西島、天涯海角、南海觀音、鹿回頭等景區，去三亞鳳凰機場接送人，去周杰倫演唱會接送人等，多次穿越城區，許多道路、城市設施及建筑并不陌生。從一個菠蘿形建筑前多次走過，印象深刻。許多地方雖走馬觀花、一目十行、盲人摸象，對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南國城市，還是有自己的感受與理解。只游艇碼頭初來乍到，環境生疏。 　　沿游艇碼頭港灣，到處停滿了各種不同船只，而船只的95%以上是小游艇，密密麻麻，比肩接踵。個個靠得緊湊，幾無縫隙。船位或比車位，船縫隙比車縫隙窄許多。車位間上下人，這里不需要。周圍岸邊，有許多用于開酒店的高樓大廈或其它建筑，不乏郁郁蔥蔥低矮山巔。其中便包括一個免稅店。三亞有三個免稅店，海棠區免稅店距入住的亞特蘭蒂斯棠岸只兩里左右。稍事休息，也差不多到上船時間。等待中，還有人陸續來碼頭。碼頭海邊，有個不大小餐館，賣小炒、早餐，早上并無生意。或餐館只是名譽、招牌及幌子，而用于其它。坐此觀看碼頭，倒是不錯地方。 　　8時55分核定身份，作出海交代后，便由20歲出頭的小李帶我們上船。上船后，每人先脫鞋，之后才在船上活動。小李個頭一米六出頭，清瘦，皮膚黝黑。價值一百多萬元的游艇，包租喊價高，實際租價至少需600至800元。游艇分上下兩層，一次至多可坐12人。船不是太大，可上下兩層觀景。底層有一間休息室，配有沙發、茶幾，茶幾一盤水果，包括香蕉、小西紅柿及熱帶青棗。游艇雖不大，但我們只4人，看到也算寬闊。原計劃5人，昊因故單位有事，臨時坐飛機離開，不能出海。小李說，游艇有娛樂項目可以選擇，比如潛水等。他拿出圖文并茂說明，許多項目名字并不熟悉，而看過那過于刺激的項目照片，無論如何也不敢玩，不會玩。不說項目昂貴，即便價格不貴，也不會玩任何一個。小李說，還可以釣魚，若釣到魚，必須帶走。而在他介紹前，便看到放在一層角上的3桿魚竿。聽他介紹完，我便說：“我是釣魚高手，只要魚吃鉤，便可起魚！”殊不知，今日魚未吃鉤，卻丟了手機，好不遺憾。對自己而言，這無疑是出游遺憾之最。 　　游艇上下有兩個駕駛室。小李交代注意事項，點火后，游艇隨即緩緩駛出。游艇駛出快捷，駛到停滿船的外部港灣，海面也寬闊許多。快艇前后左右，皆是幾乎一模一樣的快艇。欲數有多少，游艇之多與移動，眼花繚亂得無法數清楚。從周邊近處看，只我們游艇人最少。又走了一會，小李介紹水域及周邊后說：“左前方山是鹿回頭景區”。又指前面遠處四棟橢圓形建筑說：“那是三亞標志性建筑物！”前幾日一個晚上，與嫦娥、嘉寶去鹿回頭景區，看過三亞夜景。他一說鹿回頭，便十分熟悉。舉目望去，一個巨鹿真的在山巔回頭，看得清楚，而那晚并未注意。在鹿回頭看三亞夜景的確不錯，尤其是四棟橢圓形高大建筑。上次來三亞，看夜景坐船，在何處坐船已無從記起，而這幾棟高樓印象極深。在三亞，兩次看夜景從不同角度，遠近高低各不同，有相互彌補不足，異曲同工之妙。 　　行駛中，小李邊開船便說道：“前面有幾艘海警船，不能拍照！”距離遠，并未注意，也并未看到，只看到左前方有幾艘并不小的船。海灣船多，注意不到。走到距船數百米處，果然看到有三艘海警船，并排停靠在岸邊碼頭，船艙里少量人清晰可見。不讓拍照，便只目視。在如此重要水域，深知此船作用及重要性。茫茫大海里，它是國門與國家利益的守護者、維持者。凝視高大海警船，內心無不產生深深敬意，無不聯想到1991年9月普陀山旅游。那次旅游，在低矮山丘上，忽發現部隊在山下海里演練。海里有好幾艘軍艦，岸邊有不少坦克及軍用卡車。還有幾輛軍用吉普車。沙灘上，坦克與卡車速度一樣快。初次看到坦克及速度，原以為坦克速度很慢。居高臨下，看得清楚。周邊有專門管理人員，要求不許拍照，只需觀看。也許是便衣軍人。許多人按規定只看不拍，可依然有人躲在樹林偷拍。那時無手機，更無手機拍照，拍照皆相機。此船雖為海警船，與許多年前看到軍艦及坦克一樣，未當過兵的自己，內心無不產生敬畏之心。 　　出海并未走太遠，聽小李介紹活動安排后，心里早沒了信心。無廈門旅游出海遠，心里明鏡似的。廈門游艇大，坐人多，出海遠，而這里走不到半小時，便在一片空曠海域停下來。水域位于大洲島南側不遠，北方是三亞市政府所在地，還有三亞鳳凰機場。西北方是天涯海角景區及南海觀音景區。游艇隨風游蕩，而遙望四周海面，許多游艇在與我們一樣飄蕩。今日陰天，無太陽炙烤。到處烏云密布，風卻并不大。這是出海的好時機。周邊無景，有的只是無盡大海、岸邊高樓與低矮山丘。岸邊城市及山丘，郁郁蔥蔥林木與綠色大海相映成趣、成輝。大海里，游艇上，在麻木與無聊神經里，打發百無聊賴的悠閑時光。 游艇漸漸向北面大洲島靠近。在游艇轉悠不久，出于海釣情趣，也是無聊，便取竿掛蝦米釣魚。小袋有3個一寸左右的淡水蝦，便是釣魚餌料。小李說，掛餌料一次不能太多，一個蝦米可分2、3次。鉤小，一次掛不了多少。魚鉤旁有兩公分左右圓形螺母，以讓鉤沉底。掛好餌料，螺母載著蝦米，不一會便沉入海底。不要以為海有多深，從放線看，或不足二十米。詢問小李，他也說不深。下鉤等待良久，鉤線無動靜。收起鉤線，餌料卻沒有了。重新掛上蝦米，待收起后，蝦米又沒有了。后來，索性把鉤掛蝦米尾巴硬骨，而不掛身上，無論多久提竿，蝦米依然在鉤。不過，若這樣掛餌料，魚吃蝦米時，極大可能吃不到鉤，只是吃蝦而難以釣魚。 　　在單一、無聊與寂寞里，釣魚、看景與拍照總是相互交織。拍照時，匆忙把手機隨便裝入夾克右口袋，且并未拉鏈。拍照結束，坐游艇釣魚，居然忽略了手機及安全。過不到十分鐘，忽聽到右側水面響聲。心想，海面怎么有動靜呢？開玩笑思索道，這難道是魚跳出來了嗎？下意識尋響聲望去，忽想起手機。又摸下口袋，空空如也。海面上，最后一眼清晰看到手機。它斜著身軀，連同拉繩，頭也不回，帶著遺憾與不舍，漸入海底。昨日，用手機寫完《天涯石》，今早到達碼頭后，又拍過照片，不料便留在大海，留在天涯海角之南。這個用3年多，價值萬余元，有特殊意義的蘋果手機，就這樣遺憾沉入海底。這是它留給自己的最后印象。自己遺憾，每人遺憾。小李聽說后，說在海上一定要小心。他說，他也有兩個手機沉入海底。 　　現代社會，手機不可缺少。次日，便去三亞免稅店看手機。入住公寓旁邊不遠有個新建免稅店，便先去另兩個老店。到達第一個免稅店后，年輕美女剛接待我們，不待開口，兩歲四個多月的嘉寶，目不轉睛盯著美女售貨員先說了起來。他說：“我爺爺把手機掉到大海里了，撈不起來，今天來買手機！”雖是兒語，話卻說得連貫清楚，意思表達完整。無人教他，我們及售貨員都出乎預料，靜靜聽他說。這一句話，居然說不下三次，說得我們幾人都笑了起來。詢問得知，不僅這個免稅店無蘋果手機，后來另外個免稅店蘋果手機也已售罄。在第二個免稅店及后來許多場合，這句話嘉寶經常說，反復說。免稅店無手機，疑惑把貨放在新店，為新店增添人氣，只是銷售策略。去的第一個店，便位于游艇碼頭附近。站在港灣再看碼頭感慨萬千。這是在徹底給三亞作貢獻啊！不是這樣嗎？中途，再次逛了三亞解放路步行街。午飯再次吃過太瓊火鍋，稍事休息后，直接去了位于海棠灣的新店。新店與入住公寓近，也是回住處。這免稅店去過多次，均走馬觀花，并無需要，也勿細看，不料此次真的逛店。在這免稅店生活區，倒是不下三次在綠茶吃過飯。 　　海棠灣免稅店二樓，蘋果手機店人頭攢動，也算人滿為患。許多人到此，也許去過另兩個免稅店與我如出一轍。圓形柜臺擺滿手機，而不同說法是，幾乎所有新款蘋果手機有貨。這與另外兩個店截然不同。價格上，從數千元到逾萬元均有。舊款手機一個也沒有。買舊款蘋果15是本意，這樣更經濟實惠。已了解過，包括襄陽，這舊款手機已全面停售。這依然是生產與銷售策略。比較后，決定購買最新款蘋果16手機，價格依然逾萬。準備下手時，忽發現后天會更便宜，于是決定后天再來。 　　4月4日，也是離開三亞的日子。免稅店十點開門，購手機后，于10點50分離開免稅店去海口。購買后現實拿不到手機，只能在上船離島前，在碼頭取手機。計劃在海口入住一晚，下船后去陽江海陵島。在陵水拾味館吃過午飯后直驅海口，于下午五點多到達。這是在海口入住的第二個晚上。入住公寓位于瓊州海峽中間，距碼頭不遠，與海千米左右，舉目望海。次日早上，不料窗紗與玻璃上，滿是晶瑩剔透水珠，空氣潮濕可見一斑，始料未及。一夜響聲未停，以為是車，后來感覺是風，而究底是什么不敢結論。水珠讓我對這個海邊城市產生懷疑。許多次住海邊，距海多次比這近，窗紗及窗玻璃布滿水珠是第一次。 　　次日早上，在碼頭取手機后，十點半載著新鮮與好奇，開始渡瓊州海峽。這是初次在瓊州海峽坐輪渡。下船已近午時，在渡口吃過午飯，即刻出發去海陵島。剛走不遠，便開始下小雨，之后堵車，加上車特別多，一下午只跑200余公里，不得不取消海陵島行程及訂房，改宿茂名。這是第二次去海陵島未果，只有看第三次。在江門吃過午飯，下午到達廣州后，迅速把手機武裝起來。后發現，若在廣州買此手機，要昂貴1100元左右。一周無手機，無感覺不方便。好的是，因都是蘋果手機，原手機照片只要上傳皆可下載。手機存的最后一張照片，是數日前在海棠灣海南菜吃飯時，拍的烤乳豬照片。這個餐館距入住地方十多里，去來順路，飯菜不錯，價格合理。第一次去吃飯時，點了免辣竹葉菜，可師傅習慣性放辣椒，餐館又添加免辣竹葉菜，而先前菜不退。幾日里，去這家吃過兩次。 　這個曾丟過一次，意外找回的手機，再丟卻找不回來了。這是出海的遺憾與代價，是永遠無法忘懷與彌補的記憶。手機帶著情感、回味、遺憾與記憶，永遠沉睡于南國大海，沉睡于天之涯海之角。手機沉海定位圖片，永遠昭示無不遺憾與無法彌補的過失。欲去海陵島看南海一號未成，雖兩者價值無法比擬，時間錯數百年，而對個人，手機或便是新的南海一號。??2025年4月10日12時40分于廣州桃花源??出海。 出海。 出海。 出海。 出海（這是手機定位）。 出海（這是手機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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